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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客栈的第三天正午,鹤长老在江南馆约见了罗刃、殷飞和林远等三名馆主,其实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客气很没身段的行为了,他一个前辈高人,本应该是三个小辈过去拜见才对的。可他老人家在客栈足足等了两天,那三个小辈却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似乎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一样,派过弟子去打听,罗刃整日在馆中修炼,林远则在渔业事务,至于他最为关心的殷飞,这两天一直在和各大商户吃饭,商议如何吞掉原鬼王寺海域的地盘。
鹤胜之觉得,他不能再坐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有确切消息称,白山剑门目前正在酝酿一次总攻,打算直接将鬼王寺所在的万魂山拿下,一劳永逸的结束这次战争,彻底统一东南。
所以,才有了这次江南馆的会面。
鹤胜之一上来就将话题对准了殷飞,因为面对泥胎似的罗刃和神游物外的林远,他也找不到其他说话对象,看着眼前这个满面微笑,实则奸猾异常的小子,鹤胜之冷哼一声道:“久闻殷小友大名,果然名不虚传,听说近日来小友制出火炮大舰,将鬼王寺船队一股荡之,当真让老夫诧异,不知这舰队和火炮的铸造之法,可否告知一二?”
“想看我的舰队?想要大炮的铸造方法?”殷飞笑眯眯的看了看眼前的老头儿,撇撇嘴道:“门儿都没有。”
鹤胜之的本意只是想要找个话题,好将谈话进行下去,他知道最近殷飞做的最大事情就是这舰队全歼敌军,故此才从此地下手,而且他也对这东西颇感兴趣,觉得少年人好炫耀,说不定还真能得出些秘辛来。哪知道对方毫不客气的顶回去了,竟是半点客套都不讲,让暴脾气老头儿好生没有面子,憋了几天的火气再也遏制不住,一掌拍碎左侧的桌子,站起身怒吼道:“你这小辈太过无礼,信不信老夫一掌毙了你?”说罢还高举右掌作势欲打。
可右掌刚刚举起,他便觉得掌心处针刺一般疼痛,心中顿时大惊,修为到了他这个份上,别说是针刺,就是拿飞剑戳上千百次,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感觉,能够让他觉得疼痛的,必然是个修为不低的修士。
可屋子里如今就这几个人,除了他之外都是筑基水平,这高手还能是谁?鹤胜之的眼神从罗刃、林远和殷飞身边慢慢划过,最终凝结到了正坐在远处看书的令狐彦身上。
令狐彦也不回避,见他看过来,慢条斯理的将书本放下,眼神中全是冷意,说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说什么?”鹤胜之有些不解的问道。
“刚刚你和殷飞说的话,一掌毙了他。”令狐彦站起身来,瞬息之间已经到了鹤胜之面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语气却冰冷的可怕:“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第三百二十二章 波月海洞
第三百二十二章波月海洞
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在鹤胜之的记忆中,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没来由的产生一阵目眩,随即就是充斥胸臆的愤怒,一个在江南馆中插科打诨的清客角色,有什么资格和他说这种话,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可很快他就怒不起来了,或者说怒气被另一股气势强行压了下去,站在对面的俊秀男子依然如故,除了脸色冷峻之外,你再看不出他有任何动作。可就是这种让人窒息的冷静,好像三九天里的一盆冰水,将他兜头盖脸浇了个透彻,所有的火气全都在不经意间烟消云散,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站着的这个家伙,修为竟然在他之上。
高级修士之所以高级,除了修为比一般人高以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他们对危险和等级压制的敏锐察觉能力,打比方说同样死在令狐彦手中的百劫禅师,他同样知道对方比自己强,但强多少却感觉不到,甚至感觉不到令狐彦身上那种隐藏很好的威胁。可鹤胜之却不同,他是真正具有很强修为和敏锐知觉的人,只是面对面看了几眼,立刻就察觉出令狐彦的危险性,那是一种能够将自己完全压制的能力,无论修为还是气息,他几乎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这种感觉,他除了在宗主髯渊道人之外,还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
背心处的阴凉让他突然警醒过来,立刻想起了自己面对的人究竟是谁,那个被公孙敬莫名其妙任命为客卿长老的家伙,那个本以为和连山川差不多水准,只有金丹初阶的令狐彦。
再看看罗刃的满面欣羡,林远的激昂亢奋,以及殷飞那一副狐假虎威的小人嘴脸,鹤胜之总算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披红挂绿迎接自己,为什么没有人到客栈去拜见自己,为什么这帮人在做了前面两件事之后,今天依然感有恃无恐的面对自己。
因为有恃,所以无恐,他们依仗的就是面前这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和他身上那股异乎寻常的法力,而自己作为浮云宗排名第三的高手,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上平白生起的无力感,让鹤胜之再没了方才的气势,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同样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只要敢动,甚至只要敢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面前这个家伙一定就敢动手。
在陌生而又强烈,甚至直冲胸臆的威胁中,鹤胜之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犹豫,而这种犹豫一旦产生,就很难再平复下去,随即便在脑海中繁殖开来,成为犹疑、焦虑、最后甚至变成了一丝恐惧。从他第一次看向令狐彦的双眼起,时间只不过几息而已,可他却感觉过去了两千多年,那双美目中的瞳仁深邃古朴,还透出几分苍凉之意,即便是宗主的眼神之中,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意境。
此人要么就是具有能够强迫自己接受的障眼法,要么就是有什么难以想象的经历,这两者都不是自家能够抗衡的,鹤胜之性情鲁莽,脑子却不笨,很明智的选择了退让,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却向后退了一步,有些颓丧的坐回了椅子上,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态度。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在无穷无尽的扯皮和太极推手中度过,鹤胜之也体验到了殷飞所有对手所面临的困境,这个奸诈的小子简直像条泥鳅一般滑不留手。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用最快速度给你顶回去,而且迅速找出一些听起来歪,但却能够说得通,而且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的理由,来为他的说法盖棺定论。
若是以往的话,他自然能够祭出自己一力降十会的方法,将所有歪理邪说用修为碾碎,可现如今那个修为最强的不是他,而是重新回到座位上看书的令狐彦,那种被人仗势所欺的无力感,他今天总算也尝到了一次。
在这种环境下谈话,自然没有什么结果,鹤胜之甚至没有提出他本来的目的,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办不成,来到吴越郡的这两天中,他也不是单纯的待在客栈里等人拜见,而是将手下弟子都撒了出去,在城中和邻近地区考察风土民情。考察的出的结果很让他失望,浮云宗在这里的名头已经坏到了极处,没人把他们当成权威,这里的人更加在乎的是东海海贸彻底开放之后,能给大家带来的利益,以及鬼王寺被白山剑门拿下之后,整个东南一盘棋的大好局面。
一言而论的话,江南从上到下都很希望继续打下去,因为只要白山剑门彻底消灭了鬼王寺,他们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谁在这件事情上和大家过不去,肯定会遭到强烈的反弹。
而如今他在此事上最大的依仗修为,也变得有些不好使了,在没有想出其他办法之前,鹤胜之决定先不要再提这件事,因为那种被对方毫不顾忌扇回来的感觉,让他觉得格外羞愧。
在江南馆逗留了一个时辰,见事情实在没有什么进展,鹤胜之只得暂时告辞,连罗刃还算热情的留饭都婉拒了,一路萧索的回了客栈,在自己的房间内坐了一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却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似乎并不应该如此沮丧的。他鹤胜之好歹也是经过些场面的人物,不过是遇到个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就算明知不敌,也不该如此失魂落魄,难道说那令狐彦给自己使了什么花招不成?
又仔细回忆了一番两人那瞬息之间的对视,鹤胜之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那令狐彦的眼睛根本不像是个人类该有的,里面的内容太过丰富,甚至有些妖异气氛。可若要说这人是妖怪,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对方从内到外所展露出来的都是个或儒雅或冷峻的书生,妖族即便修为再高,有些东西也是掩盖不住的,比方说那与生俱来的妖气,若是自己比对方弱上太多,自然看不出来,可他只比对方差上一筹而已,若有妖气的话,决计逃不过自己的神识。
当然,他所不知道的是,令狐彦因为受伤导致修为受损,但神识却没有什么太大损耗,鹤胜之的神识与之相比,无异于炼器修士和金丹甚至元婴修士的差距,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不过鹤胜之却没有再去找回场子的念头了,对方比他强大是个不争的事实,就算是用了什么幻惑之术,同样也只能将这个事实更深一步的论证而已,再找过去一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决定暂时在客栈里住几天,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再说。
他这边消停下来,殷飞那里却像是得了宝藏一般欢腾,罗刃和林远也没想到这般容易就将鹤胜之打发走,心情同样轻松不少,虽说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至少目前的时间已经抢下来了。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也就是时间,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就能够把江南打造成铁板一块,同时为白山剑门对鬼王寺的致命一击做准备,只要做成既成事实,他浮云宗还有什么理由来阻止他们统和东南?
而除此之外,让殷飞如此兴奋的还有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带给他的兴奋程度几乎要超越震住鹤胜之的丰功伟绩,因为经过他对三本密录长期的研究之后,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本的线索,而这最后一本甚至不用他跋山涉水的去找,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在他已经完全控制住的江南之地。
从庞家老祖、贺家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