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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风声有利于解决问题。但是,迈尔斯的这次提名没走漏消息,白宫内部也没有人知道外界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所有考虑过迈尔斯提名事宜的政府高官——布什、切尼、卡德,罗夫乃至迈尔斯本人——并不真正了解最高法院大法官们整天到底在做什么。(“我们的工作就是读读写写,”布雷耶喜欢这么说,“我曾对我儿子说,如果你擅长做家庭作业,那就得在今后做好它。”)布什的核心决策层多出身于企业界,在他们心目中,良好的直觉和判断力比任何预测分析都重要。布什本人从不根据书面记录中的观点选择内阁成员,对迈尔斯自然也是如此。对总统来说,迈尔斯有无书面记录,根本就不是问题。
9月28日和29日,布什又陆续与部分内部人士讨论了迈尔斯的问题,之后,布什愈发确信选择她是非常明智的。后来讨论的话题好像与是否把她送入最高法院无关,更像是白宫应否选择她作为自己的代言人。直到此时,寻找大法官人选的工作仍处于保密状态。值得注意的是,媒体第一次关注迈尔斯是在罗伯茨9月29日被确认之前,即便在那时她的名字也是位列大法官候选人名单末端。其实,自从迈尔斯9月21曰同意接受布什的提名后,筛选大法官人选的工作事实上已经停止了。
10月1日至2日的周末过后,白宫正式通知外界,迈尔斯有可能成为大法官人选。与总统一样,卡尔·罗夫也没把精力放在第二位大法官的选择上。此时,除了为消除卡特里娜飓风带来的不良影响而疲于奔命,他还面临一个新问题。进人9月后,由于中央情报局特工瓦莱丽·威尔逊(Valerie Wilson)的身份被泄露,特别检察官帕特里克·菲茨杰拉德(Patrick Fitzgerald)提起的刑事调查巳进入关键阶段,罗夫随时可能面对起诉。
直到10月2日,星期天,罗夫才介人提名程序。他的第一个电话——这也反映出哪些人的意见真正被重视——打给了“爱家协会”的创始人与负责人詹姆斯·多布森,并介绍了迈尔斯的资历与条件。罗夫向多布森保证,迈尔斯是一位福音派基督徒,而且是支持严格释宪的宪法至上主义者。罗夫同时指出,尽管迈尔斯在社会事务上很少发言,但她的朋友,得克萨斯州最高法院大法官内森·赫克特可以担保她是可靠的。事实上,赫克特本人也将在次日举行的,由多位福音派领导人参加的会议上发言。罗夫之所以对多布森打起政治牌,是因为布什这位老谋深算的政治顾问非常清楚,真正能够左右提名结果的是多布森这样的福音派领袖,而不是参议院的民主党人,这一点连一些主流媒体都没有意识到。
星期六下午,布什正式将提名信息告诉迈尔斯,她欣然接受。白宫新闻办公室当晚决定暂时将该消息保密,以准备迈尔斯的背景材料,并决定哪些材料可在宣布提名时一并发布。
10月3日,星期一,早上8:01,总统与迈尔斯并肩站在椭圆形办公室内。“今天上午,我荣幸地向大家宣布,我将提名哈里特·艾伦·迈尔斯出任最高法院大法官一职。在过去5年里,哈里特·迈尔斯在联邦政府中扮演了关键角色,包括出任本国最重要的法律职位白宫法律顾问。可以说,她一直致力于法治与正义事业,”布什说,“我认识哈里特十多年了。我了解她的想法,清楚她的个性。我知道哈里特的母亲今日将以她为荣,他的父亲也同样为她骄傲。我坚信,当哈里特·迈尔斯正式被批准为联邦最高法院第110名大法官时,她将继续为我国司法事业的智慧与品质增光添彩。”
迈尔斯可不像罗伯茨那样离了稿子照样能侃侃而谈,她选择了照稿念:“从我当年在联邦地区法院任助理时开始,30余年来,我当过律师,也先后在律协、议会工作过,我一直非常尊敬与钦佩创立我们的宪法和政府制度的前辈。这种尊敬与钦佩之所以能够转化为现实影响,正是因为你们允许我在过去5年中作为行政分支的一名代表,为美国人民服务。”接下来,迈尔斯打算界定自己的司法哲学,这一点在她过去的法律生涯中仍不明确。“三大独立分支是制宪先贤与开国诸君的智慧结晶,其伟大性已被历史证明。我们的法院系统必须按照制宪者的初衷履行职责,这是我们每一代人义不容辞的责任。”藉由提到“制宪者的初衷”,迈尔斯暗示自己是一个斯卡利亚那样的宪法至上主义者,“如果能够通过确认,”她继续说道,“我将尽力促成我们司法系统的完善,将保证法院充分履行义务,严格按照宪法与法律行事。”这一次,她的措辞又有点儿像伦奎斯特的风格了。
尽管迈尔斯如此表明心迹,但为时已晚。早上8:14,宣布仪式刚刚结束,对她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早上8:12,曼纽尔·米兰达向保守派同僚们群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总统作出了自阿贝·福塔斯以来最不适当的选择,那家伙当年也是总统的律师,”米兰达写道,“被提名人居然连个像样的司法记录都没有,这绝对是白宫那帮顾问们的重大失误。”
8:51,布什的前演讲撰稿人戴维·弗鲁姆(David Fmm)对迈尔斯表达了同样的担忧。“哈里特·迈尔斯性格上总是神经兮兮、焦虑不安,”弗鲁姆把一篇写给《国家评论》的文章放在自己博客上,“我没有说哈里特不是保守派法律人士,也没有说她的立场不够坚定,我只是说,目前还没有什么能让我们相信上述两点。“这天晚些时候,正像罗夫之前承诺的那样,内森·赫克特和另一名得州法官,联邦地区法院的埃德·金基德(Ed Kinkeade)召集各保守派组织的领袖召开了一次电话会议,讨论迈尔斯的提名事宜。这次会议主要是为“阿灵顿团”(Arlington Group)成员准备,该组织是60家“家庭至上”团体的联盟,其成员包括许多知名人物,如“美国价值组织”(American Values group)的加里·鲍尔(Gary Bauer)和该联盟的全国主席詹姆斯·多布森。(2004年掀起的鼓动修宪、从而使各州可以投票反对同性婚姻的运动,就是由“阿灵顿团”为主发起的,其战略目的就是动员尽可能多的保守派人士帮助布什竞选。) 多布森负责主持这次会议,他说,罗夫已经提议由赫克特与金基德为迈尔斯担保,以证明她是一个坚定的保守主义者。当然,他俩也要负责回答一系列涉及她候选人资格的关键性问题。
“您相信她会投票赞成推翻罗伊诉韦德案么?”
“绝对相信。”金基德说。
“我相信她会那样做。”赫克特说。
这次电话会议暂时安抚了保守派势力——仅仅是暂时的。
电话会议的消息很快泄露出去。媒体宣称,金基德正为迈尔斯的确认程序造势,赫克特也是主要的摇旗呐喊者。
在接下来一周时间里,赫克特接受了逾120次采访,他始终支持迈尔斯,但效果却好坏参半。赫克特1988年进入得州最高法院,并成为这家本就趋于保守的法院中最极端的右翼成员。在采访期间,他不时夸赞迈尔斯的虔诚信仰,以及她在福音派教会受洗的决定。但是,由于赫克特言语间透露出与迈尔斯的暧昧关系,这番话反而对她起到负面作用。采访时,赫克特对记者说的一些话近乎意识流般的喃喃自语,给记者的感觉是:仿佛啥也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我们是好朋友,亲密的朋友,”赫克特对 《洛杉矶时报》记者说,“已经许多年了。我们一起吃饭。每年一起看两到三次电影。我们聊天。这就是描述我们友情的最好方式。我们不是在约会。我们没有以浪漫的眼光方式对待彼此。那么说可不对。”赫克特越是卖力地为迈尔斯鼓吹,人们就越是有这样的疑问:白宫怎么把迈尔斯的男朋友搬出来给她做担保了?(赫克特的社交生活非常复杂。他曾是自己在得州最高法院的前同事普里西拉·欧文的男朋友,欧文刚刚被任命为第五巡回上诉法院的法官,保守派更希望总统提名她而不是迈尔斯。)
之所以没有太多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迈尔斯,除了个性因素,很大程度上也受她工作性质的影响。在奥斯汀市,布什给她的兼职是随时处理州内涉及彩票管理方面的一些麻烦事务,但她的实际工作却是担任布什的私人法律顾问,这项工作当然不可能取得什么公共成就。类似地,幕僚秘书长和副幕僚长的职位也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协调者或“交通警察”的角色,而不是一位思想的传播者。没有谁能够证明她的宪法观,因为她从未发表过这类观点。尽管迈尔斯在填写参议院的调查表格时,列举了她经办的主要案件,但大都是商业纠纷。她甚至没有在得州最高法院乃至美国最高法院打过一场官司。
很显然,A宫在提名迈尔斯之后,并没有预备后备人选的计划。罗夫与其他人都认为,赫克特的保证足以令这些保守派人士的疑虑烟消云散,毕竟布什还指望这帮操控着参议院的共和党大依们能像过去四年半那样事事助力。然而,布什的一大失策,在于忽视了伊战和卡特里娜飓风给他在国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对迈尔斯的提名再次反映出布什妄自尊大的一面,以为自己的私人法律顾问根本无须担保,绝对会取得参议院的支持。总统这次可是错误估计了自己的政治影响力,也低估了最高法院对于他那些热情追随者们的重要性。尤其在这个议题上,乔治· W。布什的一句“相信我”已经不那么管用了。
尽管右翼一再强调,他们之所以反对迈尔斯,主要是因为她不合适,而不是基于意识形态的考虑,但谁都看得出来,这纯粹是个借口。近些年,最高法院大法官的位置好像都是为上诉法院法官们预备的(克林顿曾试图打破这一惯例,却以失败而告终),不过,如果放宽历史的视野,迈尔斯的情况也算不得特例。路易斯·鲍威尔从未有过政府服务经历,与迈尔斯一样,他只在地方和全国性的律师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