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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尽快过去,不要被其他人看见。”
楚卓铭心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下也不多问,只道了一声“多谢”便穿过后堂朝后门走去。
好在这个时候快开宴了,仆佣们不是在大厅中伺候就是在厨房帮忙。楚卓铭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撞见。
走到后门,只见门扉半掩着,雅芝站在那里,不时向外张望,回头看见她,疾步迎上前:“刚收到的消息,大陆那边事情不太妙,许笠在码头等你,这是桂姐那边的司机,车是临时找的,他会把你送到码头,你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楚卓铭眸色一暗:“久微出事了?”
雅芝犹豫了几秒,点头。
楚卓铭面色一变,大步跨出门,步子迈出一半,硬生生停住,扭头看雅芝:“放走了我,你怎么办?”
雅芝道:“没人知道是我,再说我好歹是何府少奶奶,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楚卓铭眸光闪动,没有言语。
雅芝急:“还不走!没时间了!”
楚卓铭沉默几秒,终是没说什么,刚转身
“卓铭,你要去哪儿?”一个声音自屋后传来。
雅芝只觉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一般,一寸一寸僵硬地回转头,只见何珊仍是一脸的微笑,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哟,嫂嫂也在啊,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说,你们准备‘私奔’?”
雅芝看着她貌似纯良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快开席了,楚伯父……哦不,应该叫爸爸了,爸爸让我找你回去。”
楚卓铭回身看着她,眼神变得冰冷:“何珊,我要走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哦,是吗?”何珊走到他身边:“我小姑夫刚到,正等着见你呢。”
楚卓铭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我不想见他了。”
何珊面色终于起了变化:“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我没忘,只不过不想遵守了而已。现在婚也结了,你如愿以偿成了楚夫人,而我,也不想要你为我引荐了。这笔交易怎么看都是你赢吧?”楚卓铭嘴角挑起一抹嘲讽。
“交易?自始至终,你只把这个婚姻当成一桩交易?你对我当真一点情分也没有?大婚当天新郎抛下新娘失踪,这算什么?你玩我?”何珊声音尖利起来。
楚卓铭看她的眼神依旧淡漠:“我没有玩你,我只不过现在又急事需要离开而已,只要你识趣,你就是楚太太,如果你想把事情闹大,”他若有似无地看了雅芝一眼:“那么后果你也不想看到。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拉开车门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何珊愣了一会儿,忽的笑起来,挽住雅芝的胳膊:“我的好嫂嫂,你放心,就像他说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哥的。”雅芝看着她浅浅的笑容,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东北,沈阳。
久微已经在山本池的房子里住了一个星期。
山本池倒也没什么逾矩的行为,只有一条:每天的晚饭一定要她一起吃。每晚临睡前都要到她房门口看她一眼。
只要久微不出门,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久微摸透了他的脾气,不想连累佣人挨罚,也就按他的要求做。只是不说话,脸上神色也淡淡的,只偶尔同兰儿答上一句话,整个人就像个人偶。
山本池为她请的日文老师每天早上九点到府上,讲两个小时。久微本来对语言极有天赋,再加上实在是无事可做,也就无可无不可地每天学着。几天下来,久微也能听懂几句简单的话和一些零散的词句。
已经十月了,北方的天气一点一点冷下去,山本池吩咐佣人为她置了一堆厚衣裳送到房里,她看也不看,只兀自坐在阳台上发呆。那玫瑰胸针被她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小姐,山本少爷说他今晚有客人,让您别出门,晚饭就在屋子里吃。”兰儿说着走进来。见她只着一件单衣坐在阳台上,又道:“天气凉了,您别穿这么少,不留神该生病了。”一边说一边在衣橱里拿了一件毛披肩替她搭在肩上。
久微仰头对她笑了笑。
兰儿只觉一阵心酸。
眼前这位小姐脾气极好,待下人也温和,完全不似山本池的乖张无常。但是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刚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血色,这一个星期过去,虽说是每天妥妥帖帖伺候着,她的脸色还是一点一点苍白下去。很少看见她笑,即使偶尔笑一笑,也是引得人心里发酸。
兰儿一心想逗她多说几句话,便道:“今儿来的可是个大人物呢,叫土肥原什么的。哎呀日本人的名字我怎么也记不住,他进门的时候我还看见山本少爷对他鞠了一躬,腰弯得都快贴着地了。”
久微心里一动,问:“是日本人?”
兰儿点头:“是,听厨房的张妈说,好像是现在的市长,在报纸上登过的。”
久微念头一转,心下已经有了计划,伸了个懒腰对兰儿道:“今天中午我吃的有些撑,晚上没什么胃口,你让厨房不用送饭过来了,我想早点休息。你没什么事的话也下去吧。”
兰儿知道她说一不二的脾气,也没多劝,应了一声“是”便带上门退出去了。
久微将门掩一条小缝,向外望了一眼,走廊上静寂无声,一个人影都不见。楼下隐隐传来杯盏碰撞的声音,山本池想是在楼下招待客人。
她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第四十六章
山本池办公的书房在右边走廊第三间。
久微快速闪过楼梯口,到那扇门前,拧了拧门把手,果然锁得严严实实。她刚想离开另想办法,只听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山本池似乎是和那位客人上楼来了。
久微忙随手拧开旁边一扇门,躲了进去。
那二人一路走到书房门口,在用日文交谈。
因为山本池雇人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佣人的背景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二人的声音就放的大了些。
久微贴在门口凝神细听,只要是另一个人在说,山本池几乎都是在应是。
那人的语速有些快,久微只捕捉到了几个零星的词:六年、上海、暗杀、薛四、查探。
待她要仔细分辨下一个词,门锁“咔哒”一声,两人进了房门,将声音阻断在门外。
久微见无法再偷听什么,只得悄悄开门,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房间。
如果她没听错,那个日本人应该是在说六年前上海发生的暗杀事件,是要追究当时的凶手?
六年前的上海,薛四,暗杀……
楚卓铭!
想到这一层,久微只觉如坠冰窖。
六年前的楚卓铭还是薛四,当时上海大部分的暗杀都是他一手策划并实施。难道说日本人发现了他的身份,要开始调查?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
窗外夜色渐渐深沉起来。
久微抱膝坐在床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乱麻,不知从何理起。
月至中天,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大概是那个日本人走了。
久微忙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果然,几分钟后,她的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泄进了一丝走廊上的光线。停了几秒,门又被轻轻关上了。
大概又过了几个时辰,久微睁大眼睛在床上躺着,思索着怎么才能拿到山本池书房的钥匙。
忽然,阳台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格外明晰。
久微猛地坐起,一手攥紧了那枚玫瑰胸针,一手摸到枕头下,握住了那把袖珍小手枪。
声音停了半晌,又响起来,这次像是开锁的声音。
一会儿,只听“喀拉”一声,一个黑影从阳台闪进了屋内。
久微猛地把枪对准那个黑影,压低了嗓音颤声道:“谁?”
来人好像也被她惊了一跳,后退半步,同样低声道:“久微小姐,是我。”
久微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摸索着拧亮了床头的小灯,那人箭步上前拦住她:“不要开灯。”
久微这次听出了他的声音:“陈翌?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翌语声急促:“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在附近守了几天,好不容易发现这个空当才溜进来,请久微小姐跟我走。”
久微心念电转,沉默几秒道:“是楚卓铭让你来的?”
陈翌道:“楚少发现山本池是石原莞尔的属下,派我跟着你,他现在人在香港,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应该很快会过来,现在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
“香港……”久微神色一时有些茫然:“香港……他应该已经和那位何珊小姐结婚了吧?”与其说她在问陈翌,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
“久微小姐,没时间了,请跟我走吧。”陈翌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焦灼。
久微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走?我能跟你走到哪里去?这东北都成了日本人的地界,你能带我去哪儿?”她眼底有一分哀凉。
“楚少很快就到了……”
“我不会走的。”久微打断他,眼神里渐渐蒙上了一层坚决:“你趁没人发现赶快离开吧。”
“久微小姐若是担心家人,属下已派人将令堂和令兄一起保护起来了。”
久微眼神一震,顿了顿道:“多谢楚少费心,但是我不会走的。你快去吧,别耽误了,这宅子里说不准有什么人在监视,别管我了。”
陈翌不动。
久微一急,上前拉开了阳台门,把陈翌往外推,低声急道:“你别固执了,我不会走,你让楚少不要管这件事了,我在这里很好,你快去吧。”
陈翌眼见时间紧迫,拗不过她,只得翻身跃下了二楼栏杆,接着夜色的掩映离开了。
关上阳台门,久微背靠在门上,心底酸酸麻麻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
楚卓铭真的来救她了,这不正是她之前日夜渴盼的事吗?
可是……终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既然他娶了别人,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久微有些发狠地想着,然而心里很快就被另一股异样的感情填满:
卓铭,以前一直是你在保护我,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不管山本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不会让他害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日子倏忽过去了半个月,久微一心一意扑在日文的学习上。
转眼就到了十月末。
山本池这几天似乎格外忙,整日整日不会府,久微也乐得干净。
这天下午,久微正在自己房间里看书,房门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