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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边厢玉狐直入荒原,痛释杀心,那边厢李世民正红颜美酒,觥筹交错。
只是――红颜尚幼,美酒乱心。
李世民应付着满座宾朋,脸上挂着欣悦的笑容,似乎无限开怀,可实际上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刚才夺门而出的玉狐。瞧她的模样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私下问了问紫绣和留在院中的小厮都言府中并无异事。还有,刚才追着她离开的那个少年是谁?虽然并没看清他的正脸,但是仅仅看清一个侧脸他就可以断言,李府之中并无此人。想起那少年对玉狐亲密的动作,一股无名火顿时烧得李世民口干舌燥,也不管手中执的是酒杯还是酒壶,拿起便往嘴里倒去。
“李良!”
“公子有何吩咐?”
“你即刻出府去玉瑚,刚才她突然冲出府去,想必是有什么急事,你且去寻她回来。”
“是!”李良是李世民身边的亲信家将之一,沉默寡言忠诚可靠,李世民自己脱不开身,又放心不下玉狐,只好派了亲信前去寻她。
“怎么,只是寻她回来,大喜的日子冲撞了主母的喜车,还弄掉了新娘的凤冠,只是一句问问怎么回事就成了?你这李府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个凉凉的声音在李世民背后响起,却是窝了一肚子火的长孙无忌。他早就觉得这个玉瑚是个祸害,勾引得李世民魂不守舍,如今犯下这样的大错,李世民居然全无追究之意,竟然将她放纵到如此程度,将来有她在无垢如何掌持主母之位?
“无忌。”李世民见是长孙无忌,略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笑着举杯,“今日之事我一定会好好责罚那丫头,不过,我看她刚才的模样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要给人定罪也得留人一个申辩的机会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她今天会冲撞无垢的车轿是因为什么?”
“那丫头一向是无法无天的,有你护着她几时将观音婢放在过眼里?”
李世民闻言眉头一紧,神色一肃道:“无忌,这话可就重了。就算是我也是把观音婢放在心里真心疼爱的,玉瑚虽然不懂事但是主次轻重向来还是明白的,也从未做过什么逾越之事,今天误撞喜车也定然不是有心,待寻她回来我会亲自带她去向观音婢赔礼。”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一心回护玉狐暗自着恼,可是也不能太过咄咄逼人,不为二人兄弟之谊着想,还得为长孙无垢日后着想,他并不想因为自己对玉狐的不满而令李世民生出长孙家的子弟无容人之量的想法,进而牵累了妹妹,他家这个傻丫头的性子倒是比绝大多数的男人更有气魄,很是能大方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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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一路疾落迷梦原,这里本不是应该常去的地方,可是除了这里他想不出还能去哪里。
当经过那寒冰烈火的重炼跌落迷梦原时,玉狐被那些半人高的枯草缠住站不起身来,曾几何时他居然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荒凉的苍原上,衰草连天,天地之间弥漫是丝丝绯红的轻雾,缭缭绕绕地缠裹在玉狐的身边,迷蒙了视线,蒙蔽了知觉。玉狐眼中红光微闪,信手挥出,那丝丝缕缕的薄雾便被劲风席卷打散,玉狐的身周便清净出一片衰黄的草色。
“你带着满腔杀意入我迷梦原是想毁了这九洲地脉么?”悠悠的苍凉之声在玉狐耳边响起,玉狐的神智立时清醒三分。
“太祖神龙恕罪,即便是自毁真身我也不会毁了九洲地脉的,您请放心。”玉狐在无尽荒原上恢复玉甲真身,盘膝点首,合掌相对,极力静心,但是显然作为天地大劫中的第一劫――这杀劫并不好渡。
太祖神龙静默良久后,突然一道清泉涌出地面,出现在玉狐身前。
“杀意为心魔业障,此泉乃昔年女娲娘娘哀天地苍穹百劫多难而落的一滴泪,名善始泉,饮之可生大慈悲心,或可暂消你心中杀意。只是你入世多年,被俗尘沾染,所以要饮这泉水必先受三界业火洗礼,除净尘埃,方可饮得此泉,你可愿意?”
玉狐紧了紧眉,肩上伤口仍痛得彻骨透心,但是隐约间胸中杀意浓炽,猛然直身站起,手上长甲一舒,已是一爪劈向荒原,一道绯光划过,荒原衰草间硬生生被斩出一道巨大的鸿沟,而玉狐另一只手则飞快地扣住这只手腕,略带颤抖跪坐在地。
“好,为破这杀劫,受些三界业火原也应当。”
“善始泉只可暂解你身上杀气,保你一段时间不起杀心,并不能让你就此渡劫,若要破杀劫还须你自行驱除心中恶念。”
“便是暂解也好,否则我怕今日我便要堕世入魔毁了这九洲地脉了。”玉狐苦笑不已,真未想到这天地大劫会把他弄得如此狼狈,这才生了几劫,他便被累成这样,也许他真的高估了自己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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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原中玉狐受三界业火灼炼之苦,几番生死挣扎,待到业火燃尽方得喘息,经火炼烧淬后的玉狐美得更加晶莹圣洁,点尘不沾,周身华彩映得荒凉原野也生出栩栩光华。
小小水井中,西海小龙敖骁默然裹伤,五道血痕重透肌里,血染白纱,他无心思痛,只满面忧色,满心挂怀那突然离去的玉狐,金衣鲤姬侍立在侧哀哀欲渧,却不敢哭泣出声惹少主心乱。
金华苑内,李世民牵起新妇走入洞房,碍于长孙年幼,并未圆房,仍旧各自安寝。只是二人均是一夜无眠,各怀心事,长孙无垢更是未至五更便已起身梳洗整妆,和李世民一起上堂拜见翁姑。
……
《盛唐仙狐传》第三十六回“无尽芳菲透京华”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罢黜千里归晋地(上)
百载痛平五胡乱,大业初成世未兴。
漫漫杨花千里放,层层李花带霞开。
腾张火德生大隋,富世强兵旷古今,
二世帝王终无道,败落天朝几瞬息。
谄君媚上佞臣近,忠良不得入天心。
水势承平荡四海,隐迹北国待一机。
……――《乱世遁身》·鉴天
……
玉狐回到李府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李世民已经带着长孙无垢去拜见李渊夫妇,金华苑里仍旧充满了紧张忙乱的气氛,虽然正式的婚礼已过,不过今天仍旧有大量的宾客未走,新妇要见翁姑,下人们要见主母,这金华苑从此就要多出一个女主人。
李世民携着长孙无垢进门的刹那便已经看到一缕绯影正在院中欲进中厅,未及反应已经脱口唤道:“玉瑚!”
玉狐闻声轻轻地转身回眸,那罩在衣外微旋起的绯纱如雾如烟,沾风带露,不经意间拂过少女精致容颜。初升的晨曦从园中树影间零零星星地透射过来,点点碎碎的光芒照亮在少女的眉梢发角,令这冬末的微冷寒风也带上了无比清艳的颜色。
被这朝华中的绝色美人摄去心魂的又何止李世民一人,就连被他挽在臂间的长孙无垢也被眼前恍若天人的少女带走了神思,世间怎能有如此美人?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绝艳的一回眸一转身间,直到玉狐的轻笑打破了晨间的静寂,这金华苑才像又恢复了声息。但所有人的目光仍旧或明或暗地流连在园中少女的身上,依依难舍。
“玉瑚?”李世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瞠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绯衣少女。分明是与昨日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衣衫,可是怎么看起来却那么的不一样了呢?
李世民目不转睛地看着玉狐,就在十步之外,玉狐整个人像在透光发亮一般的耀眼夺目,好像一根发丝,一个眼神都能勾动他极力克制的情潮,但仿佛只要一错目她就会随风化去,遁迹无形,这种错觉令他不由地感到猛然一阵揪心,胸口像被重锤狠狠打了一下,心脏骤然急跳。这剧烈的心跳惹得李世民颊泛桃花,心慌意乱,匆匆地深吸了口末冬清晨的寒气,才勉强压下冲上去将她永远私藏再不让任何人瞧见的疯狂欲望。
“玉狐见过二公子,二夫人。”玉狐轻轻福身,很是温良恭顺的样子,李世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长孙无垢,但立刻又将视线移回到玉狐身上。李世民有些奇怪,玉狐从来是懒散随性,连他都不大放在眼中的,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乖巧柔顺呢?莫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昨天闯了祸?
“二哥……”
长孙无垢推推李世民,她是最快回过神来,见李世民只是呆呆看着玉狐,也不叫她起身,便轻推李世民提醒他示意玉狐免礼。
李世民轻皱眉头,最初的惊艳过后是深深的疑惑,他始终觉得玉狐今天似乎和昨天有很大的不同,似乎突然之间精神了很多。眼眉一挑,也不叫玉狐免礼便开声询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玉狐昨日有急务,出门时未观道路,冲撞了二夫人的车驾,还请二夫人恕罪。”玉狐淡笑着自行起身,并冲着长孙无垢再次福身施礼。
李世民眯着眼睛细观玉狐,如此镇定自若,避重就轻,只当没听见他的问话,她的胆子倒真是越来越大。不过见玉狐郑重向长孙无垢道歉,倒微松了口气,他还一直担心以玉狐的性子万一死不认错起来恐怕很难收拾。
“无妨,一点小事,玉瑚姑娘快快免礼。”长孙无垢走上前数步拉住玉狐,仔细地看了看,“无垢知道玉瑚姑娘和紫绣姑娘都是二哥的身边人,多年伺候周全,深得二哥欢心。无垢初来乍到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玉瑚姑娘和紫绣姑娘的提点,还望二位姑娘不要嫌我麻烦才好。”长孙无垢一边说着一边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紫绣微微一笑,笑得十分温柔诚恳。紫绣见长孙无垢特地提到她,便也顺从地过来向长孙无垢见礼。
李世民看着她们三人一团和气的样子不禁微露笑意。
不过,当他目光再次转到玉狐身上时,又转锋利,冲着玉狐一招手道:“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问你。”随即甩袖前行,却没发现背后有一双秀目正惊愕地看着他,显然没料到他会丢下自己跑去书房。虽说瞧他的样子像是有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