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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生办的老师把考生们交上来的养护盒一个一个打开,核对名单,观察植物的形态与生长情况,并记录下每个人的大致成绩,‘试卷’之后还要送往实验室,让教授们再复查一遍。
送来的养护盒中,也有一些令招生办的老师哭笑不得,不过这种情况每年都会发生几起,他们早就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招生办主任易新把一个装着金卡的盒子扔给助手,吩咐他退回去,并把考生的名字列入黑名单,今后不再录用。
助手一看,乐了,“这个倒是直接,我刚才那个才有趣呢,领走的是五份长寿花的肉质茎,送来的却是一盆太阳花。”
易主任轻嗤一声,道:“这些人不必理会,直接筛掉。”
与考生接待处的合约员工不同,招生办的老师都是终生制的,谁都不愿意为了一点小恩小惠把自己体面高薪的饭碗敲掉,尤其是在校方关注的吸纳人才这件事上,说难听点,真要捞好处渠道多得是,大可不必急于一时,有这些愚蠢举动的,绝不会是大家族里出来的。
助手离开后,易新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刚一露头,他就愣住了,呆坐了片刻,才想起来查看考生资料,李喵喵,21岁,在易新的观念里,这种高龄考生的表现往往不会出色,而他领走的植物种子有点特别,未标注名称,只在备注中有一行简短说明——球茎,学名有待考证。
这件事易新是知道的,圣大前些年一位颇具名望的老教授去世了,家人整理遗物时,在种培室发现了许多培育到一半的植物幼苗,因不知该如何处理,就全部捐给了农学院,一颗陌生植物的球茎就混杂在其中。
谁都不清楚这颗球茎老教授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也未曾留下关乎它的研究笔记。当时,圣大的资深教授们都参与了争辩讨论,因意见不统一,最终也没有为它命名,只根据其外形特征,将它划归到了石蒜科里。
说起来,这是众多研究者们的悲哀,一千多年前,在迁往喵卡星的过程中,受外因和内因的多重影响,大量文献物资遭到遗落和毁损,属于地球上的物种,被带到喵卡星球的万中无一,而星球上的本土物种,又大多具有攻击性,不利于人类生存所需。
事实上,不光是农学院,其他生物学研究机构均面临着物种匮乏的难题,也基于此种原因,许多机构都丧失了独立存在的价值,先后进行了合并。
再来说这颗鳞茎,经过附属研究所几年的精心培育,已分出多个小球茎,可除了长叶,它始终不开花,因无迹可寻,命名一事就这么被搁置了,久而久之,它渐渐淡出了教授们的视线,没想到今天,他易新竟然亲眼见证了这棵植物的盛放,四朵黄蕊白瓣的小花,形态优雅,芳香沁人。
分装考生种子的是学院的学生,易主任现在不想追究是哪个学生故意使坏,亦或是无心之失,总之这是一个美妙的错误。
他直接接通了花卉养殖系的申屠教授,不同于农林渔牧等热门专业,花卉养殖系是个相对冷门的科系,但申屠瑜华本人在Z国却是大有名气,他在新物种的研究领域做出了很大贡献。
申屠教授来得飞快,只十分钟就坐着校内悬浮车赶到了。
“东西在哪儿?快拿来我看看!”还没进门,他就拽着易新追问。
易主任也不敢继续卖关子,这小老头脾气爆得很,他把李喵喵交上来的养护盒打开给教授看,申屠瑜华跟个小孩似得,围着水仙转了好几圈,还小心地凑上去闻了闻,呵呵直乐,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教授。”易新把花盆从盒中捧出,提醒道:“这花最奇特之处在于,它不是用育种土栽培的,而是养在水中的,而这水,我刚才已分析过,没有添加任何营养液成份,只是普通的清水。”
“你慢点,慢点。”申屠教授恨不得把盆子抢过来,他瞪了易主任一眼,不满道:“你都注意到了,难道我会看不到?我就是在想,它会不会是一种水生植物?”
申屠瑜华盯着水仙思量了一会,好似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说道:“快联系那个考生,就现在!”
易新查到了李喵喵的通讯号,可始终显示无人接听,他冲着教授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申屠教授将花盆重新放入养护盒,抱起就走,边走边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那这个学生的附加成绩怎么算?”易主任赶紧问道。
“易新,我看你真是越活越蠢了。”
“……这死老头子。”等申屠教授走远了,易新才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转首又叫来助手,“小陈,把李喵喵这个考生的高考成绩给我。”
等接过助手递来的光板,易主任几乎要迎风流泪了。
国学:85分(满分一百分制)
数学:61分
星际历史:55分
低温生态学:37分
美娜星球语:28分
超分子化学:19分
量子力学与时空物理:8分
……
……
口胡!这都什么烂成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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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喵喵洗完澡出来,看到通讯器发出橘色的荧光,一个未接来电,这两天他正急等着农学院的最后通知,于是试着拨了回去。
对方立刻就接通了,光屏上出现一个三十多岁的斯文男人,自称是圣大招生办的老师,通知喵喵,他的附加考题基本通过了,但在此之前,还需要他亲自到圣大来一次,越快越好。
结束通话之后,喵喵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两圈,他查过自己的公考成绩,简直不忍卒睹,安妮看到时,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捂了一下眼睛,原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下可以松口气了。
第二天上午,李喵喵如约而至,接待他的正是昨天那个叫作易新的男人,在他身边同时还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小个子老头,老人目光如炬,从进门就一直死盯着他,看得喵喵心里发毛。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易新客气地招呼他坐下,又让助手端来一杯饮料,随后指着老人介绍道:“这位是本校花卉养殖系的申屠瑜华教授,他是一位知名教授,专门负责此次附加题的复查工作,关于你交上来的花卉,我们有些问题想和你深入探讨一下……”
易新说得很慢,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李喵喵,尽管视屏中早已见过,他依然惊讶于喵喵的好相貌,这孩子漂亮、稚嫩,目光清澈若水,完全不像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一个柔和的发光体,易新的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词——钟灵毓秀,单看外表,很难把他跟那可怕的高考成绩联系在一起。
没见到真人之前,他还有过其他想法,担心此子的附加考题并非由本人独立完成,毕竟他的成绩摆在那儿,几乎门门功课全烂,这就不是偏科的问题了,人都有偏见,说实话,易新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今日一见,原先的想法就有些动摇,但愿他不是一个金玉其外的草包。
申屠瑜华性子急,他顶不耐烦地瞥了男人一眼,不等他讲完,就插口道:“那个,李——咳,这不重要,我问你,孩子,这颗球茎为何要采用水养方式,你不觉得你的举动很大胆吗?”
喵喵闻言一怔,他听不懂教授的话意,迟疑道:“这是水仙啊,当然可以放在水里养。”
申屠教授和易主任相视一眼,眼里更有神采了,他热切地追问道:“你如何得知它叫水仙的?有什么依据没有?”
李喵喵大为错愕,水仙就是水仙,这还需要什么凭据?很快他就恍然明白了,难道这个星球上的人不认识水仙?他一时不敢再乱说话了,垂下眼,心里犹豫着,含含糊糊地找了个借口:“那个……小时候家里留下本书,上面有图鉴说明,我瞧着挺像,就认为是水仙了。”
“那本书眼下在哪里?”教授几乎扒到了李喵喵身上,易新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注意风度,却收效甚微。
“呃,搬了几次家之后就不见了,可能是遗失了。”喵喵向后仰了仰,感觉压力山大。
“蠢货!真是愚蠢!”申屠教授老脸涨得通红,激动得唾沫星子喷人一脸。
易新抹了把汗,尴尬地从旁解释道:“李喵喵同学,教授不是在骂你,不必放在心上。”
喵喵心虚地点点头,老教授坐下来喘了一口粗气,又抓起桌上的饮料一口饮尽,才稍稍平息下怒气。
“算了算了,好东西被你们糟蹋地还少吗?”他摆摆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沉痛表情。
老人把带来的养护盒打开,端出那盆水仙,一股暗香飘过,原本丑陋的大汤盆已经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盏名贵的青花瓷盆,他指着底部的鳞茎问道:“要这么说来,你之所以会把球茎切割开,也是书上所记载啰?”
“唔,是这样的,因为水仙的鳞茎会将花芽层层包覆在其中,若是一颗健康的发育完整的球体,问题还不是很大,开花或许只是时间问题,而像这种质量差的球茎,内在养分储存不够,花芽先天不良,若是不帮它一把,不仅出叶缓慢,花芽很可能中途就夭折了,即便长出来,大多也只是‘哑花’,不会盛开,时间一到就枯萎。”李喵喵娓娓道来,起先还想一句说一句,渐渐就放开了。
“……你认为,这是一颗发育不良的球茎?”老教授伤心了,研究所几年的努力,被人一杆子否决了。
“当,当然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根据书上的描述来判断的。”李喵喵原本想说当然发育很差,可以说是他养过的水仙中质量最差的,好在这孩子机灵,看老人脸色不对,立马改口了。
“书上怎么说?”申屠教授深怀一颗不怕打击的心。
“首先个头要大,底盘肥厚,皮膜光亮完整,质体坚硬,纵脉条纹要清晰,按压有弹性,且距离较宽……”李喵喵从看形、观色、按压、问庄四个方面详细说明。
“再同我讲讲此花的自然习性以及鳞茎繁殖上需要注意的要点。”
“水仙耐寒怕热,却又性喜阳光,适合养在水中以及潮湿疏松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