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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呼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下意识就往泷泽奇怀中躲去。
这个大动作吵醒了泷泽奇,他睡眼惺松地看了一眼怀中的矞矞,矞矞圆睁着大眼,朝门口指了指。
泷泽奇望过去,这才知道使矞矞受惊的原因。
当一看清楚站在门口的女孩子时,泷泽奇的愤怒立刻炸开来,忍不住用日语大骂起对方。“后藤纪子,你能不能尊重我的隐私权?凭什么擅自进出我的屋子。”
“对不起!”
名叫后藤纪子的女孩子弯着腰低声道歉,一朵乌云飞到了她脸上,表情阴睛不定,她刚转身想走,泷泽奇又叫住她。
“把钥匙留下再滚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进我的屋子一步!”他厉声咆哮。
泷泽奇震怒之下的恐怖表情吓了矞矞一跳,她看见后藤纪子的表情很委屈,但是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责骂。
“是。”后藤纪子将钥匙不情不愿地放在地板上,冷冷地瞟了矞矞一眼,幽灵般地离开。
当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后,泷泽奇撩起矞矞的长发,温柔地在她肩上印下一个吻,她反射地推开他的脸,一点笑容也没有。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是不是破坏了什么?”她疑惑地问,直觉告诉她,泷泽奇和后藤纪子的关系一定不寻常,尤其是后藤纪子见到她的那种表情,仿佛她是个第三者,被她当场逮住恶行一样。
“什么‘破坏’?是她破坏了我们才对!”他用力抱住她,不以为然地解释,手指又悄悄移到她的胸上。
“等等棗”她推开他不规矩的手,认真地说。“我现在才想起来,这阵子我几乎没问过你是不是有女朋友这件事,我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这六年来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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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他玩弄着她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曾经交往过五个,不过都只到接吻的阶段就分手了。”
“……”她尽可能不想表现得太在意,但是一想到他那熏人欲醉的吻,竟然曾经吻过五个女孩子,就忍不住醋意翻涌,她冷淡地说:“既然已经到接吻的阶段,为什么不顺便上床?”
“顺便上床!”他大笑出声。“上床能顺便吗?没感觉怎么上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就算没感觉也能应付一下,但是男人一旦没感觉就玩不下去了。”
“凡是正常的男人,几乎都是被情欲支配的动物,看见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尤其是你这种年轻男人,受得了吗?”她咄咄逼人。
“也许……我就是那种不正常的男人。”他眼中盈满笑意,懒懒地看着她。
她别过脸,完全不信。
“我不是清纯的女高中生,别拿这一套来骗我。”
他扳正她的脸,认真欣赏她吃醋的表情。
“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试过五次以后,我想不信都不行了,也许本身就排斥把女人当成单纯的性伴侣,如果灵魂不能沟通,我的身体就激|情不起来,所以只有你有本事得到百分之百的我,其实象我这种男人是很难得的,你捡到一个旷世之宝还不满足吗?”
矞矞被他的话逗笑了。“你只是没遇见魔力比我更强的女人罢了!”
“如果魔力比你还强,我大概活不了吧!”
她大笑,搂住他的颈子滚倒在床上。
“你跟后藤纪子接过吻了吗?”她边吻他边问。
“嗯。”完全不假思索就回答,其实他根本不想谈及有关后藤纪子的事。
矞矞停止雨点般的吻,咬着唇盯着他。
“这么说……她是你的现任女友喽?”
泷泽奇怔了怔,他倒从没有认真将后藤纪子定位在他生命中的哪一种角色上,后藤纪子的出现是父亲的安排,当他的助理也是父亲的主意,他得重感冒的那几天,后藤纪子废寝忘食的照顾他,于是在感动之余,顺理成章的想和她进一步交往起来,但是很可惜,她无法擦出两人之间的火花。
“并不算女朋友,你不必太介意她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管她曾经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我都希望你和她讲清楚比较好,女人是感觉的动物,我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在意你。”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轻柔地说。
泷泽奇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矞矞的感觉的确很敏锐,后藤纪子确实很在意他,而且在意的程度,早已经超过界限了。
后藤纪子非常美丽,又拥有日本女人传统的柔顺美德,个性沉默、温和,泷泽奇知道她十分钟情于自己,但是就因为她对他的爱意,使他感到极大的心理压力,她以紧迫盯人的方式掌握他,就像个侦测器,随时侦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曾经忍不住想以凶狠的手段吓跑她,但是不论他对她的咆哮再大声、态度再恶劣、言语再讥讽,她居然都能够一一忍耐下来,继续沉默安静地出现在他的生活周遭。
他对后藤纪子已经受够了,再加上即将要和矞矞结婚,他绝不能让后藤纪子介入他们之间,免得又把信心不足的矞矞给吓跑了。
一回到“冢原株式会社”总公司,泷泽奇第一件事就是先到泷泽鹰夫的办公室去作演示文稿。
泷泽鹰夫是个头角峥嵘的人物,威权将六十岁的他营造出一种特有的魅力,他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脸上带着思考的表情,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正注视着他的儿子泷泽奇。
“听说……你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听完了演示文稿,泷泽鹰夫单刀直入地问。
泷泽奇淡淡地一笑。“她叫何矞矞,我正准备找您谈她的事。”
“她是台湾分公司的企划人员,资历五年,家庭小康,父母亲俱在,还有一个妹妹,她今年……三十岁!”泷泽鹰夫的声音平稳,眼神却凌厉地看着他。
泷泽奇冷冷地笑了两声。
“眼线的资料很详细,不知道有没有顺便告诉您我已经和她上了床,就像您以前和我妈的状况一样。”
“太无礼了!”泷泽鹰夫怒喝。
“我只是陈述事实,不管何矞矞今年三十岁或是四十岁,我都决定娶她。”
“我不答应!”泷泽鹰夫拍着桌子大声咆哮。
泷泽奇知道,这场激烈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泷泽鹰夫垮下脸,厉声说:“泷泽家的人不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来,你将来是泷泽企业的继承人,有多少家世、背景、财力相当的对象可以选择,何必娶一个比你年长六岁的女人当妻子,你可知道这将成为企业界多大的笑话吗?”
“就算会成为笑话也无所谓,时间一久自然就会被人淡忘了,如果我和矞矞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说不定还会成为企业界的一段佳话。”泷泽奇的语气不温不火,好整以暇地应对自如。
“别太天真了!”泷泽鹰夫嘲弄地看他。“你才二十四岁,这么轻易决定自己的婚姻,将来一定会后悔,就算想娶何矞矞,也不必急于一时。”
“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她拋弃一切世俗成见嫁给我,当然必须尽快结婚,才能抓得住她。”
“抓住她?”泷泽鹰夫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纵声大笑。“以你现在的身价,需要去抓住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吗?你知不知道,多岐社长的女儿、田津社长的女儿、立花社长的女儿,统统不超过二十五岁,全都表示过非常欣赏你,就连后藤纪子都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这些机会你不抓住,反而想抓住一个没没无闻的三十岁台湾女孩?”
“在我心里,她比任何一个日本女人还要让我心动。”泷泽奇坚定地说。
泷泽鹰夫燃起一支烟,慢慢地抽了一口,锐利的视线透过镜片注视着他。
“我干脆这样告诉你好了,如果何矞矞是个日本人,又是一流企业家的女儿,她的年龄我绝对不会在意。”
泷泽奇的脸色骤变,完全听懂泷泽鹰夫话中的涵义,他直跳了起来,体内的反叛因子开始发动攻击。
“原来所有的原因归咎于她是个台湾人,你担心我娶了她,生下来的小孩只有四分之一的日木血统,所以你不愿意?!”泷泽奇的声音越来越大。
“没错,这的确是最重要的原因。”泷泽鹰夫重重吸了口烟说。“你身为泷泽家的一分子,就该以泷泽企业的前途为优先考量,想在日木企业界占有一席之地并不容易,你妹妹优子就非常明白这个道理,目前和前田企业的公子交往得十分顺利,也因此对我们企业的帮助很大,你要明白这一点,优子的企图心很强,你应该不想被她取而代之吧!”
泷泽奇悚然一惊,他在日本忍气吞声了六年,为的就是从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手中夺走泷泽企业,用来报复泷泽鹰夫拋弃他们母子以及泷泽杏子鄙视他们母子的种种恨意。
没想到,矞矞的出现让他即将成功的复仇行动出了意外,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泷泽鹰夫打断他的思绪,继续说道:“你最好多考虑考虑,我的立场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企业,不希望一手开创的企业在女儿手中让前田给并吞掉,但是……若你坚持娶何矞矞,我倒宁可让前田并吞,也不愿意把企业拱手让给‘外国人’。”
“外国人?”泷泽奇哈哈大笑,讽刺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你竟然如此瞧不起台湾人,那么为何当初要和我妈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你那个高贵血统的儿子死了以后,才想起我还有利用的价值?现在又想利用我的婚姻来拉拢对你有利的企业,哈棗我的存在未免是件太讽刺的事了!”
泷泽鹰夫熄灭了烟蒂,不敢直视泷泽奇眼中凌厉的讨伐,掉开目光,缓缓说道:“不管你怎么想,你身上都流有我一半的血液,仍有继承泷泽企业的优先权,我想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的补偿了。”
泷泽奇冷漠地瞪视着他的父亲,刚到日本时,他还期待过父亲的关爱,直到最近终于死了心,才确定自己不过是被泷泽鹰夫利用而已,泷泽鹰夫只有自私的想法,对他并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