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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的人——敏捷和麻木的人。对那些培植精神的人,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对其他人来说,每件事都是不可能、不可思议或是无效的。当你一天天伴着‘不可能’生活下去,你会怀疑语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它们是怎样代表它们所表达的含义。在这里有一个光明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事情都是明朗和有意义的。这里还有一个混乱的世界,在那儿所有事情都是阴暗和模糊的。这两个世界实际上是一个世界。那些在黑暗世界的人们偶尔能瞥见光明世界的阳光,但是那些在光明世界的人们对黑暗一无所知。在光明世界的人不背负黑影。他们不知道邪恶,也不心怀忿恨。他们没有手铐和脚镣的羁绊而前行。从我回到这个国家以来,一直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在某种程度上,我的生活比你想象的还要奇特。为什么我要和那伐鹤人在一起?为了寻求和平和理解。如果我在另一个时间来到这世界上,可能会成为一个基督徒或者佛教徒。我这个人有些怪,即使你,也不容易明白我的思维方式。”
这时他给我一个神秘的微笑。整整好一会儿,我感到似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你觉得有些奇怪?”克劳德说。现在他的微笑变得更加通达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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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的确。”我说。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胸前。
“你的心脏有一阵停止了跳动,仅此而已。”克劳德说。
“想一想,如果你能,你的心脏开始有节奏地跳动时,该会怎样?大多数人的心脏甚至不能有人性地跳动……人们不再区分凡人和神的日子一定会来到。当人类尽到他们全部才能与力量成长起来时,他们将具有神性。他的凡人意识将消褪。被称作‘死亡’的东西将消失。所有事情都将改变,永远地改变。人们将不再有改变的需求,人类将获得自由,这就是我的意思。一旦他变为他应成为的神,他将意识到他的命运是自由的。自由包括每一件事。自由将每件事回复到它完美的本性。不要认为我在宣传宗教或者哲学。我完全否认这两者。它们甚至不是人们乐意想到的进身之阶。它们必须被一下子清除掉。假如你将一些事情置于你之外或高于你,你将深受其害。世上只有一样东西——精神是所有一切,每一件事,而且当你意识到这一点,你就是它,是所有一切,再没有一切其它的东西。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感到有些眩晕。
“你明白了。”克劳德说:“但是你放过了这中间真实的东西。理解不算什么。
眼睛要始终睁开。要想睁开眼睛,你必须放松,不要紧绷着。不要害怕跌入无底深渊。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跌入深渊的东西。你正在其中,是它的一分子,而且终有一天,如果你坚持,你将成为它。请注意我没说你将拥有它,因为世上没有什么可拥有,你也不会被拥有,记住这一点!你将自己解放自己。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不需要锻炼。所有这样的事都像薰香,它们唤起神圣的情感。我们必须是圣洁的而不要献身宗教。我们必须是完整的……完全的。那就是圣洁。任何其它种类的神圣都是假的,是个陷阱和迷惘……“
“原谅我这样跟你说话,”克劳德说着,迅速地咽下又一口咖啡。“但我有种感觉,时间是短促的,下一次我们似乎在世界上的某个偏远地方相见,你的不经意可能把你带到最料想不到的地方。我的行动是坚定的。我知道我的命运。”他停顿下来,换了一种语气。“因为我已经谈了这么多,让我再补充几句。”他向前探着身子,脸上挂着热切的表情。“现在,亨利·米勒,在这个国家里没人了解你的任何事情。没有人,我确实这样认为,知道你真实的本性,现在我对你的了解将比可能再次认识你的还多。无论如何我知道的只是对我重要的事。那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当你不如意时应该想到我。不是因为我能帮你,甭想!没人能,也许也没人愿意帮助你。你(此时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将不得不自己解决问题,但是至少当你想起我时,你会知道世上有一个人理解你而且相信你。这一定有用。秘诀在于不要依靠任何人,甚至上帝,要自己相信自己。毫无疑问,你必须开始意识到你不需要保护。
你也不会在灵魂被拯救后感到饥饿,因为拯救只是个神话。有什么是要被拯救的?
“扪心自问,如果有被拯救的,从哪里救出来?你想过这些吗?想一想,没有必要赎罪,因为人类称之为罪恶的东西没有永久的含义。敏捷和麻木,记住!当你接触到事情快捷的一面时,你既找不到加速也没有发现延迟,既无生也无死。这里有一个而你在其中的果壳。不要打破包围着的果壳。因为介意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看着它,接受它,忘掉它,否则它将使你发疯……”
当我走开的时候,感觉如腾云驾雾一般。我像往常一样提着公文包,但是所有想去见顾客的想法都没了。我自动地走进地铁,又自动地走出来,来到时代广场。
当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时总自觉地在时代广场下车。在那儿我一定会遇到漫步者、大街、露天市场和该死的集市。
占据我的思想和感情的东西几乎惊人的熟悉。它们和我第一次听到老朋友罗伊·汉姆·洪讲话;第一次聆听本杰明·费伊·米文斯,那福音传教土布道;第一次瞥见那本奇怪的书——秘传佛教;当我一口气读完《道德经》或者当我拿起《白痴》或《卡拉玛佐夫兄弟》时的感觉一样。我带着的牛铃开始在肋旁狂乱地当嘟作响。
在钟楼上,似乎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聚集在一起燃起了天堂上的营火。我的身体失去了重量,什么都没有了,同时处在了世界之顶。
有一种语言从来都让我亢奋,而且从来都是同一种语言压缩到一个小扁豆那样大小。它的全部外延和内涵可以用两个词来表达“认识自己”!我孤独地、不仅孤独而且不连贯地不校准音地吹着口琴,说着一种而且是唯一一种的语言,只呼吸不受污染的、洁净的精神之气,用新的眼光,崭新的方式看待事物。没有生,亦无死。
当然不!还有什么,还有别的吗?此时还会有什么?谁说事情都变得乱糟糟的?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上帝在第七天休息了,而且他看到一切都很好。难道这还能变成别的样子?为什么还会变成别的样子?照理智而言,那个没有翅膀的胖鼻涕虫认为,人类是慢慢地从原始的粘泥中进化而来。上百万年过去了,我们才开始与天使相像。荒唐!难道思想都被包在囊中。尽管雷·汉密尔顿没有一点儿学问,他说话时显示着天使般甜蜜的威仪。稍纵即逝,车轮转动。你马上成了中心。在这宏旷的空间中即使星相家也不会拨动他们的密码。本杰明·费伊·米尔斯也一样。他不是福音传教士,但是个放弃基督教而想成为救世主的英雄。尼尔瓦那呢?不是明天而是现在,永远、永恒的现在……
这种语言在我看来从来都是明白的、清晰的、理智的语言,不像常识意义上的语言听起来莫名其妙。当上帝让握着笔的手臂挥动起来时,连作家自己都不知他在写些什么。雅各·布哈姆完全用自己的语言,那是直接来自集市上的语言。学者用一种眼光读它,牧师则用另一种方式看它。诗人只对诗人谈心,精神只回应精神,其余的都是废话。
各种各样的声音马上喧闹起来。我还提着公文包站在大街上。我一定是在地狱的边缘。不管那是什么地方,我几乎肯定自己在那里。任何事情都不能使我偏离轨道。被占有。是的,但这次是被伟大的自然神。
现在我正走近干草市场。突然一个名字从广告栏中跳出来将我的眼睛削得像刀刃一样闪亮。我正好路过一座早已认为毁掉了的剧院。除了一个名字,她的全新的名字外没有什么留在我的瞳孔里。米米·阿古格丽亚。她的名字是重要的,不是因为她是意大利人,也不是因为这出戏是不朽的悲剧。就是因为她的名字,米米·阿古格丽亚。尽管我还在一直向前走,然后四处闲逛,尽管我像半轮月亮在云中掠过。
她的名字将在下午二点一刻准时把我拉回来。
我一下子从天国里溜进了乐池前第三排舒适的座位上。我将目睹有生以来看过的最精彩的演出,而且是用我一字不懂的语言来演出。剧场里坐满了人,大部分是意大利人。一阵可怕的安静迎来了大幕的升起。舞台上半明半暗。有整整一分钟场内鸦雀无声,然后一个声音响起,那是米米·阿古格丽亚的声音。
仅仅几分钟前我的脑子里还沸腾着各种想法,现在它们都平静下来,狂涛巨浪已汇集在脑壳下的蜂窝里。最微小的东西也不曾从蜂房里出来。我的似钻石般敏锐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带着神谕般声音的奇怪身影上。假如她说着我懂的语言,我也会怀疑是否能听懂。正是她发出的声音,那有着宽广音域的声音迷住了我。她的喉咙像一架古老的里拉。非常,非常古老。在吃下智慧之叶以前有一群人。她的手势和动作只用来配合声音。那身躯在磐石般的姿式下随着她不停息的情绪变化表现出清醒的抑扬音韵。当她把头甩向后面时,喉咙里发出的神谕般的乐音掠过她的身体就像雷电划过一片云母矿层一样。她似乎在表现出一种我们只有在梦中才能激发出的优雅情韵。一切都是古老的,光辉灿烂和令人湮灭的。刚才她还坐在一把椅子上,现在它不再是把椅子,而是变成一件东西,一件有生命力的东西。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她触到什么东西,事情都会发生变化。现在她站在一面高大的镜子前,表面上看仿佛是在寻找自己的影像。一片模糊。她正站在宇宙间的一道深渊前,用不似人的尖叫声回答泰坦巨人的哈欠。她的心在冰缝中膨胀,突然地生长起来,直到她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