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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谁让他把楚澜折腾成那样,不收拾收拾还以为我们和艳楼的姑娘好欺负呢!”後面响起的是一道清爽干脆的声音,然後那人压低了声音,“我让小翠在他的止泻药里下了……嘿嘿,他半年之内都别想举起来了!”
“为什麽呀?”
“你不知道,他上次跟‘竹竿李’抱怨家里的婆娘跟狼似的怎麽喂都喂不饱,这麽一来,他家里的母老虎非把他折腾死不可,哈哈……”
夏卫翼微微皱眉,一时有些好笑。这青楼女子果真与外面的人不同,形式作风完全不顾礼义廉耻,不过,大快人心啊!
他透过树枝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子眉飞色舞的,边指手画脚地展示自己的计谋边时不时哈哈大笑,一点形象也没有。
但那种单纯的快乐却让他忍不住勾起的唇角。
两个人走後,他继续站在那里,酒气散了大半之後才往回走,边走边在心里算计好等一下怎麽脱身离去。
进了房,却微愣了一下。那边窗子下面正款款抚琴的不就是刚才花园里的那个女子吗?
如今她举手投足无一不符合规范,一双眸子顾盼流转间既清澈又勾人。
“夏大人,这几位姑娘都是刚刚出了‘羊羔’,鲜嫩多汁,您挑一个?”知府大人看似笑眯眯的,眼底却是不动声色的试探。夏卫翼心念一动,知道今晚是不能善了了。
眼睛在那几个小姑娘身上转了一圈,他不动声色地说:“我不喜欢太青的果子,熟透的才好入口。”说完往窗边一只,“就她吧。”
如果推脱不过,那就挑选一个不会太麻烦的。他向来理智,知道什麽样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技术太好还是积压了二十几年的欲望顷刻宣泄,除了第一次他草草缴械,後面他居然还食髓知味地要了她一夜。
自那之後,他每隔半个月便会去找她一次,宣泄男人的欲望。直到……被她拒绝。
当时他的反应是愤怒和不甘,要不是一直以来的修身养性,他可能会忍不住掐死那个胆敢嫌弃他的女人。不过他的理智毕竟还在,而且那时他在扬州城已经站稳脚跟,不需要再跟那些官员虚与委蛇,正好就此断了外面的牵绊,一心守着妻子。
至於心底隐隐的痛楚和不时闪现的火气,他归咎於自己修养不足,对於她的羞辱一时难以释怀罢了。
直到一年後妻子病逝,他才从她口中了解到自己的感情。亏他还是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在感情面前,却是一个懦夫和乞丐。初时不敢面对,待明白过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求而不得。
真是讽刺!
妻子死後,他没有续弦,而是收养了当时五岁的孤儿夏锐泽,独自一个将他抚养长大。多年来,他都已经成为了这大旭王朝的传奇,人们传说他对妻子痴情一片,宁可断後也不愿另娶,甚至为了守住妻子的陵墓多年来不愿意升职离迁……
只有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他只是想离那个人近一点罢了。
再见面,居然已经过去十几年。而她居然没有显老,举手投足间那成熟的韵味倒给她增添了不少魅力。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你就是和艳楼的负责人?”
“正是,大人称老身一声秋妈妈便是。”
夏卫翼没有理会她那若有若无的调侃,道:“将夏泽锐交出来。”
秋妈妈淡定地摇摇扇子:“来者是客,人家是付了钱的,和艳楼没有将客人推出去的规矩。”
规矩?一个青楼老鸨跟他谈规矩?!
夏卫翼怒极而笑:“你信不信我可以让和艳楼一夜之间化为尘灰?”
“信,当然信。”秋妈妈依然笑意盈盈,眼眸里却是不容确认的挑衅,“大人若有那兴致,请便。”
“你……”
“我实话跟您说吧,夏小公子就是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们家紫嫣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您就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
“你叫他出来!”
“他不想见您。”秋妈妈很干脆地说,“他说他已经跟您断绝父子关系了!”
夏卫翼感觉到了深刻的羞辱,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原来不管他再怎麽努力,也逃脱不了孤独终老的命运。
自嘲地笑了一声,他转身走出了和艳楼。
秋澜没想到他这麽爽快就走了,一时间眸色复杂。
夏卫翼没有骑马,只是有些机械地迈动脚步。走出几十米远,身後忽然有人叫他。
“父亲!”
夏锐泽走到他身旁,低着头:“我跟你回去。”
夏卫翼千头万绪,一时欣慰自己终究没有白白教养他十几年,一时为他之前的背叛感觉愤怒,一时开始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受了那青楼女子的劝导才回头的……
良久,他叹气,语气苍老:“你若真喜欢她,就将她娶回来吧。”
娶回自己心爱的女子,替他,幸福下去。
作家的话:
看大家都刺史大人比较感兴趣,特地写了这篇番外。其实他也不是坏人,只是从小受到礼教约束,不能看懂自己的真心罢了。再者说一个贵族子弟、天之骄子要跟一个青楼妓女一生一世,这也不大可能吧。
下面这段不知道要不要加进去(算番外的番外?):
“算你还有良心。”身後忽然想起她的声音。
花香袭人,恍惚间她搀扶住他的胳膊,稳住了他微微颤抖的身躯。
两人缓缓走在扬州城的大街上,“您别这样看着我,说句高攀的话,我们现在也算半个亲家了……我说您大半辈子争什麽去了,才这点年纪就长白头发了……这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方是正道……”
他微微笑了,忽然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走完……
()
☆、七杀迷魂(清水)
“咦,阿秋怎麽还没回来?”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起来穿衣打扮准备开工的秋澜问。
给她梳头的丫头回答:“听说是独孤公子那边来人接她,就直接走了。”按照惯例,今天本来就是阿秋过去的日子。
“是吗?”秋澜老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独孤九临肯定还派了别的人跟着阿秋,也就放下了心。
哪想,第二天有人来报,说是独孤公子带着阿秋游玩去了,一时回不来。
一只洁白的信鸽从和艳楼里飞出,刚刚飞到城外,就被箭射了下来。
一个黑衣人捡起鸽子的尸体,衣袖上紫红色的暗纹流转,竟然是一条四爪龙。
黑衣紫暗纹,乃是朝廷“武皇卫”的象征!
………………
骏马飞驰,如燕影般掠过官道。马车上的阿秋面容沈静,木讷的眼眸没有丝毫光彩。一连三天不日不夜地赶路,任是铁人也疲累了,押送她的人和马车都已经轮换了好几批,但是阿秋的状况居然还好,这几天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没有半句挑剔或怨言。
突然马车外面传来阵阵喧哗,不一会儿就驶过了一道城门。
终於到皇城了。
马车减速,停下。阿秋下了马车一看,竟然是一处安静的民宅。随着押送她的人走进去,画廊回转,竟然到了一处宛如世外桃源的仙境。
已经是中秋过後,这里居然还绽放着一树一树的桃花,绯色如烟,桃花下坐着一人。送她过来的人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走了。阿秋过去,一时愣住。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那边坐着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双十年华的貌美女子。
只见那人微微抬眸,眸光如电,犀利得一点不像是一个二十岁女子:“阿秋?”
“是。”
那人眼神有些迷蒙起来:“你长的跟他很像。”
阿秋没问“他”指的是谁。
“山花呢?”
“山花?”那人眸光流转,撑着下巴,“她不在我这儿啊!”
阿秋闻言,当下转身便走。
“是我劫走了她,”那人忽然懒洋洋地说了这麽一句。“不过我将她送给了西北军首领叶天。”
阿秋停下,看着她不说话。
她忽然轻笑了下,眸光冰冷:“你跟他还真像,看着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揣着的却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连治理天下这种事都能举重若轻地处理好,可偏偏,性子却单纯固执得让人愤恨!
()
阿秋依然不说话,木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悲不喜。
“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这是怎麽一回事吗?”在阿秋那熟悉的眸光下,她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阿秋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你……”
“你想说就快点说,我还要去找山花。”反正在阿秋看来,也没有哪个地方能困住她。
“叶天是我的哥哥,而我,是当朝皇後叶盛云。当年慕容韬和三皇子抢夺皇位,是我极力劝服我爹帮慕容韬,他才能坐上龙椅的,而我唯一要求的,就是他的人。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当了皇帝之後却处心积虑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他羽翼丰满,就想对我和我哥下手。哼,我当然不会让他如愿,所以趁你妹妹来京城挑选嫁妆抓住了她,送到了西北。有你的妹妹在手,我倒要看看慕容韬还能翻出什麽花样来!”
阿秋依旧是一副面瘫的样子:“说完了?我走了。”
“这桃花林是我布下的七杀迷魂阵,你走不出去的。”叶盛云轻笑,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她又怎麽会把阿秋带来这里呢?“还有,你的蛊虫对我没有用,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阿秋的蛊术高深莫测,为防止她去西北救山花,也只能由她出马来困住她了。叶盛云站起来优雅地抚了抚衣服,“祈祷你的情郎不会来救你吧!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会杀他。”
阿秋这才有了些表情:“你杀了寒枫?!”
叶盛云挑眉:“对。”
阿秋咬牙瞪她。
“啧啧,这小表情!若是有一天他也能这样瞪着我该多有趣……或许,我应该杀了你们两个……”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也是不错的。
这人真是疯了!
阿秋明白此时的她还对付不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