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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摆手,“算了算了,别说了,反正你也不信我。”
曾婷在旁边插嘴:“他还有本事打架啊,他也只有跟我打架的本事。”
王八来了精神,“疯子,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打女人呢……”
我要崩溃了,再说下去,谁知道曾婷还要把我的糗事抖出来多少。连忙改变话题,“你跟赵一二学手艺,学的怎么样了。”
刚好,董玲要去洗手间,曾婷陪着她去了。
王八愣了愣,说道:“学的很慢,师父好像不太喜欢我,可是他上个星期给了我一本书,我没看懂,你帮我看看。”王八把一本破旧的线装书给拿出来。
我拿在手里翻了一会,说道:“这书上的文字古怪,能看懂不多。一些稀奇古怪的字不说,就是一些汉字,我也只认得字,连在一起,就晕菜。天书都给你了,你还说他不喜欢你啊。”
“这段时间,师父老是要我学招魂,又不讲个究竟,不知道该怎么学。”王八很郁闷。
我说:“我看你也没那个命,当个神棍,不,术士,干脆安安心心的当你律师,把董玲给娶了,安心过日子多好。”
王八歪着嘴笑一下:“你没当律师,你不知道,这人心太险恶,我实在是不习惯,还不如当个跟师父一样的人,单纯的多。”
正说着话,董玲和曾婷回来了。曾婷看见我手上的破书,一把夺过去,“你还会看书啊,还真不得了,王律师,我问你,你们真的是大学同学么,我看他的文化,比我还不如,我至少还读了卫校。”
我是无语了。
我对王八说:“看不懂就算了,顺其自然,这次欠你人情,有什么忙,我一定帮。”
我后来非常后悔这么大方,把话给说满了,下不来台。
曾婷看着书,竟然跟着书上的字念起来,我和王八开始也没在意。可是曾婷念了好长一段,还没停。
王八就注意到了蹊跷:“婷婷,你会认这本书上的字。”
“唉呀,这是我那个老爸老家的方言么,用差不多的汉字读音写下来了,疯子没跟你说吗,我老爸是常德人。”
我和王八一听,更奇怪了。
“你在瞎说些什么,这上面还有三分之一的字,连王八都不认得,你怎么认得。”我要把书扯过来,免得曾婷胡说八道。
曾婷哈哈笑着说:“你们肯定不认识撒,这是女字。”
这句话一说,我和王八都明白了。女字,怪不得,我和王八认不得。
“你怎么会看女字的?”王八问道。
“在老爸老家,女人都会认女字啊,我小时候,婆婆教过我的,比语文书上的汉字简单多了。不过,你们男人的确是看不懂。”
女字,中国南方存在的一种特殊文字,湖南江西都常见,就是在女性中代代相传一种文字。很多考察民间文化的学者,都对这个事情很了解。电视上都说过。
我和王八听说过,可没见过。
曾婷看见我和王八都对这本书上的女字感兴趣,人来疯(宜昌方言:表现欲)犯了,对我们说道:“我老家的方言,你们肯定听不懂,我翻译给你们听。”
曾婷就开始念起来:“把丹砂塞进亡人的鼻孔里,再用银针戳人中和百汇两个穴道,不能见血……”
“停……停……”我打断曾婷,“你就别扯瞎话了。”
“怎么啦?”曾婷问道。
“这是本古书呢,你会文言文吗。”
“可是……”曾婷委屈的说:“这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啊。”
“疯子,你别捣乱,让婷婷再念一段。”王八说道。
婷婷接着念:“……亡人回魂后,若不起来,可用酒灌入喉咙……如是,喜神可站立……符贴必贴于印堂上七分……”
婷婷不念了,把书一扔,吓的厉害“这是本邪书,专门教人赶尸的。”
“你知道赶尸?”王八问道。
“是啊,我知道,我老家的人都知道。”曾婷有点害怕了,“我爸爸老家的村子外还有个房子,平时也不住人,我有次去玩,就看见几个死人站在里面……后来才知道那房子是专门给赶尸人留宿的……疯子!你们打听这些东西干嘛?”
我有点相信曾婷没有骗人了。
吃了饭,我们四个人走到外面,两个女孩子现在亲热的不得了。要去解放路逛服装市场,还要买发夹,挨着致祥路一家门面一家门面的逛,我和王八懒得进去,就坐在路口,等着她们。
我问王八,“你也相信婷婷说的,这本书是教你赶尸的吗?”
“绝对是的。”王八拿出书翻了翻古书,说道:“师父给的,应该不会有错。”
“那你怎么来解释,婷婷念出的那些话,太口语化了,太直白,和这本书的文字不相符。”
“我认为正好相反。”王八说道:“赶尸匠都是湘西的大山中的农民出身,有那个学富五车的人去赶尸呢,所以这本书就是从前的赶尸匠写的。就按照方言和口语写下来的。”
“哈哈,你别太肯定。”我笑起来,“我倒是认识一个学问很高的人,去学赶尸。”
王八兴奋的问道:“你认识?在那里,带我去引荐一下,你怎么从来没你听说过。”
我看王八被我糊弄的团团转,得意的说道:“这个人不就在我面前吗?”
“妈的,撩老子……”王八也笑了。
“还有个事情……”
不等我说完,王八就嗯了一声:“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和王八都在思考同一个事情:为什么这本教赶尸的书,会有女字。难道是个女的写的。可是赶尸匠最忌讳阴气,女人阴气重,不可能当赶尸匠。我和王八都被这个问题困扰。
我和王八讨论了半天,都得不出结论。
董玲和曾婷逛好了,来找我们。我和王八也没想出道理出来。
王八也不会问曾婷念书上的字了,他既然知道是湖南的方言,和女字,就有办法看懂这本书。王八认得沙市荆州博物馆一个卖门票的,其实是个民俗专家,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他们就认识。应该有办法找人去认女字。至于湖南方言,找个湖南人就更容易。
和曾婷回了家,我刚从号子里出来,打算明天白天再回牛奶公司报道。曾婷今天专门请了假的。两个早早的梳洗睡了。
可两个人都是夜猫子,一时半会睡不着。我就抽根烟,靠着床背,想着赶尸书上女字的问题。
曾婷就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你在想什么哦?”
我没说话,还在想着问题。
“你就莫惦记哒,玲玲这种姑娘儿,怎么看的上你。”
“你格老子的乱说什么?”我不耐烦了。
曾婷把我的烟夺过去,抽起来,“刚才你,看别个的眼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啦,也不嫌自己饿痨(宜昌方言:不好解释,有贪心的意思,也有太期盼而不顾形象的意思。)”
我又拿支烟点上,“你吃个什么飞醋,我现在在想事,别烦我。”
曾婷说道:“你别把我当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就算是董玲不告诉我,我也看得出来,你那点心思。”
“我他妈的我怎么啦我!”我急了:“我和她上过床吗……你激动个什么?”
曾婷格格的笑起来,“我才懒得吃你的醋呢,你当然没本事和她上床,可是你以前好像跑到别个床上,脱光了衣服,抱着别人的枕头和内衣内裤过干瘾……哈哈哈……哈哈……”曾婷笑的喘不过气来。
我嗡的头就大了,妈的董玲这丫头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说。我把烟丢掉,又把曾婷的烟也夺过来扔到床下。手上就不老实。曾婷本来就在笑,被我摸到敏感地方,就痒的厉害,极力躲闪。
两个人打闹一会,就亲热起来。
我喘着气问曾婷:“你到底看上我那点?”
曾婷说:“你好歹是个大学生,我以前找的男人都是混混,再说你看着也斯文些……在姐妹们面前也有点面子。”
“还有呢……”
“还有……还有……这方面还过得去……”
“哪一方面?”我把嘴凑到曾婷的耳朵旁边问。
“那方面撒……”曾婷躲闪着说。
“哪一方面?”我故意问。
“那方面撒。”曾婷娇喘着说道:“你个死狗日的轻点。”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已经完全把曾婷当做伙计(宜昌方言:女朋友)了。
过了一个星期,王八来找我。早上到奶站找的我。我送了牛奶,正骑了自行车,回到奶站。把瓶子卸了,跟着王八去过早。
王八说:“那本事的确是教人赶尸的,他已经把书看过一遍了,但还没完全弄懂。”
我吃着热干面,嘴里蠕蠕的说:“无所谓,来日方长,慢慢学。”
“可是师父已经决定让我赶尸了。”王八神情有点沮丧:“他跟我说,他已经找人带信了,准备让我去湖南秀山去赶一趟尸(王八错了,秀山是重庆地界,湘贵渝三省交界的地方。)可他好像不会带我。”
“哦”我吃着面条,“那你小心点。”
王八把我看着,我故意忽略他的眼光。把注意力都放在热干面上。
“是师父要我来找你的,他说就问问你。说不定,你会答应的。”王八笑了笑,站起来,招呼老板付了帐,“我真的没想让你帮忙,我相信我一个人能做到。可是师父叫我……”
我把噎在喉咙的热干面吞咽下去,叫住王八:“你做得到么,你连书都没看懂。连赵先生都对你没信心,叫你找我帮忙。”
王八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再和我,做哪些事情,说实话,我蛮不好意思的,我是真的不想来找你。”
我站起来:“我欠你人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上次我也说了,有什么忙我肯定要帮你的。”
王八呵呵的笑起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