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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丝喝茶该有多好啊!
在装饰着惹人喜爱的、奇形怪状的毛利雕刻和毛利画的天花板的旧教堂里举行
星期五祝福礼的时候,梅吉跪在那里祈求能得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柳木纹茶具。当海
斯神父高高地举起圣体匣财,圣体透过那中间的宝石镶嵌、闪闪发光的匣子上的玻
璃,隐隐看见了所有那些向它啊头致意的人们,并为他们祈福。可是梅吉不在此例,
因为她甚至没看见那圣体。她正在忙于因忆特丽萨的那套柳木纹茶具到底有多少个
盘子哩。当毛利人在风琴席上突然引吭高唱颂歌的时候,梅吉的思绪正盘旋在与天
主教和波利尼西亚相去十万八千里的一片茫茫的青色里。'注'
学年就要结束了。腊月和梅吉的生日预示着盛夏的来临'注',就在这个时候,
梅吉懂得了一个人想要实现自己的心愿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她正坐在火炉边上的一
个高凳上,菲在把她的头梳成通常的上学时的样子;这是件复杂的事。梅吉的头发
生来就有卷曲的趋势,她妈妈认为这是很幸运的。直头发的女孩子长大以后要想把
又软又细的头发做成光亮蓬松的卷发那就有苦头吃了。夜里睡觉的时候,梅吉得把
快长到膝盖的头发费力地缠在用旧白被单扯成的一条条的带子上。每天早晨,她都
得爬上高凳子,让菲解开旧布条,把她的卷发梳好。
菲用的是一把旧的梅森·皮尔逊梳子,她用左手抓起一把又长又蓬乱的卷发,
熟练地围着食指梳理着,直到整缕长发都卷成一个闪闪发亮的粗卷;然后她小心翼
翼地将食指从发卷中间抽出来,再摇摇,将发卷展成一条长长的、浓密得叫人生羡
的卷发。这样大约要重复12次,然后将前面的卷发束在一起,用一条刚刚熨出来的
白塔夫绸打个蝴蝶结,系在头顶,这一天的头就算梳好了。其他的小女孩除了在特
别的场合卷一下头发外,都是扎着辫子到学校来的,但是在这一点上菲是不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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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梅吉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梳卷发,不管每天早上要挤出这点时间来是多么的困
难。要是菲认识到这一点的话,那她的好心就是无的放矢了,因为她女儿的头发在
整个学校是最漂亮的,其他人难以望其项背。每天都梳卷发给梅吉招来了许多人的
妒嫉和厌恶。
这种卷头发的方法是很疼的,但是梅吉已经很习惯,不在意了,她从来不记得
有不梳头发的时候。菲有力的胳膊狠心地拉着梳子,梳通缠住的发结,直到梅吉的
眼睛含满了泪水;她不得不用双手紧紧地抓住高凳,以防从上面掉下来。那是她学
年的最后一个礼拜的星期一,她的生日刚刚过去两天,她紧紧地抓住凳子,出神地
想着那套柳木纹茶具;她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梦想罢了。韦汉的杂货店里倒有一套,
可是她知道它的售价远远超过了她爸爸那微薄的财力。
突然,菲喊了一声,这一声是那样的特别,以致使梅吉从冥想中醒了过来;坐
在早餐桌旁的男人们也都莫名其妙地转过脸来。
“天哪!”菲喊道。
帕迪跳了起来,他的脸惊得发呆;以前他从来没听到过菲这样束手无策地呼天
喊地过。她手里接着梅吉的一把头发站在那里,梳子悬在半空,抽动的面部露出一
种恐怖和感情突变的表情。帕迪和男孩子们一下子围了过来,梅吉想回身看看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测梳带毛的那一面反手一击,把她的眼泪都打出来了。
“看哪!”菲敛声屏息地说道,将卷发举到阳光下,好让帕迪看得见。
那头发在阳光下闪着一片金亮亮的颜色,起初帕迪什么也没看见。接着,他发
觉有一个小生物正从菲的手上爬下来。他自己也抓起了一卷头发,在闪亮的光线里
他看清了,有许多小生物正在顾自忙个不休。每一缕头发上都密密麻麻地粘满了这
种白色的小东西,这些小生物正在干劲十足地产出更多的一团团的小东西;梅吉的
头发成了它们熙来攘往的繁忙场所了。
“她长虱子了!”帕迪道。
鲍勃、杰克、休吉和斯图尔特都来看了一眼,而且像他们的爸爸那样退到了一
个安全距离,只有弗兰克和菲留在原地盯着梅吉的头发,茫然不知所措,而梅吉则
可怜巴巴地弯着身子坐在那里,不明白做了什么错事。帕迪在他那把温莎椅中沉重
地坐了下来,直楞楞地望着炉火,使劲地眨着眼睛。
“准是从那个该死的达戈女孩那么传来的!”他转身瞪着菲,终于开口说道:
“该死的杂种,这帮不干不净的猪猡!”
“帕迪。”菲喘着气,愤慨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骂人,孩子妈,不过我一起到那个该死的达戈人把她的虱子
传给了梅吉,真恨不得马上就到韦汉那儿把那个脏得流油的酒吧砸个稀巴烂!”他
用拳头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膝盖,怒火冲天地说道。
“妈,那是什么呀!”梅吉终于挣扎着说道。
“看,你这个小邋遢鬼!”她妈答道,一下子把手伸到梅吉的眼前。“你头上
到处都是这些玩艺儿,都是从那个和你要好的意大利姑娘那儿来的!现在我该把你
怎么办才好呢。”
梅吉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在菲光溜溜的皮肤上瞎撞着、要想找到一个多毛的地
方的小东西;接着,她哭了起来。
当帕迪在厨房里踱来踱去高声怒骂的时候,弗兰克没用吩咐就拿来了铜盆。帕
迪每看梅吉一眼,他的怒火就增加一分。最后,他扣上了帽子,走到后门内的墙上
钉着一排钩子的地方,从钉子上取下了马鞭。
“我到韦汉去,菲,我要告诉那该死的达戈人,他的油煎鱼加土豆片干了什么
好事!然后我要去见见阿加莎嬷嬷,告诉她我对她都有什么看法,竟然允许满身虱
子的孩子呆在她的学校里!”
“帕迪,小心点儿!”菲恳求道。“要万一不是那意大利女孩子怎么办?即便
她身上有虱子,也可能是和梅吉一起的别人传给她的。”
“废话!”帕迪轻蔑地说道。他步履沉重地走下后台阶,几分钟之后,他门听
到他那花毛马的蹄声在路上得得响起。菲叹了门气,一筹莫展地望着弗兰克。
“哦,我想,要是他不进大狱的话,就算咱们走运了。弗兰克,你最好把小子
们都带进去,今天不上学了。”
菲把孩子们的头逐个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弗兰克的头,
又叫他照样检查了她的头发。没有证据说明其他人传上了可怜的梅吉头上的那种玩
艺儿,可是菲不想碰运气。当洗衣用的大铜盆里的水烧开时,弗兰克取下了挂着的
洗碟盆,倒进了一半热水,一半凉水。然后他走出门,到棚屋取来了一听没启口的
五加仑装的煤油,又从洗衣房拿来了一条碱性肥皂,就开始从鲍勃身上干了起来。
每个人的脑袋都先在盆里浸了浸,倒上了几杯煤油,并在又湿又油腻的乱糟糟的头
发上涂满了肥皂。煤油和碱性肥皂起作用了,孩子们连哭带嚎,把眼睛都揉红了;
他们抓挠着又红又痛的头皮,狠狠地威胁着要向所有的达戈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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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走到针线篮那儿,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大剪子。他回到梅吉身边。尽管已经过
了一个多钟头了,但梅吉还坐在凳子上,没敢动窝。菲手拿剪子站在凳子边上,注
视着那飘垂着的美丽的头发。接着,她动手剪了起来——咔嚓!咔嚓!——直到所
有的长卷发闪着亮光蓬乱地堆在地板上,梅吉那雪白的头皮深一块、浅一块地从头
上露出来。这时,她眼中间动着疑惑的光芒转向了弗兰克。
“我得把头发都剪光吗?”她嘴唇绷得紧紧地问道。
弗兰克伸出了一只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哦,妈,不一定非得这样吧?要是
用煤油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