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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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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没有授课,一干生员聚集在明伦堂中自行讲经,或者叫闲聊。

    方应物进去时扫了一眼,堂中有数十人至多,洪、项二人也在其中。又是好一通见礼,方应物坐在了洪项二人身边。

    初来乍到,又是新人,方应物并不想刻意表现自己,只以熟悉环境和看热闹为主。

    但他虽然低调了,还是有人瞄准了他,毕竟一个刚进学就是廪膳生员身份的士子,还是很令人瞩目的,特别是还如此年轻。

    才坐下没多久,便见有位三十七八的大龄士子,起身走到方应物面前,随便拱了拱手就算见礼,“花溪方应物?闻所未闻也,凭何为廪膳生员?”

    方应物冷眼相对,不明对方什么来头。他身边的项成贤却发作了,斥道:“徐淮!功名各凭机缘本事,你入不了大宗师的眼,升不了廪膳生员,怪罪得了别人么?”

    方应物闻言暗暗明白,大概此人就是想要这个廪膳生员名额的县学西社学霸?

    项公子曾经提到过,此人出自县西名门蜀阜徐家。当今徐家有个极其出色的人物,那便是天顺元年进士徐贯老大人,现任正三品的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

    不过远在天边的高官与眼前无关,他又不可能飞过来帮着族中小辈干这种欺负新生的事情,所以方应物倒也不放在心上。

    面对项成贤的斥责,徐淮徐公子毫不在意,“只是听说有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忽然填了廪膳生员的空额,在下心里好奇,何来怪罪之说?项朋友又何必在意?未免想得太多了罢。”

    项成贤还要说话,却被方应物拦住,然后方应物站起来,恭敬地行礼道:“在下见过徐前辈,至于在下何以充任廪生,唯靠文章而已。”

    有几个人起哄道:“徐前辈文章也不错,为何不能升为廪生?我等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小朋友文章比徐前辈更好么?何不供我等学习?”

    方应物仿佛听不出这是起哄,很实诚地对那几人道:“诸位前辈所言,在下承受不起,不过真心想向诸位前辈讨教一二,还望前辈们不吝赐教。”

    中立士子不由得想道,这新人也太老实巴交了,连别人戏谑都听不出来么?

    但项成贤与洪松对视一眼,却明白如此老实的方应物绝对不是方应物的本性。他们便收口不言,且静观其变。

 第七十一章 下马威

    别人打量方应物,方应物也打量众人。应对徐淮徐学霸时,偷偷扫视了几个来回,便将大部分人的神态看在眼中。

    明伦堂这七八十人里,有一小撮人幸灾乐祸,应该是这位老公子徐淮的死党之流。但大部分人都是中立的,或者说叫做冷漠。虽然不会帮着学霸来欺压自己,但也不见得会像项、洪二人这般帮忙。

    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其中大概有三点原因——

    第一,自己地位崛起太快,名气虽然渐渐出来了,对县学士子而言还是陌生人,而且名气也没大到令士子们闻名仰慕的地步,尚需要积累;

    第二,自己不是名门大族出身,也不是高官显贵之家,对普通百姓当然优势巨大,但对年轻士子而言没什么心理优势,当然不会出现别人趋之若鹜的追捧。自己父亲顶着解元名头亲自来了还有点这种可能,读书人圈子有读书人的规矩。

    第三,自己进了县学就是最高等级的廪生,在大宗师眼里是件芝麻绿豆大小的人情,但对于普通士子而言,却足以令人眼红。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是当了生员就万事大吉的,想去参加乡试还要经过筛选和考试,这里面廪生就占了大便宜。突然被一个新进陌生人占了廪生名额,谁的心里也有几分不爽。

    若是老熟人,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正如洪松和项成贤对方应物的态度,但问题是大部分人对方应物都不熟。

    方应物心中暗暗叹息,难怪老成的洪公子前些日子提醒道“没那么容易,你进了县学就知道了”。这徐淮跳出来,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虽然是为了他自己出气,但又何尝不是暗合了别人的心理?

    而且自己父亲看来真是不大会交际的书呆子,在县学混了六七年也没给自己留下好人缘继承。后来父亲出外游学两年,在县学里更是人情淡薄了。

    话说回来,其他人还好,但这徐淮徐学霸也确实真郁闷。今年他仗着脸面熟摆平了各方关系,又打压了县学里比他优秀的晚辈,叫别人不要与他争抢。

    他对空缺出的廪生名额可谓志在必得,也自认是唾手可得的。却不料来了位行事不循常理的大宗师,一丝情面也不讲,岁试直接把他打成三等。六等里的第三等,只能算中庸,进步是绝无可能了。

    最后廪生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落到了方应物这个十六岁小童生头上,已经三十七八岁的徐学霸简直情何以堪,见了方应物就气也不打一处来。县学可是他的主场,不羞辱一番方应物如何出得了心里的恶气。

    看方应物在这里装呆扮傻,一副可怜兮兮老实人的样子,徐淮更不爽了,咄咄逼人地问道:“廪生位置,你坐得可舒服?”

    这话不好答,十分刁钻,无论正反怎么回答都会被人挑错。方应物又笑了笑,“我曾与汪县尊对句道,君恩臣必报,父业子当承。”

    这一句真是恰到好处的妙,即便是再挑剔的人,对方应物这句回答也挑不出毛病,十分拿捏住了不卑不亢的分寸。

    他父亲当年是廪生,去年中了解元空出名额,今年恰好又被儿子接替,那可不是父业子当承么?

    徐淮可以连带看不起方清之,但不能看不起解元,便冷哼道:“对于令尊,我是极佩服的,他这廪生当之无愧。但对你却陌生得很,莫不是侥幸得来的?”

    方应物对徐淮心里是越来越鄙视,县学三年有两次考试,称为岁试和科试,根据成绩好坏决定等次上下。

    这人都三十七八了,不知道考了多少次,还没有升为廪生,由此可见水平也就一般,估计做人也不行。现在还有脸出来抱怨别人抢了他的名额么?文人相轻也不是这么个轻法。

    方应物想了想后答道:“是不是侥幸,这并非嘴上说的。今日天色已近午时,没有什么时间向徐前辈讨教了,等下次有机会罢!”

    在别人看来,这当然是方应物逃避拖延,不过也不失为一种不撕破脸皮的谦让方式。洪松和项成贤便一起起身道,“今日时间到了,就此别过罢!”

    徐淮拦住了方应物,逼迫道:“不急!我却有个讨教法子,你今日来县学拜访过教谕,应该携带了文卷请求教官指点,何不拿出来请我等赏看。”

    他说的有道理,这年头士子书生的交游中,首次拜访某位师长之类人物时,一般都会随身携带自己的书稿文卷,摆出请求指点的谦卑态势。今天是方应物第一次来县学,肯定要拜见教谕,按规矩也要携带文稿。

    徐淮要看方应物的文稿,显然是要以大欺小了。一是将自己放到了师长的位置上,二是品评一番很容易就打方应物的脸面。

    方应物仿佛如梦方醒,脸色焦急道:“却是我的不是了,方才忘了递上文稿请求老师点拨!现下正该去补回,不知还来得及否。”

    “慢!”徐淮又拦住了方应物,“何不先拿出来,我等前辈先帮你看过,你明日再寻先生去也不迟。”

    周围也有人七嘴八舌地叫道:“方朋友此时去找先生,未免太过于怠慢,还不如明日清早去显得恭敬!现下先让我等以文会友罢!”

    项成贤有些暗怒徐淮一再纠缠刁难,这太不给自己面子,就是下马威也要有个限度!他正要上前,却被洪松拉住了。

    方应物慢慢从怀中掏出几张文稿,十分为难地对徐淮说,“文章倒是带了一篇,但这是要给先生看的,出于礼数徐前辈还是不看为好。”

    趁着方应物没有防备,徐淮劈手把文稿夺了过来,顺势在旁边书案上看了起来。方应物脸色大急,拼命要靠近他阻止,却又被几个徐淮同党拦住了。

    书案上有现成的笔墨,徐淮信手抽出毛笔,沾了沾墨水,便毫不客气的在方应物的文稿上圈圈点点,删删改改。

    徐淮水平不见得多好,但好歹在县学里厮混了十几年,文笔熟烂,手速极快。一时间下笔如飞、笔走龙蛇,看得人目眩神迷。

    一刻钟后,这文章便从头到尾被改的面目全非,空白地方都被写满了各种增删修改词语。

    完毕之后,徐淮只觉得神清气爽、畅快之极,憋了数天的恶气一扫而空。

    他站起来将几页文稿重新交给方应物,得意道:“这篇文章也不过如此,毫无可取之处!真不知道你怎么中了道试,进了县学的!我已经给你批改完了,你拿下去仔细揣摩罢!”

    众人可以肯定,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和报复。方应物的文章到底如何且不说,但到了蓄意报复的徐淮手里,肯定要被当成劣质文章而大肆修改。对一个文人而言,这是极大的羞辱了,一般只有师长才敢如此放手批改别人的文章。

    何况文章这东西没有很准确的标准,好坏往往全看话语权大小,方应物在这里是远远比不过老学霸的。

    却见方应物捧着被徐淮递回来的文稿,翻来翻去地看,不停地唉声叹气,眉毛越皱越紧,神情欲哭无泪。看在中立同学的眼里,忽然也觉得真是替他着急。

    若受到了这种奇耻大辱,就是拼着有辱斯文,跳起来将那徐淮暴打一顿,也比站在这里受着委屈却不敢发声强。做人怎能如此懦弱?

    “散了,散了!”徐淮招呼众人道,又拍了拍方应物肩膀,“方朋友现在觉得廪生这个位置,坐得可舒服否?县学比不得外头!”

    方应物甩开徐淮,扭头对项成贤愁眉苦脸道:“这是商相公亲自为我批改过的文章,我誊抄了一份放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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