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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罗天几乎把脸凑到了王天逸鼻尖上,冷笑道,“那李孝先逮了你。要杀你,是唐六少爷救你出来的,啧啧,李孝先真是个人渣啊!”
王天逸被激得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他什么也不顾了,不管掌门的嘱咐了,不管以后大家怎么看自己了。他嘴唇急得都翻了起来,从丹田里吐着气喊道:“是少林要李兄弟捉我的!也不是唐博放的我,是李孝先偷放的我!这是该死的误会!不,是这该死的江湖!”
“李孝先放的你?”罗天一阵讪笑,“他凭什么放你?他那种人渣!莫非他看上你这小白脸了?你们有苟且之事?”
王天逸耳朵里只听见“砰”的一声大响,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迸裂了,冰冷的愤怒如一股黑色旋风瞬间包裹了他,疯狂地压榨着他的躯体,丝丝寒彻刺骨的怒意被从皮肤里挤了出来,全身每一寸骨骼好像都在这暴怒下生长。他不得不握紧了拳头,他甚至感觉到手上的骨头马上就要刺破皮肤戳向空气,这让他全身都有一种要爆炸的痛,而这剧痛转瞬间又化成了一声凶暴的怒吼,在胸腔里狂飙。
看着这少年铁青着脸,垂下了头,那铁青里慢慢又渗出丝丝冰蓝色,罗天扭头笑着对刘元兰说道:“没想到龙阳之癖也可以救……”话未说完,罗天发觉刘元三一直微笑的脸突然扭曲了,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之事,脸上的肉在一瞬间挤到了一块,一声大吼从他嘴里冲了出来:“小心!”
罗天不由一愣,脸还没来得及转回去,就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这风来得好凶,透着彻骨的寒冷,虽然看不到风,罗天在这一刻却毫不怀疑地感到这风是黑色的——绝对是黑色的,带着一股黑暗。
他是去年比武的探花,功夫真的不错,在这一刻,身子一矮,左手一摆,已经架住了那黑风——是王天逸凶悍的一记右拳。
罗天不怒反喜,因为他终于让这个家伙先出手了,以后的事情就是打残他那么简单,他甚至笑了,他想说:“你这个小子活腻了吗?”
但他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戛然而止,因为他扭回来的目光没有看到一个被气得面红耳赤的小呆瓜,他看到的是裹着一股黑风急速扩大的黑色物体。
“那是什么!”他还来不及明白,伴随着一声脆响,他好像瞬间置身于北方极冷之地,鼻梁上的剧痛宛如一只长着冰爪子的蜘蛛爬上了他的面门,让他向后仰起的脑袋瞬间冻僵了,眼睛里只看到黑暗的夜空里金色流星飞坠。
但是眼前的金星还没消退,脖子上又像被一只冰锥生生地戳了进来,在这可怖的打击下,全身的内力瞬间崩溃了,伴着这山岳一般的崩塌,体内的气血好像地下的泉水在地震之后暴烈地喷涌而出!
然后,他的身体被扭转了,腰上中了一脚,但是这一脚比起先前受到的重创简直像是挠痒痒,以至于闭着眼的罗天根本没有管这一击,他的头和脖子好像被塞进了寒冷的冰山,他只想把头拔出来。但一只脚又踩住了他的腰,发力,剧痛!整个身体一侧好像被炸成了碎片。仿佛愤怒的天神用巨锤击碎了冰山,也顺路击碎了塞在里面的他,意识模糊了。
刘元三可没有模糊,他现在是又惊又怒:刚才这个白痴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了,真的是毫无征兆,他甚至没有想到这个人会以这种方式出手——自己和罗天怎么说也是他的师兄,是他的同门,按礼节,他应该先挑战,然后让众人挪开场地,大家都拉开架势这才能开打;但是他没有,他突然出手了!不宣而战——这是赤裸裸的偷袭!这是最让名门大派所不齿的偷袭!但这也是任何一个江湖人最害怕的事情之一!
而这可怕、无耻、凶狠的偷袭的对象却是他的同门师兄。
不但突然,而且残暴至极:刘元三可以肯定,如果那一记右拳打在罗天脸上,肯定会让他的脸塌下去一块。但这一拳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偷袭不是单招,而是一串连环攻击!
江湖老手和新手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单招和连环攻击。
新手遇到战斗的时候,往往去死套招式,这样的攻击是一个个单独的招式组成的,而老手发动的攻击都是连环的,一招套一招,一招未完另一招已然发动,决不拘泥于死的招式,看起来势如奔雷一般。
而王天逸的偷袭就是这样的!
本来罗天和他刘元三都没想到他敢突然动手,尤其是罗天几乎是站在他面前挑衅他,这本来是个好计策,因为青城都是用剑的,对方要拔剑必然要后退,但万万没想到,王天逸直接动手了!
他右拳袭击罗天面门,罗天用左臂向外架挡这是很对的,让任何教官看了都会大声叫好,但王天逸不是他的陪练,他是个卑鄙的偷袭者:右拳出击的同时,身体突然前冲,罗天左臂向外架挡当然让胸前露出了破绽,况且罗天根本没在意过王天逸这个戊组废物。王天逸就从这破绽里快如闪电地切入,用脑袋撞碎了罗天的鼻子!
右拳侧袭加凶狠头撞,任何的甲组弟子听到都会觉得这是个笑话。长剑那么长,就算没有剑,胳膊有多长?你脖子有多长?怎么可能被你用头撞到?就算江湖中最让人嘲笑的铁头功也是防御木棍一类兵器的,谁也没听过用这铁头当武器去打人啊。
但王天逸这个白痴就用了这个组合打法,而且当他使用出来之后,谁都笑不出来了,看见过的人眼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不折不扣的连环攻击,不折不扣的凶狠,不折不扣的有效,有效得让罗天的鼻子成了一团碎渣。
已经在江湖上历练了一年多的刘元三,现在猛然间见到一个戊组垃圾打出如此恐怖的连击,不由他不呆。他身旁的青城弟子更是不堪,呆呆地睁大双眼,如同北方冬天挂在屋檐下的一排冻鸡;刘元三可比他们强得多,所以他反应极快地冲了过去,他要救援同袍!
可是这连环攻击还没有完结:王天逸好像早就预测到了罗天的飞天轨迹,他根本没有抬头,低着的脑门上还带着罗天的血迹,向上伸手就是一记凶狠的左拳,结结实实地打在罗天那白白净净的脖子上!
这种连环攻击不像一个新手能打出来的!更不是一个甲组弟子能打出来的,何况他只是一个从甲组掉到戊组的垃圾!
刘元三惊呆了!所以他迟疑了。
他与那两人本来就很近,冲过去的速度太快根本收不住脚,加上震惊,他在拔不拔剑这件事情上迟疑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和他们的距离已经无法让他拔剑了,如果他拔剑必然会撞上他们。
所以他右脚疾抬猛踢王天逸的腰。但王天逸却没有收回举起的左拳,瞬间,他的左拳展开,宛如鲜花盛开,花瓣轻轻抚上了空中罗天的脖子。
眨眼间,这花瓣变成了一只虎爪,捏住被打得还在飞天的罗天的脖子,生生把他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横了过来。
这时的刘元三感到好像变戏法一般,一个长得难以置信的肉盾突然横亘在他和王天逸之间。他慌不迭地收脚但还是踹上了横在空中的罗天,他的冲势因为这一收已然全部消散,只能手忙脚乱地后退——在打斗中只有距离才能产生冲击,他不得不后退。
在后退中,刘元三竟看到王天逸在对着自己冷笑,那冷酷的笑容不仅是一种轻蔑,更有一种“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计算之中”的那种成竹在胸。就在这冷笑中,王天逸抬起脚来踩到了罗天的腰上,顺着罗天下坠的势头,狠狠地踩了下去。
“嗵”的一声大响,侧着身的罗天被重重踩到了练武堂冰冷的青石板上,嘴里一股血箭喷出,在青色的地板上飙直了一条赤红的血线。他三次受到重击所积累的重伤,只在他像一团烂肉黏在地板上的这一刻,王天逸才给了他机会宣泄出来。
“这是真的吗?”这一连串闪电般冷酷凶狠的打击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刘元三也呆住了,当他看见踩在王天逸脚下的罗天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像其他人一样彻底呆住了。
“不可能!”刘元三感觉自己见了鬼,“这不可能!不可能是事先算好的!妈的!”他心乱如麻,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他定了定神,眼前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他一直鄙视的脸,一张酒后茶余充当笑柄的脸……
这张脸怎么会和刚才发生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刘元三不停地后退,他的后退似乎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在后退,越来越大的空地中央只有踩着罗天的王天逸冷冷站立。
“啊!”的一声大叫,退到门口的刘元三蓦地抽出腰间的长剑,瞳孔缩小,小到眼前只有那个让他混乱的白痴。
“站住!你们……你们……”一个教官刚刚进来,看见练武堂的情景也惊呆了。
但刘元三还是狂吼着冲了过去。
王天逸不动。刘元三冲。
王天逸不动。刘元三冲。
终于他动了,他轻轻地踩着罗天的身体到了另一边,直面冲过来的刘元三。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拔剑。
终于刘元三到了近前,猛力举起剑来。
刘元三吃惊,因为他良好的战斗素质让他注意敌人的右手,这是拔剑的手,要从微小的动作中预测敌人的行动轨迹。但王天逸右侧身体纹丝不动,不,他整个身体都纹丝不动。
所以刘元三吃惊,吃惊就迟疑,迟疑的结果是刘元三的长剑冲着王天逸直劈而下。
王天逸冷笑。他动了。不是右侧身体。是左边!
左手电闪一般反手拔剑,长剑画着一条弧形直飙刘元三的右腕。
左边。反手。
这两个因素中的任何一个出现在搏杀中都能让对手判断失误,并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何况两个一起出现!所以刘元三骇得简直要炸裂了,右手的长剑还未劈实,右手边突然出现一道尖啸的白光,迅捷无伦地朝自己射来,如果不理,必然就是断手之祸。
手都断了,还怎么取人命?
刘元三觉得胸腔里的那口急气都要把舌头拽到肚里去了,他长剑奋力变向,但全力劈斩之下的变向有多难?变了之后又有多少力道?
一个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一个是蓄谋已久势不可当。
“当”一声,刘元三的长剑远远地飞了出去。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