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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瑚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安宁?”长孙无垢的笑容总是那么温良贤淑,不论是男人女人看见都只觉得舒服,所以当玉狐看见她的笑容时也回了一个十分真心的笑脸。
“睡得很好,谢谢王妃关照。”其实昨夜她根本一夜未眠。
“那就好。”长孙无垢点点头,似乎没有走的意思,玉狐有些奇怪,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玉狐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带了韦氏来见见姑娘,你们一路从洛阳同行过来,想必是早就认识了,韦氏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所以我带她来与姑娘聊聊。”说完长孙无垢向旁边让了让,伸手将身边的女子向前拉了拉。
结果玉狐与那韦姓女子皆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所云。
“王妃,我们……”那女子怔了怔之后转头向长孙无垢恭敬一礼言道:“我们并不相识。”
长孙无垢显然有些愕然,“可是……”
玉狐微眯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端庄雅素,眉目如画,二十出头的年纪,透着成熟女子清丽婉约的风情,确实是宜室宜家的绝色女子,最难得的是那份雍容淡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长孙是同一类人。
“我本以为两位妹妹相识,却不想原来是我唐突了,不过倒也无妨,往后总是要认识的,韦氏,这位姑娘是殿□边的女史,你称呼一声玉瑚姑娘即可,玉瑚姑娘,这位是韦氏,单名一个珪字。她是北朝名将韦孝宽的曾孙女、周骠骑大将军韦总的孙女、隋开府仪同三司郧国公韦圆成的女儿,是这次出征随殿下从洛阳回来的,你称呼她一声韦夫人便好。”
“玉瑚姑娘有礼。”韦氏见玉狐只是看着她不动,微有些奇怪,但见长孙无垢对玉狐亦是颇为客气便也不拘尊卑先向玉狐客气地施了一礼。
玉狐冲她点了点头,没有还礼,却是怕她福泽不够折了天寿。
韦氏见玉狐居然如此倨傲不禁有些被羞辱的怒意泛上心头,但多年寡居生活早已磨得她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心中不悦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清。
“玉狐姑娘今天怎么没有随殿下出门?”长孙无垢似乎仍旧没有走的意思,还上前几步走进了亭中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玉狐尚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玉狐的目光仍旧审视着韦氏,沉思间淡淡恍然,原来凡世间男子的真心便是这样的。
那韦氏也在审视着玉狐,自洛阳韦府一遇,秦王醉后父亲命她前往服侍,她见那秦王少年英雄,又如何推得过一夜风流?第二天晨起,秦王酒醒亦未有不悦之色,反倒赞她“天情简素,禀性矜庄。忧勤絺紘,肃事言容。春椒起咏,艳夺巫岫之莲;秋扃腾文,丽掩蜀江之锦。”,随后便派人送来雁信许婚。她虽寡居八载,却不过才二十三四的年华,一夕之间红鸾再动,即便为妾,可是能得秦王青眼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她又如何能不喜出望外,更何况父亲命她在秦王醉后侍夜早已是安下此心,所以全无阻碍,当即她便随了他回京,只是自从那日之后秦王便再未曾在她房中留夜了。
“玉瑚姑娘在忙些什么?”长孙无垢看了看玉狐刚刚躺靠的睡榻,脸上表情却是十分认真地问道。
“我在等人。”玉狐看了一眼遥遥天际,轻叹了口气。
“在等谁?”长孙无垢挑了挑眉。
“一个老朋友。”玉狐看长孙无垢没有走的意思,便也在旁边石凳上坐了下来。
韦氏瞪圆了眼睛看着玉狐,她居然在王妃面前也这般没上没下的,不过转眼一瞄长孙无垢却见她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不禁更加奇怪起来,心中已经暗自有了衡量,知道玉狐必定不是一般的女史,否则以治家严谨名闻天下的长孙无垢岂会容一个婢女如此不分尊卑地在她面前放肆。
“玉瑚姑娘。”长孙无垢沉了沉声,招呼有些尴尬的韦氏坐下,毕竟这三人里两人坐着一人站着倒显得韦氏像个服侍的丫头了。
玉狐闻声抬眼看了看长孙无垢。
“我记得玉瑚姑娘应该长我两岁,如今也有二十了吧?”
“王妃的记性真好,若您不提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玉狐笑笑,她还真忘了。
“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殿下,我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就是来替殿下向姑娘提亲,我希望你能与韦氏一起入门,让好事成双,正赶上殿下洛阳大捷这喜事正好大办,你们一个出身名门,一个跟随殿下多年,我不想委屈了你们,你看可好?”
韦氏这才有些明白过来长孙特地拉了自己过来找这个玉瑚姑娘的用意,原来是为了这个,听到婚事大办,虽说仍是纳妾,但是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玉狐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翘起二郎腿,四指轻点桌面,敲出答答答答有节奏的乐点。直到长孙无垢也忍不住微蹙秀眉才懒洋洋地开口道:“这事……王妃怕是没有问过殿下吧?”
“殿下曾经说过,内院之事由我全权作主,既然姑娘仍然是李府家奴,这件事便由我作主就行了。”长孙无垢终于有些沉不住气拿出了些主母的威势来。
“呵呵呵呵……”玉狐一阵朗笑,笑罢霍然起身,洒然飘逸地负手立向亭边,只是这一步之间的绝世风姿,莫说韦氏,便是长孙无垢也忍不住为之心折,与此同时她们均感到一股强大的威迫之力自玉狐身上压向她们,转眼间便令她们呼吸涩滞,长孙尚能勉强定住心神,那韦氏却已忍不住双股微微颤抖起来。“王妃,我——从来不属于内院。”
是夜,李世民归来,长孙无垢带着韦氏前去请安,有些不安地告诉了他白天的事情,李世民尚未听完脸色就已经变了。
“无垢……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李世民沉着脸,有些不知该怎样说才好,但有些话仍是不得不说的,“可是,下次,不要再去找玉狐了,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二哥……我——”长孙无垢紧咬着下唇,令原本鲜润的红唇泛出隐隐的青白。
李世民举手拦住她的话头,紧了紧拳言道:“我答应过无忌,绝不会委屈了你,我说到做到,我的嫡妻只有你一个,也只有你的孩子能继承我的一切,我既许诺过,便一定做到。”
李世民话刚说完,长孙无垢脸色霎白,纤弱的身子晃了两晃,险些栽了下去,韦氏急忙伸手去扶,却被她推了开去,自己强撑着在一旁椅上坐了下来。
“二哥,你竟是这样想我的吗?你觉得我在乎的是嫡妻这个位子吗?”长孙无垢咬着牙问着。
“无垢,我知道你贤良淑德,娶到你是我李世民最大的福分,可是……”李世民看到长孙无垢那副样子也有些担心,起身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安慰,长孙无垢却躲开了他的手,强自镇定地问道:“可是什么?殿下还是继续说吧?”
李世民看了看她,回身坐回主座,“玉狐她不是府里后院的女人,她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会另外安排专人伺候。”
“是!从今往后,无垢绝不再做此多余之事。”长孙无垢脸色苍白,脚步有些踉跄,但是仍挺直了背坚持自己走出了花厅,直到走出很远,才允许眼中那已经滚动许久的眼泪流下来。仍旧留在花厅中的韦氏不知到底该进还是该退,倒一时只能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李世民一声轻叹,也没招呼她,撩袍起身便朝玉狐居住的雅轩走去。
走近雅轩,却见里面灯火尽熄,全无人迹,李世民心头骤惊,急忙冲上几步推门而入,却被那端坐床上正盘膝打坐的玉狐吓了一跳,不过终是放下心来。
“坐。”玉狐眼都未睁,红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字来。
“今天无垢来找你了?”李世民没话找着话。
“嗯。”玉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李世民从这一个字里也听不出她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不禁感到十分的局促不安,为掩饰困窘便去找火点灯。
“生气了?”李世民再问,却不见回答。一点红烛燃起,李世民终于看清了玉狐的模样,长眸微闭,莲花印正结,盘膝悬坐,宝相庄严,一时之间李世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观世音现身一般。
“你……”
“我在等人。”玉狐微微睁开眼睛,脸上无喜无怒,扔给李世民的与告诉长孙无垢的话完全相同。
“你在等谁?”李世民顿时紧张起来,一步跨到床前,紧紧抓住玉狐的手腕,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见了。
“世民,我说过若我要走必然会告诉你的。”说完手轻轻一抬,李世民也没觉得她用力,手中就已经一松,玉狐的手腕便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生气了?是不是因为韦氏……”李世民倒也是个聪明人,也十分了解女人,可是他总是忘记玉狐是神仙,且并不是个女人,她——只是化作了女人的模样罢了。
“世民,那是你的生活,韦氏是写在你姻缘薄上有缘人,我岂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玉狐抬手轻轻抚了抚李世民的脸庞,这张脸看了十年有余,日日相对,这留恋之意竟是无论如何勾抹不去,生出的这颗心着实累着了她,不知怎的怒意忽起,竟有了想元神出窍强行摘心的想法,但回过神来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她虽愿应劫而去,可没有自虐倾向,上次只是轻轻一捏便令她痛得昏死过去,若是强行摘心,那滋味可想而知定然痛楚更剧,若是死了倒也罢了,万一要是死不掉岂不可笑?
李世民再次听到玉狐这种事不关己的话,简直比听到说她在生气还要难受。
“玉狐,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身边有什么女人吗?你爱我吗?”李世民有些悲伤地问。
“你不是说你最爱的是我吗?”玉狐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眼认真的问。
李世民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这一生我最爱的便是你。”
“可是,天上地下,九天黄泉,我从来没听过被如此分享的爱,我听过的故事,所有的爱情,只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唯一,我,何曾是你的唯一?”
今日,玉狐因韦氏而醒,原来他并不爱她,爱只是他随口的一句话,并非他心底那个最真实的答案,就像当年睡梦中问出的真相,黄金珍宝可与之交换,但权势江山永远在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