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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从来就没有。噢,没错,黛拉是要我,但是我从没爱过她,一秒钟也没有。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坦白告诉她这点,另外就是……居然喝得烂醉如泥,让她载我回家,当时我以为她说的是‘我们的家’,但我清晨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在她床上,你知道我有多震惊……”他对她做了个鬼脸,“什么也没发生。”
“如果你已经烂醉如泥……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醉到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他冷淡地说。
“但你却跟我离婚,连试着去……”
“噢,文,”杰姆双手捧着文黛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阴影,他轻柔地抚摸她的面颊,再轻触着她的嘴唇,“如果我现在吻你,我一定无法停下来。”他嘶哑地告诉她,“即使没有查理的问题,我也无法这样下去,我……我实在太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回澳洲去,对我们彼此都好,如果我留下来,你一定可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必须离开。”
“但是……但是现在我希望你留下来。”文黛告诉他。
两人相对凝视,文黛清楚地感受到加快的心跳重击。
“为了查理。”杰姆痛苦地同意。
她摇摇头。“不,”她同样哑着声音:“为了我自己,杰姆,我……我从未忘记你!”
“从未?”杰姆嘲讽地看着她,“你从未爱过我,文,你又怎么可能爱过我?那时你还不过是个孩子。上帝,我是不是还能毫无愧疚地爱你?我摧毁了你的生命,”他冷静地告诉她,“当初每个人都劝我,你还年轻、不够成熟,我不该利用你的情欲去绑住你,如果我真爱你的话,就应该再等几年,等待你长大。但我实在太爱你了,竟自私地罔顾他人的善意劝告。”
文黛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根本不是这样,当年是我执意要嫁给你。”
“你只是想跟我发生关系,”他残忍地告诉她,看着她的脸,呻吟似地继续说着:“文……文,那并不可耻,如果不是你哥哥过度保护你,或许在碰到我之前,你就能了解性的力量有多大;但是你的生活背景,使你无法体验这方面的事,因此才会误以为你爱我。”
杰姆叹口气,“而我明知道这些事却故意漠视,都是我的错,不是你。我应该在你嫁给我之前,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体会,去做抉择。但我实在很害怕会失去你,才急忙地与你结婚。”
“是我自己要嫁给你的。”她抗议。
“开始的时候是,”他同意,“但很快就改变心意了,对吗?我让你怀孕,接着又离开你,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了”
“你根本不需自责!”文黛表示。
“当时你不过是个孩子——一个有着成熟外表的孩子,却怀着我的小孩。”
“我那时已经19岁了。”她告诉他。
“文,我说的不是你的年龄,你的确非常年轻,有时我真恨自己对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没有防范得当;而且……噢,上帝,我实在太想拥有你们——你、还有你怀着的孩子。”
文黛几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但当你知道我怀孕时,你却很生气,甚至不愿正视我,而且在床上……”
“我并不是恨你,”杰姆告诉她,“我只是恨我自己。”
“但查理出生后,他一哭,你就很生气,还有他……”
“文,我并不是生你们的气,我是跟自己生气。你还那么小,不应该承担那些责任,我实在无法责怪你的家人也有同样想法,再加上你提出离婚要求,说你不爱我了,我才承认他们确实是对的。跟你在一起,让我一直有个感觉,你是因为年幼无知才会跟着我,我没办法再这样生活下去,因此才签字离婚,离开你与查理,让你有充分的空间去体验、去选择。对我来说,那实在是个痛苦的决定,而且这个创伤到现在还没平复。”杰姆的眼神充满真挚,“父母帮我寄来照片,还有你娘家将实际情况写信给我,年复一年,我更加思念你。查理六岁时候,我的父母亲转来一封他给我的信——一封他自己画的耶诞卡,我不能—我必须与他和你保持联络。”
文黛咽了口气,忆起那年耶诞节,那时杰姆的父亲将退休,并计划离开本地,查理曾问起爸爸的事,文黛竭尽所能诚实地回答。可是,有一天放学后,她看见查理在学校做的、要寄给父亲的贺卡,她忍不住地哭了,而且直到贺卡寄出,她才觉得如释重负。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即使不为查理,我也无法待在此地,而不去接近你,我实在很嫉妒你那个饭店老板——甚至比查理还无法忍受,在内心深处,我还无法承受你已非我所属这个事实。”
“我们实在好笑,”文黛温柔地告诉他,“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
杰姆的目光原先充满怀疑、踌躇以及震惊,继而则转成希望与爱意。
文黛心跳不知不觉地加快,她踮起脚尖,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得有如安抚查理受作的小伤口,一面触摸着他的肌肤,一面轻吻着他。
但他不是查理,突然的轻吻竟无法满足她。
她微带震颤,柔和地以舌尖轻轻触过他的嘴唇,心里却有些迟疑,即使他说过爱她、要她,但第一次主动地接近他,却让文黛有迟疑的感觉。
但她随即感受到由杰姆身上传来一阵颤抖,他抱住她,两人紧紧相拥亲吻。
时间似乎就此停留,好一会儿,杰姆才放开她,文黛仍调皮地轻咬着他,耳边却听到他问:“查理……在哪里……”
“查理没问题,”她坚定地说:“他在荷姿家过夜。”而他充满笑意的目光正投向床铺,“不,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家吧!”文黛说。
家——他们会在初次相遇时缠绵的房间、同样的那张床上做爱,那也是查理作恶梦时,他们情不自禁亲昵的地方,更是她天崩地裂地发现居然还爱着他的地方。
他们轻柔而交缠地褪去衣服,一切都如此熟悉,却又伴着新鲜的兴奋感,心灵交融、彼此信任协调而完全融入其中,今夜不过是个开始,他们将携手走过长长的一生。
激情、泪水伴着遥远记忆中的笑声,他们共赴一场前所未有的情欲交流,彼此相融的思想、感情及需要,使文黛几乎有美梦成真、恍若隔世之感。
杰姆缓慢而勉强地放开她,时间不知不觉竟已十点了。
“你想去接查理回来吗?”他问她。
文黛一直看着他。“想啊,”她诚实地承认,“但是现在暂时不要去接他,今晚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杰姆,”她温柔地说:“属于你、也属于我,今晚是连接我们的过去及未来的桥梁,是……”
“是让我们勇往向前的原动力?”杰姆吻着她,“查理一定会很不高兴。”
“开始的时候,一定会如此,”她同意,“但你是他的父亲。”
“是的,而你是他的母亲。一旦你跟我再婚,他会明白我会长住这里……”
听到‘再婚’从他口中说出,文黛的内心猛然起伏波动,直到今天,她才彻底明了“婚姻”的真义。
“但我们会一起排除万难,不是吗?”她有些忧心忡忡。
“噢,当然,”他告诉她,“我们会一起排除万难。靠近我,让我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在作梦,嗯……不要?你确定够了?”文黛顺从地贴近他,感受着他轻柔的触摸,脸颊轻抚着他厚实的胸膛,她俏皮地轻吻着他的肌肤,舌尖轻缓地在他胸部移动,贴近的肌肤清楚地感到他一阵战栗,文黛不禁开心地笑了。
“如果你再不停止,你知道又会有事发生,对吧?”杰姆在她耳边低声呻吟着警告她,他温暖的气息流入心底,使她再次震颤。
“是吗?”她玩笑似地说着,一面吻着他的颈间,杰姆的脉搏在她唇下强烈地跳动着,“试试看啊!”
随之而来的几个月,文黛不时想起那晚的交融缠绵,这也是使她坚持下去的原动力。
查理知道他们要再婚的消息,着实很不高兴,有好几次,文黛甚至担心杰姆会打退堂鼓,但杰姆对查理的耐心是文黛所望尘莫及的。
在婚礼前两周,查理离家出走了。
杰姆在靠近公路的地方发现他正骑着脚踏车缓缓前进,回到家里,查理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经过杰姆耐心地开导、安慰,方才安静。
在那一刻,文黛第一次想要将婚礼取消;并非为了查理,而是为杰姆设想。但杰姆劝她,查理需要些时间去整理自己内心的争战。
“他爱我们两个,”他告诉文黛,“但你向来都为他一人所有,他的内心似乎还不能完全接受其他人来与他分享你。”
“但为了要你离开,而以此要协,就这样离家出走……”
“男人都是如此,”杰姆淡然地告诉她,“尤其是出自嫉妒。”
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一切都以低调处理,而且杰姆正忙于开创新事业,他们甚至无暇前去度蜜月,杰姆想过些时候再全家出门度假。
查理渐渐地不再那么依赖文黛,对这样的改变,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他更加独立,而另一方面,在她内心深处却有一股无法释怀的罪恶感。
岁月匆匆,转眼他已长大成人——长高了、也变声了,直到现在,文黛仍然暗自担心,她的婚姻是否对他一生造成了影响,甚至担忧他对杰姆的态度是否会危及她的婚姻。
从表现上看来,他似乎已经接受杰姆,但内心……
更糟糕的是,最近她更是反常地觉得不舒服,体重减轻、恶心欲吐,而且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甚至做爱,似乎也变得相当辛苦。
她把这情形告诉荷姿。
“你该不是怀孕了吧?”荷姿深思地问她。
怀孕?她从来就没想过会再怀孕,已经有个14岁儿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怀孕?
怀孕,似乎很简单,但这是此生第二次,她觉得难以启齿去宣布这个消息,杰姆当然会雀跃万分。
但是查理……他的反应会如何呢?她必须在别人还未发现之前,当面告诉他,她不希望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是的,柔依,是上床睡觉的时候了。”
文黛看着查理熟练地带着两岁的小妹妹准备上楼,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查理,我来弄好了。”她站起身,但查理向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