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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明知道她最不愿意的事就是和杰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他却明知故犯,以此推断,想必他在杰姆面前也是谎话连篇。
但最令她痛心疾首的却是杰姆,他早该拆穿查理的伎俩;因为,她绝不会让他踏上她的门阶一步,更别提登堂入室。
是的,杰姆太清楚了—他是故意的。
“如果你是在开玩笑,杰姆——”她吸口气,冰冷地说。
“当然不是。”杰姆回答。
“那么你应该很清楚,你不可以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查理质问。
文黛转过头看着查理。
“查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我……”
“即使你想跟别人结婚,我也不会把那人当成是我爸爸。”
失望、震怒敲击着文黛的心。她并未向查理提及汤玛向自己求婚的事,而他竟当着杰姆,指责她强迫他去接受一个不受欢迎的继父。
“我要爸爸跟我们住在一起,”查理固执地坚持,“毕竟,这也是我的家。”
“也是我的。”杰姆喃喃地说。
文黛忐忑不安地回头看着前夫,一阵阵的猛烈的心跳清楚地传到脑海。杰姆有话要说吗?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知道自己不能搬进来吗?他是在耍计谋要她离开,她让他完全拥有查理吗?
她从未像现在这么恐惧、这么心跳难抑过。
到底怎么回事?一定是他处心积虑离间他们母子感情的阴谋诡计,如果她现在拂袖而去,一定会中了他的圈套,她必须站稳阵地、小心应付。
她与查理的关系正处于空前低潮。但不论他是以杰姆来抗议她与汤玛的交往,还是“恋父”情结使然,都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必须冷静地处理眼前棘手的场面,否则可能会令她遗憾终生。
“杰姆,我实在不相信你想住在这里。”她故作平静地说。
“不想?我儿子在这里,”杰姆提醒她,“我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多花点时间与他相处……”
文黛颤抖地抓住椅背,她几乎要崩溃了,而且极可能快要做出一件近十年来未做的事,她快哭了。
但在杰姆面前,她不想显得如此软弱。文黛吸口气,狠狠地瞪他一眼。“杰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她冷静地说:“但我不会让你得逞,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她瞥了查理一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查理,很显然他是我们家的客人,你最好带你爸爸到楼上客房去看看。”
“我已经看过了,那是我们以前的卧房,别忘了我在这里住过,”杰姆用嘲弄的语气,“况且……”他看了查理一眼,“查理跟我已经把行李拿上去了,儿子,对吧?”
文黛转过头去,不让杰姆看见脸上的表情。
“妈妈,我饿了。”查理可怜兮兮地说。
听着儿子的请求,文黛真是不胜唏嘘。她乍见杰姆的惊愕,以及闻悉他欲长住在此的愤怒还未来得及平复,竟又要投身于柴米油盐中。
如果可能,文黛只想找一个黑暗而安全的角落,将自己如婴儿般地蜷起,尽情地发泄情绪;但眼前她只能压抑内心的痛苦待在卧室里,故作平静地应付查理不断的进来询问,想来,杰姆正无情地观察着她坚强的程度。
噢!杰姆的确是占了上风,他到底已策划多久,让查理在背后侦查她?或让他学会对她欺骗、说谎?
这就是最令文黛痛心之处。查理对杰姆.近乎英雄式的崇拜,已彻底摧毁她们母子多年来建立的互信互谅关系。查理早知她根本不同意杰姆与他们同住的。
但查理不过是个孩子,还无法明辨是非曲直;而杰姆身为人父,不顾自身的责任,与儿子联手做出欺骗的行径。
如果连父亲都无法以身作则,查理又怎能体会、学习到诚实的重要性?
多年来,文黛一直努力教导查理美德的重要性,但一板眼的道德规范,常会招致他无理的反抗,同学似乎才是查理有兴趣师法模仿的对象。为人母的无力感,使文黛内心充满失望、灰心。
她曾与荷姿讨论过这个问题,荷姿劝她不必担心。“丹尼也一样,”她安慰文,“有句话这么说,‘有样学样’,我想孩子们都把它当成金科玉律。”
“你不觉得那是因为查理缺乏父爱吗?”文黛踌躇着说:“最近我真是处处得咎,荷姿,只有学校男老师的话,他才听得进去。我实在受不了他鄙视所有女人的偏激想法,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查理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将天下所有女人都视为次等人类。”
“我懂你的意思,”荷姿告诉她,“丹尼也是这样,我曾听他对珍妮,洗碗是女人的工作,他再也不要帮她做;我不知道他们这些观念是哪来的,但我想多半是男人的本能。我希望这只是短暂的现象,等他们长大了,就不会这样想了,否则——”她郁郁地说:“丹尼会被我或珍妮修理得很难看。”
文黛应付似地笑了起来,勉强地接受了荷姿的说法。没错,查理长大了,而且想逞男人威风。
“我知道要适应这种改变很难,”文黛离开时,荷姿告诉她,“他们都曾经是我们怀中可爱温顺的小男孩,比小女孩还会腻人。曾几何时,他们却将你视做次等人类,相信我,文黛,这跟你做了什么或少做了什么都没关系。你知道吗?我曾提醒过瑞克,如果他能多帮忙做些家事,或许可以多少指正丹尼的这种观念。”
荷姿的话一下打到文黛的痛处,她自忖,是不是她剥夺了查理拥有父亲的权利?是不是因为如此,才促使查理弃她而去?
文黛自认这些年来,她已尽心尽力不让查理产生独生子特有的孤独感,荷姿家举办的家庭旅行,荷姿都不忘邀请查理参加。
而文黛的家人又都散居世界各地,根本无法协助她;再说,她的经济情况也不容许她经常去探望他们。
年前,她甚至无法为自己添购一件急需的新冬衣。荷姿忍不住提醒她,如果她不是经常为查理买些奢侈的衣服,也不会陷入这种窘境。文黛则平静地告诉荷姿,查理的衣服都是用杰姆汇给查理的钱买的,但她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她把这个钱花在自己身上。她为查理开了个银行户头存钱,文黛认为,这才是查理真正需要的。
“你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餐吗?”她冷淡地问杰姆,但随即发现,这一问岂不是让他轻而易举地进入他们母子的生活。
文黛心里实在懊恼,她根本就该彻底忽略他的。以杰姆的财富地位,他不会对简朴的家居生活有兴趣;他需要的是一间豪华的饭店套房,以及全套的客房服务。
为什么她会笨到去问他是否一道晚餐?
为了挽回局面,她很快地加了句:“你还是到外面吃吧!查理跟我通常都吃得很简单,而且待会儿我还要出去,所以只简单地弄了些冷盘。”
“是吗?或许我带查理出去吃好了!”
“不用!”文黛不假思索地高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她实在太急躁了。“不,没必要。”她改以较平淡的声调说。
杰姆冷静眼神的背后似乎正伺机而动,准备抓住她的弱点再攻其不备,彻底将她击退,但她也毫不示弱地正视他敏锐的目光。
没错,他是占了上风,文黛几乎是无助而带着自卫,面对他炯炯有神的侦察。
走进厨房时,文黛激励自己-一或许目前她是被动,但战争还未结束,她会让杰姆知道,要从她身边抢走查理将比登天还难。
但即使她留住了查理的人,能留住查理的爱吗?
文黛颤抖地打开冰箱,眨眨眼强忍住即将决堤而出的泪水。自查理五岁时,她就不曾哭过,当时查理从脚踏车上摔下来造成脑震荡。孤独无助的恐惧感使她想找个人好好地倾诉,但可以依赖的家人、朋友竟远赴外地—父母亲退休后已隐居于母亲的故乡爱丁堡,哥哥们也都旅居海外,而荷姿又正巧外出度假,环顾周遭居然无人可分担她的痛苦。
像每个成长中的孩子一般,扭伤、摔伤不过是家常便饭,查理的脑震荡也早已复原,但当时在文黛心灵上留下的刻痕,却仍然记忆犹新;如现在一样,她无助地陷入自怜、恐惧的情绪中,渴望有个相知相许的人能够分担她的喜怒哀乐。
经历过杰姆无情的打击,每当午夜梦回时,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真正从挫折中复原,而他称情别恋带来的痛苦,似乎还深植于她内心深处。几经思考,文黛不禁感叹—不曾爱过,也就无所谓伤害。
有些女人总是被不适合的男人吸引,爱上只会带来无穷苦恼的人,或许这种恐惧,就是她迟迟不愿委身汤玛的原因之一。
而汤玛与查理不和,以及她与汤玛毫无热度的肉体关系,当然也是她考虑的因素,一思及此,文黛握着冰箱的手仍不断地颤抖。
不,性对她而言已不再重要,她也无力再去承受它带来的激情及危险。
“需要我帮忙吗?”
她吓了一跳。她没听到杰姆走进厨房,而且就站在她身后。文黛不禁心跳激动加速、皮肤无来由地灼热、全身肌肉绷紧;她完全可以感受到杰姆身上传来的气息。
“不,谢谢,我来就可以了。”她简短地告诉他。与他共处于如此狭小的空间,只会让她如同患了严重的流行性感冒般地全身酸痛。
“查理从不帮忙吗?”杰姆问正在准备餐盘的文黛。
文黛庆幸自己正好背对他,但她并未忽略他似乎带着一丝责备的口气,指斥她未善尽教养之责。
“查理分摊了其他的家务。”她生气地告诉他。她实在不愿让他知道,查理最近为了抗议她与汤玛交往,故意不帮她做饭。她变得完全不可理喻,上个周末时,甚至连床铺都不愿自行整理,闹得母子俩吵翻天。想到此,文黛只得咬咬唇。
从起居室传来查理的呼唤声不禁使她松口气。“爸……爸,快来看这个!”
她转过头去,发现他仍站在身后,一阵阵刺痛传入头皮。他为什么还不过去?取代她在查理心目中的地位,这不是他回来的主要目的吗?
“查理在叫你。”她多余地告诉他。
“我知道,他是在叫我。”
文黛后悔地想着,早知道简单一句话会使他如此得意非凡,她绝不会多此一举。这些年来的生活经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