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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的部队只走了不到两个小时,斥候就回报发现了云州军的前锋三千人。几乎同时这支前锋也发现了吴忧的部队,训练有素的云州军并没有因为敌人数量众多而退缩,而是迅速展开战斗队形,分成左中右三队,向吴忧部队包抄过来。
吴忧让鲍雅和狄稷分别率领一队千人的金赤乌骑兵迎战两翼,命莫言愁率一千骑兵和中间的敌人纠缠,命三人听到号角声就立刻率兵返回。吴忧自率三千多名骑兵居中策应,而莫湘则指挥五千多人的步兵依靠一座小山开始列阵。
交战的双方六千骑兵都是精锐部队,两轮弓箭对射之后,都换上了长矛大刀,拼杀在一起,很快就杀得难分难解,血肉横飞,不过吴忧这边的三员大将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不一会儿,狄稷大喝一声,一棒将云州军前锋大将连人带马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饼,莫言愁也不甘落后,一剑砍倒敌军先锋旗,云州军前锋大溃。三人正要乘胜追击,却忽然听到中军号角呜呜吹响,只好退回本阵。吴忧心痛地看到,就这么一会儿交战,他最精锐的金赤乌就伤亡了五百多人,云州军也抛下了千多具尸体,没有俘虏。
三将刚退回来,云州军大队军马掩到,一万多匹骏马踏地的声音惊天动地,头一次见到这种阵势的新兵们吓得瑟瑟发抖,队伍中军法官手中闪亮的长刀利斧才让他们没有转身逃跑。靠着三将争取到的时间,莫湘终于完成了步兵的布阵。现在一个内弧形的雁形阵面对着云州军的方向,左、右、后、左后、右后各有一个内凹的小月牙阵,莫湘自守地势最高的中阵,分遣成轨、毕素丹、哈齐宗、白伶、刘卞镇守各阵。莫言愁则指挥最前面也是兵力最多的雁形阵。莫湘用了六员将领做各阵指挥也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能看懂旗号听懂金鼓,便于指挥。
各个小阵都是最外边的弩兵缝隙中夹杂着手执长戟的步兵,后面还是一排排强弩手。各阵之间有空隙,便于骑兵间出其间。
杨鼎北没想到吴忧真敢孤注一掷和他拼命,为了达成偷袭的目的,他的军队马不停蹄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已经相当疲惫了,不过他还是没把吴忧的这点儿部队放在眼里,事实上他相当兴奋,如果吴忧真的不管不顾杀掠一番逃走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敌人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这让他非常满意。面对这支仓促凑成的新兵占了大部分的军队,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之神在向他招手了。
杨鼎北迫不及待地发动了进攻,虽然敌人在山坡上列出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阵势,但是他有把握这些新兵蛋子会在他连绵不断的强大攻势下吓得尿裤子,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杨鼎北只料对了一半,新兵们的确吓得尿了裤子,不过他们并没有崩溃,军法队的刀斧可不是吃素的,还有吴忧手下的将领的监督,每个将领看这么几百个人还是能照看过来的。所以杨鼎北的第一轮攻击遭到了密集箭雨的迎头痛击。没人会在战场上苛求一个拿着十发连弩的士兵射得多准,因为他们纯粹是靠密集的数量还有可怕的射速取胜,如果像现在这样预先排列成利于弩兵发挥的阵势的话,一群生涩的新兵也将是优秀的骑兵的噩梦。对杨鼎北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
云州军最凶悍的骑兵纷纷倒在了箭雨下,二百步,就像一个魔鬼画出的怪圈,始终无法超越。云州兵抛下了数以千计的人马尸体,迂回换了好几个方向还是冲不破这个距离,再坚强的将领也受不了这种损失。杨鼎北终于下令暂时收兵。
莫湘也松了一口气,这种射箭简直就是浪费,一百支箭也不见得能射到一个敌人,对士兵的体力也是很大的考验,可是又没办法,这些新兵不能指望他们干别的。能够顶住这么凶猛的进攻已经不错了。莫湘这次出兵几乎把城里所有弩箭都搜罗一空,就是准备对付云州兵的骑兵的。
云州军的进攻是呈波次型,骑兵们拉开宽宽的距离在一个很长的面上展开冲锋,一队接一队,进攻时如长江大河,惊涛拍案,持续不断,反复冲击,一旦有一点突破防线,各队就蜂拥而至,猛攻缺口,撕裂防线,扩大战果,防守再好的步兵阵线也经不起这样消耗,一个疏忽大意就会被攻破。而被云州精锐的骑兵杀入这些新兵组成的步兵群会是什么后果,莫湘简直都不敢想。
杨鼎北窝了一肚子火,立刻找来了宁霜为首的宁家诸将。宁霜板着脸,董不语一脸嘲讽,苏华沉思不语,宁英、宁雄、宁豪、宁杰垂手侍立,眼神凶厉,宁潜、宁卫等宁家其他人都不在沃城附近,更多的宁氏宗族子弟却在战乱中死去了。先前的交战中,杨鼎北并不让他们出战。
杨鼎北道:“十发连弩是宁家带入云州的利器,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不知道宁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它呢?”
宁霜现在是仰人鼻息,不得不低头,低声下气道:“十发连弩为了保证其射速,牺牲了部分动力,因此力量逊于一般强弩,只要让士兵内着锁子甲,外罩浸湿的双层大绵甲,弩箭就射不穿了,原来我宁家就是装备这种铠甲,可惜带出来的没有几套。但是现在的马甲还没有一种能防住弩箭攒射的。”
杨鼎北冷笑道:“你明知道我云州军装备不起这么华丽的甲具,这话说了不是如同放屁么?”
宁霜何曾受过这种侮辱,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没法辩驳,只好退在一旁,默不作声。宁英怒极,暴跳道:“兀那贼鸟人,你敢这样和我家小姐说话!”
杨鼎北脸色一变,喝道:“来人,把这贼汉给我拿下了!”两个军兵就上来要绑宁英,被宁英左右开弓,一人打了一个大嘴巴子,满嘴牙齿尽落,哀嚎着滚了出去。其他军兵竟不敢上前。
杨鼎北气得脸发白,道:“反了反了!军法队伺候!”
宁霜立刻喝住宁英,给杨鼎北跪下道:“请将军暂息雷霆之怒,村野之人不懂规矩,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杨鼎北还待再作威福,忽然瞥见吴诲向他猛打眼色,他一抬头猛然看见董不语正按剑冷笑,眼中杀意浓重,宁雄、宁豪、宁杰三人似乎无意地堵住了帐门,眼看帐内众将没有一个是董不语的对手,心里竟是有了寒意,咳嗽一声道:“罢了,既是宁小姐求情,本将军不和他计较便是。”直到看到董不语的手慢慢离开了剑柄,杨鼎北的心这才慢慢放回了肚子。
宁霜道:“宁家和吴贼誓不两立,将军但有吩咐,宁家愿为前驱。”杨鼎北哈哈一笑,并不接话。
吴诲献策道:“贼兵此阵利守不利攻,若能引诱其下山交战,则不攻自破。”
杨鼎北问道:“计将安出?”
吴诲道:“贼兵倾巢而出,沃城必然空虚,若以一支军队大张旗鼓号称进攻沃城,则贼兵必急于和我军决战,这样他们自己就会打乱阵脚,我军趁机击之,必能获胜。”
杨鼎北点头道:“此计大善。”
将军黄烈风道:“吴先生此计太缓,若贼兵不去救沃城又如何?我看不必如此麻烦。贼兵依仗者,无非弓弩犀利,只要等到夜间视野不明,我带兵偷袭,必可成功。”
杨鼎北心里虽然倾向于吴诲的计策,不过黄烈风说得也不无道理,吴忧完全可以不救沃城,这样这条计策就没用了,而且吴忧一向有睿智的名声,应该很容易看穿这个计谋。
吴诲又道:“将军不必担心,这是一条虚实之计,若贼兵置之不理,我们就真的发动一支偏师先攻下沃城再说。贼兵失去依托,必然军心浮动,有利于我军进攻得手。”
杨鼎北道:“好!就用此计。”
宁霜请缨道:“将军,我宁家在沃城颇有人望,若让我们率偏师出击,百姓见到宁家的旗号必欣然景从,被贼兵胁迫的士兵也会起义响应,沃城可不攻自破。”
杨鼎北立刻摇头道:“我自有计较,军前还用各位,不可轻出。”宁霜愤然退下。
吴忧见云州军暂时没有进攻的意思,干脆趁机休息了一下,找到莫湘,问道:“敌人下一步会如何动静?”
莫湘笑道:“主公又来考我了。”仔细思考一下道:“上策莫过于围而不打,云州军掌握着外围主动权,而咱们所带的食物、水都很有限,所以先沉不住气的必定是咱们,只要咱们忍不住突围,这仗就算完了。”
吴忧道:“那我们当如何处之?”
莫湘道:“不用担心,杨鼎北决不会用此计。云州军的优势实在太明显,他没有耐心等的,真要此计现出效果,恐怕没有十天半月不行。而事实上——”她将嘴凑近吴忧耳边说道:“这确是最好的计策,因为我们只带了三天的食水。”吴忧一听“啊”地一声,看看周围的士兵,没敢说什么,在战场上,莫湘比他更爱冒险。
莫湘微笑着徐徐道:“第二条便是中策,就是等到夜间视野晦暗弓弩作用最差的时候,率领部队贴近我们的阵地,然后突然进攻,以云州正规军的强悍战斗力,绝对能在咱们的阵地上撕开缺口,然后云州马队的冲击力就显出来了,我们只好选择硬拼,云州部队最不济也能和咱们打个平手。”
吴忧笑道:“你倒像是杨鼎北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还有下策么?一起说说看吧。”
莫湘道:“要说这下策呢,本来可以称之为上上策的,可惜……”
吴忧打断她道:“让我猜猜这下策吧,也不让你专美于人前。既然‘本来’应该是上上策,那么肯定是合乎兵法了,最省事有利莫过于声东击西之计。只要敌人袭击沃城,我就不得不救。我若救之,则中了云州军的圈套,打乱自家阵脚;若不救,敌人正好转虚为实,端了咱们的老窝,沃城陷落,我们进退失据,还是一个死局。”
莫言愁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听了吴忧的话,咋舌道:“好厉害!这是上策啊。若是我便用此计。”
吴忧道:“一般说来,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放在眼下就不成了。按说用这条计,去袭击沃城的当然是宁家的人,只要打着宁家的旗号振臂一呼,沃城防御肯定土崩瓦解,神仙也没救。但是杨鼎北对宁家猜忌之心甚重,只从刚才的进攻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