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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王天逸吼叫着,左手不顾一切地捏紧了木板的边缘,在这一拉之下,右手奋力竖起长剑,“夺”的一声,长剑钉进了车厢木板边缘,王天逸借着这个有力的支点,再一次挣扎着将自己的身体送进了车厢。可是,当他才刚刚跪在车厢底板上,还未完全起身时,胡不斩扑上来了。
胡不斩没想到还没有甩掉这个追兵,愤怒的他扭身扑入了两头开气的车厢。
看见胡不斩扑过来,跪在那里的王天逸第一个反应就是扳出长剑,但哪里来得及,对方的脚已经从下往上对着脸地踢了过来,幸亏此时是在晃动而狭小的车厢中,胡不斩无法使出全力。王天逸头一歪,那脚就凶狠地在头边飞了过去,只蹭到了耳朵。
一心求胜的王天逸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顺势猛地抱住了自己头边的腿,大叫声中,猛地掀了起来,胡不斩硕大的身躯陡然失去了平衡,加上车厢颠簸,他一下子背摔在了底板上,
王天逸好像着急得连站起来都来不及,他双腿发力从跪姿直接斜扑而上,挥拳朝躺在那里的胡不斩打去。
但胡不斩何等老辣,他吼了一声,躺在底板上的他另一只脚猛然踢出,正中王天逸的肩膀,一下就把王天逸向上踹了出去。
“嗵”的一声,王天逸一头撞碎了车厢上方的木板,但眼睛却还留在车厢小小的空间里。
没时间考虑!没时间调整身形!能伤害对方就行!
身体还歪在空中的王天逸一脚飞出,狠狠踹在胡不斩的大腿里侧,巨大的疼痛让胡不斩发出一声怒吼,身体横滚,借着这一滚,腿如铁棒一般扫中了王天逸的侧腰,王天逸如沙袋一般撞到车厢侧壁,在碎裂声中,车壁的木板突地向外凸了出去。
但是王天逸站立起来了!双脚甫一踏实木底板,他便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来,看到一个黑影直冲自己面门倏然袭来。矮身!缩头!胡不斩一拳击空,车壁上立时又多了一个巨大的洞。
闪得如此之急,王天逸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情况就缩腰低头,以至于他的发髻撞上了一个柔软的巨大物体。王天逸立刻意识到那是胡不斩的身体,连腰也不直,王天逸便全力地向上挥拳闪击,“嗵”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胡不斩下巴上。
闷哼声中,胡不斩被王天逸躬身一拳打直了身体,撞破了车厢,一颗虎头全部露在外面。车厢里的王天逸一击得手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对方胸前腹下门户大开,立刻右臂后收,对准对方小腹打出最狠的攻击。
一声大吼,王天逸重拳轰出,但就听头顶大响,和着木屑泥土、一颗光头如铁锤一般砸了下来,前击王天逸的脑袋,发出“当”的一声。
原来情势危急之际,胡不斩并不矮身缩头,而是直接面朝下,用头不计后果地撞了下去,这壮烈的一撞不仅破开顶板一个巨洞,更一击成功砸在敌人的脑袋上。
凶僧如此狠戾的一击,直撞得王天逸头破血流,打出去的一拳也失了力道,双膝“嗵”地跪在了底板上。
“死!”胡不斩弯腰举拳,作势就要朝王天逸的头搏命一击!恰在这时,马车似乎轧过硬物,本来就剧烈颠簸的车体直接跳了起来,胡不斩一个站立不稳,拳头便只打到半截,而王天逸却利用车厢这剧烈一跳,膝盖发力,腿弯一挺,跪着的身体竟然飞起两尺之高,王天逸借着这股力一脚飙出,重重踹在胡不斩柔软的小腹上。
胡不斩只觉得本就带伤的小腹如火山爆发,这种痛苦无疑会减少胡不斩的战力,但却让他的凶性也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爆发出来,这杀气混杂着怒火立时冲塞了全身。一声怒吼,胡不斩右手一记抽击,狠狠打在了敌人的脸上,飞在车厢半空中的王天逸被打得如陀螺般在空中整整转了一周,嘴角喷溅而出的鲜血也如陀螺般画出一道红色弧线。
不等王天逸脚落地,胡不斩就扑了上来,顺势两手掐住了王天逸的脖子,往外一松,“轰”的一声,半壁车厢都撞飞了,强风冲着木片如刀子一般割破了王天逸的脸。
在扑面而来的狂风中,王天逸向前一看,面容立刻僵硬了,原来这被打得残破的马车在无人控制的惊马拉引下,正靠墙越来越近。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天逸就算不摔死也会被马车和墙壁挤得血肉模糊,而胡不斩也立刻发现了这一情势,双手立刻用力抓住王天逸的上半截身体,奋力往外推去!
就在这生死存亡一刻,王天逸白眼翻回来变成黑眼珠的时候,他猛地一把握住了胡不斩的胳膊,而那里正是胡不斩有剑伤的地方。“啊!”胡不斩惨叫起来,因为王天逸的拇指生生地插进了那肉里的血口子。
伤口撒盐是最疼的吗?若有人折磨你在一炷香之前受的新伤呢?
剧痛!胡不斩狂吼!王天逸狂吼!
胡不斩眼赤如血!王天逸眼赤如血1
胡不斩面目扭曲!王天逸亦是面目扭曲!
两人都红了眼,他们早已不知生死为何物。
“轰隆”一声巨响,那马车被车厢里激斗的两人早已打得破损不堪,加上惊马的狂拉,整个车体轰然一声四分五裂,只剩下两匹惊马带着几条木头狂奔而去。
大大小小的碎片在巨大的惯性下沿着道路四处翻滚,漫天黄土,好似路中央升腾起一团巨大的黄雾。黄雾慢慢变薄了,路人却惊奇地看到中间两个人影缓缓蠕动,大家好奇地聚拢过去,但一看清这两人的模样,都惊得连连后退。因为他们现在看起来委实可怖——破碎的衣服、满身满头的血、狰狞的表情、血红的眼睛都如地狱的恶鬼一般!
马车破碎时碎片撤了有三丈远。而王天逸他们也滚了最少有三十步,都是肉体凡胎的血肉之躯,当王天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时候,感到身体都要零散掉了。当他呻吟着抬起头来的时候,透过薄薄的尘雾,二十步远的地方,一个巨大的身影同样在缓缓挺立起来。王天逸的牙齿咬住了嘴唇,胸膛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他拖着破碎的衣服朝敌人走了过去。
果然胡不斩也向他慢慢走来,王天逸笑了起来,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牙齿,这是一种野兽看到猎物时候的笑。
开始两个人是走,一瘸一拐地走,每走一步都有呻吟声传来,到了后来,越走越快,因为想跑却跑不动,便只有拖动脚移动时在地上的划痕越变越长,呻吟声也变成了咆哮。
终于只有几步远,王天逸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立起来的眉毛、脸上的血迹、狼一样龇出的牙齿,当然还有一对浸透了仇恨的红色眼睛。
胡不斩慢慢地提起了拳头,王天逸也慢慢地提起了拳头,他的头来来回回地打着摆子,好像是个傻子一样,又好像那头重得连脖子都顶不起来了,但是他还是朝上挥去了拳头。
好无力的一拳,歪歪扭扭都算不上,因为那拳不是打出去的,而是送出去的,连蚊子都打不死。但那黑影却突然对着王天逸倾倒下来,王天逸摇摇晃晃地转动着脑袋,看到肩膀上多了一个光头,然后脖子一热,腥味扑鼻而来。
胡不斩昏过去了。
王天逸也昏过去了。因为靠在他身上的胡不斩太重了。
第四章 负屈衔冤
“直娘贼!你也有今天!要是你落在老子手里,定要把体的心肝挖出来下酒……”
“……我看他不敢饮酒,又几次恐吓于我,料定他心虚有鬼,放手一赌,没想到真大赢了一把……哦,还有!多亏了各位同门的鼎力协助,才捉得到这个煞神,我不过是死咬住他,没让他逃掉而已……”
王天逸躬身说着。现在的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上缠着白色的布条,脸上大小的伤口涂着各色的药膏,手指上也缠着渗出血来的布,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根长出了斑点的白色竹笋。
坐在大厅里听他汇报的四个长辈,人人都满面红光,笑意像是不由自主地从皮肤里冒出来。“昨天的事辛苦你了。月海,你扶天逸回去好好休息吧。”韦希冲微微挥手。笑着看王天逸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摇晃着走了出去——他浑身还在痛。
王天逸走后,掌门父子和张五魁商议决定:要用这件事宣扬青城神威,捉住胡不斩的大功臣自然是王天逸,但自然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揽功。三人商议了良久,因为又怕人多了,宾客们看着眼晕,不能执手长谈,最后定下了五个弟子作为此次擒凶的功臣,号称“青城五杰”,按功劳顺序排序,他们分别是:谭剑涛、计百连、王天逸、刘元三、罗天。
“什么时候叫我们进去啊?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说话的是谭剑涛,此刻,他站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门口,手也吊在脖子上,脸上和王天逸一样用药膏和伤药画得斑斑驳驳。
现在青城掌门正在里面又一次地大宴宾客,来参加寿礼的武林同道坐了有十几桌,而他们“青城五杰”正等在门外,等着把他们已经说了无数次的台词再多说一遍。
“中巅啊,来来来,再来一杯。”韦希冲满脸堆笑地站起来亲自给岳中巅斟酒,而对方却是微微地嗯了一声。
主席上坐着韦氏父子、长乐帮的特使凌寒钩,还有岳中巅。陪同的还有张五魁、蒋丹,因为千里鸿公子还没有回来,目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只有华山和长乐帮的这两位贵客了。
岳中巅心里却满肚子的气,他前几天和青城挑明了他的来意——就是涨价,果然韦氏父子惊慌失措,没料想后来却避而不谈了,每次都用种种事情搪塞。岳中巅不知道韦氏父子已经在和慕容秋水谈庞大的新生意,以为被韦氏父子怠慢,更是满肚子火气。
而王天逸被放出,青城掌门给岳中巅解释是给慕容秋水一个面子。人家指名道姓见过他啊;但岳中巅发现这个小子放出来,就好像不打算再关回去了?这简直是青城对华山大师兄岳中巅的挑衅啊!
韦氏父子为了稳妥,对华山依然不敢怠慢的,自然只能耍“拖”字诀了。
就在岳中巅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韦希冲的时候,席间一阵喧哗,扭头一看,竟是王天逸在他老师的带领下给众人敬酒。看到客人恭维王天逸,岳中巅痛恨地扭回了头,韦希冲这时又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