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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崔贤堂很熟悉,一见面便问道:“崔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崔贤堂满脸堆笑道:“太君交代的事情,小的怎么敢耽搁啊,你看,这粮食和猪,一大早就摆在这了,就等着太君来运走呢。”
“唔,很好,你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我一定会向上级汇报的。”军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崔贤堂,“崔桑,这是野冢小队长让我带给你的,购买这些猪和粮食的钱。”
你打发叫花子呢,崔贤堂看着这点可怜的钱暗暗地想着,明明是抢东西,还非要装出公平买卖的样子,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哎呀,这怎么敢当啊。”崔贤堂发挥着他的演戏天份,“这钱实在是太多了,用不了这些的,我只收一张就好了。”说着,他从几张钞票里抽出一张,然后把余下的都塞进了军曹的口袋。
这种游戏在军曹和崔贤堂之间已经玩过无数次了,军曹收下钱,挥了挥手:“让他们装车吧。”
崔希林带着几名山阳镇的农民走上前,开始把捆好的生猪和粮食往大车上搬。崔贤堂则忙着把日伪军们让到一边去休息,在边上,早已摆好了几条长凳和一个桌子,桌子上是几个刚切开的红瓢西瓜。军曹对于崔贤堂的殷勤很是受用,带着手下的喽罗们心安理得地坐下吃西瓜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忙碌着搬动物资的农民中,有一个小木匠借着众人的保护,一哈腰钻到了第一辆大车的下面。他手脚麻利地在车轴上做了点手脚,然后若无其事地钻出来,又和其他人一起搬东西了。
生猪和粮食装完,崔贤堂又送上了两大筐西瓜,请军曹带回据点去孝敬野冢。军曹打着饱嗝,指挥着手下赶起马车,踏上了归途。由于车上装了物资,日伪军士兵们无法像来的时候一样全部坐到车上去,必须有人步行跟车。谁坐车,谁跟车,这样的问题是不需要讨论的,日军全部坐到了马车上,伪军作为奴才,自然只有跟在马车后面走的资格。
从山阳镇到山阳据点,大约有七八里路,军曹走这段路已经很习惯了,他坐在头前的一辆车上,哼着日本小调,只觉得优哉游哉的。
“咕咚!”只听得一声闷响,马车前轮突然陷进了路上的一个大坑。没等军曹反应过来,又是“咔嚓”一声响,马车倾斜过来,把车上的军曹和另外两名日军士兵都甩到了路边上。
“有情况!”日伪军们一齐喊起来,马车上的日军迅速跳下了车,伪军们则一头扎进了地里,只把屁股撅得老高。
“巴嘎!快来扶我!”军曹如杀猪一般地喊道,他在摔下马车的时候,身边的一袋粮食正好压到了他的身上,他躺在地上,崴了脚,又无从借力,只得喊自己的士兵来帮忙。
“军曹,是不是有敌人袭击我们?”两名日军士兵跑过去,搬开粮食包,救出军曹,纳闷地问道。他们见马车凭空翻掉了,但又没有听到枪炮声,也没有见到一个可疑的人,不禁有些疑惑。
军曹瘸着腿走到倾覆的马车旁,观察了一下,说道:“不是敌人,只是马车的车轴断了,刚才颠簸得太厉害了,车轴承受不住。”
“这可怎么办?”士兵问道,车轴要用专门的木料来制作,在这荒郊野地里肯定是没法修复的。断了车轴的马车如果是空车,还可以凭着后面一组轮子勉强拉回去,现在装满了东西,是无论如何是拉不走的。
军曹想了想,吩咐道:“这样,你们几个人留下来,守着这辆坏的马车。我带几个人先把后面那辆马车赶回据点,然后再赶着空车回来接这一车的物资。”
现在也只能是这个办法了,十几名日伪军分成了两组,一组留在断了车轴的马车边等着,另一组由军曹带领,继续前进。
军曹带人赶着的车刚刚绕过一个小山坡,就看到前面的路上围着七八个农民打扮的人,似乎正在忙着什么事情,军曹心中疑惑,让一名伪军前去察看。伪军过去看了一眼,回来报告道:“太君,前面有一个人被蛇咬了,一个郎中正在现场给他救治。其他的人是在边上帮忙的。”
军曹吩咐道:“叫他们让开路。”
伪军道:“刚才我跟他们说了,他们说被蛇咬的人只能躺在原地不能动,一动毒性就会发作,一会我们的车经过的时候,让他们靠边一点就可以了。”
军曹点点头,并不在意,那七八个农民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歹人,自己手上还有枪,用不着过于提防。
马车继续向前走,前面的七八个农民果然向旁边靠了靠,让出一条通道。但就在马车准备从通道中走过的时候,几名农民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突然向着马车前后的日伪军士兵扑了上去。这些农民早就做好了分工,每个人出击的对象都不相同。而在动作上,他们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每个人都是将对手扑倒在地,用膝盖控制住对手的双手,再用手紧紧地按着对手的下颏,使对手在一刹那间既无法开枪,也无法叫喊。
日军士兵的军事素质是非常好的,这几名由突击营士兵和民兵装扮的农民只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对手。但这一点点时间已经足够了,从两旁的田地里,又窜出来另外七八个人,每人手里都握有利刃。他们冲上前,把利刃捅进被自己的同伴按住的日伪军的胸口。几名日伪军士兵挣扎了一会,便蹬腿不动了。
“彭队长,看,这是我从鬼子身上缴的短枪。”二牛兴冲冲地向彭立虎展示着从日军军曹身上搜出来的南部式手枪。
“你先收好,回头给崔希林用吧。”彭立虎说。
“为什么给他?这是我缴的。”二牛有些舍不得了。
彭立虎道:“我让他当副排长了,所以短枪给他用。你去缴一支三八大盖吧,那玩艺打得远,还能拼刺刀用,比手枪强多了。”
“也对。”二牛被说服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几名被消灭的日伪军携带的长枪都被别人缴了,不禁急了:“彭队长,长枪被人拿走了。”
“后头不还有一群鬼子吗,现在收拾他们去。”彭立虎道。
由于整个劫杀的过程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响声,留在后面守着坏马车的那几名日伪军丝毫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在炎炎烈日之下,他们也不可能呆在路上晒着,一个个挑了个树荫底下的凉快地方呆着了。
“驾!”从前面传来了一声赶马车的声音,日伪军们一阵兴奋,纷纷跑到路上喊起来:“停下,这辆马车被我们征用了!”
赶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车上坐着四五个年轻人,还有一个人平躺着,像是重病的样子。看到日伪军士兵拦车,中年汉子连忙说道:“各位太君,各位兄弟,我这车有急事。我们邻居让蛇咬了,我现在急着送他去看大夫呢。”
要说彭立虎一行也是够懒的,欺骗两拨日军,居然使用的理由是一模一样的。不过,还好,前一拨被骗的日伪军都已经没气了,所谓死无对证,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下来下来,你们这么多人呢,抬着病人去看大夫不就行了?我们这里是山阳据点的给养,耽误了皇军的事情,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一名伪军狗仗人势地喊道,同时把枪虚虚地抬了抬,马车上的突击营士兵清清楚楚地看到,伪军的枪根本就没有拉开枪拴,只是摆个样子吓人而已。
第五卷 纵横沙场 371 洪湖赤卫队?
371 洪湖赤卫队?
赶车的中年汉子做出惊恐的样子,连忙跳下马车,对车上的人说:“各位赶紧下车吧,老总手里有枪,咱惹不起啊。”
车上的人慌慌张张地从车上下来,把那名躺着装病的人也抬了下来。中年汉子对面前的伪军说:“老总,你把我的车征走了,什么时候还我呀?”
“放心吧,皇军借你一辆车还能不还?”伪军假模假式地说道,他一指那些从车上下来的年轻人,喊道,“正好,你们人多,来帮帮忙,把这些物资搬到马车上去。”
几名年轻人慢慢悠悠地走到日军的马车旁边,扛起沉甸甸的粮食包,日伪军士兵们站在一旁,叉着手看着年轻人搬东西。他们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发现眼前飞来一阵乌云,紧接着就被一个个的粮食包砸得倒在地上了。趁着日伪军士兵被砸得发懵的机会,几名年轻人从身后掏出匕首,给每名日伪军都结结实实地捅上了几刀。
“得手了!”民兵们低声地欢呼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耀武扬威的日伪军被痛快淋漓地歼灭,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愉快了。不过,他们事先已经被反复交代过了,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大声喧哗,以免惊动了几里路以外的据点里的日军。他们一边收拾着战场上的战利品,一边咧着嘴无声地笑着。
突击营士兵们没有那种特别兴奋的感觉,类似于这样的小胜利,对于突击营来说属于家常便饭了。如果不是因为缺乏熟练的人手,他们根本没必要费尽心机把十几个日伪军拆分成两个批次去解决。民兵们看着突击营士兵淡定的表情,顿时又萌生了一堆崇拜的感觉,他们互相地鄙视着同伴们:看看,人家那才是正规军,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都无动于衷,再看看你们,笑得那个傻样……
“快,打扫战场。那谁,抓紧时间把车轴换好。”彭立虎下着命令。
几名民兵把断了车轴的那辆马车抬起来,一位木匠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一根车轴,迅速地更换上去,把车修好了。民兵们七手八脚地把生猪和粮食抬上车,吆喝着往回拉。这些东西再拉回山阳镇显然是不行的,他们早已找好一处偏僻的小村子,准备把东西拉到那里去,作为民兵未来的给养。
马车和拉车的驮马不能留下,因为山阳据点的日军对此十分熟悉,万一被他们看见,就一切都败露了。对此,彭立虎也有办法,他交代了两名突击营士兵把马车赶到邻县去,交给在那边活动的其他突击营小分队使用。
崔希林也从镇上追过来了,他和其他民兵一起,在突击营士兵的指导下,收捡着日伪军身上的武器和其他各种物品。依照突击营一向的做法,他们把死去的日伪军剥得只剩下一块遮羞布,然后摆放整齐,等着据点里的日军前来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