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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外家武功?那本来就是青城的武功!那是凤凰剑法!你居然私吞寿礼,还敢用伪书来骗我!来人啊!给我押下去!”
看着王天逸被押走,张五魁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心里想着:“我不过是把岳中巅说的事告诉了一下甄仁才,这小子不仅如闪电般地和王天逸切断了关系,而且还拿到了王天逸画的剑谱和那九百两银子的借据,这都是铁证啊。王天逸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看来这家伙肯定把剑谱卖掉了。甄仁才又为青城立了一功啊,他可真是个人才。”
江湖谚语:谁的刀硬谁有理。
在来青城的路上,想起这句话,伤还没痊愈的岳中巅就咬牙切齿。他这次来得非常低调,甚至都没有提前发信通知青城他的行程,因为他想起一个人来就咬牙切齿,他怕这个人得到风声跑路。这个人自然就是王天逸了。
一切只是因为“迁怒”。岳中巅所有的愤懑和怒气都迁怒在了他身上,因为岳中巅吃了大亏。行走江湖以来从没吃过的大亏。除了蒋丹,手下的人全部被杀光,自己还被砍了一刀。如果在这句话前面加上一个“在华山大师兄的带领下”,然后再加上一句“不能确认是谁干的”,那么任何一个江湖人都知道为何岳公子会怒发欲狂了。
岳中巅的经验告诉他,长乐帮脱不了嫌疑!但没有证据,谁敢空口无凭地去怀疑长乐帮?难不成因为青城的那个小崽子的《凤凰剑谱》?岳中巅呻吟起来。若真的是振威托运的镖,从自己动了长乐振威的镖这个角度考虑,那真的是麻烦了。长乐帮是有名的睚眦必报,而且下手极其狠辣。如果动他的真是长乐的人,那么,他最好学会忍,做个心胸开阔的人。
但是伤口如火烧一般地痛,威震西北中原的华山岳中巅岳公子怎能不怒火焚身,于是迁怒。
岳中巅迁怒了。迁怒于一个小角色,他绝对有手段整死的——王天逸。华山对长乐帮的时候,理总是站在长乐帮这边,但当华山对青城的时候,理又笑容可掬地站到了华山这一边。
“你们青城有人偷我东西。”所以当岳中巅不声不响上了青城山,对韦掌门说了这句话的时候,青城人的脸色全变了,笑容还习惯性挂在脸上,但内里已透出震惊和疑惧。
“本来嘛,我们两个门派亲如一家,又碰巧住到了一个客栈,所以我好心请他过来一起吃饭。没想到那个小子,趁我不注意偷我银票,被我们发现时,他居然拔剑就砍!”坐在椅子上的岳中巅全无往常气焰,说话细声细气,生怕牵动了他背上的伤口。
“没错!”蒋丹跳了出来,指着韦全英的鼻子大叫道,“那狗东西真是个人渣!你们怎么教育弟子的!连这种人渣都有……”
“够了,”岳中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他还偷学了给韦掌门你做寿礼的凤凰剑法,监守自盗。好徒弟啊!你们若是不信,我特地把我们华山研究武功改良的尹师父带来了,蒋丹,现在你把他使的双手剑法打一遍给老朋友看看。看看他们教出的人才。”
韦希冲大惊之下,拿出剑谱细看,本来张五魁屡次让他先看看这剑法好用不好用,可是韦希冲父子并不认为青城的几种武功急需改良,所以也懒得在这么忙的时候去研究剑法,就盘算着等寿礼之后把这剑法卖给掮客。此时在灯下一看,他傻眼了。这剑谱明显是伪造的,前边一点倒像是真的,后面的部分根本不搭边,而且书本粗制滥造。
韦希冲父子气得直跺脚,谁能想到为自己门派长了脸面的有功之臣会是个偷换礼物、胆大包天的小偷!而且还把自己伪装得老实巴交!
“什么?你还说不知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一声大吼,教官把一叠纸伸到王天逸鼻子下面。
在摇曳的烛光下,各位师父的影子在地上伸缩不定,如同黑色的潮水冲刷着王天逸战栗的躯体。被五花大绑的王天逸跪在地上,畏惧地抬头看了看,马上惊得合不上嘴,因为教官手里拿着的正是他丢失的改良武功草图。
“说!这是什么?”“这是,”王天逸脑袋有些混乱了,被贼偷的东西又出现在这个场合,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是……是我画的剑法草图……是鸡翅剑法!”
“啪!”的一声大响,一股冰凉的黑暗撞到了他脸上,然后冲透了他的每一节脊椎骨,王天逸的脑袋像是一只被皮鞭抽击过的陀螺,“轰”的一声旋转着冲了出去,带着腥味的液体刷的一下充盈了鼻腔。
脸贴在地面上的王天逸张开了嘴喘气,鼻子里流出的两条血柱很快就充盈了脸和地面之间的空隙,热血黏糊糊的感觉合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苦并不会让流过多次鲜血的王天逸难以忍受,但这六月飞雪般的冤屈却让王天逸想哭,“剑法怎么会是假的?我什么也没干啊。”这声音在他胸膛里回响,等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微微的呻吟声。
师叔的寿礼是假的,除了前面几十页是真的之外,后面都是伪造的;一万两银子没有了。丢失托运的昂贵寿礼在哪个门派都是很严重的失职,但如果监守自盗,那简直是滔天的大罪。
伍田赐不可能自己送假的,他是有头有脸的人。那寿礼是谁偷的?王天逸自然有最大的嫌疑。
岳中巅拿来了一本抄录的无名剑法,说是王天逸掉下来的,上面还有大量的后写的注释说明,经几个见多识广的武功专家鉴别,这确实是凤凰剑法前面的一部分内容;甄仁才又及时拿来了王天逸在青城画的一些草图,这些都证明王天逸肯定看过凤凰剑法。没有掌门的允许,私自偷看作为寿礼的武功是大罪,偷学剑法的更是罪上加罪!
王天逸一个人就打趴下了去年青城弟子的榜眼和探花,他武功怎么突飞猛进了?这本来就是青城众人疑惑的地方。他的左手反手拔剑式这可是凤凰剑法中写的,青城绝没这种东西。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这个弟子可能在抄录偷学完之后,把剑法卖掉了!不然怎么解释家境不富裕的他突然有钱了,居然能借给甄仁才近一千两银子!
王天逸却只感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原来以为是自己偷学外家武功让掌门师父气愤,做梦也没想到他带来的剑法是假的。他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被问急了,他只好说是空性教的双手剑法,银子是给程家当保镖得来的,结果带来的只是他们新一轮的愤怒。这些说法似乎分明就是在耍他们,谁会相信给寻常人家当了几天保镖就能给一千两银子?可是王天逸不能说是沈家给的,这事涉及到大秘密,说了要掉脑袋的。
“我没有拿……真的没有……我拼死保护寿礼,怎么敢监守自盗,我在杨家客栈遇到岳公子……”躺在地上的王天逸颤声说着,把自己得罪岳中巅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成了他证明自己忠诚的唯一稻草。
随着他的讲述,慢慢地,大家静了下来:一是因为这件事王天逸说得活灵活现,将岳中巅、蒋丹几个人描绘得很传神,确实是他们平常的样子;二是青城本来就觉得岳中巅对王天逸咬牙切齿有点奇怪,以王天逸这种身份的人怎么敢偷岳中巅的银票,这事有点离谱;三是王天逸说的这事本身就是合理的,华山抢青城的剑谱,而且是从一个小弟子的手里抢,青城还真没话说,只能怪弟子保护不周了,因为剑谱虽贵但比起生意来,孰重孰轻一目了然的事情。
可是,就算真相果真如此,他们也只能装作不信。一个教官站起来指着王天逸大吼道:“你连自己的老乡都偷,到哪里都改不了三只手的毛病!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大师兄韦全英权衡此事再三,始终是觉得王天逸对青城还有用,打算让王天逸交出剑谱,这事就一笔勾销了。但王天逸怎么可能交得出来自己根本没有的东西,于是他第二次被投入禁闭室。
这次是真的被关了。
晚上,张五魁冒雨来找甄仁才,两人在外屋小声说了好一会。他塞给甄仁才两锭赏银,转身走了。
甄仁才哼着小曲回到屋里,刚一关上了门,“甄仁才!”一声大喝把他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自己的父母都站在里屋门口看着自己。
甄仁才笑了起来:“这大半夜的……”话没说完,甄老壮冲上去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畜生!”
原来,刚才甄仁才和张五魁的谈话被两个老人全听在了耳朵里:
自从王天逸拿到内定第五,挤走甄仁才,他就已经开始在背后暗算王天逸。先是雇佣罗天、刘元三去打王天逸,但没想到反而被王天逸揍了一顿。那两个人气不过,又拿这事反过来敲诈甄仁才,恰好此时甄仁才从张五魁那里听说了岳中巅指控王天逸偷抢寿礼,于是立刻策划了找人自己偷自己的法子,不仅害倒了王天逸,还拿到了关键证据——王天逸的改良剑谱。
他帮张五魁拿到证据,破了这桩公案,作为报酬,张五魁出面制止罗天两人对甄仁才的敲诈,更是把内定第五又给了甄仁才。
失窃的事,两个老人早就听到了风声,怕儿子难过,老两口也一直装不知道,可是自从王天逸被抓之后,甄仁才的心情似乎变得极好,老两口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这一晚又恰恰听到了甄仁才和张五魁的对话。
“人家帮了你那么多,你这样做和禽兽有什么分别!”甄老爹让甄仁才跪在地上,大声骂了起来。甄仁才的母亲则和甄仁才面对面跪着,手里拉扯着儿子的领子,又是叹气又是流泪。
甄仁才被父母发现了秘密,一时有些理亏,原本也是低着头不吭声,听到父亲最后一句,猛地昂起头来:“爹,我就是为了正义和良心才做的!”
“什么!人家对你有大恩,那么多的银子不吭一声就借给你,你害人你还有良心了?”甄老爹越发气得直抖。“爹,你说王天逸对我有恩,这不假,但他能有青城对我恩大吗?青城免了我的学费,给了我出人头地的机会,难道你要我包庇一个监守自盗的小偷?我这是大义灭亲呀!”
“你……你……”甄老爹一时说不出话来。“儿啊,那你也不能诬陷人家天逸偷你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