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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智慧,还想不出这一石二鸟的妙计来,想必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绣心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脸庞肿得像是染血的馒头,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喃喃问道:“什么逍遥散?妾身真的不知道……”
东陵弈桀深邃幽暗的眸子一凛,阴蛰的目光如同冰锥,残忍的刺进她的心口,不以为意的露出一抹冷笑,“不知道?在本王面前,还敢嘴硬,胆子不小。”
绣心惊惧的看着他,浑身颤抖得不停,仍是不敢言语。
东陵弈桀黑眸凌厉如冰,薄唇紧抿,眼神阴蛰地瞪着她,似笑非笑的脸庞,邪肆异常,让人打心底里发寒,一字一句的问道:“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完整的褪下一张人皮来么?”
每个字都象是烈火淬练过的钉子,一颗一颗,残酷地钉进绣心的心里。
绣心面如死灰的瞪着东陵弈桀,向来知道他狠毒,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残忍暴 ,浑身抖个不停, 缩成一团,哑声求饶道:“王爷,妾身说,妾身招还不成么?”
她不敢有所迟疑,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就会面对世上最残酷的极刑。
东陵弈桀目光蓦地一冷,狠狠的踏上她的手腕,脚下一个用力,手骨便碎了,犀利的眸光直视她的挣扎,眸中浮现出阴森的杀气,淡淡道:“很好,那就说吧。”
绣心惨叫一声,痛得浑身冷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息,凄声哭叫道:“我说,我说,药是托丫鬟买的,只是让表姐受点刺激,就会小产的药,其他的,妾身真的不知啊……”
东陵弈桀蓦地转过头,眸中没有一丝温度,低声问道:“那丫鬟呢?”
莫离眉心微拧,面目沉凝,立即跪下请罪道:“属下该死,不知那丫鬟武艺高强,一时大意,被她给逃了。”
东陵弈桀目光一冷,声音冰冷无比,沉声道:“你的确该死!”
莫离漠然垂首,沉声道:“王爷恕罪,属下定会在三日内,将她捉拿。”
东陵弈桀微微眯眸,一个冷然的转身,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转眸,看着一旁的牢卫,淡淡道:“刚才的刑罚,继续。”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与莫名的疯狂,身躯蜷缩起来,心中剧烈的颤栗着,低头头,几缕发丝凌乱的散落下来,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东陵弈桀眉心紧蹙,猝不及防的转身,不悦的眯起寒眸,冷声道:“放开。”
绣心抬起头来,脸上沾染了乌黑的血渍,背上的肌肤,有皮褪了下来,发丝凌乱的泄下来,带着几分狼狈,她冷冷的望着他,忽地,疯狂的大笑起来,“王爷,你就这么狠心,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为了她,竟然要将我千刀万剐。”
东陵弈桀冷冷的扫视她一眼,面上波澜不惊, 中闪过森冷的杀意,脚下使力踢开,加重了语气道:“不要让本王说第二次。”
绣心冷笑着抬起头,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任他狠力的踢 ,却是笑得愈发放肆,“我得不到你的爱,你也休想,得到她的爱。我讨厌她,讨厌她不争也不抢,就可以让所有人都迁就她,我恨她,恨她害死我的孩子,恨她夺走了王爷的心。同样是人,为什么我要像泥泞一般,任别人踩在脚下,做卑微低下的奴婢,而她呢,就可以一生下来,就做着丞相府的七小姐,还被皇上赐婚做王妃,我的美貌,并不输给她,为什么我不行,我偏要做人上人。”
可是,她也好羡慕她,羡慕她心地善良仁厚,羡慕她尊贵的出身,羡慕她可以在众人的保护之中,无忧的生活,而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东陵弈桀终于低下头,深邃的眼眸正视着女子,那双凄迷哀怒的眼中,终于不再是那么柔弱乞怜,而是迸射出一抹深沉的恨意。
绣心怔怔的望着她,眸中浮现一层浓浓的水雾,滚烫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落到剧烈颤抖的双唇间,迅速消逝。
心中已是做了决断,神情变得凄然,冷声道:“你杀了我吧,就算表姐不喜欢我,就算她以后知道真相,会恨我,但是,我毕竟是她的妹妹,你应该知道,她有多重视亲情,如果让她知道,你杀了我,你猜猜,她会不会怨你,还会不会爱你?”
东陵弈桀闻言,眼底不觉一冷,袖中的拳,紧紧的握起,却又缓缓松开,周身散发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勾了勾唇,冷笑道:“敢威胁本王的人,能好好活在世上的人,除了她,再无其他人,你,还不够资格让本王破例……”
绣心闻言抬头望去,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强势逼人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东陵弈桀目光寒洌,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让人寒粟的话:“本王可以饶你不死,不过,你确定,活着会比死了舒坦?”
让她死得凄惨,倒是便宜了她,让她一生,活在地狱,才是最好的惩罚。
他微眯着眸,嗤之以鼻的看了她一眼,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冷声下令道:“给她喂下聋哑药,扔进军妓营……”说罢,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迅速走出地牢。
155
梨花苑的厢房外,棋儿和画儿伫立在两侧,二人守了几个时辰,不免有些困倦。
画儿见四周无人,忍不住捂唇,打了一个呵欠,手还未放下,眼角瞥见回廊上,走来一个黑色的身影,身形颀长挺拔,心中不由一惊,忙放下手,垂下头,规规矩矩的站好。
东陵弈桀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前,棋儿和画儿赶紧俯身请安,他淡淡的颔首,棋儿会意,连忙替他打开房门,他低头走了进去。
远远的,就见云沁雪伏在软枕上睡得香甜,身上搭着绯色的薄褥,清透雪白的裙摆,顺着床檐逶迤而下,她勾着脖颈,隐隐可见俏肩,露出了优美弧度,云纹锦绣的缎面,有细细流光闪过,映在她的脸上,愈发显得白皙如玉。
也许是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她的手脚均露在外面,他微微皱眉;转头,看着伺候的书儿,正在打盹,眸色不禁暗了几分。
书儿尚在梦中,感觉有人拉她,缓缓睁开眼,瞧见身侧站着的一袭黑影,顿时醒了大半,惊的额上渗出冷汗来,慌乱的站起身来,正要开口请罪。
东陵弈桀伸手示意,紧皱着眉;目光冷厉的望着她,转脸,朝门外看了看,书儿这才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东陵弈桀走到床边,伸手替她拉盖好薄褥,眼底浮现一丝暖意,看着她香甜的睡颜,不自觉的勾唇淡笑,神情甚是专注。
没多久,云沁雪幽幽转醒,昏黄的烛光,温和不刺眼,照的床帐上的花纹脉络,清晰可见她稍稍抬眼,见身侧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的黑色衣袍,被烛光一照,仿佛笼上了一层碎金的光芒,光晕将他的脸部轮廊,勾勒着越发俊冷峻,散落在肩上的发丝,顺滑如绸缎,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云沁雪不禁有些吃惊,身子微微向后倾,轻声唤道:“王爷……”
东陵弈桀凝眸望着她,目光幽深似海,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着汹涌的波涛,注视她良久,抬手,拂去她额上渗出的细汗,这才缓缓勾唇,低声道:“吓着你了?”
云沁雪身体微微一怔,心中复杂,摇了摇头,他微微眯眸,薄唇轻抿,似笑非笑的脸上,浮现一丝柔意,云沁雪感觉手腕一紧,整个身体依进他中,他有力的臂环到腰上,只觉灼热万分,一时间,两人都未曾说话,静寂的房内,可以清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光滑白皙的手臂,搭在他的颈上,肌肤相贴,带来一层暖意,隔了半晌,才听到低沉的嗓音,从头脑上方淡淡传来:“身子还疼么?”
云沁雪心中一暖,稍稍抬起头,低声道:“好多了。”
东陵弈桀眯了眯眸,微微垂首,炙热的目光,落到她柔软的唇上,灯光下散发出红润的色泽,他蓦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颔,正欲吻下……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琴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云沁雪不觉松了口气,可是,看到琴儿手中的墨色药汁,不由皱紧了眉。
这边,东陵弈桀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讨厌,心中不免起了逗弄之意。
云沁雪黛眉轻颦,挪开唇,抬眼看他,抱怨地道:“我身体已经好了,能不能不喝、况且,这药太苦,弄得我都吃不下东西。”
毕竟自己怀着身孕,药喝多了,总归是不好,最主要是,这次的药,出奇的苦,每次喝都是勉强自己,生了病那是没办法,可是,现在好好的,干嘛还要喝呢?
东陵弈桀挑眉看她,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神情却很严肃,冷声道:“不行。”
云沁雪闻言脸皱成一团,只听到他淡淡出声:“上官澈开的药量是三天,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事,但是身子是否全好,尚不自知,巩固一下,也是应该的。”
云沁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那药实在太苦,到现在,舌尖都还残留余味,见他神情认真,不由叹了口气,低声道:“等下让琴儿拿些冰糖过来。”
云沁雪皱了皱眉,恨恨的瞅了他一眼,伸手去接碗,东陵弈桀不由轻笑出声,喜不自禁的在她脸侧一吻,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俯身向下……
他的俊美的脸庞,迅速的凑了过来,眼底带着得逞一般的光亮,薄唇轻抿着,近的呼吸可闻,云沁雪尚未回神,他已经吻了下来,舌尖交缠,苦涩的药汁,顺着舌滑入喉间,气息纠缠,加深吻的力度,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燥热起来,让人几乎窒息。
一吻结束,如法炮制,一碗药,如数的灌进她口里,放下手中的碗,东陵弈桀的脸上浮现笑意,手臂圈住她的纤腰,薄唇在她唇上,浅浅流连。
云沁雪一直憋着气,面色染上一层绯红,得到喘息的刹那,忍不住别过头,捂唇呛咳起来,而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样子有些凶神恶煞。
他只觉那模样,可爱得紧,戏谑的勾了勾唇,将她揽进怀中,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云沁雪挣了挣,想到现下的处境,便停了下来,忽地,眸中浮现一丝狠色,低低地道:“王爷,你可有查出杀害初蕊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