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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半路出家的,我本科是蓝翔技校(我也不管这话通不通)…”
“主任,让他看看也行,说不定他真会修呢?”那工作人员小声说。
这主任先前见过我施法术,不敢小看我,犹豫着点了点头。
雨馨偷偷拧了我一下,眼睛一瞪,冲我呲了呲牙,我朝她伸了伸舌头。
虽然是白天,焚化车间里仍然阴森森的,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闷闷的,难闻的气味儿。那‘白胖子’从一进来就捂着鼻子,本来就不大的两只眼睛,眯的连缝都快看不见了,像是有人用手指甲,在白馒头一样的脸上抠出的两个印子。
“哎哎,你去哪里?…”那主任道。
我没理他,径直来到焚化车间角落的那纸棺前,手一伸掀开了盖子,往里一看,我的心登时一凉…我们料的没错,尸体果然回来了,此刻,这具男尸…准确的说,是这个老头儿,正一动不动躺在这纸棺里。昨晚太黑了,看的不是太清楚,此刻在焚化车间的灯光照射下仔细去看,只见这人脸上虽然化着很厚的妆,但仍然能够隐约看到脸上衰老的皮肤和皱纹,这样估计,他的年龄最少在六十五岁以上了…
“我说你干嘛?”那主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你不是来修炉的么?”
“嗯?先不急。”
“你…”
“哎,我说。”那‘白胖子’发话了,捂着鼻子,‘呜里呜噜’道,“你们抓紧时间啊,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下午过来就要见到骨灰。”
“好,好…”
“妈的,臭死了…”
那‘白胖子’用手在鼻子旁煽着风,嘟囔着朝外面走去。
“我说你这人到底要干嘛?”那人走出去以后,主任怒问。
“不干嘛。”我淡淡的说。
“快走,快走,不然我报警了啊…”
“我问你,这人是什么时候拉到你们这殡仪馆来的?”我指着那纸棺说。
那主任一愣,“你问这干嘛?”
“我问你什么时候。”
“他…”这主任被我的气势给压住了,“小赵,什么时候拉来的?”
“差不多…”那工作人员掰了掰手指头,“一个多星期以前吧…”
一个星期以前…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再问你,这人拉过来以后,是不是和那个李娟娟停放在同一个停尸房里?”
“李娟娟?…是,是啊,怎么了?”
“借一步说话。”
我拉起这主任就往外走。
“我说你这人…”
一直来到外面,我松开手道,“我查出你们这殡仪馆闹鬼的真相了。”
“你…你说什么?”
我把昨晚,我和雨馨的遭遇大体讲了一遍,这主任听的眼睛都直了。
“诈尸的,根本就不是李娟娟,而是和她一起停放在停尸房里的这个老头子…”
我先前一直都挺疑惑,这李娟娟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开始时不诈尸,偏偏一个礼拜以前突然开始诈尸了…
“那李娟娟要是没诈尸,那为啥守夜的张大爷脖子上有她的指纹呢?”主任问。
这一点我也搞不懂,缓缓摇了摇头。先前我推测,是昨晚那个‘小妖怪’控制并且驱使李娟娟干的。
“这个老头子怎么死的?”我问。
“猝死的。”
“猝死?”
“嗯…”
这主任说,那一天,他们接到了市专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有个老头儿晕倒在了风景区的一个长椅上,医院的120车赶过去,发现已经死亡了,所以便通知殡仪馆的人,让他们过去收尸…
“风景区?”
“是啊,就是那个…”
又是那片风景区,那李娟娟就是跑到那里去,然后回去以后出事的。
“这个老头儿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我问。
“具体我不大清楚,应该有点本事,昨天丧礼上陆陆续续来的那些人,看起来都蛮有钱的…”
再多的,就问不出什么了。
“阿冷我们去哪儿?”离开殡仪馆之后,雨馨问。
“吃点东西,然后去那片风景去看看…”
来到风景去时,已经是正午了。我把车速放缓,顺着路道‘沙沙’前行,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朝车窗外张望。
如果说,那老头子的死,也跟这里有关的话,难道说,他也像当初那李娟娟一样,顺着那条坡道去了‘某个地方’?…还有,为什么徐师当年夭折的那第一个儿子,那个‘妖怪’小孩子,会跑到这里来…我感觉可能是这样的,那个老头儿诈尸在先,那小妖怪过来在后…
正是吃饭的时候,这风景去没什么人,两个清洁工推着车子,正在收垃圾。
终于来到坡道那路口,我一打方向盘驶了上去。行驶到通往那‘法师’住处的那条青石小路的路口时,我把车停靠在路边,和雨馨走上那条小路。正是暖春时节,路两边的树林一派新绿,鸟鸣阵阵,阳光穿过林木枝叶透洒下来,斑斑驳驳的。
当初发现那法师的尸体以后,警方来到那法师的住处,也就是这林后小屋,用气割割开防盗门进去,发现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和雨馨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回到马路上,顺着路又往前驶了一段,仍然一无所获,只得作罢。
回去时,已经将近黄昏了,风景区多了不少散步,溜狗,以及练功的老头儿。
“大爷,问你个事儿?”我把车停下来,冲着一个老头儿道。
“嗯?”
老头儿看来耳朵不好使,用手扩着,走近两步。
“问你个事儿。”
“哦,说吧。”
“一个星期以前的时候,有个大爷猝死在这一带一个椅子上了,您知道吗?”
“畜生?”
“猝死,就是突然间死了…”
老头儿歪头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有这么回事儿。”
“哦?您跟那大爷熟吗?”
老头儿摇了摇头,左右望了望,指着远处一个正在练功的老头儿说,“去问他吧,他好像跟那人熟…”
“你是问他?”
“是的,来,大爷,抽支烟。”
“不不,我不抽。”老头儿摆了摆手。
“您知道关于死的那大爷的一些情况吗?”
“知道,哎呦…”老头儿晃晃脑袋,叹了口气,“他挺苦的。”
“苦?”
“嗯。”
“他家本来条件挺一般,几个儿女都没什么能耐,而且不怎么孝顺。反正他有退休金,也不靠他们。他平常也没啥特别的爱好,除了到这边来晃悠,就是买那个啥,彩票。他每月的退休金除了吃喝以外,剩下的全买彩票了。哎?谁知道,前年的时候,他买彩票中大奖了,是上亿还是几千万来着,我也不记得了,反正上报纸了。从那以后,他那些儿女们就天天去巴结他。他虽然把钱拿出一部分,分给了他们,但是大头还在他自己手里拿着。去年的一天,他的钱突然全部花光了…”
“花光了?那么多钱,一下子花光了?”我惊讶的问。
“是啊,谁也不知道他把钱用到哪里去了。直到他死之前的一天,我就问他,我说你那些钱都哪儿去了?他被我磨的没办法了,冲着我神秘兮兮笑了笑说,我买了一样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我问他,啥?他拍了拍我膀子说,老伙计,好好保养身体,希望再过几十年以后,咱俩还能像这似的坐在一起拉家常…”
☆、第二十七章 层层迷茧
我看向雨馨,刚好,雨馨也朝我看过来。
“他这么跟你说的?”我问。
“是啊…”老头儿说,“他那话明明就有矛盾,‘买了一样用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既然用多少钱都买不到,那他咋还能买的到?”
“然后呢大爷,您接着说。”
“然后,我就问他呗,我说你今年多大岁数了?他说,六十七了。我说,我比你大一岁,我六十八,就咱俩这岁数,顶多再活个二十年,就进棺材守护地球了,咋还几十年以后?那得多大岁数了?又不是老王八,活那么大…”
我差点没笑出来,强自忍住。
“他笑了笑,又拍了拍我的膀子,说,老伙计,我买的那样东西,可以让我最少活到一百二十岁。我就说,你买的啥东西,长生丹么?…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我就琢磨着,他肯定是被人给坑了,坑了那么多钱出去…看看,我没料错吧,他连六十七的坎都没过去,就进火葬场了…”
这老头儿告诉我们说,死的那老头儿自从钱都没了以后,他的那些儿女们别说巴结他,不甩他不再登门的都是好的,他其中一个儿子,隔三差五的就带着儿媳妇跑去跟他闹,骂他老不死的,说他买彩票得的那些钱根本就不是他个人的,而是他们整个大家庭集体的,他没权力扔出去打水漂…
我心说,死的这个老头子,当初把那么多钱一下子都花出去,买了一样能让他‘最少活到一百二十岁’的东西…能是什么?毫无疑问,肯定是阳寿…而且,那阳寿应该就是从万金山手里买来的…那老头儿是去年的时候买的阳寿,难道说,他所买的那阳寿,是砖窑厂死的那王会计的?…当初,我们想尽办法追查砖窑厂烟囱底下埋的,那只借阳寿用的骨灰坛是谁家的,一直都没查到…难道,那骨灰坛子是那老头儿家的?…
“大爷。”
“嗯?”
“他死之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我问。
“没呀…主要是,我跟他走的不是很近,平常的时候,也就是在这风景区这里,见了面打个招呼,或者坐在一块儿拉拉家常,其它时候没啥交情…”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那老头儿既然买了阳寿,怎么突然间又死了?难道阳寿这个东西,也有假冒伪劣的?…
就听雨馨说道,“大爷,他是前年的时候,买彩票中的奖么?”
“嗯?是啊,前年的时候中的奖,去年把钱花光的,然后今年就死了。”
“哦…”
雨馨似乎有话外音,我看向她,用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雨馨摇摇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