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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身上带有某种董不语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很重的压迫感。自从出道以来,董不语从来不肯承认,有人的武艺会高出他整整一个档次。何况这青年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但事实是,在这人的目光下,董不语觉得自己的实力被一览无余。紫骝驹也算万里挑一的千里马,但在那匹赤焰般的红马面前,仿佛连路都不会走。若非这人就在自己面前,董不语真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人物。
“愣着做什么,我只能阻住他们片刻,你真当我是神仙么?”青年笑道,虽然这样说着,千军万马在他眼中却仿佛是无物。董不语走先,他断后,只有云西士兵迫得非常紧了他才猛然回马,闪电一般出一枪。只一枪,追得最近的云西士兵必然有三五个惨叫落马。街道逼仄,也实在不适合骑兵大规模冲击。
“地道就在前面。”董不语道。
“你走地道吧。我才不会走地道。”青年笑意始终不曾消退。
“你难道要硬闯?”董不语追问一句。
“董将军不敢?”
“还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在下东方玉。现在还是白丁一个。将军是当不起的。如果能脱身,咱们在蔡集会合吧。”
东门城门早已大开,自称东方玉的青年单人匹马闯出来的时候,无数的云西士兵冲了上来,他们对这个骑在马上的人并不在意,他们看中的是他的马,若能捉住这匹神骏的马儿,献给主公,肯定比捉住宁霜获得的赏赐更多。东方玉长笑一声,在赤麟驹耳边低语了两句,整个人都伏在马背上,也不见他怎样催动坐骑,赤麟四蹄生风,象一道火热的炎流,以人眼难及的速度,骤然奔向城外云西军阵之中。很多官兵都是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刀枪就被他轻巧地闪过。仗着马快,东方玉连拨带刺,不一会儿就过了云西军阵的一多半。
被人单人匹马透阵而过,这样的事情在云西建军的历史上还从没有发生过。东门指挥作战的将军是金肃,猛不丁从城里冒出这么个强悍得不像人类的怪物,金肃还真是吓了一跳,这时候吴忧在西门遇袭的消息刚刚传到他这里,“抓刺客!死活不论!”毫不犹豫地,金肃下达了命令,同时扣上了四支羽箭,这人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但如果凭着数千将校还留不下他的话,那他真的可以羞愧到自尽了。
东方玉不是神仙。当他听到羽箭凄厉的破空声的时候就知道不能耽搁了。这金肃的箭术当初在圣京就小有名气,上阵常带八壶羽箭,先不说准头,单是能射出这些羽箭的耐力就让人佩服。而一旦被他的羽箭缠上,哪怕只有片刻,东方玉用脚趾头也能想象自己和赤麟的身上同时多出来几百个伤口的惨样。何况还有草原骑兵阵最恐怖的箭雨,不用多,几千把角弓齐射一次,东方玉就可以在天上看这个世界了。
不敢迟疑,东方玉出枪拨落了金肃射到的第一轮四支羽箭,没想到金肃虽然每次取四支箭,而取箭、拉弓到射箭的动作却是一气呵成,毫不停滞,射向东方玉的长箭没有特别花哨的技巧,却足以让他应接不暇,抽不出手来干别的。说到底,金肃并不打算将东方玉毙在箭下,而只是打算拖住他。连续击落了一百二十四支羽箭之后,东方玉脸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主要的威胁还是来自周围前仆后继的云西士兵,金肃那烦人的羽箭则似乎永无穷尽。已经有十分钟的时间,他只移动了很短的一段距离云西士兵的包围愈发厚了。
看来不出险招是不行了。东方玉左手掣出宝剑,拨挡敌人的兵刃,右手取下了弓,那支唯一的雕翎被他携在指间,猛然在马上一个大仰身右手控弦,右足开弓,弓开箭发,那支羽箭以惊人的高速直奔金肃而去,挨了金肃这么多箭,东方玉早已算准了他的方位。自身便是弓箭大家,金肃防箭的本事远非吴忧可比,对这种单纯靠高速、力量取胜的直箭更是不放在眼里。弓梢一引一带,这支来势狠恶的羽箭就扑哧一下扎进了土里。不过这一箭的力量实在太大,那羽箭连雕翎一起没入土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小洞。
金肃无暇顾及这个,立即挽弓再射,不料那张硬弓却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却远来是东方玉在箭上使了暗劲,所为的就是毁去金肃的武器。
金肃一愕,立即明白了东方玉的用心,不禁冷笑一声,作为一名以弓箭为主要武器的将领,怎么能没有备换的弓箭。
不过借着金肃换弓箭这片刻的缓冲,东方玉猛然一提丝缰,赤麟会意,蓦然发力,四蹄腾空,如同一片流火从围攻的云西士兵头顶一跃而过,云西士兵都看得呆了,随后一人一骑又是几个极大的纵跃,已经逃出了云西士兵最密集的地区。东方玉枪出如电,挑翻了几个不长眼的云西兵将,大笑道:“吴忧将军,东方玉改日请教!不劳远送了!”一人一骑绝尘而去,云西兵将虽众,却没有一匹骏马的速度赶得上赤麟,稀落的弓箭似乎也追不上那匹能够追风赶月的神驹,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忧并不理会东门的纷扰,对董不语的逃脱也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眼前,现在有一个吴忧最感兴趣的猎物——宁霜。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宁霜,吴忧的笑容都有些狰狞了,这个给他带来了无数麻烦的女人,这个让他无数的兵将饮恨沙场的女人,就轻易地将她斩首,实在是过于便宜了这个女人。即便是被俘,宁霜依旧是一副倨傲的神色,仿佛云西所有的人加起来都不配给她提鞋。吴忧最恼火的恰恰就是她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神气。
“把她和宁家其他女眷一起充作营妓如何?”吴忧很有些阴险地询问部下们,现在的吴忧可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那些带兵的将官们哄然大笑,纷纷附和,宁霜本来就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吴忧等的就是她这个表情,见她吓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
陆舒急谏道:“主公,万万不可!”
吴忧不悦道:“有何不可?”
陆舒看看帐内众将,又看看宁霜,走到吴忧身边,轻轻耳语几句,不想吴忧却啊地一声跳了起来道:“什么!让我娶她!啊呸!我要是把这么一条毒蛇放在身边,我就……”
“主公!主公!”陆舒急忙阻止了吴忧说出什么不堪的话语来,所谓覆水难收,吴忧如果真的把话说死了,那可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宁氏尚未平灭,若是如此折辱宁霜,只怕宁氏为了报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对吴忧的名声是一个巨大的污点。而如果能收服宁霜的话,那对吴忧的大业可是有莫大的好处。只图一时痛快,过后后悔,那可不妙。
“主公,如今诸事未定,不妨将宁霜暂时关押,待战事结束,再行处置不迟。”规劝不果,陆舒只得用个缓兵之计,等吴忧冷静下来再说。
“这个么……”吴忧沉吟了一下,还没等说话,军报接踵而至。吴忧只得将处理宁霜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
首先吐里不花、图兰派人回报,云州兵马并不恋栈,被马晃一说已然退去,二将也已收兵,正在回来的路上。然后也速不该、忽邪火二将来报,二将本来奉命追击败逃的宁军,却冷不防被宁军杀了个回马枪,折损不少人马,要求吴忧派兵增援。东门来报,名叫东方玉的刺客已经逃逸,追之不及。入城军士发现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估计董不语和其他一些宁氏余党已经顺地道逃去,领兵将领正调派人手展开追捕。旋即又有大批捕获的宁氏老幼妇孺押到,这些都是因不能骑马被遗弃的宁氏宗族。
这些事情吴忧只是随意略加处理,他在等另一支部队的消息。又等了两个小时左右,入城部队已经将兴城清理完毕,吴忧正要进城的时候,他所等待的消息终于来了——鲍雅、罗奴儿来报,他们在路上设伏截击宁氏军队,大败之,宁氏仅以少量部队轻装突围而去,辎重车辆全部抛弃。审问宁氏的败军,得知苏平还在宁军中,鲍雅、罗奴儿懊恼不已,留下少量士兵看守战利品,重整部队继续追赶宁氏败军去了。
吴忧听了这大捷的消息反倒闷闷不乐起来。陆舒道:“主公,前方大胜,一切尽在主公掌握之中,为何闷闷不乐?”
吴忧道:“苏平不是孤注一掷之人,怎会把自己的命运完全寄托在宁家那群人身上,他必有后着。”
这时又是一名军使急匆匆回报,宁氏败军得了云州军接应,退往火壁城方向去了,这支部队正是先前退去的巴秃颜所部,看起来这也是苏平计划的一部分,并吞了宁氏残余的兵力,又借机脱身。鲍雅主张继续追击,罗奴儿则以兵力不如对方,力主回兵。因为鲍雅是主将,所以鲍雅的意见占了上风,这支部队对云、宁部队衔尾追击而去。
吴忧笑道:“我说呢,这才是苏平的作风嘛。不愧是大哥,设计就是缜密。不过我还有惊喜送给我这位好兄长呢。”
西路军大帐。
莫湘、狄稷、席雱、刘衮、陈玄还有几名副将一起议事。担任守护中军大帐职责的,都是云西最精锐的金赤乌官兵。
“奉主公密令,我军向西三天之后,即刻回兵,跨过小沱河前插至火壁城北庇安镇,并在此设伏。”莫湘道。
“敌军是谁?”庇安镇已经很靠近火壁城,位置很敏感,刘衮反应极快。
“这个么,到时候就知道。左右不过是宁家那帮人吧。”陈玄道。
“可是哈克兰的叛乱……”刘衮这话只说了一半,其实莫湘刚说完他和席雱就明白了,所谓哈克兰的叛乱云云不过是迷惑敌人的一种障眼法,用以掩盖己方的真实意图而已。虽然临时改变行军路线不算什麽大事,但庇安镇这个地点着实有些让人不放心,吴忧该不是把主意打到火壁城上面了吧。尽管一直在吴忧部下作战,但刘衮还是把自己看做是朝廷的官员,而不是吴忧自己私人的家臣。
果然莫湘道:“哈克兰的叛乱只是一个借口,迷惑敌人罢了,咱们现在就是主公的一支奇兵,完成对宁氏的最后一击的,诸位有什么异议么?”
帐外士兵甲叶相碰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