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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胸口痛得好难受。”玉狐被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弄得半步都前进不得。
西王母也不禁急步过来察看出了何事,她环眼一瞪,紧紧盯着玉狐手掌掩抚的胸口。
“孽障,你居然在凡世招惹了尘缘,带着这颗肮脏杂乱的尘缘之心,如何能登祭日神坛?”西王母眼望西方越来越近的暗影,惊怒交加,若不是祭日必须玉狐亲去,她真是恨不得立时便将这孽障毙于掌下。
“玉狐?”青霄看着玉狐已经痛得开始抽搐,不禁心下大急,转头便问西王母:“还请西王母示下,要怎么才能救玉狐?”
“生出凡心的神仙向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回归尘世,脱去仙藉,转世轮回去做个凡人;二是绝了七情六欲,去了尘缘之心,重归天道。若是他尘缘之心不灭,绝对登不上祭日神坛,这神坛净洁无垢,容不得半点情/欲之私。”
青霄一怔,回身看向玉狐,时间不多了,“尘缘之心如何断绝?”
“缘有既生即有寂灭,尘缘之心生易灭难,也许还尽所有情缘之债才有可能灭绝这尘缘之心。”西王母强抑怒火瞪着青霄和玉狐。“不过,这祭日之限近在眼前,哪里还有时间容这孽障去还什么情债?”
“这——”听得是这样的情况,青霄也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玉狐已经被青霄从神坛的台阶上抱了下来,跌坐在地上调息,他胸口尖锐的刺痛总算慢慢平息了下来,神智也缓缓清醒,西王母和青霄的话他都听入了耳中,他抬头望向西天缓缓压来的暗影,突然一把扶住青霄的手臂,用力挺身站了起来。“只要没了尘缘之心我就可登上祭台,是吗?”
西王母见他神情严肃,自生一股威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应是如此。”
“好!”
只见玉狐突然手腕一翻,叮地一声,一柄绯色玉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玉狐!你要做什么!”青霄大惊,抢前一步就要阻止他。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已经没有时间让我还清李世民的情债,我就拿这颗心还他这一世情缘吧!”言罢,不待青霄回神,玉狐已经身体一震,元神已用内窥之法直入真身。
玉狐的元神站在自己那颗呯呯跳动的凡心面前,轻声自语:“世民,尘星之劫近在眼前,祭日神坛上容不得你我情缘,你待我的深情厚谊,我只有辜负,这满心的爱欲痴恋我只能尽数抛却,世民!你我之缘至此尽绝!”
言罢,玉剑挥出,绯华大灿,那颗应劫而生的尘心就硬生生被一剑切下,落入玉狐元神手中。而玉狐的真身则骤然一软,人事不知。
“玉狐!”青霄惊骇难言,突然发现玉狐的右手手心突然现出一团绯光,一颗绯色半透明的心仍旧缓缓跳动着现出形状来,只是那跳动逐渐缓慢,待它完全化出实形,那呯然的跳动也终于停止。
“玉狐!”青霄一推玉狐命门,浑厚的青龙真气送入玉狐体内,可是那真气却如泥牛入海,半点没有响应。
“让开!”西王母一见情势不妙,急步上前一把推开青霄,右掌平身,一股金色华焰直向玉狐灵台压下,“玉狐元神听令,速归本位,回至真身!”
西王母为上界真神,西天之主,法力果然非同小可,玉狐因剜心之举几乎被痛散的元神被西王母神力一收,竟是硬生生地被一股旋涡之力卷了回来,强压回真身之中。西王母望着几乎已经快要近至头顶的暗影,心中大急,掌下神力再催,如洪涛巨浪般的上神之力源源流入玉狐体内,终于将玉狐从昏迷中促醒。
终于等到玉狐睁开眼,青霄大喜,急忙冲上前去,却突然发现,眼前的玉狐看向他的眼神似乎与方才有了些许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诸位是否都已经猜到结局了呢?
第58回 神龙祭首尘星坠(四)
“玉狐?你怎么样了?”青霄紧张地看着玉狐。
“我没事。”玉狐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神略有迷朦的看了青霄一眼,然后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干嘛这样一张脸看着我,怕我上去了就下不来,不过是灰飞烟灭,指不定一切重新来过,你也不用被我连累了,岂不更好?”玉狐一边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清淡,他翻身站起,低头看到仍托在手中的那颗尘心,不禁微怔了怔,目光再次迷离,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
“玉狐,你……”青霄看着玉狐,眉头皱得紧紧的,此时玉狐的神情可说是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在玉狐下凡渡劫前跟他说话就是这副模样,一切都漠不关心,一切都随心所欲,什么都觉得无所谓。
“玉狐,时辰已到,还不速上神坛?”见到玉狐醒过神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西王母也终于缓过气来,怒气冲冲地向玉狐喊叫。
玉狐看了西王母一眼,此时西边弥漫来的黑影已经笼罩在他们头顶,玉狐的脸在黑暗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青霄更加走近他两步,他觉得玉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青霄,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果然玉狐突然开口。
“什么?”
“此上神坛,即便能够活着走下来,也会是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待我回到世间相信不管是我,还是这尘世都不会再是旧日模样,我的凡尘情缘已经净尽,但望你能帮我把这颗心送去与世民同棺合葬,就权当是我陪了他这一生一世吧。”黑暗越发的浓重,即使青霄凝足了目力也无法看清玉狐脸上的表情。
玉狐言罢转身便朝祭日神坛上走去,当他重新登上那些白玉石阶时,已经再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他前行。
青霄看着玉狐一步步走上祭台,原本一直担心忧虑的情绪不知怎的反而慢慢沉静平稳下来。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颗隐隐泛出红玉光华的心,不禁发出微微一声长叹。
正在此时,只听祭台高远之处隐隐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叫,然后瞬间,祭台上就灿然射出万道金光,而惊叫声也骤然止歇。青霄被那惊呼一震,手一抖,险些将那心摔了下去,总算及时反应过来将其抢回怀中,身子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向祭台冲去,不过,他第一步刚刚跨出,就被西王母一把抓住。“那不是你能上去的地方,这是他必须承受的,七七四十九日受天日之光炽烤,以他的百劫身为媒,将天日之光引向四方,尘星之力巨大,而天日之力亦非等闲,这是一场昼与夜的争战,而他则是这场战争的交界点。”西王母望向祭日神台,目光隐约有些迷离,似乎回忆起什么。“你不要妄图去帮他,也帮不了他,这是只有他一个人能承担的劫数。”
灿亮的金光照得原本玉白的祭台,化成金色,青霄抬头望向天空,原本已经笼罩得四野尽暗,天日无光的黑影正在慢慢消褪,玉狐,正在以身承受天日之火炽烤的极刑,但是此时神台上却是寂静无声,在如死般的静寂中,光与影的争战胶着着,互相争夺着对世界的控制权。
西王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青霄静静地一个人坐在神台之下,一天一天地几乎快要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突然,青霄掌心一烫,低头一看,发现一直捧在手中的玉狐的那颗心居然隐隐地又泛起红光来,他一惊,下意识地就抬头看向神台之上,可是神台之上除了一片灿亮的光芒外,仍旧是一片死寂,并没有任何动静,他一时间有些疑惑,半晌,他想起了玉狐登上祭台之前托他之事,他低头掐指细算,果然……李世民大限将至。青霄起身,多日未曾动弹令他手脚略感麻痺,起身时不由得打了个趔趄。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祭台,微微沉思片刻,突然凌空而起,一片青云出现身前,他手指微抬青衫拂动,就在那云中写出一行字,写罢,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祭台,随即转身快步离去。青色的云气在他背后慢慢地淡化散去。
他却没有发现,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祭台上那刺目的光华骤然一黯,不过只是刹那,光华便又重现灿然。
长安经过隋唐两代的经营,数十年的休养生息,繁华与热闹已经是当世无双。青霄站在云端高高俯瞰着这座宏伟的帝都,透过那表面的繁嚣却仿佛看见了无数的离乱与纷扰。若是玉狐真的可以踏着这万千百姓的悲苦渡劫成神,那么神的定义究竟是什么?青霄有些茫然地想着,但这念头仅仅只是一瞬间的闪念,之后就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青霄撩起帘笼走近李世民的龙榻,那里跪伏着一众侍候的战战兢兢的太监、宫女,不远处隐约还有人的轻声细语,想是宫中的太医和李世民的儿孙在讨论他的病情。青霄不愿让人看到他,隐藏了身形,走过那些太监宫女身边时,他们只觉得好像身边过了一道微风。
他走近李世民的御榻,微微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躺在床上发色花白的憔悴老人正是李世民。他仔细地看着李世民,寻找着那个记忆中那个年轻帝王风采,可是,眼前病弱的老人却只令他不由得生出英雄迟暮,岁月如梭的感叹。
半陷于昏迷中的李世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挣了挣,动了动身子,张开了眼睛。他艰涩地转了转眼珠,但是眼前总感觉像蒙了一层纱雾一样看不清楚,让他很是难受,四周不断传来的细碎声音也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陛下。”青霄轻轻地唤了李世民一声。
李世民听见这声音身子蓦地一震,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是熟悉,但是……李世民眯了眯已经浑浊的眼睛,他怎么却有些想不起来是谁的呢?
青霄轻轻一叹,在李世民身前慢慢显身,“陛下,还记得我吗?”
李世民的眼睛瞬间睁大,喉咙里嗬嗬地发出一阵声响,但是越是急切却越是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真实的意图。而且李世民的动作立刻惊动了周边的侍从和伺候在偏殿的太医、太子和重臣们。
青霄让了让身子,立刻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和李世民单独说句话是不太可能了,他略一沉吟,指尖轻点,李世民身体微沉,便再次陷入昏睡。
青霄走入李世民的梦境,走过层层白雾,终于在一座奇怪的高台上找到了正在抬头望天的李世民。梦境中的李世民不再是暮年的老人,保持着他们第一次碰面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