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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还会有一两个富翁来光临我们的小酒吧,不是那个制鞋业制造商,就是那个做木材生意的大官。
现在,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是准备的酒水是否充足。玛尤莉已经答应必要时我们可以从她的私人贮酒中取出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急。
我和莫娜之间已达成了一项默契,那就是如果我们两人中有一个先醉了,另外一个人一定要保持清醒。虽然说我们两人酒量都不大,而且都不嗜酒,但还是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处理那些酒鬼。我们很清楚警察随时都有可能巡视到这儿,发现我们经营的这间非法酒吧。在这种情况下,最稳妥的办法是事先准备出一笔钱,以便到时贿赂警察,但莫娜很有信心,认为我们的酒吧间很隐秘,不会被发现。我俩还想起了罗斯梅尔的那些朋友——法官、政治家、银行家,还有军火商。
唉!这个罗斯梅尔,我真想早点儿见到他!
我们这间小酒吧里有件我特别喜欢的东西,就是那个冰盒。冰盒里装着许多美味可口的食品,而且还总是装得满满的。我没事儿就要打开冰盒盖儿,只是想看看里面那些好吃的。我们这儿的面包新鲜极了,是从东区买来的犹太人做的那种。闲来无事时,我就坐下来,享受点儿零食。吃点儿涂着厚厚一层甜奶油的黑面包,再来块鱼子酱三明治。没有比在下午两点时吃这些东西更美的事了。吃完后,再喝杯白葡萄酒或雷司令酒,最后吃一碟酸牛奶加草莓就更好啦。如果没有草莓,用黑莓、美洲越桔或者山莓代替也行,看着架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我心里踏实多了。
光威士忌就有几十种,啤酒种类也很多。足够我那些朋友们喝的了。
我还发现酒吧里有许多挺不错的香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专门为客人们准备的。有时,我也会吸上一支,比如说哈瓦那牌的,但吸不吸烟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我总认为人只有在完全放松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吸烟的乐趣,不过,我确信我的客人们一定会很欢迎它们。这些烟能为我赚进一大笔钱。
现在,我们缺的不是吃的和喝的东西,而是新鲜的空气和适当的运动,我发现自己的双颊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了。
我们还缺一台收款机,我将来每天都不得不带着一袋子钱到银行去存钱。
开业那天,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我们大概赚了五百多块钱。这还是我一生中头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钱。我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就连内衣的口袋都塞满了钞票,卡鲁瑟斯,这回又带来了两个女孩,他一个人大概就花了二百美元,请在场的每位朋友都干了一杯。那两个百万富翁也来了,但他们没跟别人谈多久就早早地走了。史蒂夫·罗麦罗,我已有几年没见到他了,也和他的夫人一起来了,他看上去一点儿没变,还总是提起西班牙斗牛就没完没了。从他那儿,我还听到了一些老朋友的消息。他们中的大部人还干着老本行,还都靠赌马维持生计。让我高兴的是斯皮瓦克不再那么走运了。他已搬到了南达克塔的某个穷人集中的地区去了。我还听说海迈现在成了保险商,他过些时候也会到本地来。到那时,我们要一起度过一个宁静的夜晚,在一起好好聊聊,就我们三个人。还有那个柯斯帝根,那可怜的家伙在一通挥霍之后又变得穷困潦倒,现在正住在一家疗养院里。
大约十二点时,麦克格利高尔来了,喝了几杯酒后便匆匆离去了。他说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像我这种有才气的人为什么要开酒吧,“我太懒了,不愿意找个正式的工作,但却能整夜为客人敬酒……”“哈!哈!”他不解地说,临走时,他往我的手套里塞了一张卡片。“你要是遇上了麻烦,别去找那些爱说大话的狡猾的律师,别忘了,我是个律师。我会帮你的。”
我们彼此又叮嘱了一番。要是他的朋友想来我们的酒吧,他会事先告诉他们这里的暗语。我俩还又提醒每个客人一定要把他们的车停在一两个街区以外。
很快,我便体会到这份工作不好干。累得人眼昏腿酸。烟味呛得让人受不了。
到半夜时,我的两眼疼得像是两只烧红的煤球。当我俩好不容易上床睡觉时,满屋都是啤酒和烟草味。除了这两者外,我还闻出了脚臭味。就这样,我们还是马上就进入了梦乡。睡觉时,我梦见自己仍在为顾客斟酒,取三明治,为他们找零钱。
我本打算第二天中午时起床,但当我们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感到头昏脑胀。整个房间看上去像是赫斯珀洛斯的残骇。
“你最好出去散散步,然后在外面吃了早饭。”我建议道。“我会把房间收拾干净的。”
我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把房间打扫干净。这时,我累得都没有心思考虑早饭的事了。我倒了一杯果汁,然后点着一根烟,开始等莫娜回来。现在,客人随时都有可能来。我觉得我们前一天最后离去的客人好像刚刚才走。外面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还是充满了烟酒味。
我把前后的窗户全都打开,以便通通风。还没有过一会儿,我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觉得自己真没用。
这时,传来一声敲门声,一定是莫娜回来了。
我为莫娜打开门后,走进厕所,坐在马桶盖上。一只手拿着装果汁的杯子,另一只手夹着那只烟。整幢房子就这儿还暖和一点儿。看到我这副样子,莫娜吃惊地问:“你干什么呢?”
“我只是想歇会儿。另外,房间里现在风很大。”我说。
“多穿点儿衣服,出去好好散散步,从现在开始,由我照看房子。我给你带回了些水果布了和苹果饼。你散步回来时,我一定为你准备好早饭。”
“早饭?”我不禁问道。“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这会儿该吃晚饭,不是早饭!
天啊!我真快要被你搞糊涂了。“
“你会习惯的。外面天气很好……快点,抓紧时间。空气清新,一点儿也不冷。”
一切就绪,我准备走出家门。我真是疯了,月亮都快升起来了,我却还当现在是早晨出去散步呢。
突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唉呀!现在太晚了,银行一定关门了。”
“银行?”她迷惑地盯着我问。
“对,就是银行,就是我们存入赚来的钱的地方。”
“噢!天啊!我把钱的事全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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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该死!你把它给忘了!真有你的!”
“好啦!你还是散步去吧!明天再去存钱不行吗?钱又不会飞走。”
一路上,我的手不停地摸着口袋里的钱。我心里感到一阵痒痒。最后,像个贼似的,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了起来,把钱都掏了出来。我早就说过大概有五百美元!实际上,我有五百多块钱啦!我兴奋极了,真想立刻跑回家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莫娜。
不过,我没有跑,而是踱着步慢慢地向前走着。我暂时都忘记了自己吃早饭的事。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数错了。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绕到一幢破旧的已没人住的房子后面,又把钱都掏了出来。这次,我一分钱一分钱地仔细数了一遍,结果是五百四十三元零六十九美分。我都快抑制不住自己了,兴奋得颤抖起来,也有点儿害怕。因为这么晚一个人带着这么多钱走在街上真是太危险了。我提醒自己最好沿着有街灯的路走。一直走到停,要不然随时都有别人从后面袭击你的可能。
钱!还有人们谈论的那种叫苯齐巨林的药剂……给我在胳膊上打上一针苯齐巨林,我就只好乖乖地把钱交出来了。
我不停地向前走。我的双脚几乎都不贴地了。我觉得自己好像穿着双旱冰鞋一样在地上飞快地滑动。我的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周围,我的耳朵也全都竖了起来,留心着四周的动静。我是那么聚精会神,我敢打赌自己能一口气数到一百万再丝毫不差地倒着数回来。
慢慢地,我又感到饿了。简直是饿极了。我一路小跑着向家跑去,一只手紧紧地压着胸前那个装着钱包的上衣口袋。我已想好了早饭要吃些什么:一个煎得嫩嫩的鸡蛋卷,外带冻醺鱼,一点|乳酪和果酱,还要带芝麻粒的小面包,上面涂上厚厚的一层甜奶油,再来一杯加鲜奶油的咖啡,最后是一碟草莓拌酸牛奶。唉……没有酸奶也成。
到家门口时,我才发现自己忘带钥匙了。我按了下门铃。大脑中想着早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几分钟后,莫娜才来开门,看到是我,她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不让我出声:“嘘——罗斯梅尔正在屋里。他想和我单独谈谈。一个小时后再回来。”说完,她又跑着回去了。
这会儿该是人们吃晚饭的时候了,而我却还没吃早饭。失望之余,我随便在一辆流动餐车那儿买了份火腿加鸡蛋。边走边吃,一会儿就到了华盛顿广场。我扑通一下坐在一张长椅上,心不在焉地看一群鸽子啄食地上的面包渣。这时,一个乞丐从我面前走过,我想也不想就递给他一张一美元的钞票。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钞票,好像那是张假钞似的。当他最终确信这是真钱后,便一个劲儿地向我道谢,然后像只麻雀似的,连蹦带跳地走远了。
我在外面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估计人已走了才回去。我一进门莫娜就对我说:“你现在最好买些冰回来。”听了这话,我关上门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天才能亮呢?”我自言自语地说。
我费了很大劲儿才找到那个卖冰的人。他在一间离阿宾顿广场不远的地下室里。
这是个高大结实、不爱言语的波兰人。他告诉我他曾给我们送过两次冰,但每次都没有人应门。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似乎是在问:“你打算怎么把这些冰弄回家呢?‘他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