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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书桌后的窗边,凝视着外面。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拉回窗帘的手还微微地颤抖。他眼里的神情是一抹深沉的哀伤与痛苫。亨利看得出来他己深深被刚才发生的冲突所刺伤,作为他的属下与多年的朋友,享利真的很担心他。
“您还好吗,先生?”他轻轻地问道。
劳伦沉浸在自己的冥想里,因此并没有马上回答亨利。多年来他一直拥有那顶王冠,他始终认为自己没有受到诅咒,但现在它却落在他身上,他乖头丧气地想,他终究还是躲不过。那个诅咒真的已降临在他身上了,不是经由死亡或其他危险,而是经由他自己的儿子之手。这些年来,菲力和洛比—直让他像活在地狱里一般。刚刚的争吵,不过再次证明他希望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他能爱与尊敬的那种人只是妄想。痛苦地深吸一口气后,劳伦慢慢转过身,看向那个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雇员的男人。“我怀疑我还有多少日子了,亨利。”
“我能帮您什么吗,先生?”
劳伦停下来想了想。他全心全意信任着亨利,甚至比信任儿了更信任他。终于,他说道:“关上门进来吧。”劳伦走到书桌后站着时,亨利也关好门走了进来。
“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他的心与灵魂都已疲不堪言。“帮我一个忙——”,
“是的,先生。”他们的眼神相遇,亨利可以看出他内心深处的苦恼。
“假如我有什么不测一—一”
听到他这么说,亨利显得很震惊。
“我已经不年轻了,我们也都知道我的健康情况不是非常好。如果我死了,我要你帮我做一件极重要的事。”
“您尽管说,先生。”
劳伦坐回椅子,拉开最大的抽屉。“这个抽屈里有一个秘密的内层,只有你跟我知道。”
他打开伪装的抽屈背面,露出一个内层,刚好只能容纳里面的三本书。“倘若我发生什么不幸,我要你把这些书送到一些人手上,他们的名字我已经写在上面了。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当然。”
劳伦脸上困扰的神色已舒缓了些。“你的忠心不会没有代价,我的老朋友。”
“我帮您不是想要得到报酬,先生。”享利僵硬地回答,他觉得他的荣誉受损。
老人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道:“如果我的儿子有你十分之—的忠诚与仁慈,我就不用这么做了一—但是我怕一一—”
“怕什么,先生?”
“没什么——没什么———等你要送出这些书的时候,也许你会后悔对我的承诺。”
“只要您指示,我就会帮您送出去。”
劳伦点点头,知道亨利绝对会信守他的承诺。“你千万要记得,别让我儿子碰这些书。”他的声调中透露出坚决的意志。
“是的,先生。”
知道安先生已交代完毕,享利于是离开书房,将门关上。当他回到工作岗位时,他的头脑也一片混乱。
亨利走后,劳伦坐回书桌旁,拿起一些文件。他写了—封信,在每一本书里放进一封信之后,又很快地将三本书包好。然后他小心地写下三个人的名字,他知道他们会跟他一样好好地珍惜“欲望之冠”。第一本书,他要给柏纳奇教授,他和劳伦一样热爱与欣赏埃及历史。第二本,要给明迈特,虽然劳伦从未见过他,但他们在过去六年来因为“欲望之冠”曾密切地通过好几次信,劳伦发现他不仅聪明,而且很勇敢。虽然他只是一个在波士顿的书商,但他也曾几次到埃及去,希望找到王冠,证明那不只是传说。他对“欲望之冠”的感情跟劳伦对它一样深切且私人,所以他知道明迈特可以保管第二本书。最后一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本,他要给白艾德神父。虽然他年轻时就已加入神职行列,他仍是劳伦最好的朋友与知己,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像他让劳伦如此信任了。在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他将书放回原来的地方,并关上抽屉。
劳伦静静地坐着,叫想刚才与儿子们所发生的丑恶的争吵。多年来,他一直希望两个儿子能受人敬重,希望他们能拥有一些善良的特质。但今天的冲突不禁将他的希望粉碎无遗,他现在已不对他们抱任何希望了。他们的行事方式对他来说是那么陌生,他几乎无法相信他们是他和凯珞的爱情结晶。等他和律师谈过后,他就要更改遗嘱内容。—切都结束了,他再也没有儿子了。
在傅家的乡村产业“快乐园”里,烟雾弥漫的游戏间现在充斥着一股肃穆的期待感。这场牌局在晚餐后约七点左右就开始,而现在已经快接近凌晨四点了,牌桌上只剩三个人在玩——戴贾斯、傅查理及白伟恩。他们不仅是拥有领土的富有贵族,也是精明的赌徒。旁观的群众紧紧靠在一起,热切地想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
“他是不是很棒?”贾露西小声地向艾美说道,她的目光紧锁住黝黑又英俊的伟恩。她已经看了他一整个晚上,也决定在黎明前要把他弄上她的床。
“露西,控制一下你自己。看在老天的分上,你已经结婚了”艾美说道。
“只要我小心行事,费德根本不介意我做了什么。”她一点也不将朋友的劝告放在心上。艾美知道当露西决心要做一件事或要拥有某一个人时,是无法和她说理的。她固执的程度就像她的美丽与被宠坏的程度相当,而她金发碧眼的美丽外貌,也成了她予取予求的最好利器。但艾美也不得不承认露西对男人的品味的确不凡。高大结实的男性身躯、乌黑的头发、性感的胡须、再加上—对迷人的碧眼,白伟恩的确是这里最英俊的男人——当然,仅次于她的丈夫约翰,艾美很快地修正了她的想法。要不是她疯狂地爱着约翰,她很可能会自己去追求伟恩。毕竟他不仅有钱、有头衔,最重要的他还是单身。
“该死的你,白伟恩!”戴贾斯瞪着伟恩刚刚在他眼前摊出的牌咒骂道。他挫败地甩下手中的牌,连看也不让其他人看。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是运气好还是技术好,贾斯老兄?”傅查理边幽默地说道,边放下手中的牌承认失败。
“我就知道伟恩不会输!”露西兴奋地对艾美低语道。当其他人围上前向伟恩恭喜时,她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干得好,伟恩。”围观者纷纷表示他们的赞赏。
有些人拍拍他的背,对他的大胆印象深刻。他们早已聪明得不参与牌局,太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玩法毫无顾忌,因为他知道他负担得起输牌的代价,也不在意输钱。有人以这种态度加入牌局时,他无疑地是个危险的对手。伟恩一边扫过他的战利品,一边轻轻地微笑,表示谢谢他们的赞美。今天晚上他虽然大丰收,但他—点也没有胜利的快感,也没有什么成就感。他只觉得疲倦,就像其他许多场合一样,他又赢了一场牌局。
“要出去—会儿吗?去吸点新鲜空气?”主人查理向他建议道。其他人也各自散去找寻不同的新花样与乐趣。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今晚就到此吧。”
“我一点也不介意,伟恩。明天早上见。”
伟恩向他道别后便离开了游戏间。他爬上雕刻精美的楼梯,走到他这星期以来所住的房间。查理一向以在快乐园举办豪华宴会闻名,这个宴会就跟往常一样多采多姿。傅家这个产业是一幢有五十四间房的“乡下房子”,除了华丽的家具与丝绒地毯外,还有一军队的仆人,以随时满足客人们的任何需要。过去,伟恩总是很享受在这里的时间,但现在,这里的一切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没意义了。他的钱已经多到一生也花不完,但他仍继续不断地豪赌,而通常他都是赢的一方。很多人羡慕他在牌桌上的好运道,但有时他会想,赢钱究竟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诅咒。如果你已经拥有你想要的每一件事物,那么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去追求?与他有关系的女人早已不懂什么叫美德,她们很多人,不论结婚与否,都迫切希望能分享他的床。他曾经认为这种热情很令人兴奋,但最近,她们的贪求似乎己让他觉得厌恶。
当伟恩到达楼梯顶端时,他看到雷巴力站在走廊末端轻敲着邵爱莉的房门,然后很快地溜进门内。伟恩只能假设爱莉的丈夫乔治正安全地身处别处,她才能这么厚颜无耻地进行她的游戏。伟恩进入他自己的房间,发现仆人们早已准备好他所要的东西。床头几上的油灯正发出柔和的光线,梳妆抬上已为他准备了一瓶威士忌和一个杯子。床看来已经铺好,周围的罩篷也已拉了一些下来。他走到梳妆台前倒了半杯威士忌,喝了一大口酒后,他开始解开衬衫上的钮扣。伟恩感到很疲倦,事实上,他累坏了,他—心只想好好睡个觉。他把酒杯放到一边后,便朝床的方向走去。就在他正要脱下衬衫时,他看到了露西。她撩人地躺在床上,将床单拉到刚好可以遮住她的胸部的高度。
“晚安,伟恩。”她低声说道。她盯着他看,并以目光崇拜着他赤裸的胸膛,眼里闪耀着原始的饥渴。她认为自己是监赏男人的行家,而伟恩是她见过最美妙的男人。她想要触摸他,剥掉他剩下的衣服,好好爱抚他坚硬的男性身躯,用她的手指抚过覆盖在他胸前,又卷又密的黑色毛发。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露西。已经很晚了,我也很累了,”他边说边将衬衫拉叫来,并扣上钮扣。“我只想再喝杯酒,然后上床睡觉。”
“这也正是我希望你做的。” 她满意地低语道,然后慢慢地将嘴唇弯成一副邀请的微笑。
“我想自己一个人睡,露西”
但她并不想被拒绝,于是她屈膝坐起,让床单往下滑落,向他展示女性的秘密。“你并不是真的———”她将身体往前倾,并伸出手阻止他扣钮扣。她要他裸着胸膛:她要看着他。伟恩却对她赤裸、丰满的曲线无动于衷,甚至逃避地往后退一步。“噢,可是我是说真的。”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