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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暇去计较,或是生气,不悦,她正专心投入在自己那一份飘浮不定的情绪里。
乔奇又来了!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又是一个巧遇,但这一次的巧遇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乔奇变成了泷泽奇,变成了一个冷漠陌生的男人,那眼神淡漠得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她棗
她怎能怪他?当初分别时,是她要求将来就算巧遇,也要假装不认识对方的。
她何必要有失落的感觉呢?
就算泷泽奇表现得热情如火,她又能用什么态度来响应?其实这样也好,再不要有任何纠葛,把“乔奇”锁进记忆深处,由他尘封吧!
他必定也有同样的想法,也许现在的他有自己固定的生活模式,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怎会愿意被一段过去破坏?
换成了她,也是不愿意的。
她必须明白这一点,她与他之间的世界,距离已经愈来愈遥远了。
夜晚的办公室异常安静。
矞矞将手绘的两颗青梅扫描进计算机里,利用晕染的效果,让这两颗青梅看起来更为青脆可口,连同商标、文字、成分等等一同设计出几种不同字型、不同色彩的样本。
当初稿完成,已接近深夜十一点了。
她伸了伸懒腰,将散乱成一团的桌面胡乱收拾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关上计算机,拿起皮包下楼。
经过楼下大厅,管理员伯伯一看见她,热情招呼着。“何小姐,你也加班啊?今天加班的人可真多,刚刚才走了几个主管,没人送你回家吗?”
“不要紧,我叫出租车就行了,伯伯再见!”她笑着挥手。
“再见当心点!”
矞矞苦笑了笑,管理员伯伯说今天加班的人可真多,大半都是主管级的人物,这还不是拜泷泽奇所赐,看来每个部门主管都吃过一顿不小的排头了。
车子一辆接一辆驶过,深夜的南京东路看起来很落寞、很孤寂。
矞矞站在公司对面的马路上拦出租车,在深夜里拦出租车必须谨慎小心,玻璃太黑的不能拦,司机长得太粗壮、魁梧的不能拦,破烂得好象从废车厂里拖出来的也不能拦,就这么东挑西拣,站了快十份钟了还没拦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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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深酒红色的Verita条然在她面前停下,她怔怔瞪了车子老半天,才看见从驾驶座走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她大惊,竟然又是乔奇棗不,泷泽奇!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叫车?Tony呢?为什么不送你回去?”他的声音微怒,文风不动地站在车门旁。
“他不是和你一起开会吗?泷泽特助。”她露出恭谨的笑容,尊称他。
泷泽奇注视着她,目光淡淡地梭巡她的脸孔,她也平淡地回望,发现他身材这般高大,却站在小巧玲珑、古典秀气Verita的旁,形成一种不协调的景象。
“我送你回去吧!”泷泽奇绕过车头替她开了车门,脸上却紧绷着没有一点笑容。
“不用了棗”矞矞一阵紧张,语言能力正在丧失之中。“我……自己叫车就行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单独一个女孩子,在将近十二点的深夜,自行叫计徨车吗?别拖拖拉拉的,快点上车!”他皱着眉头,语气充满不耐和莫名其妙的愤怒。
矞矞呆了呆,他发什么脾气,就算要送她回家,也不必这样趾高气扬的呀!
他在她心中的模样一直是风趣、优雅、浪漫的,根本不是现在这种冷漠、霸道又凶神恶煞的。
她美好的回忆被强烈地打击了,正在迅速龟裂之中。
累了一天的她哪还能再受得了他的气,一把无名火烧了上来,她深深抽了口气,冷冷地说:“我说不用你送了!”
说完便转过头,大踏步地走开。
泷泽奇根本不记得矞矞的脾气有这么火辣,居然完全不领他的情?他忘记上一次被人顶撞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不习惯被人顶撞。
他跨出两步,迅速将她拦下,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朝Verita的右边车门拉去,她用力扭动手腕,大叫道:“你干什么?就算你现在是我的老板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听人使唤的棗”
“知道我是你的老板更好,一个老板不会希望员工在加班回家的路上出事,进去!”泷泽奇强硬地把她推进前座,用力把门关上。
“你家在哪里?”坐上驾驶座后,他问。
“和平东路。”她不看他,把脸转向车窗。
泷泽奇转动方向盘,把车驶向快车道。
“到冢原多久了?”
“——”她沉默了好几秒才说:“五年。”
“为什么想到冢原来?”他问话的方式像在口试一名新进员工。
“不为什么,碰巧应征进来了。”她冷傲地回答。
“碰巧吗?这个世界上碰巧的事情真多。”他脸上闪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听似自言自语,实际上却是说给她听。
矞矞默不作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不敢有太多的表情,生怕泄漏潜藏在心底最私密的那个部分。
“喜欢喝公司的梅酒吗?”他又发问。
她的心脏狂跳了好几下,他是不是在试探她?试探她究竟对那一段回忆还有多少感觉吧?
骄傲又好强的她,明明思念他思念得很深刻、很痛苦;明明那一夜就像一部电影最精彩的情节,时时在她脑海中播放;明明是因为他,才做出与萧达中解除婚约的重大决定;明明是他打乱了她生活的规律棗
尽管如此,自尊心强烈的她,明知道摆在眼前所有的条件,都是不利于她的情况之下,她怎能容许出卖自己的感情。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蜗牛,必须靠薄薄的那层硬壳来保护脆弱的心。
她筑起一道隐行的墙,抵御他,防卫自己。
“你是老板,若问我喜不喜欢公司的产品,我一定会说喜欢。何必多此一问。”她平淡地回话,一场抵御战已经开始。
“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喜欢棗”
“泷泽特助,我不是花样年华的少女,没有太多的心情。”矞矞立即打断他锲而不舍的试探。
她一连串带刺的回答,几乎要激怒泷泽奇了。
“这是你对老板说话应有的态度吗?”他强忍怒意,声音自齿缝中迸出来。
“噢!你还不太习惯台湾的女性员工,我们可不像日本女人会对男人鞠躬哈腰,对上司恭敬礼貌得只差没亲吻脚趾头,这种事我们是不会做的,请你必须习惯我们这一点。”矞矞变本加厉地说。
泷泽奇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他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飞射出去,她吓得抓紧安全带,心脏蹦跳到了喉咙口,他又用力转了半圈方向盘,车子突然冲向路旁,她失声尖叫,他毫无预警地踩住煞车,轮胎以高速摩擦路面之后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声音,然后死死地停住。
“你疯了吗?”矞矞吓白了脸,惊喘地叫出声。
他陡地倾身向她,手掌用力捏住她尖瘦的下巴,鼻子几乎触到她的鼻尖,慑人的双眼瞪视着她,冷笑一声。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怎么堵住你的嘴,就继续伶牙俐齿下去,没有关系。”
他的语调轻微得恍若耳语,却饱含威胁。淡淡的、熟悉的、属于他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尖,肆无忌惮的侵略她的身心,她的指尖不禁微微发颤,屈服在他的威胁与恐吓之下。
他轻轻松开手,目光流连在她的唇瓣上,她敏感地察觉得到,他俊朗的面孔一寸一寸地逼近,似乎就要吻上她了棗
她惊叫一声,用尽全力推开他,大声斥责着。“你想干什么?泷泽特助,请你自重!”
“自重?”他大笑两声,嘲弄意味十足。“你结婚了吗?”
她屏息,倔强地抿紧嘴唇不回答。
“不说?”他强悍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修长的双手突然罩住她的胸部,不等她出现激烈的反应,手掌又滑向她的腰间,像在确认着什么。
矞矞惊怒不已,她绝对想不到泷泽奇竟会大胆到这种程度,气得扬起手想给他一记耳光。
他拦下她的手,邪气地一笑说:“你的胸部饱满结实,没有小腹,我肯定你没有生过小孩。”
“那也不关你的事。”
她甩开他的手,想起他轻薄的行为,她的脸就红得发烫。
“如果你还单身,就关我的事。”他的表情冷然,像只老鹰回旋在半空中紧盯着他选中的猎物。
他变了!矞矞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他不只从乔奇变成了泷泽奇,甚至连温柔纯真的目光也被冷酷鸷猛取代,嘴角总挂着嘲弄世人般的笑意,邪邪坏坏得令她感到危险可怕。
他不再是她记忆中的乔奇。
她将颤抖的手指紧紧捏在掌心,平静地看着他。“欺负一个老女人,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吧!”
“为什么把自己形容得如此不堪?”他的手伸到她脑后,指尖插进她浓密的长发,强势地板起她的脸,印下他的吻。
矞矞倒抽口气,用力挣脱他,转身想开车门,但他的速度比她更快,右手粗暴地扯住她,本能地将她压制在椅子上,然后狠狠踩下油门,让车子疾驰出去。
“你再碰我,我就跳车,快放手棗”矞矞发狂地搥打他的右臂,从肺腑发出尖锐的喊叫。
“你不动我就不碰你!”他也大吼。
矞矞停止了挣扎,陌生地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变得好邪恶、好霸道,你被恶魔附身了吗?”
“被恶魔附身?”他深深吸气,冷冷地大笑两声。“形容得真贴切,原来现在的我看起来像被恶魔附身了,哈哈棗”
他张狂的笑声,令她心惊胆战。
泷泽奇忽然停止了笑,表情凝结成冰,目光正视前方,不再开口说话了。
车子缓缓开向和平东路,沉默的空气流动在窄小的车厢中,窒人的静寂。
接近国宅时,矞矞哑声低唤。“已经到了。”
泷泽奇将车停在路旁,她淡淡说了句“谢谢”,立即推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走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