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翌问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说什么,只笑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等他回来再说也可以。”
陈翌见她这样,担心是有什么急事,久微不方便说,便在去军政府时,瞅着楚卓铭忙完,把事情告诉了他。
楚卓铭听后沉吟了几秒,吩咐秘书推掉了中午的饭局,和陈翌回了官邸。
他进门时久微刚把菜端上桌,看见他一脸讶色:“你不是在忙吗?怎么回来了?”
楚卓铭在桌前坐下,不在意地道:“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这几天整天吃大鱼大肉的也腻了,想吃点清淡的。”
久微竭力忽略掉心底升起的一丝欣喜,只笑了笑,也没多问什么。
“对了,我听陈翌说,你早上找过我?”
“我……”久微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听出她语气里的犹豫,楚卓铭抬头看着她。
“我……我想说,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我这两个月都没回过家,也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样了,现在你这边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所以……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回家看看。”她的手在桌子底下绞紧了,眼睛飞快地掠了对面一眼,竟再不敢抬头去看楚卓铭。
半晌沉默。
“也好,”楚卓铭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刚巧明天我要去上海一趟,就顺路送你回去吧。”
久微“嗯”了一声,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知为什么,那股空落落的感觉似乎更强烈了一些。
第二天他们是乘专列走的。一路上的普通列车都在为他们让行,速度自然也快了许多。
久微的车厢和楚卓铭的车厢紧挨着,但她几乎没怎么走动,饭也是由仆佣送到车厢来。
列车行至第二天夜里,久微本就睡得不踏实,恍惚中觉得火车好像停了下来。她微微睁开眼睛,床头的小灯开着,列车确实停了下来。
她感到有些不安,干脆坐了起来。
几乎是她刚穿上鞋,车厢门就被“哗”地推开,楚卓铭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她话音刚落,楚卓铭已经取下了她挂在衣帽架上的披风递给她,拉开一侧的窗户对她道:“先跟我来。”说罢身子一缩,干净利落地从车窗翻了出去。
久微心中惊疑不定,走到窗前,只见楚卓铭站在底下朝她伸着手。
她一边庆幸自己穿的不是旗袍,一边撩起裙角,踩在窗框上,猫着身子往下一跳。
楚卓铭稳稳地把她接在怀里。就算是在南方,十一月初的夜晚,空气已带了些寒意。久微哆嗦了一下,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楚卓铭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替她把披风拢好,低声道:“别说话,跟我来。”
四周黑漆漆一片,火车应该是停在了山野中。不远处依稀可以看见火车头吞吐着白汽,前面是一片暗暗的阴影,应该是一片山坡。
楚卓铭四下看了看,拉着久微朝前面的山坡摸去。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久微发现他们正走在一条山道上。小径蜿蜒曲折,路两旁的杂草里不时传来一两声虫鸣。
楚卓铭在前面,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出了脚步声,久微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忽然
“轰隆”一声巨响从山下传来。
久微一惊之下回头,只见火车前方的铁轨上发生了爆炸,整个火车头被气浪掀得剧烈震动,随后便侧翻下了铁轨。
楚卓铭也停下了脚步,盯着山下爆炸处,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锐利起来。
久微只觉得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渐渐收紧,不禁侧过头去看他。
刚转过头,只见楚卓铭瞳孔猛地一收缩,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背后,另一只手迅速从衣服里掏出手枪,对着久微刚刚站的地方连开两枪。
久微只模糊看见两个黑影在树丛中一闪即逝。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林子中显得格外响亮。楚卓铭脸色变了变,对久微急声道:“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现在只能去山上避一避了。你还能走吗?”
久微惊魂未定之下只点了点头,楚卓铭拉着她继续朝山上走去。
好在这山并不陡,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常走的,山路也比较平坦。
翻过这座山头,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个隐在山坳里的小村庄。清亮的月色下隐约可以辨出房屋的轮廓。
久微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刚想开口,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楚卓铭。
“小心”两个字刚脱口而出,楚卓铭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他敏捷地一猫腰闪过,那人见一击不成,转而扑向久微。
楚卓铭情急之下扑上前一把勾住那人的脖子用力一勒,那人反肘击在楚卓铭胸口。楚卓铭膝盖往上一顶,同时拧住了那人的另一只胳膊,就着那人手中闪亮的匕首扎入了他的胸膛。
久微惊吓之余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不料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楚卓铭一脚踹开身前的人,想要再拉久微已是来不及,只得向外一扑,勉强够到久微的手。二人一同朝山坡下滚去。
、第十六章
久微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是急速闪过的草木枯枝,奇怪的是她没有感到一丝疼痛,身后一双有力的臂膀始终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最终停下来时,久微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楚卓铭被她压在下面,两只手犹自牢牢扣在她腰间。她一侧脸,立即感到脸颊上沾上了什么湿湿的东西,淡淡的腥味扑鼻而来。
她忙翻身坐起:“你受伤了?”
楚卓铭也慢慢坐起,皱眉看了看自己的右臂,道:“大概是刚才不小心划到,伤口裂开了。”
久微看看四周道:“那些人应该没那么快追过来,我们先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吧,你的伤口要重新包扎才行。”
楚卓铭点点头,随她站起,二人向前走了一段,便来到了刚才看见的村子。他们最后在一户屋子里透着些灯光的人家门口停下。
久微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随之木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狐疑的打量着他们。
久微上前解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原本是到这附近郊游,但是我朋友不小心摔下了山,手臂受了伤。我们走了很远才找到这里,可以让我们借宿一晚吗?”
那人犹豫了一会让,还是开了门。
久微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年轻妇人。门后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两三间屋子坐落在院子里。
妇人很快就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他们。久微向她要了几块干净毛巾,打了一盆热水。
楚卓铭脱下外套,身上的衬衫已经别血染透了大半。久微脸色白了白,低声道:“你先把衬衫脱了吧,我给你重新包扎。”
待他把衬衫脱下,真正露出那个伤口时,久微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痛:刚拆了线的伤口完全裂开,翻出了里面的肉,血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渗。
楚卓铭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只笑了笑,起身到盆架前,把一块毛巾浸入热水,用一只手拧干了,一点一点擦着胳膊上的血迹。
久微仿佛突然惊醒一般,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毛巾:“我来吧。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楚卓铭道:“要不是你跟我一起走,说不定现在还好好地在火车上,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久微眼圈一红,低下头,什么也没再说。
待清理完伤口,盆里已经全是血水了。久微又向主人家要了些干净衣服和一点普通酒精,帮楚卓铭把伤口消了毒,重新包扎好,道:“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暂时借住几天吧,你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走的话,万一又遇到什么情况……”
楚卓铭点了点头:“也好。折腾了大半夜,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说罢便出了门。
久微环顾四周,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床。她只得上床躺在靠墙那一边,和衣盖着被子,闭上了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门轻轻地响了一声,睁眼坐起,是楚卓铭。
“吵醒你了?对不起。天快亮了,你接着睡吧。”说着就在屋内的桌子边坐下。
久微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也到床上躺一会儿吧。主人家给了两床被子,这里也没有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你胳膊上还有伤……”
楚卓铭道:“不用了,我不累。”
久微把被子掀开就要下床:“那我也不睡了。”
楚卓铭看了看她,终是没说什么,只和衣躺在了床外侧。
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气息,久微觉得意外的心安,这一觉竟睡得格外沉。第二天她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睁眼只见楚卓铭已经不在屋子里了,窗户上的窗帘被人细心地拉上了,外面传来一阵“咯咯”的鸡叫声。
她换上主人家给的干净衣裳,走出门去,只见昨晚的少妇正在院子里喂鸡,屋子旁边一个草棚下,一头驴正拉着石磨缓缓绕圈。
那少妇见她出来,朝她和善地笑了笑:“早饭我已经准备好了,在屋子里放着,就是一些粗面馒头和稀粥,你随便吃一点吧。”
久微谢过她,四处望了望,道:“这位……大姐,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那位朋友?”
少妇朝门外指了指:“他刚出去,说是去外面转转。”
久微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她在村子里绕了一圈,最后在村东头的一个小山坡上看到了楚卓铭。他背对着久微坐在草丛中,不知道在干什么。
“原来你在这里。”久微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只见他手中拿了两片草叶,像是在编着什么。
看见久微,楚卓铭淡淡一笑:“你怎么出来了?”
久微道:“在屋子里觉得闷,就出来转转。”
“你昨晚没受伤吧?”
“没……不过你怎么知道有危险,提前下了车?”
楚卓铭眼睛中冷光划过:“他们这点小伎俩还骗不了我。火车本应该在望城加一次燃料,结果我们到的前一天油料库偏偏发生了爆炸,这样的话,按原来的路线火车开不到苏州,只能临时改线,走清溪到苏州。昨晚火车一出故障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决定提前下车,结果这里果然有人埋伏。”
久微听得有些难受,要经历过多少次死里逃生,才能练就这样的机警?
“这样的事情,你遇到过很多次?”
楚卓铭一时没有回答她,沉默地看了她几秒,转过头去:“如果我告诉你,你所知的我的那些过去,都是假的呢?”
久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