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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绵绵,柳丝如剪,大兴很少有这样绵细的雨丝,柔软得可人。细雨中撑伞的行人往来如梭。残冬已尽,正是商贸的大好时机,城中涌进大量南北各地的客商,各处酒肆茶楼都显得热闹非凡。玉狐轻衣绯裳,散发垂肩,手擎描花竹伞漫步在大兴罗城坊间,一派晋士风流,加上那谪仙清玉般的容颜,直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交耳探问是何家公子这般风华出众。
不知哪家的酒好,这人间的酒实在太过淡薄无味,真是想念王母瑶池仙酿啊,就算是双成酿的蓬莱醉也是绝好的,只可惜,路途太远,否则真想去喝上一场,大醉一场。
“公子,公子……”君且醉门口迎客的小二见玉狐只是站在门口望着自家酒楼的招牌发呆,也不进来也不离开,不禁抖起胆子过来唤了两声。
“嗯?”玉狐低头一看,小二正半躬身站在他面前。
“公子想用点什么?我们家的酒菜可是全大兴数一数二的。”
“酒――”玉狐轻挑了挑眉,“好吧,且试试看。”
玉狐收起画伞正准备跟着小二进去,却突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玉湖!”玉狐闻声回望,却见李建成快步如飞奔了过来。
“李兄?”玉狐抱拳相迎,他的确有些惊讶,本以为他也会和李渊、李世民一起出城,怎么会在这里?
“玉湖,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为兄一声,害为兄几次走空。”李建成上上下下看了玉狐好半天确定他没有任何损伤才开声抱怨,他真是怕玉狐在外游学碰上歹人,他这样的人物,见着的人莫不想将他重重珍藏,现下这世道眼看着又要大乱,盗匪流民和乱兵如蝗虫纷涌,他总是孤身在外,着实令人担心。
“刚回来,来城里买些东西,本想着明天就去拜访李兄的,可巧这么快就遇上了。”玉狐突然将目光转向李建成身后。“柴公子?”
李建成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同行的伙伴――柴绍,今天是约了妹夫出来议事,却不料回程碰上了玉狐。
柴绍也是一脸惊讶,冲着玉狐拱手为礼,“绯兄。”
“你们认识?”李建成不解地看着玉狐和柴绍,他们怎么会认识?
“嗯,上次进城时遇上了恶人,还是柴公子替我解的围。”玉狐感激地冲柴绍笑了笑。
李建成有些吃味地看着玉狐的笑容,他的笑容如清风明月一般淡然清雅,竟是高洁地令人不敢相近。
“是谁这么大狗胆?”李建成脸色沉寒地问道。
“萧家二郎,那个色坯,萧妃最近对他疏于管束,他是越来越放肆了。”
“是那个混蛋。”李建成一听是萧二郎立知玉狐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不禁捏紧了拳头。
“二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楼上一叙如何?”玉狐却是无所谓地很,瞟了眼往来行走越来越慢的行人,还有巴巴等着他们的小二,觉得他们三个再在这酒楼门口站上一会就要被围观了。
“是啊,是啊,怎么站在这儿就说起来了,咱们还是进去说。”李建成拉着二人就进了酒楼,“准备一间雅阁,玉湖是喝酒还是饮茶?”
“酒。”玉狐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堆在酒楼角落里的酒坛子,“多送些上来。”
柴绍笑看玉狐,“想不到绯兄看上去文文弱弱一书生,居然有如此豪情,大哥,绯兄的酒量很好么?”
李建成摇摇头,“我倒还真未与玉湖喝过酒,想不到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便好好喝上一回吧。”
玉狐没有接口只是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来到一个临街的雅座,这雅座用了一个四面屏风与二楼厅堂分隔开,桌椅摆放在窗边,窗极大几乎可算整墙全空,只需转头便可将楼下街景一览无余。临街一面空墙处镶了一圈如美人靠般的围栏可坐可靠,围栏最远处已经快要伸出檐下,从屋顶斗拱横梁间垂挂下一副半卷细竹薄帘,平日里可用来遮阳,今日也十分有用地挡住了微风吹进的细密雨丝,如此排设不碍风月却更添雅致,不愧是名楼,如此设计确实令文人雅客倍觉舒适。
“柴兄为何与李兄兄弟相称?”玉狐好似全然不知二人关系般淡笑相询。
“大哥乃小弟妻舅。”柴绍与秀宁仍算得上新婚燕尔,想起娇妻,柴绍顿时满脸温柔。
“哦,原来如此,那今日可不能将柴兄灌醉了,否则柴夫人会怪罪李兄的。”玉狐拎过酒壶,只给自己满了一杯,便放了下来。
“阿绍不能喝,我便也不能喝吗?玉湖为何只给自己满杯?”李建成不满地自己执了壶倒上酒。
“非是不能喝,只是柴兄不饮只我们二人喝酒,未免馋他,这般行径君子不取,李兄当陪他不饮才是。”玉狐一杯已尽,拿过酒壶又是一杯。
李建成看他这般模样,已是哈哈大笑,“玉湖好生狡猾,分明是恋酒贪杯,不肯分与我二人,却这么多话说,我家宁儿又不是老虎,岂会阻丈夫会朋饮酒,更何况即是醉了也有我送他回去,打什么紧?”言罢笑着取过柴绍的酒杯,满满斟了一杯。
玉狐捧了杯站起身,走到美人靠上侧身坐下,架起二郎腿轻笑道:“李兄的妹妹当然是贤淑有德的女子,这点玉狐绝不怀疑。二位今日出来是否有什么要事?不知玉狐有没有耽误你们。”
“玉湖这是说哪里话,当然不会,我们的确有些事情,不过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已近午时,正准备回府难得碰上你,正好一起用饭,为兄正是求之不得。”
“是啊,我和大哥没什么别的事。”
“那就好。”玉狐捧酒再尽一杯,目光遥遥望向雨落的天空。
“玉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建成敏感地发现玉狐有些不太对劲,虽然仍旧是那样言笑晏晏的模样,可是眼神里却似多了一屡忧思,不像之前所见那般干净清澈的连一丝情绪都看不出来。不过……今天的他,看上去却更像个人了,而不像之前,好像真的是神仙般,仿佛一个转身就要消失不见一样的飘忽不定。
“心事?”
玉狐转回头,伸出手捞过酒壶欲再满一杯,却被李建成一把按住,“玉湖?”
“我没有心事,我的心里没有事。”玉狐轻轻拨开李建成的手,笑着再倒一杯,他的“心”应该是空的,也必须是空的。
李建成和柴绍对视一眼,均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李建成走到玉狐身边,在他旁边坐下,“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他担心的是有人找他麻烦。
“没有,李兄多虑了。”玉狐目光转向街下,看着往来人潮。
李建成和柴绍见他似乎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只是李建成留下了心,决定回去之后派几名口风严实忠实可靠的家丁乔装住到他的草庐附近,以便就近保护。
玉狐对着手中的酒摇了摇头,哎,还不如白倚歌送来的梨花白,这酒,粗劣的只适合闭着眼往下吞,连尝都不能尝。无意中侧目,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名乌衣少年正急匆匆向城外走去,虽然他刻意穿着朴素,但是玉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李家三公子李玄霸。不禁轻“咦”了一声,听李世民说今天本来打算带李玄霸一同出城的,可是李玄霸却说自己身体不适推了父亲访友之事,怎么这会儿却一个人往城外跑?
“玉湖?怎么了?”听到玉狐惊疑之声,李建成也顺着他的目光朝街下望。玉狐急忙转头,笑道:“没事,我以为看到熟人了,是我看花了眼,认错了。”玉狐表情真挚,李建成不疑有他,自与柴绍谈笑起来。
“听大哥说绯兄喜爱游学四方,平日独自住在城外草庐,倒是不知绯兄在这城中可有亲眷?”柴绍对玉狐也颇是好奇,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怎么来了京城这么久的时日,却没惹起半点风波,实在奇怪,当然上次那件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城中尚有一远房表舅,只是往来不多,这亲眷们也都早已疏远了。”玉狐想起除夕夜李建成是看见过自己的“表妹”的,所以只得捏造了个表舅出来,哎,扯一个谎言果然需要一堆谎言来圆补。
“哦,年夜里见你特地送你表妹回去,我还当……”李建成显然也想起上次见到的那位“表妹”,大年夜的跑去找玉湖,还要玉湖专程将她送回去,着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难道他们……是啊,像玉湖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没有人爱慕,莫说女人就是男人见了也是心动不已的。
“那次倒着实给李兄添麻烦了,表舅出去办货年夜未归,表妹年轻不懂事,心急如焚硬是自己出城寻找,后来才知道是雪大车滑表舅在路上耽搁了,结果表舅到家了表妹自己却迷了路回不去,还好她迷路之处离我的草庐不远,她曾到我那儿去过一次,认了出来就跑来找我,所以我只得送她一程,这么巧路上正碰上李兄你。”玉狐想起若非那次相遇,他怕是不会再以男子身份出现在李建成面前了。
“难得,你那表妹倒实在是个孝女。”
“嗯,是啊,只是表妹身体不好,那天回去之后就一直病着。”玉狐回想起年逝去时那绝望恶怒的神情不禁摇头轻叹。
“哎,难为她了。”李建成和柴绍听玉狐如是说,亦是不胜唏嘘,只是不知玉狐这一堆话里竟是一句真的也找不出来。
……
三人饮酒谈笑,海阔天空地聊着天南地北的奇闻逸事,这些倒是玉狐倒是知道的最多,随随便便几句就能惹得李建成和柴绍惊讶莫名。柴绍和李建成对这位俊美多才的绯公子实在是折服不已。
不知不觉这半日竟然匆匆就过去了,眼见着天□晚,三人才各自带着几分酒意还家。只是有的人是真醉,有的人却连半点醉意都还没有,这酒实在太淡薄了……
……
《盛唐仙狐传》第二十二回“春日酌酒笑凭栏”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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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首篇首诗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杏花春雨雾江南,绯衣画伞独凭栏。流墨轻回风烟住,一笑浮云尽阑珊。--《凡尘狐影》,写的就是玉狐啊,他美么?
……
和谐啊……和谐的基础就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