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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肩关节,踝关节,肘关节。他在楼上用关切的眼光注视着孩子们,如果人在屋里,他也不曾完全忘记操场上的孩子。
太阳暖洋洋,栾枭卞有一些困意,昨夜的酒意未消,经太阳一加劲,思维就有些涣散。
昨晚刚吃饭结束,老同学派出所副所长兼指导员栾修国就打电话喊他打牌,说是全是硬脚脚。到了一看,的确不假,烟草站的站长易陀仕和税务所所长廖大包,都是输千上万不眨眼的人物。易陀仕坚持发金花,说是打麻将慢得很,百元钱一炮也不过瘾,赢上两千块手也搓痛了。栾修国也连声应和,廖大包不置可否,栾枭卞也不说什么了。虽说钱带得不是太充足,只二千三百元,但说不定手气好呢?万一走了麦城,先找栾修国借也是一样的,老同学,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栾!
第一把是个十渣,钱带得不是很多,栾枭卞不想吃诈,提起看了就扔了。另三人蒙上几圈后,集体撬转,廖大包一个A渣也收了八百余。
第二把大家都蒙,到第五圈栾枭卞沉不住了,提起牌用手遮住,看了就后悔,AQ金,怪自己钱带得少了点,操气质不过三人,心里责怪自己:“我日它的妈哦,提早了!”稳住了脸色,又故意带上一点点犹豫跟。
三人也不管他,再过几圈,看栾枭卞紧跟不倒,廖大包和栾修国看了牌。“日它妈的,八渣!”栾修国边骂边将牌扔进去。廖大包本有些犹豫,见栾修国不要,扔了一百元,“我跟。”
烟草站财大气粗,易陀仕看也不看二人,翻倍又蒙,嘴里说:“打个现形出来,狗日看你两个哪个先着不住!”过得几旋看出廖大包最多是个小对,易陀仕提牌的目的就是对付栾枭卞了。“KJ金!”易陀仕觉得这把胜卷在握,暗喜。跟钱的动作干脆敏捷,廖大包见势不妙扔了不要。
栾枭卞见易陀仕跟得紧,有点点忐忑,但自己A带Q,座子大,硬着头皮不停。
“先拿点给我!”把身上的钱都跟完了后,栾枭卞边说边把伸向了栾修国的面前。
“算了算了,我把你撬了!”见栾枭卞钱跟完了还要跟,易陀仕觉得自己的判断可能出了问题,直接撬牌。
“豹子赢钱。”栾枭卞看着易陀仕。
“我日它的妈哦,上台就着一搞(方言为靠音)脚!老子是K金呢,妈勒个Bi,霉!”
栾枭卞收坛子中的钱时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有六千多。
有了底子,栾枭卞第三把就跟着三人操蒙,直到成了倒数第二名,“蒙撬。”对A又赢了。“今晚可能是赢定了!”栾枭卞高兴地想。
他高兴早了。月有阴晴园缺,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在今晚栾枭卞这儿就变成了旦夕财富。到了十二点,他面前堆起的钱就不停地做减法。再过不到两小时,手气火暴的栾修国兴奋得两眼凸鼓,面如潮红。这时的栾枭卞不但把赢来的全吐了出去,自己身上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九百块了。
“算了算了,明天来过。”整晚上都挨打的易陀仕K金Q金都要着吃,越玩越丧气。输了万把块钱不重要,“它妈Bi硬是冇得一盘整安逸!”
“要得要得,先回去休息。”廖大包没输钱,还小赚了几百。栾修国更不用说,输家提出不打,赢家自然高兴。输得多的易陀仕一说,牌局就散了。
“走走走,宵夜了再说。”栾修国收钱愉快,半点困意冇得。
第十二章
十二
黄三放旅馆灯火辉煌,围在圆桌边的四人大呼小叫,在寂静的深夜响亮得清晰,快节奏时象二胡曲赛马,音色如珠玉落盘却马蹄杂旮纷乱;慢节奏时如火铺里头烧豆子烧苞谷泡,压抑闷响却有力度。无论哪一种,都有将沉睡的人惊醒的功能,不醒的,梦魇里在西游记中与妖魔斗法。
“弟兄好啊,好弟兄啊……八个桩桩磴得稳呀!……四季冬冬红得很啊,……弟兄好啊,好弟兄啊……五哥要放羊噻……七妹长得乖啊!……。”
“着了着了,喝酒,喝酒。”
“莫耍赖,莫耍赖,要耿直,一口盅,一口盅。……,哦,对罗,这才是弟兄伙噻!”
“来来来,我俩个来,”“……弟兄好吂还是乱劈柴?”“乱劈柴,乱劈柴。”
“乱就乱啊,……一根棍棍舞得圆,……桃园结义好找钱,……乱就乱啊,###要记好……八荣八耻要背到……。”
“黄三,再来两碟毛肚,把你狗日的那些鹌鹑狗卵蛋,野猪尿包,牛###三筋的都整上来,……,剩下的酒煨好冇得?……煨好了?煨好了就端上来,再拿两瓶爽口兑起。”栾修国要喝热酒,冷酒伤心,热酒伤肝,就算老子得肝硬化老子都不要伤心,再说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有哪样###伤心的哦!他把黄三支使得抬起来了,半夜有恁好的生意,黄三噧起嘴巴跑得飞###快。
“整——整——整安逸——没——没——没得?兄——兄——兄弟伙们?”栾修国面泛桃花,使劲睁着眯眼,舌头在口腔中打挛。
“整,整,整安逸啰,哥子,整,整巴实啰,搞舒服搞到——到——到位啰!”三人你上一句,我下一句地接过话回应。
“那现在,又,又,搞个哪样节目哟?”栾修国兴犹未尽。
“搞哪样哦?狗日又冇得地方洗脚,又冇得地方桑拿?”易陀仕听见了就开始发牢骚。
“就是就是,他妈Bi这个狗###山旮旯,酒吧都冇得,卡拉都不OK!”廖大包大有同感。
听见桑拿、洗脚,栾枭卞脑壳头就想起那些裙子短到底裤沿的大波妹了,“我日他的妈哦,就是有个发廊搓哈脑壳吂也要得嘛!”边说就边想起洗头妹把各人的脑壳摁在她胸部按摩,想象中,一弹一弹的。
“发廊?”栾枭卞一说,栾修国就有了主张:“那就去姐妹发廊洗头。”
“人家睡都睡了哦”,“是啊”。易陀仕和廖大包看时间都快四点,说道。
“卵,敲起来就是了!”栾枭卞脑中显出姐妹的身影,那两姊妹水灵。
栾修国扭过头:“黄三,把本子拿来签字。”
派出所的帐一般不太好硬性的追讨,黄三就怰起脸皮和栾修国笑起扯:“栾指导,今天手气恁个好,你签字,不是对不住他们三个兄弟伙哦。”
“你个狗日脑壳有病,哪个不是钱?”
“栾哥,不是兄弟说废话,这几天哪家都没结账,菜钱都快冇得了哦,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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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你先人哦,###脑壳钻到钱头出不来了吂?算哈嘛,好多几?”晓得黄三在扯空卵谈,但今晚手气顺得心情舒畅,栾修国也不计较。
出了门,喝麻了大家腿脚都不太利索,相互把手搭在肩膀走路时,有时不免有人要踩在别人的脚背上。多数时不注意,痛得很的就开口骂一声:“你妈Bi看倒点嘛!”昏头昏脑的也冇听到,听到了也不在意。
第十三章
十三
黑夜如先锋艺术泼墨而下,大地比宣纸吸墨,乌江镇除了山状屋形外,都被涂抹得需要人瞪大了眼去分辨,偶有一丝灯光,就像墨滴下走未来得及漫流漏了点空白,余下的就要费尽了脑汁去推敲,去寻找,竭力地挖掘着大脑的潜能,晕乎乎的几人在瑰丽如麻的意识里解读身旁和脚下,又华丽地歪斜着步伐。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不晓得是哪个先开的头,大家都唱起来。加了酒精的歌声高亢,时而变得直白,把字喊出来就过去了。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最后齐声和了起来:“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明天又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哎!……”栾枭卞栾修国高不上去,拼了命嚎了往上拔,哎到最后时栾枭卞嗓门儿好象发了岔,成了公鸡打鸣的假音。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如细娃儿们折叠得最好的纸飞机,在夜间旋了又旋,随着四人的身形歪来歪去。
其实除了栾枭卞,其他三人一般都是上酉阳在包间中放纵的,要吂就是找上几个妹崽去偏僻点的哪家房间里安排节目耍,公共场合一般表情都比较严肃。主要是赢得安逸、输得过惨、占了点便宜、手气不太顺等等诸多因素各种情绪支配下,有点喝过了。
“咣”,栾修国走着走着不注意一脚踢在一个铁器上,象是一个铁瓷碗,虽说漆黑麻乌中大体知道路径,但底下看不太清。“我日他的妈哦,###穷旮旯路灯都冇得,格烂###地方!”
“就是,日麻看人家沿海城市,一个村都比我们县城要撑抖些!”撑抖在方言中是个形容词,为好、不错。几人前不久或是单位组织旅游或是单位安排考察,去了好些改革前沿,也发出了对比下的感慨。
感慨未艾就到了姐妹发廊外。
栾枭卞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微曲,用二指中节敲卷闸门。无回应,再敲,一样,加了点力又敲。一直冇得动静,栾修国不耐烦了,上去用手拍。铝合金做的卷闸门象面做大了的破锣,音色难听却巨响,不远处两幢楼上有人开灯,开窗子,隐约还有头影在窗台边晃动。
“是哪个?哪样事?”女孩的慵倦地问,声音迷糊,仿佛另一半还在梦里未回。
“洗头!”
“明天来洗嘛,睡都睡了。”
“快点起来哦,哥哥照顾你们的生意的嘛,哈哈,快起来,莫怕,我们是人民的警察。”易陀仕边笑边用脚踢门。哗哗哗,刚停下来的门响喘息未定就又大叫起来,从上到下象跳霹雳舞一样地抖动。
里面沉默下来,好象在思考,可能是“人民警察”这几个字眼起了作用,一阵悉悉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