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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庄海洋担忧地问。
黑暗中,顾米林终于开口了:“海洋,你最近千万要小心一点。”
“你什么意思?”庄海洋不得不紧张起来。
顾米林说:“今天改老太太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她算出来那个东西已经恢复道行了。让我们小心。”
“她还说什么了?”庄海洋一下就警惕起来。
“别的没说。她说她能帮我们的只有这些了,她也治不了那东西。所以,你千万千万千万要小心!”
小心?怎么小心?如果有人要害你,你可以跑,你可以报警,你可以想办法和他抗衡。可如果一个虚无缥缈的狐子精要害你,你怎么办?他是杀不死的精灵,大炮轰不死他,刀子砍不死他,关键是没人相信这个世界有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人能帮你,没有一点对付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等死了。
这种虚空和现实相结合的恐惧,是最为恐惧的——因为,看不到真相。
翌日,庄海洋刚下班就来到了附近的餐馆。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翘首以盼地望着大门口——他在等人,等老张。
不一会儿,老张就赶来了,他张望了一下,向庄海洋走来。见到他,庄海洋迫不及待地把他按在椅子上。
老张问:“你又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庄海洋压低声音,说:“老张,那张狐子皮你处理掉了吗?”
“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处理掉了,烧掉了。”老张不耐烦地说道。
“真的吗?”庄海洋专注地盯着老张的眼睛。
老张点了根烟,蓦地笑了:“嘿嘿,其实,我把它卖了。”他说着抓了抓头皮,“那东西我看着还不错,烧了实在可惜,就卖给一个做皮子生意的朋友了。”
庄海洋呆了,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臆想的世界,以前是臆想,但现在都成了现实。老张真的没有烧掉那张狐子皮,不仅没有烧掉,还卖了,那他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可能已经变成了现实,小木可能真的得到了那张皮,真的开始实施报复了。他又想到了改老太太的提醒,想到了父亲的话和病,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像一块巨大的顽石忽悠一下就砸在了他心里,把之前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砸得灰飞烟灭、一丝不剩了。
庄海洋知道完了,这下是彻底地完了。他猛地站起来,对老张吼道:“你为什么不把它烧了?为什么?”
老张一动不动地坐着,斜着眼望庄海洋:“海洋,不就是一张皮吗,你至于吗你。”
庄海洋粗重地喘着气,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无力地说:“好吧,我问你,那皮卖给谁了?”
“干什么?我已经货款两清了,难不成你还要我赎回来不成。”
“对!赎回来!多少钱,我付你两倍。”庄海洋斩钉截铁。
这可能是目前为止庄海洋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要回那皮子,要回来交到顾米林手里,趁着小木还没有拿到,当然,他希望小木还没有拿到。他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顾虑得太多,早就应该不顾一切地烧掉那张狐子皮,哪怕顾米林再不高兴,而不是找老张来处理这件事。
事实证明,什么人也不值得相信,除了自己。
庄海洋说:“立刻给你那个朋友打电话,说你想要回那张皮。”
“现在?”
“现在!”
老张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将手机放在耳朵旁边,庄海洋一直紧张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拿开,说:“没有人接。”
“再打!”庄海洋催促道。
“海洋,你没病吧!”老张有点生气了,“只不过是一张狐子皮而已,你至于吓成这样吗?之前你给我说的那些,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太没劲了,什么害死了一直狐子精,他又要对你报仇。你多大了,还信这些,好歹你也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好不好。退一步讲,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东西、真的有另一个世界,那他肯定早就盯上你家那张皮子了,我哪怕现在打过去也没用,说不定早就落到他手里了。”
庄海洋定定地望着老张,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哭得呜呜咽咽像个女人,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到老张面前寻求帮助似的。
老张缓和了一些语气,拍了拍庄海洋的肩膀说:“海洋,咱是朋友,不管有什么事,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谁也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庄海洋从袖筒里挤出声音。
“好吧。”老张长长地吁了口气,“我一定继续联系那个朋友,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老张还是走了,留下了庄海洋一个人。
剩下的几天里,庄海洋一直活在过分焦虑中,他每天都要给老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老张告诉他,自己一直联系不上那个朋友,不过倒是给那个朋友的老婆打了个电话,她告诉他,那个朋友去外地收狐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时间就是生命,庄海洋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对了,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随着那滴滴答答的分针、秒针一点一点的流逝。早一秒知道皮子的下落,他就多一秒的安全感,反之,则多一秒的恐慌。
这天中午,庄海洋没有胃口,同事们都去食堂了,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大门突然响了,他愣了一下,打开大门时一下就懵了。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一高一矮。还没等他说话,矮警察已经率先开口了。
“你好,你是庄海洋庄医生吗?”
庄海洋木讷地点了点头:“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两个警察毫不客气地走进办公室坐在了沙发上。那个矮警察指了指沙发对面的椅子,说:“请坐吧庄医生,我们来有些事情要向您核实一下。”
庄海洋糊涂了,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心神不安地望着两个警察:“两位到底有什么事啊?”
矮警察迟疑了一刻,说:“你认识杨博楠吗?”
“认识,那是我们院长。”
“他死了。”
庄海洋的脑袋轰隆一声就大了,他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怎么可能?”
两个警察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眼神锐利地注视着庄海洋,那目光就像两把锋利的剑,射在庄海洋身上像是割肉般不舒服。
终于,那个矮警察再一次开口了,语气轻松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力道:“庄医生,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杨博楠是在六号被发现死亡的,报警的是他刚刚归国的妻子。有邻居说,在五号那天曾经看到过你进入杨家。”
“你们……你们是在怀疑我?”庄海洋傻了。
矮警察说:“你不要多虑,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去找杨博楠干什么了?”
尽管矮警察明明白白地告诉庄海洋,他们并没有怀疑他,可他还是从警察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探查,他只好说:“我爸和杨院长是好朋友,前阵子我爸病了,杨院长去看了我爸好几次,作为晚辈,我只是礼貌性地回访而已。”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实际上,我爸和杨院长并不是很熟。”
“你去杨家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别人?”
“没有。”庄海洋如实说:“不过,那天下午,杨院长的神情有些古怪,他好像时刻提防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庄海洋摇了摇头,“我走时他似乎很害怕,好像我一走就会出什么事。”
矮警察的眼睛蓦地睁大了,他别过头去,和那个高警察窃窃私语了一阵,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庄海洋想了想,说:“大约不到八点。”
矮警察继续说:“其实,杨院长是自杀的,他吞食了很多安眠药。根据检查,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当天的十二点左右。但是我们实在找不出他自杀的理由来,所以才来问问你。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因为你是杨博楠自杀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高警察突兀地问:“你真的确定,那晚,杨博楠家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这个问题太深邃了,庄海洋忽然觉得四面八方都阴气森森的,好像一下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又看到了杨博楠。他顺着杨博楠的视线望过去、找过去,突然发现,那走廊深处、电视机后面、桌子底下,隐隐约约都藏着一双眼睛,恶毒而明亮的眼睛。
这个世界太大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太多了,无法解释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庄海洋无法确定那晚杨博楠家究竟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人,也许,真的还藏着一个人,也许,杨博楠早就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但是他无法发现那个人,他只能时刻保持警惕,也许,他明白只要庄海洋一走,那个人就会忽悠一下窜出来,要了他的命。
庄海洋脑子乱了,他越想越觉得离奇古怪,越想越觉得可怕深邃。
有些时候,我们看不到的并不代表不存在,现在,庄海洋坚信这句话很有道理。
庄海洋说:“我真的不确定,但那晚杨院长的确很古怪,好像家里有个什么危险人物。”
两个警察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一阵,站了起来,矮警察说:“打搅您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可能还会来找您,希望您到时候继续配合我们。”
庄海洋唯唯诺诺地点着头,目送两个警察离开。
警察刚走,庄海洋就瘫在了椅子上,最近的怪事真是越来越多了,但他已经无心考虑杨博楠的事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会和杨博楠一样古里古怪,在家里时刻提防着,也许,在他家的电视机后面、桌子底下、大门后面也会出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那,是一双狐眼!
那双狐眼随时准备着,准备着要了他的命!
庄海洋身不由己地哆嗦了一下,他要立刻知道那张狐皮的下落,他不能等了,他不敢等了。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又一次给老张打了过去。
老张很快接了电话,庄海洋急切地问:“老张,你那个朋友回来了吗?”
老张说:“回来了。”
“太好了!那那张皮子呢?”
“他是回来了,可那皮子给卖了。”
庄海洋浑身一阵冰凉,就像刚刚被人拉出水面,又被狠狠地塞了下去。他绝望地说:“那怎么办?”
“你别急,我给你再问问。”
庄海洋觉得老张这是在安慰他,他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
一连过去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