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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和有关的活动统统都掩盖起来了。花椒树上长着厚密的、浅绿色的叶子,蜜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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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飞舞着,这正是内地牧场里树叶懒洋洋地低垂着的景色。
拉尔夫神父将车停在车场里以后,漫步走上了草坪,这时,女仆已经在前廊上
等着了,她那长着雀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早安,明妮。”他说。
“哦,神父,在这么个晴郎美丽的早晨看到您真是太高兴了。”她带着很重的
口音说着,用一只手把门推开,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接他那顶破旧的、并非教士用的
帽子。
镶着大理石方砖的大厅里光线昏暗,宽大的楼梯上装着黄铜扶手。他站在那儿,
直到明妮向他点了一下头,他才走进客厅。
玛丽·卡森正坐在高背椅中,窗户敞开着,这是一扇从地面直抵天花板的落地
窗,足足有15英尺高;对于从窗外吹来的冷风,她显然没有在意。她那浓密的红发
几乎依然像她年轻时一样光亮,尽管年龄已经使她那粗糙的、多斑的皮肤长出了更
多的斑点。对于一位65岁的女人来说,她的皱纹并不算多,很像洗过的床罩上的细
小的菱形折皱。她那罗马式的鼻子两边各有一条深深的纹路,直通嘴角;那双浅蓝
色的眼睛毫无表情,这是唯一显示性格倔强的地方。
拉尔夫神父默默地走过奥巴松地毯'注',吻了吻她的手;这姿式十分适合于像
他这样身高的、优雅的男人,特别是因为他穿着这身使他具有某种宫廷气派的平绒
黑法衣。她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睛突然露出了扭捏而又喜悦的样子,玛丽·卡森几乎
是在傻笑了。
“你要喝点茶吗,神父?”她问道。
“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听弥撒了。”他边说着,边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交叉起双腿,拱起的法衣下面露出了马裤和高统靴,这是教会对他所在的教区的
让步。“我给你带来了圣餐,不过,要是你想听弥撒的话,我几分钟以后就可以为
你做的,等一会儿再吃我并不在乎。”
“你对我太好了,神父,”她十分得体地说道,心里非常清楚,他和所有的人
一样,所敬重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钱。“请用茶,”她接着道,“有圣餐我就很
高兴了。”
他克制着自己,使脸上不露出怨恨的神色;这个教区是他培养自我克制的好地
方。假如有朝一日他有机会摆脱他的脾气给他招来的默默无闻的处境,他就不会再
重蹈覆辙了。要是他善用心机,能打好手中的牌,那这位老太太或许就能使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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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偿的。
“我得承认,神父,去年过得很愉快,”她说。“比起老凯利神父来,你让人
满意得多了,愿上帝让他灵魂烂掉吧。”她说最后一句时,声音突然变得恶狠狠的,
十分刺耳。
他抬眼看着她的脸庞,使劲眨着眼皮。“亲爱的卡森夫人!这可不很象是一位
天主信徒的感情啊。”
“可这是实话。他是个喝起来没完没了的老酒鬼,我相信,上帝会让他的灵魂
象他那酒鬼身子一样腐烂的。”她向前一倾身。“到现在为止我跟你相当熟了,我
想,我有资格向你提几个问题,对吧?毕竟,你可以随意使用德罗海达,就象它是
你自己的运动场一样——学学怎样做一个牧场主,把骑术练得更高明一些,超脱一
下基里'注'的人世沉浮。当然,这全是应我的邀请,可我得确认为我有资格得到你
对一些问题的回答,是吗?”
由她来提醒他,他应该对她心怀感激,这是他所不情愿的,可是,他却一直在
等待着她认为她有权向他提出一些什么要求的这一天的到来。“的确是这样的,卡
森夫人。对于你让我随意出入德罗海达,还有你送给我的那些神物——马匹、汽车,
我是感激不尽的。”
“请问尊寿几何?”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二十八。”他答道。
“比我想的要小些。可尽管如此,他们也不该派象你这样的神父到基里这种地
方来的。你干了些什么使他们把你派到了这个偏远的地方来呢?”
“我冒犯了主教大人。”他笑了笑,镇静地说。
“一定是这么回事,我认为像你这样一位才华卓越的神父在基兰博这种地方是
不会感到快乐的。”
“这是上帝的旨意。”
“瞎扯淡!你是因为为人不当才到这儿来的——你本人为人不当;每一位主教
大人都不例外,只有教皇才是十全十美的。基里和你的天赋格格不入,这一点我们
都明白。这倒不是说我们乐意有象你这样的人来代替他们通常派给我们的那些授了
圣职的懒蛋,而是说,你的天赋要涉足于教会的神权才如鱼得水,而不是在这里的
羊马之间。穿上红衣主教的红袍,那你看上去就神气极了。”
“我恐怕没这个造化。我想,基兰博算不上是教皇主教使节版图的中央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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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更糟糕的地方。我在这儿至少有您、有德罗海达呢。”
她心领神会地接受了他那有意的、露骨的奉承,她欣赏他那堂堂的仪表,他那
殷勤的关注和他那机灵敏锐的头脑。真的,他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红衣主教的。在
她的一生中,她记不得见过比他更英俊的人了,也记不得见过用大体相同的方式来
运用其英俊的魅力的人。他一定知道他自己的长相如何:高高的身材和匀称的体魄,
英俊的富于贵族气派的容貌,身体的各个部分搭配得极其和谐。他是上帝得意之作,
在上帝创造万物中,如此慷慨的赐予是寥若晨星的。从他头上那蓬松乌黑的卷发和
那个令人惊讶的湛蓝的眼睛,到他那小而纤细的手脚,都是美不胜言。是的,他一
定意识到他的一切。然而,他身上有一种超然的神态,这使她感到他从未被自己的
美貌所奴役,并且永远也不会。倘若必要的话,他会若无其事地运用他的美貌去得
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不过,他好像并不沉醉于自己的美貌,他似乎认为受自己的美
貌影响的是最不足挂齿的。她很愿意了解,在他往昔的生活中是什么使他变成这样
的。
令人不解的是,偏偏有许多教士俊美如阿多尼斯'注',风流如唐·璜'注'。他
们奉行独身生活是为了逃避那其中的后果吗?
“你为什么甘心在基兰博呢?”她问道,“为什么不放弃教职,而宁可如此将
就呢?以你的才能,你是可以在许多方面发财致富、有权有势的。你总不能对我说
权力对于你毫无吸引力吧?”
他的左眉扬了起来。“亲爱的卡森夫人,你是一位天主教徒。你知道我立下的
誓言是神圣的,我将至死作一个教士。我不能背弃我的誓言。”
她纵声大笑。“啊,得啦,你当真相信,要是你放弃了你的誓言,他们会追着
你对你天打五雷轰、狗咬枪击吗?”
“当然不会罗。我也不相信你会傻到以为我置身于教士的行列是出于对惩罚的
恐惧。”
“哦嗬,真尖刻,德·布里克萨特神父!那么,是什么拴着你呢?是什么迫使
你忍受尘灰、暴热和基里的苍蝇之苦呢?你完全明白,这也许是一种无期徒刑呀。”
一丝阴影片刻间掠过了那双湛蓝的眼睛,但是他微微一笑,垂怜地对她说:
“你是个了不起的安慰者,对吗?”他双唇张开,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我从
小受的就是把我培养成教士的教育,但还远不止于此。对一个女人,我怎么解释才
好呢?我是一个中空的躯体,卡森夫人,常常是由上帝来填充它的。倘若我是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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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些的教士,那就根本不会觉得有空荡的时候。受上帝的填充,与上帝浑然一体,
那是不受地点影响的。不管我是在基兰博或是在主教的殿堂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