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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
曹操曰:不得休息,罢也。
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
杜佑曰:若不虑上二事,欲从速疾,卷甲束仗,潜军夜行;若敌知其情,邀而击之,则三军之将,为敌所擒也。若秦伯袭郑,三帅皆获是也。
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
曹操曰:百里而争利,非也;三将军皆以为擒。李筌曰:一日行一百二十里,则为倍道未行二,行若如此,则劲健者先到,疲者后至。军健者少,疲者多,且十人可一人先到,余悉在后,以此遇敌,何三将军不擒哉?魏武逐刘备,一日一夜行三百里,诸葛亮以为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言无力也。是以有赤壁之败。庞涓追孙膑,死於马陵,亦其义也。杜牧曰:此说未尽也。凡军一日行三十里为一舍,倍道兼行者再舍;昼夜不息,乃得百里为一舍倍道。若如此争利,众疲倦,则三将军皆须为敌所擒。其法什一而至者;不得已必须争利,凡十人中择一人,最劲者先往,其余者则令继后而往。万人中先择十人,平旦先至,其余继至;有巳午时至者,有申未时至者,各得不竭其力,相续而至,与先往者足得声响相接。凡争利必是争夺要害,虽千人守之,亦足以拒抗敌人,以待继至者。太宗以三千五百骑先据武牢,窦建德十八万众而不能前,此可知也。陈皞曰:杜说别是用兵一途,非什一而至之义也。盖言百里争利,劲者先,疲者后,十中得一而至,九皆疲困,一则劲者也。贾林曰:路远人疲,奔驰力尽,如此则我劳敌佚,被击何疑。百里争利,慎勿为也。杜佑曰:百里争利,非也;三将军皆为擒也。强弱不伏相待,率十有一人至军也。罢音疲。梅尧臣曰:军日行三十里而合。今乃昼夜不休行百里,故三将军为其擒也。何则?涉途既远,劲者少,罢者多,十中得一至耳,三将军者三军之师也。王晳曰:罢,赢也。此言争利之道,宜近不宜远耳。夫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苟日夜兼行,百里趋利,纵使一分劲者能至,固已困乏矣。即敌人以佚击我之劳,自当不战而败。故司马宣王曰:吾倍道兼行,此晓兵者之所忌也。或曰:赵奢亦卷甲而趋,二日一夜卒胜秦者,何也?曰:奢久并气积力,增垒遣间,示怯以骄之;使秦不意其至,兵又坚。奢又去阏与五十里而军,比秦闻之,及发兵至,非二三日不能也。能来,是彼有五十里趋敌之劳,而我固已二三日休息,士卒不胜其佚。具又投之险难,先据高阳,奇正相因,曷为不胜哉?何氏曰:言三将出奇求利,委军众辎重,卷甲务速;若昼夜百里不息,则劲者能十至其一。我劳敌佚,敌众我寡,击之未必胜也;败则三将俱擒。以此见武之深戒也。张预曰:卷甲,犹悉甲也。悉甲而进,谓轻重俱行也。凡军日行三十里则止,过六十里已上为倍道,昼夜不息为兼行。言百里之远,与人争利,轻兵在前,辎重在后,人罢马倦,渴者不得饮,饥者不得食;忽遇敌,则以劳对佚,以饥敌饱,又复首尾不相及,故三军之帅,必皆为敌所擒。若晋人获秦三帅是也。轻兵之中,十人得一人劲捷者先至,下九人悉疲困而在后,况重兵乎?何以知轻重俱行?下文云:五十里而争利则半至。若止是轻兵,则一日行五十里,不为远也,焉有半至之理?是必重兵偕行也。
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
曹操日:蹶,犹挫也。李筌曰:百里则十人一人至,五十里十人五人至,挫军之威,不至擒也。言道近不至疲。杜牧曰:半至者,凡十人中择五人劲者先往也。贾林曰:上犹先也。杜佑曰:蹶,犹挫也。前军之将,已为敌所蹶败。梅尧臣日:十中得五,犹远不能胜。王晳曰:罢劳之患,减於太半,止挫败而已。张预日:路不甚远,十中五至,犹挫军威,况百里乎?蹶上将,谓前军先行也。或问曰:唐太宗征宋金刚,一日一夜行二百余里,亦能克胜者,何也?答曰:此形同而势异也。且金刚既败,众心已沮,迫而灭之,则河东立平,若其缓之,贼必生计。此太宗所以不计疲顿而力逐也。孙子所陈争利之法。盖与此异矣。
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曹操曰:道近至者多,故无死败也。李筌曰:近不疲也,故无死亡。杜牧曰:三十里内,凡十人中可以六七人先往也。不言其法者,举上文可知也。杜佑曰:道近则至者多,故不言死败,胜负未可知也。古者用师,日行三十里,步骑相须;今徒而趋利,三分之二至。梅尧臣曰:道近至多,庶或有胜。王晳曰:计彼我之势,宜须争者,或亦当然。虽三分二至,盖其精锐者之力,未至劳乏,不可决以为败,故不云其法也。张预曰:路近不疲,至者太半,不失行列之政,不绝人马之力,庶几可以争胜。上三事,皆谓举军而争利也。
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曹操曰:无此三者,亡之道也。李筌曰:无辎重者,阙所供也。袁绍有十万之众,魏武用荀攸计,焚烧绍辎重,而败绍於官渡。无粮食者,虽有金城,不重於食也。夫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故汉赤眉百万众无食,而君臣面缚宜阳。是以善用兵者,先耕而后战。无委积者,财乏阙也。汉高祖无关中,光武无河内,魏武无兖州,军北身遁,岂能复振也?杜牧曰:辎重者,器械及军士衣装;委积者,财货也。陈皞曰:此说委军争利之难也。梅尧臣曰:三者不可无,是不可委军而争利也。王晳曰:委积,谓薪盐蔬材之属,军恃此三者以济,不可轻离也。张预曰:无辎重则器用,不供,无粮食则军饷不足,无委积则财货不充,皆亡覆之道。此三者谓委军而争利也。
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
曹操曰:不知敌情谋者,不能结交也。李筌曰:豫,备也。知敌之情,必备其交也。杜牧曰:非也。豫,先也;交,交兵也。言诸侯之谋,先须知之,然后可交兵合战;若不知其谋,固不可与交兵也。陈皞曰:曹说以为不先知敌人之作谋,即不能预结外援。二说并通。梅尧臣曰:不知敌国之谋,则不能预交邻国以为援助也。张预曰:先知诸侯之实情,然后可与结交;不知其谋,则恐翻覆为患。其邻国为援,亦军争之事,故下文云,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衢地是也。
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
曹操曰:高而崇者为山,众树所聚者为林,坑堑者为险,一高一下者为阻,水草渐洳者为沮,众水所归而不流者为泽。不先知军之所据及山川之形者,则不能行师也。梅尧臣曰:山林险阻之形,沮泽泞淳之所,必先审知。张预曰:高而崇者为山,众木聚者为林,坑坎者为险,一高一下者为阻,水草渐洳者为沮,众水所归而不流者为泽,凡此地形悉能知之,然后可与人争利而行军。
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
李筌曰:入敌境,恐山川隘狭,地土泥泞,井泉不利,使人导之以得地利。易曰:即鹿无虞,则其义也。杜牧曰:管子曰:凡兵主者,必先审知地图。辗辕之险,滥车之水,名山通谷,经川陵陆丘阜之所在,苴草林木蒲苇之所茂,道里之远近,城郭之大小,名邑废邑园殖之地,必尽知之,地形出入之相错者尽藏之,然后不失地利。卫公李靖曰:凡是贼徒,好相掩袭。须择勇敢之夫,选明察之士,兼使乡导,潜历山林,密其声,晦其迹。或刻为兽足,而却履於中途;或上冠微禽,而幽伏於丛薄。然后倾耳以远听,竦目而深视,专智以度事机,注心而视气色。睹水痕则知敌济之早晚,观树动则可辨来寇之驱驰。故烽火莫若谨而审,旌旗莫若齐而一。赏罚必重而不欺,刑戮必严而不舍。敌之动静,而我有备也;敌之机谋,而我先知也。陈皞曰:凡此地利,非用乡人为导引,则不能知地利也。杜佑曰:不任彼乡人而导军者,则不能得道路之便利也。梅尧臣曰:凡丘陵原衍之向背,城邑道路之,迂直,非人引导,不能得也。何氏曰:乡导略曰:从禽者若无山虞之官,度其形势之可否,则徒入於林中,终不能获鹿矣。出征者,若无彼乡之人,导其道路之迂直,则虽至于境外,终不能获寇矣。夫以奉辞致讨,趋未历之地,声教未通,音驿所绝,深入其阻,不亦艰哉。我孤军以往,彼密严而待,客主之势已相远矣;况其专任诡谲,多方以误我。苟不计而直进,冒危而长驱,跻险则有壅决之害,昼#1行则有暴来之斗,夜止则有虚惊之忧。仓卒无备,落其彀中,是乃拥熊虎之师,自投於死地,又安能摩逆垒,荡狡穴乎?故敌国之山川、陵陆丘阜之可以设险者,林木,蒲苇、茂草之可以隐藏者,道里之远近,城郭之大小,邑落之宽狭,田壤之肥瘠,沟渠之深浅,蓄积之丰约,卒乘之众寡,器械之坚脆,必能尽知之;则虏在目中,不足擒也。昔张骞尝使大夏,留句奴中久,导军知利,善水草处,其军得以无饥渴。兹亦能获其便利也。凡用乡导,或军行虏获其人,须防贼谋,阴持奸计,为其诱误,必在鉴其色,察其情,参验数人之言,始终如一,乃可为准。厚其颁赏,使之怀恩,丰其室家,使之系心,即为吾人,当无翻覆。然不如素畜堪用者,但能谙练行途,不必土人,亦可任也。仍选腹心智勇之士,挟而偕往,则巨细必审,指踪无失矣。张预曰:山川之夷险,道路之迂直,必用乡人引而导之,乃可知其所利而争胜。吴伐鲁,鄫人导之以克武城是也。
故兵以诈立,
杜牧曰:诈敌人,使不知我本情,然后能立胜也。梅尧臣曰:非诡道不能立事。王晳曰:谓以迂为直,以患为利也。何氏曰:张形势玖误敌也。张预曰:以变诈为本,使敌不知吾奇正所在,则我可为立。
以利动,
杜牧曰:利者,见利始动也。梅尧臣曰:非利不可动。王晳曰:诱之也。何氏曰:量敌可击则击。张预曰:见利乃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