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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儿皇上他们正说道今春好雨及时,民间耕作无恙,今夏又不闻水旱灾情,分明可见今秋丰收硕果。君臣和乐,良辰芳花,真是人间喜乐。皇上说着便也来了兴致,指着头上冠冕便道:“今日是朕头一回见着你们,心中感慨良多。若是朕在民间,便也要投身科考,为国尽忠为民请命的了。”
何太师朗朗一笑:“皇上有这份心,便已是天下之幸。”
花间甲等都跪倒三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笑的合不拢嘴,亲自扶了何太师起身,转头见宫婢早已奉上美酒佳肴便道:“今儿兴致高,独独吃喝些浑是无趣。”
何太师笑道:“更何况在场皆是饱学之士,文采风流。”
花间甲等人一听便晓得是要当场吟诗作对,一是助兴,二也是皇上想借机考考大家伙儿的急才。栾哥儿心中却是哼了一声,这皇上先前才说自个儿也想考科举,分明是想借此炫耀一番,好叫众人不要看他年纪小欺辱他。这皇上,也懑的不知天高地厚,当这功名如此容易考的?
诸位看官啊,这栾哥儿想的是否有理暂且不说,单是他这一想,却忘了自个儿这功名究竟是怎麽来的了。
那头儿何太师自然应和:“皇上有如此雅兴,微臣怎敢不遵?只望皇上体己臣年纪大了,便恕臣不敢献丑了,还是看看我朝未来栋梁吧。”
皇上哈哈一笑,拉了他手道:“何太师又过谦了。”这便转转眼珠子,“出个甚麽题目为好呢?”
花间甲等人皆躬身道:“恭请皇上赐题。”
“朕甚喜词牌,至于何牌,朕想听听太师的意见。”
何太师淡淡一笑:“今日在场诸位都是才子风流,今日高中可喜可贺,借句古语便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若以百尺楼为词牌吧。”却又打个躬,“至于以何为题,还请皇上定夺。”
“好,好。”皇上这就捏着下巴打量园中景致,片刻后回身笑道,“正是荷花消夏,万物融融。不妨以荷花为题吧。”
“这麽着便也不必太难,不过是赏心怡情的事儿,就不必如贡院中一般无二了。”何太师说着便似无意般看了一眼李栾。
“说得极是。那朕便与太师暂任评判,好在太师也是心喜荷花的。”皇上笑笑,“这便以巧为韵,当用一典,且句中不可见荷、芙蕖、莲花等字,如何?”
众人齐齐躬身谢皇上赐题。便有太监送上文房四宝,每人皆提笔为诗,以半柱香为限,稍候各人念出所写。
栾哥儿捏着毛笔,看看左边再望望右边,见都是些平仄老调的词儿不觉气闷。再抬头一看,见何太师正望着自个儿,满目关切,这就转了眼光。恰巧得望花间甲方将目光收回,而杜彦莘恶狠狠瞪了自个儿一眼,一侧的探花郎秦羽飞却是若有所思。这就低下头来叹口气,心里却又觉着可笑。
不一刻时辰到了,太监便扬声报时。皇上亦放下笔来,含笑道:“可有愿拔头筹者?”
众人互看一眼,皆跃跃欲试,却又谨慎小心。秦羽飞咳嗽一声道:“臣愿抛砖引玉。”
“好,秦爱卿请。”皇上眯眼直笑。
秦羽飞这便朗声道:“梅自有傲骨,凌寒报春早。三香俱谢悠然意,傲雪压严霜。奈何暖风泪,飘零百花恼。不若盈盈一水间,脉脉伴夏老。”
众人这便赞不绝口,皇上过去拿了那纸再细细看得一回,叹息道:“梅花自有傲气,可惜严寒方显,真个儿暖日生辉,便又不知所措。倒不如这荷花清丽,爽心宜人。秦探花不忘出身,日后定可大展宏图,不负汝母之愿。”这便有赏。
秦羽飞叩首谢恩,便又有十几人说了,品题下来不过是些粉饰太平的官面文章,皇上不免有些失望,这就看看花间甲道:“且来听听状元郎的。”
花间甲含笑躬身道:“越女作桂舟,佳颜巫山倒。宛如娉婷俏丽人,粉臂青罗裙。歌随风渐远,韵依楚天绕。乱入池中看不见,唯有碧波摇。”
皇上大笑道:“有一个越女作桂舟,妙的是乱入池中看不见!连用两典,却天衣无缝,真似美人于前,且歌且作,应景之致!”这就也赏。
其后诸人不免揣摩皇上心思,想皇上年纪尚轻,又是大婚方过,正是春光烂漫,又兼夏日盈盈。不免投其所好,专说些清词雅调,讨他喜欢。
这般说了一阵,皇上听得心内欢喜,连连叫赏。一时之间谢恩不断,杜彦莘冷笑一声便道:“皇上,请听臣的。”也不待皇上言语,这就摇首吟咏,“远看水中仙,亭亭绿茎高。人人皆夸出淤泥,不染尘间秽。可知腹中空,偏把奉为宝。污泥入心浊难辨,言清白尚早。”
诸位看官都听出来了,杜彦莘这分明是逆着皇上意思来,人人都说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可他却说藕节之内酸腐漆黑,且以之嘲讽那些自诩清高之人。故此一语方停,众人皆静,目光所向,各怀鬼胎。花间甲心里着急,暗中拉他袖子。
好半晌皇上却噗哧一声笑出来,拍着杜彦莘的肩膀便道:“好个忠心臣子,真不愧是杜翰林教养的!”这便从重赏了。花间甲看着杜彦莘跪下磕头谢恩,这才呼出口气。栾哥儿瘪瘪嘴,看看自个儿面前空空如也的宣纸,这就往后缩了缩,期盼人多,皇上顾不上点名忘了他最好。
奈何又说了一阵,皇上突道:“朕记得先前那个换衣裳的举子很是有趣,似乎是叫李栾吧?不如听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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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顿时浑身冒汗,眼见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再看皇上满眼含笑,别有深意。心知这便是躲不过去的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个躬念道:“池边初相会,旖旎小蛮腰。当得是粉面花容,风尘中难找。怨席上樽前,忙不迭偎抱,虽然是半霎欢娱,闷解愁也消。”
这一通念完,众人皆是瞪大眼睛看着他,皇上面色也就古怪起来,预知这栾哥儿究竟胡言乱语些甚麽,又可能得皇上垂青,咱们下回“御前乘兴弄风情 花居仗酒显神通”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栾哥儿唱的是啥?看官们听明白否?嘿嘿~~~~~~~~~~~~
第五十回
诸位看官,上回书咱们说到这栾哥儿在皇上面前念了一首词,词曰:
池边初相会,旖旎小蛮腰。当得是粉面花容,风尘中难找。怨席上樽前,忙不迭偎抱,虽然是半霎欢娱,闷解愁也消。
看官们都晓得,这词是打以小调《锁南枝》中化来的。原调是:
初相会,可意人,年少青春,不上二旬。黑参参两朵乌云,红馥馥一点朱唇,脸赛夭桃如嫩笋。若生在画阁兰堂,端的也有个夫人分。可惜在章台,出落做下品。但能够改嫁从良,胜强似弃旧迎新。
初相会,可意娇,月貌花容,风尘中最少。瘦腰肢一捻堪描,俏心肠百事难学,恨只恨和他相逢不早。常则怨席上樽前,浅斟低唱相偎抱。一觑一个真,一看一个饱。虽然是半霎欢娱,权且将闷解愁消。
这说的不外是郎情妾意两下里情美,但终究是民俗小调,更兼是妓馆歌坊中唱来调笑的曲子,万万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故而栾哥儿甫一出口,众人便皱了眉头。便是未曾听过的,也闻得词中荡漾之情,栾哥儿一时着急,这才冲口而出,见皇上亦是紧锁眉间,这便心里暗自打鼓,后悔不迭。
好半晌,皇上却一拍手:“意思倒是有趣儿,可惜朕浅薄了,竟不知是哪里的典故。”这便看向栾哥儿。
栾哥儿心里苦笑,他又怎能说这是语出何处。正尴尬万分时,何太师轻笑道:“皇上便是累了,这词中小蛮腰便是有典可数,虽是鄙贱出身,但风尘中有奇侠。这绿珠红拂,民间可是奉为忠义豪侠。”
皇上点点头又摇摇头:“奈何红拂不守妇道,雪夜私会李靖,虽是千古风流韵事,终究有失体统。”却又转头拉了李栾暗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也懂得多。”说着便仰头道,“难的急才,且发人深省,赏银五十两。”
栾哥儿心里哼了一声,小小年纪?你还比我小上两三岁呢。这话不过腹诽,面上还得欢天喜地接过银子来叩谢隆恩。
不过后首皇上却兴致很高,又叫写词作诗联句,栾哥儿可不敢造次,打起精神来写了些应付了事。待到黄昏,皇上便也倦了,就叫散了。
李栾正打算跟着众人去了,却有一个小太监过来轻声道:“皇上请李大人过去,大人请随杂家往这边儿来。”
栾哥儿一愣,抬头见皇上坐在荷花池边亭子里,正冲着自个儿浅笑招手。这就正要过去,却听有人哼了一声:“便是些淫词艳曲下里巴人的庸俗小调儿,居然能得皇上垂爱,真是可笑!”
栾哥儿扭头一看,正是杜彦莘那厮。旁边站着花间甲,后首还有何太师。栾哥儿自然晓得他们是官官一体,自个儿不过是来胡乱玩儿的,也就不在意,笑了一声就要跟着去。
杜彦莘却拦了他,栾哥儿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笑了:“杜公子,阿不,杜榜眼今日可威风,人人都粉饰太平,只得杜大人仗义执言,难能可贵,小人佩服,佩服!”
杜彦莘面上颜色一变,栾哥儿又抢道:“只是方才杜大人说的那个‘可笑’,不知是说皇上垂青可笑,还是就说皇上可笑呢?”
杜彦莘一跺脚:“不要断章取义!”
“哎呀呀杜大人啊,您是高高在上的榜眼爷爷,我不过是二榜最末,怎至于污蔑了你?那不如,咱们把这事儿跟皇上说一说,请他老人家评评理?”说着栾哥儿便笑着凑近他耳朵道,“还是说,杜大人是好了疮疤忘了痛,这皇上的板子可比薛呆的拳头疼得多啊。要是这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添了几块木头板子印,反倒不美了。”说着一摸杜彦莘的脸,哈哈笑着便去了。
杜彦莘还要追上去理论,花间甲一拉他袖子,缓缓摇了摇头。
杜彦莘连连跺脚:“这种小人也可得志,我羞于此等人同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