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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无法实现从敌军那里搞武器、安炸弹的意图,还可能赔上一批骨干人员。
领导问三哥有何意见。三哥想了好一会儿:“这就不合作了吗?”
大家让他别开玩笑,哪是什么国共合作,是我们的人潜伏在敌人内部,一旦敌人察觉,可能全数覆没比较起来,保住人最重要。
三哥说枪也重要,打仗少不了。从赵尚义汇报的情况看,敌人加强了防范和控制,但是并没有掌握涂营的内情,因此还可以再等等,为了争取胜利,值得冒点险。
“看看老天跟谁同边。”他说。
他的意思不是想碰运气,是要有信心。老天爷跟谁站在一起?在我们这边还是敌人那边?解放战争节节胜利,老天爷在我们这边。
三哥向赵尚义了解王鹏追查逃兵的经过,询问当天随王鹏到涂营的人员有哪些。赵尚义提供了一个情况:有几个陌生人跟王鹏一起来,都穿便衣,不是政训室军官,却像有些来头,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另几个是他手下。王鹏主任训话点名时,中年人和他的人坐在晒场边的坡地上抽烟,对涂营里的官兵看来看去,像是在认人。名点毕,王鹏还问中年人“怎么样”,那个人点点头,大家才解散。
三哥问:“是瘦高个,戴顶礼帽?”
“是他。”
三哥说:“柯特派员?这就对了。”
原来这件事有背景:涂营里跑掉的七个逃兵其实不是开小差,是三哥通知撤退的。这七个人都来自黄狮坑易太太的自卫队,涂营组建时缺人,三哥向易太太借兵,把他们派到涂营找敌人领枪,七个人都经过挑选,比较可靠,他们的去向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后来易太太庄园出了事,林家团逃跑,三哥感觉不放心,通知这七人离开以防万一。看来撤退非常及时,一定是林家团叛变了,柯子炎知道了情况,通过王鹏追查,让林家团去认人。柯子炎的主要兴趣不在这七个人或者涂营底细,只因为他们是三哥安排进涂营的——柯子炎对三哥穷追不舍,不会放过三哥的任何影子。
三哥向领导要求亲自到涂营处置。出了所谓逃兵,来了两个连长,局面挺复杂,变数很大。目前看敌人虽有怀疑,也还没把涂营当共军对待,因此还有回旋余地。涂营这些同志在敌军中坚持这几个月很不容易,费这么大劲,一块肥肉没吃,无功而返,太可惜了。眼下他们显得比较焦急,要是情况进一步变化,单靠涂万冈和赵尚义只怕对付不了,需要有人去现场指挥,他去最合适。涂万冈和赵尚义都是他派的,他们信任他,有他在,涂营能稳下来,可以冷静应对,相机行事。
“柯子炎呢?特务行动组会不会在那里等你去?”领导问。
三哥说:“我也可以在那里恭候。”
领导认为风险太大,涂营前途未卜,特务盯着三哥,把三哥派进涂营,要是出意外一块赔进去可就吃大亏了。比较起来,让涂营撤出来更安全一些。
二哥说:“哪怕撤退也得小心安排,否则危险更大。”
领导最终同意了。他们让三哥立刻赶往涂营,任务是实地了解情况,安排应对之策,无论如何,这些人要保住,这支力量要壮大,为了解放和胜利。
三哥说:“我明白。我的任务是胜利。”
他与赵尚义匆匆下山,赶往海边。为了便于工作,他以下士厨子身份驻进涂营,以炒菜采买为掩护从事活动。
涂营此时局面诡异,内外都潜伏危险。外边有不少传闻,引发对涂营的猜忌,师部派来的两个连长和他们带来的人相当活跃,在营里四处打听,动不动往师部跑,有如探子,引发大家不安。三哥到达后迅速了解情况,与涂、赵两人商量,决定涂营暂时不撤,原因还是那两条:一是敌人目前并没有大的异常,显然对涂营的底细并未掌握,他们只知道黄狮坑的七个人可能是共产党派的,不知道涂万冈和赵尚义也一样。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眼下贸然撤退十分危险。涂营驻地在海边,附近重兵云集,驻有多支敌军,如果涂营异动,敌人很快就会察觉。几方面一起压过来,涂营这一两百人基本手无寸铁,必被消灭。比较而言,此刻沉住气为好。
“但是咱们也不能坐着晒太阳。”三哥说。
他安排涂、赵两人主动出击,从师部派来的两个新任连长那里入手。他们找两个连长发牢骚,说工兵营组建几个月了,装备迟迟不配,这算什么部队?共军一天天逼近,手下这些兵连个枪都没有,拿木头枪训练管什么用?到时候派上阵,枪栓都拉不开,能抵挡几时?两位新连长是上峰派来的,上峰肯定信得过,应当想办法到上边为自己指挥的弟兄叫唤,无论如何,先把枪配起来。现在大家坐在一条船上,要一起出力划船,否则队伍一垮,先死的会是连长,然后才轮到营长。
两个连长先后去了县城师部驻地。
三哥说:“还得抓住症结下力气。”
所谓的“症结”就是师部政训室主任王鹏。王鹏有特务背景,其管辖的政训室负责政治审查,包括防范共产党渗透。前任李师长在时,已经基本同意给涂营发装备,但是王鹏说涂营里边的人比较杂,先搞清楚吧,装备就此搁置。查逃兵事件之后,王鹏对涂营更加另眼相看,因此得想办法攻他。
涂万冈去师部,直接找王鹏,请求王长官亲临工兵营视察,帮助下属解决困难。王鹏没推辞,一请就到,次日带着一伙军官驾临海边。
“我看看你们工兵营都藏着些啥。”他说。
涂万冈说:“再没有逃兵了,全营官兵都是良民。”
涂万冈领着王鹏视察营房,看士兵训练,汇报部队政训进展,请长官训示。
涂万冈给长官递送一个档案袋,内有本营花名册和官兵审核材料。王鹏打开来看看,立刻收进他的大皮包,称回去后要仔细研究。
这袋子里装有一条美国烟,还有一根金条。
当晚涂万冈在食堂设宴招待长官。操办这顿饭的是下士阿康,他一早带个车子跑到镇上采买,肉鱼蛋菜香烟威士忌以及金条都是他搞来的。为了让王鹏吃出味道,三哥自己下厨,亲自抄锅铲,果然王鹏感觉大异,发现涂营里藏龙卧虎,起码火夫强于他人。王鹏一快活想把火夫带走,三哥急中生智,浑身发抖,当面抓烧裤裆,像是身患性病,奇脏无比,这一招起了作用。
王鹏走后,涂万冈松了口气,对三哥说:“哎呀,我的脚都抖。”
三哥笑道:“保证鸟主任从此不来涂营吃菜。”
他要涂万冈趁热打铁,第二天再去师部找王鹏要枪,把两个连长一起叫上,坐在那里,非要到不可。
涂万冈依计行事,第二天早早动身去了师部。当天下午,几个军官押着两大卡车装备,兴高采烈回到了兵营。
三哥很高兴,因为向胜利前进了一步。
当晚他们秘密开会,讨论下一步行动。枪已经到手了,可以考虑把队伍拉回去,加强游击队力量,也动摇敌人军心。根据涂万冈听到的消息,为应对解放军迅速南进,本兵团近日可能重新部署兵力。他们可以在调防中寻机把部队拉走。
三哥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第二天上午,两个逃兵回到了涂营。
这是所谓“开小差”七人中的两个。两人报称他们并不是想开小差,只因为班里同乡鼓动,想家了,不告而别。回黄狮坑后看过家人,几天就待不下去,因为家中一贫如洗,只能吃糠咽菜度日,想一想还是当兵有饭吃。一起回去的另几人家境比他们好,日子过得下去,因此留在村里,只他俩返回了部队。
一连长下令将这两人关禁闭,安排可靠亲信看守,自己即动身,直接跑到师部向王鹏报告。王鹏立刻给远在厦门的柯特派员打电话报信,同时命特务连派人随一连长赶到涂营,把这两个逃兵带到师部来。
“两个小子可能是‘土共’。”王鹏说,“没枪就跑,一听说发枪就回来了。”
特务连的人赶到涂营,却不料两个逃兵已经趁看守疏忽再次逃跑。一连禁闭室后边的窗子不结实,两个人把窗子里的一根铁条卸掉,越窗而去。未发现有谁协助他们逃跑,这两个人在本连当过兵,对驻地环境包括禁闭室结构都非常熟悉。
当天黄昏,柯特派员带着行动组人员赶到了晋江县城。
王鹏非常懊恼,责怪一连长太笨。如果先设法稳住逃兵,不急于关他们禁闭,两个逃兵可能不会感觉到危险,不会这么快就拔腿再逃。
柯子炎说:“抓紧搜查,他们跑不远。”
当晚特务连在涂营驻地附近村镇行动,四处搜捕。王鹏则在县城请柯特派员一行吃饭,等待消息。这顿饭一直吃到半夜才散,特务连的搜捕一无所获。
柯子炎说:“再找吧。”
柯特派员和行动组人员下榻于师部客房,师部住址在县城外围,征用了当地一所学校,学校周边一些民居被用为营房,其中一个老宅作为临时客房,旁边就是特务连驻地,有哨兵警戒。客房本是民居,宅内没有厕所,大小便得出门到外头茅房。此间乡村民居茅房非常简单,多直接建在大粪坑边,茅房地上横有两条木踏板做蹲位,四边用石块垒三堵矮墙,留一面空墙供如厕者进出茅房,空墙边钩一支细竹竿,竿上挂一块麻布为遮拦物,设施堪称简陋。
行动组当晚暂住于临时客房。由于饭吃得晚,天气又热,喝酒喝汤较多,晚间免不了要起身解手,凌晨时分柯特派员出门去茅房,解完手返回房间时意外遭到暗算:有两个人埋伏在近旁,没留神间突然一跃而起,当头将人击昏,用一条麻袋整个套住,抬上一辆板车,拉着就走。
这是三哥他们干的,所谓“逃兵归队”为三哥一手策划。三哥说过,柯子炎在涂营等他,他也可以在那里恭候。柯子炎试图通过抓这几个逃兵追踪抓捕三哥,三哥就通过他们回敬,把柯特派员套进了麻袋。
一捆麻袋神不知鬼不觉拉出营区,送到附近村里,解开来一看不对,麻袋里套装的这个人个头矮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