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张故意在门口大声叫嚷,邻居们都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看。
但终究还是没有人理睬他。
老张哭着离开了姑父家,他心里想,自己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亲戚了。随后他突然又笑了起来,他是个平民老百姓,一点儿权利也没有。没有人用得到他,因而他认不认这个亲戚,对别人是完全没有伤害的。他不认这个亲戚,反倒是让他们感到轻松了。
想到这里,老张埋怨自己傻,埋怨自己当初没有出国,埋怨自己不该生个女儿,埋怨自己没有杀人的勇气。而在此之前,他却一直把这当作美德。
他一边在路上走,一边扇自己耳光,他流着眼泪骂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权利娶妻生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
路人无不侧目。
路过一个教堂,他推门走了进去。但是进了门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认识那个神,他断定那个神也不认识他。亲姑母都不能帮自己,又如何能指望一个外国的神呢?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走了出去。
这时候,他想起了晓婧的老师。晓婧的校长是个名人,在教育界很有名气。也许可以找他,利用他的影响给警察施加压力。他立即跑到了学校,但是校长不在。他便在学校门口等,一直等到下午,才见到校长回来。
“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学校三令五申,要家长在寒假期间保护孩子的安全!”这校长个子挺高,身体魁梧,说起话来声如洪钟,一脸正气。
“是,都是我的错。”老张低眉顺目。
“你也要相信警察机关,他们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
“你能否帮我,利用您的影响力,以学校的名义,向警察机关施加一些压力?”
“当然可以!”校长回答得很爽快。
几乎没有抱任何希望的老张,眼睛一亮,急忙向校长跪了下去。这一跪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在此之前他没有向任何人下跪过,但此刻他却感觉下跪并非像想象中的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相反,他甚至感到很快慰。即使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跪着确实要比站着省力得多。
校长急忙跑过来把他搀扶起来说:“唉唉,这是干嘛!咱们可不兴这个!”
把老张搀扶回座位之后,校长说:“正好我们要搞个安全知识宣讲活动,我们可以以晓婧为例子,让她以亲身经历,向学生们宣讲在假期该如何照顾好自己。”
老张听罢一怔道:“那怎么行?这事情必须要保密啊!不然以后我女儿怎么见人!”
校长面露难色道:“不公开,又怎么施加压力?既然是以学校的名义,就必须公开,才能获得媒体关注啊!只有媒体关注了,*分子才不敢包庇罪犯啊!”
老张站起身冷冷地对校长说:“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比起公正,我女儿的尊严更加重要。所以还是不用了。谢谢您,今天打扰您了!”
说罢,他就离开了学校。路上,他回想起刚才的行为,觉得自己很幼稚。亲姑父都不肯帮忙,还能指望外人?
☆、第7章
回到家,他对妻子说:“姑父说了,他帮忙了。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妻子听到这话,感觉安心了很多。因为她一直害怕事情得不到解决,老张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其实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在乎那个混蛋是否能够归案了。她只是担心失去老张,失去女儿,失去这个家。
晚上他们一起吃过了饭,老张紧紧地搂着妻子,才让她安稳地睡着。
在睡梦中,妻子突然哭了起来:“算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老张用力推了推她,才把她从梦中唤醒。
妻子醒了之后,急忙搂紧了老张,钻到了他的怀里。
“怎么了?”
妻子哭得很厉害,她抽噎道:“我梦见你被人杀了,我梦见你死了。”
“是个梦,是个梦。不是真的。”老张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转天一早,老张又向公司请了假。他就说家里有些事,孩子病了。单位的领导起初有些不高兴,但听说是孩子病了,就没有说什么。还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话,公司会照顾职工的。老张尽管知道这是客道话,但还是感激得热泪盈眶。
这天他吃过早饭,就去找了个朋友。这朋友与他一起长大,后来做了混混。据说黑白两道吃得很开。以前他很瞧不起这个人,但现在只能求他了。
“杀人?杀谁?我告诉你啊,不是我吹。我还真杀过不少人了。”
“王宝全。”
朋友眉毛一挑,两眼圆睁:“你开什么玩笑?那我不是要被人碎尸万段!”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你把国库给我,我也不干!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一开始他找你和解,你就应该同意。哪有这样不依不饶的。不就是*那点儿事儿吗?现在不比过去,有那个必要追究到底吗?”
“跟那个没关系,那是我的女儿!我得保护她,你懂吗?我得保护家人!不然我还算什么男人?”老张说得有点儿激动。
“操,你他妈还真拿自己当根儿葱了。”
“你也是当爹的,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我?”朋友一笑说,“告诉你,我的女儿要是像你女儿那么漂亮,我巴不得送给他儿子呢!只可惜人家看不上!”
老张听了这话,张着大嘴愣了好久没缓过神。
“老张,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和解呢。让你闺女长点儿手腕,把他儿子收拾服帖了,然后找他们家要车要房,这年头,你记住了,笑贫不笑娼。你要是跟他搞好关系,这滨海市里上上下下,谁敢跟你过不去?你呀,真是天上掉馅饼,还埋怨砸了脑袋疼。”
老张说:“我不想沾他们家的那些黑钱,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你就帮我一回。我知道你也认识不少有权势的人,我不要你去杀人,只要你能托人让警局去抓到他儿子。只要他的儿子归案,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真的?”
“真的!”
“其实我告诉你,抓到也没用,*不算重罪,他家势力那么大,进了监狱也有人照顾。你放心,他就是被判无期,进去也受不了什么罪。说不定比外面还滋润。到时候关不了两年,打通各个关节,就把人偷着放出去了。两年都多说了,说不定两个月就出去了。而且你一分钱赔偿也拿不到。”
老张摆了摆手说:“我不管这些,我只想要个说法。”
“好,那行,你说的。咱们一起从小长大的,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你说怎么都行是不是?”
“是。”老张突然感到了一丝心虚,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可给他的。
“我想……”朋友在他耳边说了句。
老张没等他说完,就猛地站了起来骂道:“我拿你当朋友!”
“反正都已经……”
老张感觉自己此刻恨他,甚至超过了恨王宝全,恨不得自己能扑过去咬死他,用牙把他撕成碎块。他一边站起身要走,一边咬着牙骂:“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拿我当朋友?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瞧不起我!你觉得你上班拿工资,靠的是诚实劳动,你多体面啊!在你眼里,我靠敲诈勒索赚钱,我下流我卑鄙。现在你怎么倒来求我了?你女儿被人干了,才想起来找我了?张嘴第一句话,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还拿我当朋友?
老张用尽全身的爆发力,几乎是跳起来骂:“我x你妈!”
朋友还嘴骂道…
跑出了朋友的家门,他发誓再也不愿留在这个世界上,去见任何一张丑陋的脸。回到家,他一言不发,钻到被子里呜呜地哭。
妻子听到了,害怕地坐在床边,不停地安慰他:“没事的,晓婧说了,没事的。”
“是,爸,我没事了,其实没什么的。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真的。反正也没有别的人知道。马上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就回去上学。”
老张听了这些,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此后几天,老张几次找到警察局,但是警察局的答复始终是:“人跑了,我们正在追逃。追逃需要时间。”
老张已经明白了这事情肯定会不了了之了。
最后他只好给王宝全打了个电话:“咱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想通了?不觉得太晚了吗?你他妈知道我打点警局那帮王八蛋,花了多少钱吗?原先说给你20万,现在我钱都花光了,没钱给你了。”
“我知道,没事,我只是说,想跟你一起混。我前些日子没想通,现在想通了。确实我这样耿直,一辈子也发达不了。你儿子若是真的喜欢我女儿,就让他们在一起吧!反正现在也算是开放社会,我会劝说我女儿的。”
“就是嘛,事情搞大对谁都不好,与其鱼死网破,不如咱们两家一起干。最近我有批货,刚好从泰国过来,你帮我带过来。只要成功,我给你20万,以后我专门划一片地方,只允许你在那里卖。谁敢跟你抢,我崩了谁。怎么样?”
老张听了说:“行。”
王宝全“哈哈”一笑说:“你他妈拿我当*啊!你看我是那么傻的人吗?告诉你,前些日子我怕你,是因为怕事情捅出去,现在我已经把所有人都搞定了,你爱上哪里告就上哪里告去。你以为我是傻子,你现在走投无路了,说要入伙,不就是想伺机报复吗?别来这套。”
说罢,他就挂掉了电话。再拨打,已经关机了。老张别扭得一天没吃饭。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中了缓兵之计,不但女儿被人玩了,自己也被人玩了。
一下午他都在傻笑。晚上看新闻的时候,突然他想起一个战友,现在正在报社里当记者。他立即找到他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战友听了他的陈述,义愤填膺,表示一定要管到底。
由于有了战友的保证,吃过晚饭之后他心情大好。但就在他们准备睡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