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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战争,由于阮香及其盟友都集中于北方,张静斋和他的盟友则大多处于南方,因此被称作南北之战。双方前后动员兵力超过七十万,在广阔的战线上展开厮杀,规模之大,创百年之最。加入阮香一方的,被称为北军,加入张静斋一方的,被称为南军。
吴忧虽然不介意趁乱捞点地盘,但云州刚刚经历过很长时间的大战乱,元气大伤,现在正在恢复期,实在不宜进行大规模的动员。所以吴忧就成天把他的几万部队从这里调到那里,不几天又换一处地方,所到之处自行射猎采樵,权当放马练兵。只是云西军到了东境,赵明便食不下咽,到了南境,韩青龙便如坐针毡。
云州的战马更是变得十分紧俏,几个月里价格上涨了十倍还有人抢着买。吴忧是来者不拒,谁出价高就卖给谁。不过比较起来以清河军最富裕,每次交易又都是直接付黄金,所以卖给清河军的战马占了最大头。而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云州这一相对平静的地区成了商队贸易的首选路线。内地的各种特产如丝绸、瓷器、茶叶等经过云州的商路大量流出,国外的金银、珠宝、香料等大量流入,云西的关税税收成倍增长。随着战争各方需求的增长,关内对云州的盐、铁、粮禁逐次放开,趁着这段时间,云西又以极快的速度把大量的钱财换成了宝贵的资源,因此云西的盐、铁和粮食储备有了大量增长,终于不再那么捉襟见肘。
不知是不是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崩溃,赵明竟然率先派苏中率军三万进攻归城。赵扬当即亲自领兵攻泸州,泸州城高濠阔,赵扬一时不能得手。吴忧听说泸州已经动了手,便带着他的三万铁骑开进泸州。先是陪着赵扬看了几天热闹,吃掉了赵扬不少军粮,然后又转去跟老朋友呼延豹喝了顿酒,打了不少秋风,顺便敲了苏中几记闷棍,等到苏中吃不住劲开始撤退的时候,吴忧像个讨债鬼似的很不讲究地追着苏中的屁股打,最后苏中不得不丢下辎重轻装逃走,才算摆脱了吴忧的骚扰。这样各走各路又不用打仗,两家皆大欢喜。吴忧带着他的队伍武装游行了一圈,转悠了小半年,吃饱喝足,又抢又拿,赵扬和呼延豹还都得承他的情。
吴忧带兵去泸州期间,云西边防形同虚设,逗得圣武关守将胡斌心里痒痒的,想要出兵,却不得张静斋的手令,但良机不可纵,于是偷偷整兵备战。云西探子侦知此信,急报留守的莫湘。莫湘不慌不忙,只是命召集数百名木匠在霖水旁锯木,刨花全部抛入霖水。霖水流经白郡,白郡太守忽然发现河上游漂下大量刨花,急报韩青龙,韩青龙大惊,通报胡斌,说是云西正在霖水上游大量造船,应密切注意云西军顺流南下企图,因为韩青龙手头已经没有部队可以抽调,所以只好请求胡斌协防白郡。胡斌只好放弃原计划,派一部军队进入白郡。这样胡斌如果再抽调部队发起进攻的话,就不足以形成决定性的打击了。而前车之鉴也告诉他,云西的战争潜力不可想象。在莫湘的手里,还从没人能讨得了好处去。
北方暂时平静,唐军的东西两线却打出来了真火。
在西线徽州,除了分散驻守各城堡垒的驻军之外,萨都的手里机动兵力有六万人。他接到张静斋的密令,孙咨、晏彦皆不足虑,开州杨影这个盟友却要加意提防。所以萨都的情报重心有很大一部分都放在了开州。根据侦察,开州并没有完全动员的意思,常备军大约在七八万人左右,战略中心还是在南蛮方面,而杨影手头的机动兵力只有两万人上下。开州最近押解的头一批粮草已经到达,杨影似乎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忠诚。来不及计算一下杨影背后插上一刀的可能性有多大,晏彦和孙咨的攻势逼迫得萨都必须得下定决心了。萨都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萨都分给部将王破敌一万兵,让他去救援徽州。萨都自统兵五万救援沁城,迎战吉州的军队。因为一向不大瞧得上吉州军,反而是孙咨的军队经历过不少场战斗,颇有战斗力,又有哀兵的气势,所以萨都这次的打算是先弱后强,先以雷霆手段击溃战斗力软弱的吉州军队,然后再乘胜转头消灭孙咨的军队。不料出兵没多久,王破敌中伏败回,军队损失过半。却是孙咨耍了个花样,佯攻徽州,却在王破敌的援军来路上设伏,击败了王破敌。萨都不料一向只是武勇出名的孙咨还有这等谋略,不禁收了轻视之心,改变策略,决定先吃掉孙咨,再北上救援沁城。孙咨侦知萨都以主力军攻击自己,便向晓城转进,遣使敦促吉州军放弃围攻沁城,前来与自己会合,与萨都决战。但吉州军摄于萨都威名,不敢与之正面相抗,围攻沁城达两月之久,终于攻克,大肆劫掠。晓城太守为孙政旧部,与孙咨里应外合取了晓城,萨都随后赶到。两军在晓城城下接战,萨都阵斩数将,孙咨胆寒,闭门不出。萨都派王破敌围住晓城攻打,自引一彪军击吉州军。吉州军望风而走,追之不及。晓城被围城半年,孙咨突围未果,粮食吃尽,老鼠、青蛙、草根、树皮也都被吃尽,孙咨仍不投降,城中人相食。萨都遣使入城劝降,孙咨命将使者烹了下酒,将其首级做成酒器。萨都大怒,奋力攻城,孙咨部将卞悾躺彼镒赏督担窍萋洌婧笠渤且餐督堤凭L凭檬乒ト爰荨
东线燕州方向,阮香在重兵布防的燕州城下虚晃一枪,驱兵南下包围关城,东河太守许柯背叛唐军,开城投降清河军。清河军攻打关城甚急,告急的使者来往于道路,韩青龙坐拥重兵,却紧守燕州,不敢去救。阮香见状大喜,当即分兵略地,不求占领多少城市,却必须将燕州当季庄稼和青苗全都摧毁在地里。等到张静斋大军出昌平关抵达燕州,他看到的是汹汹的难民流和九成以上被彻底毁掉的田地,逃难百姓倍言韩青龙惧敌避战,导致清河军横行燕州全境,种种惨状,不一而足。发现自己不得不千里迢迢从圣京搬运粮食,张静斋不由得怒从中来。当即剥夺了韩青龙的兵权,将其下狱。由于兵粮的短缺,唐军内线作战的优势丧失,张静斋不得不提前进行决战的准备。这时候有充沛军粮供应的清河军反客为主,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为了削弱清河军的这种优势,张静斋不得不派出大量部队组成偏师去打击清河的补给线。清河军很有耐心地和唐军周旋,因为双方都知道,拖得时间越久,唐军脆弱的补给线就越容易崩溃,唐军现在就是利用有限的存粮最大限度使用其兵力优势,挤压清河军的活动空间,逼迫其早日决战。
这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张、阮的手下兵将都是百战精英,战争和杀戮是他们的本能和职业。他们驱驰的是大周最精锐的将士,他们以上千里的土地为棋盘,以数以万计的生命做赌注,你进我退,反复绞杀。他们同样经历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他们的心灵被磨练地刚劲强韧,他们的信念坚不可摧。他们同样的狡诈、冷酷、狠辣、杀伐果断,无所不用其极。没有花哨,没有机巧,他们反复试探,一击出手,绝不空回,绝不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手的可怕,任何一点失误,都将导致无可挽回的毁灭。唐军用将士的血肉之躯组成一柄铁锤,一锤一锤地击打着清河强韧的补给线,不断逼迫清河军为了维系补给而作战。清河军则像是一架钢铁磨盘,一次次地将唐军奋不顾身的冲锋打垮击溃,那一条条血管一样纤细的补给线,就是双方战士的绞肉机。每天都有两军的士兵在作战,每天都有两军的官兵哀嚎着扑倒在血泥尘土中。这是对勇气和毅力最大的考验,每一天都像是最后一天,却每一天都还要继续。每一名前线指挥官的神经都被锤炼成了钢丝铁线,他们侦察,他们伪装,他们急行军,他们接受进攻的命令,他们勇往直前,他们杀戮或被杀。燕州这片富饶的土地仿佛都要因为这满目的血腥而颤抖起来。
张静斋和阮香,这两个只能躺在病榻上行军和指挥作战的最高级将领,却都以非同寻常的精力指挥着这一场搏杀,他们强韧的神经高度兴奋,他们旺盛的精力受到不争气的身体的限制,他们彻夜不眠,只是为了等待一份侦察情报、一次战斗结果,他们等待着那决战的日子的到来,等待着对手露出哪怕一丝疲态,就立即冲上去将对方撕得粉碎。每当黎明到来的时候,他们或许会不约而同地感慨,又是新的一天,离决战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在这让人发狂的压力之下,他们有限的睡眠却同样香甜,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睡不着的主帅,往往会犯下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他们两个却绝非这样的人。
高手博弈,生死一线。
第十节 偷欢
圣武二七二年十一月初一,唐军攻克东河,十三,收复关城,清河大将沈月战死。十五日,攻击两河口的唐军一万人被清河军包围,遭受歼灭性打击,唐军中著名善战将领贾和被杀。
清河军队在淄州的第二拨动员兵力五个师通过两河口进入燕州作战。十二月初一,清河军复克关城。天大雪,军粮转运艰难,唐军开始取用圣武关屯粮。清河军则收缩战线,依托两河口和关城,沿燕水两岸构筑了稳固的防线,将自己的交通线紧紧卫护在身后,以优势机动兵力频频发动短促突击作战,让唐军欲罢不能。唐军的反击同样犀利,清河军的防线不时被撕破口子,甚至重兵防护的粮道都一度被切断了两天,粮食储备一度不足十天。两军将士一面苦挨寒冬,一面还要应付对方的袭击,战线胶着反复,惨烈异常。
张静斋的探子们一直摸不准阮香的指挥部所在。其实阮香的行营就在关城附近的一座小村庄里,离两军交战的前线只有十几里。就在这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唐军硬是没有将她给端掉。张静斋的行营则设在残破的东河。大量的兵员在此驻扎补给、派往前线、修整轮休,日夜不息,张静斋把他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