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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没有等太久,阮香便来了。无独有偶,今天正好阮香心情不错,居然便是穿了那件白狐皮的披风出来散步。
阮君眼尖,远远就瞧见了正想着事情走过来的阮香,几名从人远远跟在后面。
“小香!小香!”阮君忍不住出声招呼。
阮香有点诧异地止住脚步,抬头,眯起眼睛来瞧了一下,因为逆光,只看到两个人站在前面,一下竟没看出来是谁。
“是我!二姐呀!”
“姐姐!大……大哥!你……你们……真的……亲自来了?”阮香惊讶地喊出声来,虽然是和两人说话,眼睛却一直低下去,不正眼看吴忧。
“一年多不见,你好像胖了一点呢。”吴忧微笑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能来。”阮香依然低着头道。
“我们来你不高兴么?”阮君拉住妹妹的手问道。
“我只是太高兴了!”阮香猛地抬起头来,泪光莹然。
“傻妹妹哟,怎么就哭了呢?”阮君开心的紧紧拥抱了一下妹妹,替阮香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只是高兴,真的很高兴!姐姐,大哥,我们回家去吧,看看……我们的孩儿。”阮香一手反握住阮君的手,一手轻轻扯住了吴忧的袖子。
“你一定要看看咱家筱筱,你不知道,眉眼儿可象你了!”阮君早就等着这句话,兴冲冲地当先就走。
“我们的孩儿?”吴忧望着阮香,低声重复了一句。
“嗯。”阮香几不可见地轻轻点头。
很难说一个男人头一次见到自己亲生的孩子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看到一个小小的粉团一样的小东西站在那里好奇地望着自己的时候,吴忧很难把这个小孩子和自己的女儿这一名词联系在一起。阮君却狂喜地抱起女儿,又摸又亲,啧啧有声,小女孩——大名应该叫做筱筱的——很显然对这样过度的热情有点受不了,而且长时间的分离也让她对母亲的怀抱变得陌生了,她挣扎着要摆脱母亲的怀抱,着急地对阮香喊道:“姨……姨……”
“姐姐,姐姐,你先放下筱筱吧。”阮香温语劝道。
“叫什么姨!妈妈在这里了!筱筱看看,是妈妈呀。”阮君不肯放下女儿,急切地道,“快看,这是爹爹,叫爹爹,叫呀,叫呀。”
吴筱筱扁了扁嘴,似乎想哭,瞅着阮香,眼泪盈盈地就在眼窝里打转,却终究没有哭出来,只是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想下到地上来。
“你会弄疼她的。”吴忧轻轻环抱住阮君,在她耳边轻轻道:“放她下来吧。”
阮君不情愿地放下女儿,吴筱筱立刻跑到阮香身边,看看阮香又看看阮君,掰着白白嫩嫩的小指头,嘎嘎笑出声来道:“一个姨……两个姨!”
阮香嗔怪道:“胡说,这个是妈妈。”
阮君偎在吴忧怀里伤感地道:“这孩子,都不认得妈妈了。”
“姐姐不要见怪,这孩子自从能走路,我就没让任何人抱过她。可能不习惯了吧。”阮香有点歉然地对阮君道,“我只是觉得,孩子自立的习惯,应该从小养成。”
在阮君这个妈妈眼里,阮香对待小孩子的态度无疑过于严厉了,刚才的一点不快现在全化作了对女儿的心疼,心里暗怪阮香不知体恤孩儿。
“我们给筱筱带了东西的呀。”吴忧提醒阮君。
“对,对了!筱筱来,看妈妈给你带什么来了……”
阮君得到提示,从吴忧怀里扭身出来,急忙打开一个包袱,从里面拿出她为女儿精心挑选的玩具和食品。
虽然受到极其严格的家教,筱筱毕竟是个孩子,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高兴地尖叫一声,跑到阮君身边,兴奋地翻检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拿到什么都先放进嘴里咬一咬。害得阮君不断地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咬,吴忧倒是瞧得有趣。
“目迷于五色,情耽于淫巧,其可也乎?”正在这时,一个严厉响亮的话音响了起来。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出现的是一个年龄在五十上下的庄重学者。
“这位是石亢石先生,他负责教授筱筱礼仪。”阮香对吴忧和阮君介绍道,又对石亢道:“这是讨虏将军,云西亭侯,领沃城太守,云西都护吴忧。”
很久没有听到自己官职的全称,乍一听到,吴忧倒是稍微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阮香记得这样清楚。石亢庄重地与吴忧见礼。
石亢刚一出现,吴筱筱就露出畏惧的神情,忙把手里的东西扔了,看都不再看一眼,小脸绷得紧紧的,裣衽行礼。看到吴筱筱的举止,吴忧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现在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带走小姐了。”石亢道。
“吴侯是筱筱的父亲,他们第一次见面,今天的课程不如取消了罢。”阮香道。
“如果这是公主殿下的意思的话,当然可以。”石亢转对吴筱筱道:“百行孝为先,圣人亦不禁天伦之乐,只是万事皆要有节制,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你要切记。”说完居然露出难得的一丝微笑来,对吴忧道:“小姐很聪慧。我希望您也会同意,她应该受到最传统的教育,摒绝那些无用的引诱人走向邪路的颓废的享乐。”说着,他有点鄙夷地望了阮君刚拿出来的那堆给女儿的礼品一眼,对众人施礼,退了出去。
“你看他那种瞧不起人的神气……”阮君似乎受了惊吓一般拉住吴忧的袖子,“就好像我们给筱筱的都是毒药一样。”
“石先生刚正不阿,平日里便是这幅样子,我倒是习惯了。他是周国对《礼》最精通的学者,是一位真正的端方君子。”阮香道。
“但是筱筱才不过五岁,这样不是太过于严厉了么?”阮君争辩道。
“我只是希望她从小就能获得大周最优秀的教育。”
“公主——”一个内侍低声提醒,“您该吃药了。”
“等着。”阮香不耐烦地挥挥手,内侍退下。
“你身体不好?什么病?吃什么药?”吴忧问道。
“偶感风寒而已,没什么大碍的。”阮香一句话轻轻遮掩过,对吴筱筱道,“筱筱不用怕了,夫子已经走了,可以看看爹爹和妈妈给你的礼物了。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去吧,我不会告诉他的。”阮香温和地对吴筱筱道。
“谢谢姨姨。”吴筱筱规规矩矩很淑女地行了个礼,这才大叫一声扑到阮君身边,高兴地翻看着自己的礼物了。
“谢谢妈妈才对……”阮君不满地嘟起嘴来,小声抱怨一句。
“好了,孩子高兴就好。”吴忧轻声道。
“你就向着她。”阮君不满地白了吴忧一眼。
“当着孩子的面呢。”吴忧轻轻捏了一下阮君的小手。阮君脸微微一红,不作声了。
“筱筱,这是妈妈,先前怎么教你的?”阮香好像没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耐心地教吴筱筱。
“母亲大人靖安。”
“嗯,这是爹爹。叫——”
“可是我不认识他呀。”
“这孩子——”阮香眼珠一转,在吴筱筱耳边轻声道:“姨没有骗过你吧?你叫他的话,免你三天功课。”
“爹爹!”吴筱筱异常响亮地叫道。
“啊!”吴忧一下子呆住了。
“爹爹!”吴筱筱又大声叫了一次,唯恐阮香听不见。
吴忧只觉得一阵狂喜将自己淹没,忍不住冲过去将吴筱筱抱起来亲了一下。
“扎……扎人……”吴筱筱躲避着吴忧扎人的胡茬。
“好孩子,再叫一声爹爹,你要什么都行!”吴忧大笑着将女儿抛向空中又接住,吴筱筱吓得尖叫起来。
“别吓着孩子。”阮香嗔怪着,轻轻接过了吴筱筱。
“我要什么都行吗?”筱筱惊魂甫定,这句话倒是记得牢靠。
“你想要什么?”
“你和姨姨结婚吧,我最喜欢姨姨了。这样咱们就永远在一起住着,你们天天给我买好吃的。”吴筱筱天真无邪地道。这话一说,吴忧和阮香脸顿时红了。
“那个……爹爹是不可以娶姨的。不如换一个要求,你不替自己要点什么么?”吴忧假装没看到阮香眼中的失落道。
“那……你和妈妈不要走了,好不好?这样我就天天陪着你们,天天都不用做功课了。”
“这个……”吴忧现在有点弄巧成拙了,为难地看着阮香。
“筱筱,夫子平时怎么教育你的?要这要那,成何体统!”阮香小脸一板,严肃地道。
“筱筱知错了。姨姨别生气。我什么都不要了。”吴筱筱委屈地道,“我也要快快长大,变成大人。”
“为什么这样说?”阮香奇怪地问。
“因为大人可以说话不算话。”依然是天真无邪的话,却把吴忧臊了个满脸通红。
“是爹爹错了,话说得太满。原谅爹爹好不好?要不爹爹送你一匹草原上最美丽的骏马怎么样?”
“真的?”
“真的!”
“谢谢爹爹!”筱筱嘟起了小嘴,吴忧蹲下,筱筱在吴忧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我都亲你了,不许反悔哦。”
“一定不会的。”吴忧爱抚着女儿缎子一样的黑发。
“唉,你们两个,孩子放在你们手里非教坏了不可。”阮香笑着摇头道。
吴忧和阮君对视一眼,不能不承认阮香说得有理。
阮香看看好奇地独自玩耍的吴筱筱,召过一个内侍来道:“看着点小姐。”然后示意吴忧和阮君跟她到书房谈话。
阮香道:“大哥,姐姐,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现在我摊上了一件什么事情。刚才在路上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因为这次的事情并非我自己所愿,但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想让别人插手,所以我想请大哥到时候担任庆典司仪,主持安排仪式,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这个司仪会不会做得很麻烦?”
“不麻烦,原本是芦笛主持——他也是你的老属下了——但他太年轻,资望显然不足。既然大哥来了,让他全力协助你就是。其实所有准备的工作已经基本就绪。所有礼节都是石亢先生定的,原本十分繁琐,只是我们不会弄那么麻烦,大部分都从简就是。如果……如果这些来的人里面,大哥觉得哪一个合适,小香听大哥的吩咐嫁他就是。”阮香的眼圈又红了。
“这样还好,我会好好替你把关的。”吴忧笑得似乎有点勉强。
“妹妹你年龄也不小,该找个可心的人了。”阮君脸上是真诚的喜悦。
“是啊,筱筱都这么大了呢。那么有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