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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口气,指着三面陡如刀削的山坡道:“没有工具,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攀上去的。”众人默然,几面陡坡下方几十米的范围里除了长草根本没有可以借力攀沿的树木,而那看似繁茂的草丛有多么脆弱、根基是多么浅,他们滚落山谷时就已经了解了。
秦麦见大家都不说话,知道他们认同了自己的判断,抬头看了眼暮色深沉的天空,最后一抹余晖渐渐隐退,深邃的天空仿佛缓缓闭合的帷幕,他将前一刻吸入的那口气幽幽地吐了出来,“天就要完全黑了,我们的时间不多,留在这里更加危险。”
大家都知道秦麦说的没错,却没有人说话,因为蛇群带给他们的震慑和恐骇实在太深刻了,没有人愿意经历第二次,甚至更近距离地接触蛇群,秦麦也不催促,只默默地望着深邃的天,半晌后,竟然是黄平先开了口,他声音沙哑,面色却极郑重地说道:“我赞同秦麦的说法,这小谷里潮湿阴暗,而且不知道你们是否发现这里连飞鸟都很少,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山谷极有可能是蛇群栖息的地方。。。。。。”
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不语,大家都是聪明机敏的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潜台词,陈教授无意中说的那个词没错:这里很可能就是个“蛇谷”!他们掉到蛇窝里来了,既然是蛇窝,那蛇群早晚都会返回来的,到时候。。。。。。一想到自己浑身上下被无数丑陋可怖的毒蛇死死咬住的情景,就连铁莘都忍不住打了两个寒战,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前一刻还下定决心死守这里的郝韵心神彻底乱了,没了主意。
“我也同意!”唐离忽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能让人感到她义无反顾的坚定,“既然留在这里并不安全,那么置之死地而或能后生就是唯一的出路!”
秦麦霍然低头,正好与唐离亮晶晶的眸子撞到了一处,他从那双眼睛里再次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唐离,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绝不后悔的执着让秦麦的心脏倏地收紧,旋即“砰”地炸开,“她还是爱着我的!”秦麦在心里狂吼,鼻腔发酸,双眼不敢眨动地注视着唐离,生怕下一秒唐离就会恢复那个冷淡的、拒人千里的陌生人。
唐离感受了秦麦炽热的眼神,她的眼睛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不停地刺着,有什么东西正艰难而执着地向外挣扎,她想要移开目光,可秦麦的眼睛却仿佛有着魔力似的,让她无法做到,幸好天色昏暗,没人发现这无声对视的两人的异样。
铁莘咬牙叫道:“奶奶的!拼了,老子连狼群也干过,害怕几条长虫不成!”他把冰冷的长枪攥得咯咯作响,跺脚发狠,只是心里却没什么底气,只要一想到那冰冷湿滑的蛇身、阴冷的蛇眼,他就打心底里冒寒气。
“唉!惭愧!”陈教授叹了口气,朝秦麦苦笑摇头道:“看来老师是真老了,连这点胆气都没了,丢人呐。。。。。。听你的!”
秦麦刚想劝解,白拉淡淡地道:“有小黑,那些蛇不敢靠近我们的。”
众人愕然,他们都知道两只獒犬的名字是大黑、小黑,却不明白白拉凭什么如此言之凿凿地说蛇群怕小黑,要知道就连非洲雄狮也曾有死于黑曼巴蛇毒牙之下的先例,更何况一条藏獒面对数以千计的蛇群?
蛇类不是没有天敌,比如鹰隼、獴兽皆视蛇为美味,可他们却从没听说过有蛇怕狗的。
秦麦的心头却猛地闪过一道念头,就像一记撕破黑夜的闪电,他猛地一拍大腿,“我倒忘记了小黑!”
岭南、湘西等蛇虫密布之地,人们常在房前屋后洒下雄黄粉,惯饮雄黄酒,蛇虫就不敢靠近,在强巴家时,铁莘、郝韵、黄平三人以獒血压制药性至阴的幽冥花香时,秦麦就发现獒血气味特异,仔细辨别下发现獒血中含有雄黄,而且它血液中含有多种刚猛至阳的药性,想必平日里惯以这些药材为食,日深年久,自然而然由内向外散发出至阳至热的气息,的确是其性阴冷的蛇类克星。
难怪刚才对着游走而过的蛇群小黑的反应颇为暴躁,却没有丝毫恐惧,而蛇群绕过众人前行原来也不是偶然。
可偏偏白拉明知道小黑克制蛇群,却要最后才说出来,让众人经历了好一番折磨煎熬,甚至还发生了分歧争执,哭笑不得地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唐离轻轻掐了下白拉的手臂,咬着嘴唇埋怨道:“你不早说!让人家担惊受怕了半天!”
“反正也不会有危险,就当给大家提提神好了。”白拉罕见地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狡黠地朝唐离眨了眨眼睛。
她这么一说,众人果然发现连日来的疲惫乏累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蛇群带来的恐惧让他们精神高度集中起来,郝韵和陈教授更觉得脸皮发烧,心里暗暗庆幸刚才没有说出更加丢人的话来。
脸皮最厚的铁莘干咳了两声,煞有其事地点头道:“通过这件事,我们检验了队伍,证明了我们的队伍是经得起考验的!意志是坚定不动摇的。。。。。。”
即便是有了小黑这个活的“驱蛇器”,众人接下来的行动还是很有些战战兢兢,在秦麦的带领下,一行人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沿着山坡边缘朝东南方向的缓坡前近。
夕阳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透过浓密的枝叶射入的光线少得可怜,使得静谧得近乎死寂的小谷透出一股让人心悸的诡异气息,林间蒸腾的暮霭更让这里看起来显得阴气森森。
郝韵、唐离等人跟在秦麦的身后,刻意地盯着前面人的身影,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往地下看,惟恐一不小心看到让她们毛骨悚然的东西。
小谷不大,就算饶了半个圈子,他们也很快就接近了那道缓坡,暮色下,坡上的密林已经在望,转过前面的山坳就能脱离这个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忆起的地方了。
一路上他们连半条蛇影也没见到,秦麦的心情逐渐放松,暗暗奇怪那赶集似的蛇群究竟都去了哪里?又是什么原因促使它们相安无事地混杂在一起朝同一个方向进发?
他正胡思乱想着,耳朵忽地扑捉到一抹很低微的怪声,有些像蛙鸣,却又低沉浑厚了许多,秦麦怔了下,侧耳倾听,半晌再没有什么声音传来。
“蛇肉美味得很,正好今晚咱们还没东西吃,不如弄两条肥蛇打打牙祭?”眼看就要离开蛇窝,铁莘心情大好,当年他与秦麦在东北时可没少吃了烤蛇肉,一群吞吐着蛇信的蛇没有人不害怕,可要是只有一两条的话,对他来说跟会动的美食没什么区别。
黄平怕冷似地缩了下脖子,紧张地低声道:“使不得!蛇是五仙之一,通灵性有神力,吃了它的子孙,会遭到报复的!”
旧社会时有人臆想出五种动物为所谓的“五仙”,宣扬这五类动物能修行成仙,神通广大,而这些人则借其信徒的名义哄骗蒙昧无知的乡野村人,五仙之说流传甚广,便是当今仍有偏远地区的人信奉此说。
铁莘没好气地呸了黄平一口,骂道:“黄皮子,除四旧的时候,你丫咋就没被当做牛鬼蛇神给打倒了呢?”
黄平讪讪一笑,没有搭话。
他身后的陈教授嘿嘿笑道:“老黄,这么说来,你也是大仙了?”
黄平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陈教授是在拿他的外号黄皮子开玩笑,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正是“五仙”中的另一位。
秦麦不由得暗笑,有多长时间没看到陈教授这么轻松地开玩笑了?这至少表明陈教授的心态还不错。
铁莘扬头朝苦着脸的黄平嘿嘿笑道:“要不你改名叫黄大仙得了!”
郝韵和唐离却没有听懂陈教授话里的意思,铁莘便给她们讲解了一遍,二女也不由得忍俊不禁。
见大家心情轻松,秦麦也感到由衷的欣慰,当然他高兴的原因不止这一点,与唐离的对视中,他再次看到了希望,他读懂了唐离仍然爱着他。
秦麦有信心等到唐离解开心结的那一刻,他以为唐离的冷淡疏远是因为当日他没有同意挽救唐远山的生命,使得唐离对他生出了怨念,秦麦相信早晚有一天唐离会理解他的。
“大家动作快点!”秦麦招呼了一声,山坳尽在眼前,转过去,顺着山坡爬上去就算是彻底脱离这座蛇谷了,“咱们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尽量多赶些路。”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他们巴不得离这蛇谷越远越好,虽然在这繁密无边的雨林里其他地方未必就一定是安全的,只是那蛇群带给他们的恐惧实在是太过强烈了。
“咕”、“咕”,又是两声与蛙鸣相仿的怪声传入秦麦的耳中,这次却比之前清晰响亮了不少,连他身后的陈教授也听了个清楚。
“咦,是青蛙?”陈教授不确定地疑惑道。
秦麦没有停下脚步,“有点像,可又不像。。。。。。”他率先转过山坳,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僵立住,在昏暗幽深的垂垂暮光里他看到了让他寒毛倒立的一幕。
跟在他身后的黄平没有防备“哎呦”一声撞上了他的后背,秦麦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动不动地如同一尊塑像似地站在那里。
黄平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脑门,不敢埋怨,只能在心里嘟囔了几句,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探头朝前方望去,一看之下,黄平魂飞魄散,失声叫道:“妈呀!”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后面的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劲,纷纷抢到秦麦的身边,他们现下正位于小谷缓坡边缘,居高临下将另一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三四十米外的谷底也不知道有多少条大小不一、粗细颜色各异的蛇密密麻麻地围成了一个直径大概十几米的圈子,昂首吐信,嘶嘶声混杂在一起像极了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响动,而在包围圈内则是黑压压、层层叠叠的蟾蜍,当中一只足有普通人家的脸盆大小,体表布满了让人心底发寒的疙瘩,看样子至少也有几十斤的重量,这只庞大得出奇的蟾蜍趴在一层小蟾蜍的身上,正对着蛇群不住地鸣叫,按理来说蛇是青蛙、蟾蜍的天敌,可这只怪物一般的巨大的蟾蜍却好像并不畏惧将它包围的蛇群。
而蛇群虽然将着数以万计的蟾蜍团团包围,却奇怪的并没有考得很近,双方之间相距米许,看样子倒像是在对峙。
黄平这时全身都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