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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认识,也许下课见过一两次,他是那个牛逼哄哄特长班的,你知道。”朋友挑着眉毛说。
“我不知道他什么特长,但他特肥是真的。”裴行用手一比,说:“他是怎么进隔间的?他要是在里面蹲坑,肉都得贴到板子上。”
“恩,这我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咱们把灯关掉后他说的是什么。”朋友说。
裴行伸出一只手指,咽下嘴里的菜,学着胖子的声音说:“哥们儿,求你把灯开开,我请你们吃东西。”他调回平常的声音接着说:“请我们吃东西,他在拉大条啊,大哥!”
两人一阵讥笑,朋友旁边的美女只是露出一丝微笑。
朋友笑过说:“这就是我说的,要在饭桌上聊得话题。”
裴行想了一下,说:“你说当时那么黑,他会不会起来的时候踩茅坑里?”
话题一直停留在他们高中时所干过的蠢事,一直到每个人都差不多吃饱。那美女一直安静着,只有在朋友问她的时候才会回答两句,有些认生,不过很有涵养。从他们零零散散的几句话中,裴行得知这女孩儿也在奥克兰上学。
到最后,裴行和朋友都说得累了。朋友点了一支烟,裴行则摆手拒绝,他现在不抽烟。
安静了一会儿。朋友先前期牵起话头:“在国外,老爸收到了回国的邀请。”
裴行疑惑的昂起眉毛,朋友以前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自己有钱的家庭。
“最近这边可能不那么安稳了。”朋友说。
“政治上?还是经济上?”裴行问。
朋友摇摇头,说:“有人要在这边聚众开赌,参与的都是流动资金过亿的富豪。”
“为什么要在这边?这里赌博又不合法。”
“不是玩玩筹码那么简单,据说这赌博的内容放到世界大多数地方都是非法的,但是在这里,如果关系疏通好,能接受的尺度还是挺大的。”朋友说:“再说,主办似乎是大陆人。”
“恩,真是出息了。”裴行想了想,笑了笑说:“还好我没钱。”
又沉默了一会儿。
裴行估摸着这件事迟早要对朋友说:“呃,那个,我退学了。”
朋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看样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阵安静,朋友激动地问:“为什么?你废了这大劲才过来。”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过这没意义的生活。”裴行轻描淡写地说。
朋友还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怎么了?反正已经退了。”裴行毫无所谓。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怎么不回老家?”朋友问。
“回不去,还没跟家里人说。”在看到朋友的眼神之后,裴行激动地说:“他们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于是,晚餐结束了。朋友非要抢着买单,理由很简单,裴行现在连生活费都要自己赚,怎么可能还有闲钱请吃饭。当然,最后还是被裴行压下去了,裴行的理由也很简单。第一,他是东道主;第二,他现在有工作不愁生活。
裴行躺在简陋的地下室,发愁他的生活。看到死党终于找到了稳定的感情,他为没有木耳护的自己发愁了三秒。那是因为接下来的三小时他都要为另一件事发愁,那就是钱。他刚刚退学,才没有工作。
刚刚那一顿竟然吃了500多。裴行心想,那也就是说我还剩下500多,连这个发霉小破屋的租金都付不起,我这个月房租付过了没?
正想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裴行一个打挺滚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接近屋门,不可能有人会来探望他。他轻轻贴上房门,偷瞟了一眼猫眼。操,房东大叔!
敲门声越来越大,伴着大叔粗犷的嗓子“有人吗?房租,房租。”
裴行靠着门坐了下来,心想,房租,房租,我又不叫房租。既然左右难以支付房钱,他决定不开这个门,如果大叔识趣的话,这个房租最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敲门声渐渐变低了,裴行松了口气。可接下来他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房东大叔当然有开门的钥匙。裴行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想着赶紧找个东西把门顶住。不过以房东大叔的性格大概会踹门。
咔嚓一声,裴行自己把门打开了。
“叔,刚才我睡觉呢,有什么事吗?”裴行挠着后脑勺,一脸无辜地说。
房租大叔嘴上的烟在冒烟,一手还领着他上小学的儿子,面无表情的说:“房租,该交一下了。”
裴行没想到他还带着孩子。那孩子躲在父亲身后,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裴行。
“怎么带着孩子来收租?”裴行问。
“带着他看看失败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好教育他。”大叔毫不客气,转头对儿子说:“看到没,不好好学习就是这个下场。”
裴行没心没肺地笑了,心想,老子还他妈的是大学生呢。这不就从某种角度上证明,好好学习也是这个下场吗?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在形成自我的过程中认识自我,知识本身并不重要。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成功人士并没有高学历的原因,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并借此变得成熟。
只是眼前的大叔肯定不吃这一套。裴行低下头来说:“我父母的钱还没打到,我还需要三两天时间就有钱了,所以能不能……”
“明天!”
“……”
“我不是不赊账,但赊账只赊一天。”大叔吸着烟,道:“如果你要向父母要钱就赶紧要。”
裴行点了点头,把大叔送出了门。
他已经很久没有找父母要过钱了,这意味如果他想在明天交上房租,今天就得找到个活干。他瘫坐在床上,只想再歇一会儿。
这时候他听到了门外的叫喊声,是大叔和他儿子发出来的。裴行凑到门口去听。
小孩声音:“可是我们老师表扬我了。”
大叔声音:“表扬你!嗯?才考90分,也就是刚及格,看我回家怎么跟你算账。”
小孩声音:“90分不是及格,60分是及格,我们班没几个考过90的。”
大叔:“你他妈还敢顶嘴!我小时候90分就是及格!还有,别跟你们班那帮笨蛋比,有没有比你考得高的!”
裴行推开门,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对父子就站在门外没多远,那大叔手里还拿着份小学生的卷子。估计是那孩子刚刚拿卷子给他爸看,没想到被臭骂了一顿。
那小孩低头站在他父亲面前,只盯着父亲的鞋看,拳握得紧紧地,眼睛瞪得大大地,里面尽是泪光。
裴行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他有点被打到,这孩子就像小时候的自己,从小到大,没人站在他这边。
大叔插着腰看着孩子,对着孩子的屁股就是一脚:“哭!哭!哭!哭什么哭,忍着!”
“嘿!你!别打孩子!”裴行抱着胸走上前去,说道:“你干嘛打他,90分很高了,大哥!还不满意?我告诉你,你完全搞错了。100分60及格,150分的卷子及格线才是90。你仔细看看,这是100分的卷子,你儿子已经考得相当不错了!大哥!”
那大叔被说道有点蒙,皱着眉头说:“这他妈关你什么事?”
“这的确他妈不关我事,但是欺负孩子可一点也不爷们!”裴行转过头,说:“小子,看着我。”
那小孩抬起头,满含泪光的眼睛看着裴行。这眼神中包含着委屈、愤怒、怨恨还有懦弱,而这还只是一个小学生的眼神。其实人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变得复杂了。
“听我说,别让别人拿你的尊严当屎!如果你是正确的,那就去维护它!如果你不去做,所有人都会来蹂躏你,就像你爸刚才做的一样!这世界上没人会去帮你!你只有你自己!听明白了吗?”
小孩子瞪大眼睛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裴行不确定那孩子能听得懂,但他的确管得太多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对大叔说:“别打孩子。”
接着,他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关上了门,发了会儿愣。看来我得提早收拾东西了。裴行懊恼地想。
外面倒是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裴行打开门,只有大叔,孩子站在远处。
“你现在就要我走吗?”裴行说。
大叔摇摇头,说:“操他妈的,小子,我可不想被一个找父母要钱的小孩儿教训,我这儿房租不贵,你要是真有尊严,就自己去劳动。”
说罢,大叔掏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什么,一边写一边说:“我儿子才上一年级,知识会越来越难背,对吧?一年级才考90,以后就别想上大学。”
“我小学考30分的同学现在上了清华,而我三年级之前次次双百,看看现在的我!”裴行说道。
大叔愣了一下,从僵硬的面部挤出一点笑容。
“这里,是我朋友开的酒吧。”大叔把写好的纸条交给裴行,说:“知道的人少,但是是找活干的好地方,抽空过去看看。”
裴行接过纸条。
“我一个礼拜之后过来,到时候再交不上租就滚蛋。”大叔说。
裴行点点头,没想到大叔会帮他,他有些尴尬,说道:“那个……谢谢。”
大叔点个头就拉着儿子的手走了。
裴行看了眼纸条。中山大街和平巷8号,镀金酒吧。真是个怪异的名字。裴行心想,谁知道这是什么烂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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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云彩重得不行,感觉快要压在肩膀上,空气又湿又闷,一场大雨的气味弥漫开来。
虽然还是上午,但天阴得像是傍晚。裴行抬头朝着公寓主楼看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脑袋隐隐作痛,精神也甚萎靡,脑子里只有躺下睡觉这一个念头,完全没有办法思考。裴行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如果人格也能像硬盘数据一样抹消,裴行现在就是病态的空白。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他只是太累了。
天空一道电光闪过,一下子照亮了悬挂在公寓楼上的两具尸体,裴行就是来看这个的。他身旁的女孩儿吃惊地捂住了嘴,一转身就躲在了他的身后。
一共死了七个人,两个被吊在主楼外,两个被烧成干尸,一个吊在屋内,一个猝死在地板上,最后一个则从顶楼摔了下去。
裴行先朝吊死在五层的男人望去。这男人的躯体怪异地膨胀起来,身上还淌着绿色的液体。根据时间判断,这具男性尸体正处于巨人观阶段,身体由于积水离解,比平常粗大了一圈。这是腐烂之前的状态。
裴行不觉得恶心,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