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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斩愣了,连一边的掌柜也愣了。“直娘贼,你?”胡不斩巨眼圆瞪,眼里的惊骇已经不能掩饰。王天逸笑着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着急,说道:“哎,刚才可是你请我来吃的。有事咱们吃了饭再说。”说罢。大声喊道:“掌柜的,把你最烈的好酒给拿上来!给我们斟上!”
王天逸说得轻描淡写,眼睛却盯着胡不斩一眨不眨,左手死死抓紧了腰里的长剑,右手也虚放在另一把长剑上。
听到王天逸要酒,掌柜的松了口气,连忙拿了一坛酒跑了过来。
“胡不斩你是英雄,咱们不论恩怨,先干这一杯!”王天逸举起了酒碗,眼睛死死地盯住胡不斩。胡不斩正看着面前酒香扑鼻的碗中美酒在发愣。
“你要不敢喝,你就有鬼!”王天逸一边想一边握紧了左手剑。
酒是好东西,热血男儿多好杯中之物。但酒又是穿肠毒药,特别是对于受伤的武林中人。如果是皮肉伤,酒会让伤口延缓愈合;如果受了内伤,喝酒会加重伤情。中毒的人更是不敢乱喝,因为不知道酒会和体内毒药发生什么反应,说不定一滴美酒马上就让你吐血身亡!
刚才胡不斩放他走的时候,王天逸觉出了反常:胡不斩伪装自己,连武器也不敢带,而且以胡不斩的性格,孤身在这个待售无人的饭馆里。当是干净利索地杀人灭口,而他却说了那么多狠话还放自己走。而且这里没有食物,胡不斩来这里干什么?还在厨房里?掌柜的看起来气色好得很,不像有病,而饭馆里为何有药味?难不成是胡不斩跑来借锅熬药?
胡不斩受伤了!
这个念头在王天逸心头轰响,最终让他放手一搏!所以他坐在这个杀人狂魔面前看他敢不敢饮酒,如果自己猜对了,他将缠斗胡不斩,等到引来外边几个同门合击,胡不斩必危!但如果他喝了,王天逸将放弃一切战斗的打算,不顾一切地往门外狂奔,爬也要爬出门外!
看着胡不斩端起了酒碗,王天逸一颗心跟着酒碗升了起来。
而胡不斩一样的紧张:他确实内伤严重,而且还中了毒!
从一逃出之后,他并不知道自己捅了天大的娄子,跑去朋友家喝酒,没想到被那朋友下了毒,紧接着又被仇家围攻受了伤,这时胡不斩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整个中原武林通缉了。他算来算去,只有唯一没有通缉他的沈家才有实力对抗中原的六雄,于是他打算逃出关外投奔沈家,所以戴了假发髻换了衣服一路北上。本来经验老到的他不会进城,但他中的毒和内伤太过严重,他需要药,所以他只好冒险进了青州,也是巧,正好碰到了甄仁才,他顺手抢了钱,便进了城:
一切都还顺利。他在城里看了病,毒是寻常的毒药,内伤也不难治疗,抓完药之后,他特意找了这个待售的无人饭馆,给了掌柜一点钱求锅熬药,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和他打过架的青城小混蛋!此刻,他知道这个小崽子意图十分明显,他在试探自己。
“只能这样做了!唉。”胡不斩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哐”酒碗被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酒水泼了一桌子。王天逸的全身的肌肉瞬时绷紧了,心里紧张又兴奋:“他果然不敢饮酒!”
没想到胡不斩却伸手抄起了小小的酒坛,笑道:“用碗不过瘾,老子喜欢用坛子!”就这一句话,王天逸的脸刷地绿了。
“那……你请。”王天逸强笑道,胡不斩不屑地朝他一笑,单手握住了小酒坛慢慢朝嘴送去,慢慢张开了嘴巴。
王天逸的眼珠如同长在了那大大的嘴巴上一样,呼吸沉重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会喝!不会喝!”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天逸盯住胡不斩嘴唇分神的一刻,胡不斩突然眼一瞪,一声暴喝,身体仍坐在条凳上,但长身一倾、长臂一圈、一甩,捏在手里的酒坛简直变成了一条破空流星锤,朝王天逸脑袋击来。
快!,实在太快了!要知道胡不斩能把沉重的铁棒舞得如鸿毛漫天一般轻盈,这臂力是何等的惊人,现在他只捏着一个小小的酒坛,速度更是比铁棍快了数倍。
王天逸只想着如胡不斩暴起动手,自己和他坐的距离刚好不可直击,若要动手他必然要先起身站立,没想到他手里多了个酒坛,身体尽力前倾,就正好可以打到自己了,绝对出乎王天逸之设想,故而没有防备,加之距离太近,又是坐着,仓促之下,感觉桌面上方突然多了一条狂飙黑龙,突风破空,直往自己面门扑来!
哪里闪得开?!王天逸微微低头,“啪嚓”一声大响,酒坛砸在王天逸头上溅起了无数的碎片,在空中飘散。掌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胡不斩一击得手,却没有再动,因为王天逸稳坐不动,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王天逸脸上都是酒水,一股猩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却映得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冷酷中揉着狂热,整张清秀的脸显得狰狞起来。
胡不斩心里却是失望得很,他强运内力完成了这迅疾一击,但却是好看不厉害的绣花枕头。他原本希望王天逸会被这一击唬住,自己可以瞅机会杀掉他,但这个人看闪不开就硬挨了一坛子之后,却连动都不动!
因为刚才的全力施为,胡不斩腹中又开始火辣辣地烧起来了,他强压着伤,瞋目大骂道:“直娘贼!你算什么东西?能和老子平起平坐地喝酒?妈的,我现在想把你的头扭下来下酒!”
血流披面的王天逸静静地听完胡不斩的叫嚣,慢慢地他笑了,和着鲜血的笑脸让这狰狞又多了份不折不扣的诡异,他慢慢地说话了:“别装了。这一击看起来利落却发力不均,你果然受伤了。”
最后一个字一出口,王天逸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他鼻子皱了起来,牙齿紧咬,眼睛里全变成了寒光,一张血面顷刻间罩了一层冰面。
他,大吼一声、起身、左手拔剑、猱身向前扑击。该是动手的时候了!王天逸很快,但胡不斩更快,因为他不用动,看着狰狞的王天逸要砍过来,他坐在那里,突然嘴一张,一道血箭喷了出来,正在冲前的王天逸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满脸花。
美酒没有封住王天逸的眼睛,但胡不斩这一大口血却喷得王天逸双眼睁不开!这黑暗只有一瞬间,“不好!”王天逸心里大叫,一瞬间足可以让人死七次了。果然就在这一瞬,身体前方劲风扑来,王天逸右剑还没拔出来,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他左手剑横封,右手收回横贴胸前。
死守!黑暗瞬间的唯一选择!“啪嚓”一声巨响,胡不斩朝王天逸猛力推过去的桌子,被王天逸撞得粉碎。
受伤的野兽更可怕,这次战斗是凶僧胡不斩的保命之战,他已经顾不得了,这搏命一战已经让他疯狂了,他的力道何等霸道,桌子虽然被长剑和胳膊搅碎,但力道仍然撞击着王天逸的身躯,他“嗵”的一声失去平衡朝后摔倒。
“等的就是现在!”胡不斩一声暴喝,硕大的身躯如猛虎般冲开还在空中飘洒的木屑,好似在这俗世中生生开了一道地狱门。
王天逸背后还在空中,胡不斩已经冲到身前,铜钵大的铁拳朝下猛击。这一拳无论打在王天逸身体的哪个部位,他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对于身体斜在空中的王天逸,不管他手里的剑如何挥动,胡不斩都有绝对的把握。“你已经死了!”胡不斩心中狠狠地浮现出了这句话。
黑暗还没褪去,身体还在空中飘着,王天逸就觉得另一股风冲了过来,这次绝对是黑色的龙卷风,刻骨的冰冷,带着一股死亡特有的气息。
“呀!”王天逸一声狂吼,用尽最大的力量,向着那黑色飓风中心,投出了左手长剑!他没有挥剑防御,而是投剑!弃剑!对于任何一个剑客而言都是自杀!
江湖之中,有多少剑客死时还紧握着手中长剑,死都不放弃,更遑论把它如匕首一般地投出?谁会弃剑?很多人专门练的就是手力,为的就是剑在手!谁会弃剑?英勇的剑客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但是王天逸投剑了,狠狠地朝着身前投了出去。如果说王天逸吃亏就吃在没有防备胡不斩突如其来的吐血,那么胡不斩吃亏也就吃在没有防备王天逸突如其来的掷剑。
瞬间!又是一个瞬间,虎跃扑击中的胡不斩猛然发觉一把锋利的长剑朝自己胸前凌空飞来。剑飞得快吗?不快。但胡不斩冲得比剑快!相向而动!所以这剑在胡不斩看来快得如射出的弩箭,更可怕的是距离太近,太突然。
胡不斩若要拳毙王天逸,自己必然也要被这凭空飞掷的剑贯穿身体!他大喝一声,顿步扭腰,左臂生生格开了这一剑,大臂鲜血四溅!这暴风般的扑击变成静止防御的力道如此大,胡不斩闷哼一声,滚在了地上。
另一厢,王天逸背后压碎了一张桌子,一边打滚,一边抽出另一把剑来,等他咬牙切齿地站起来,胡不斩同样在咬牙切齿地站起来。
一个面部受伤,一个大臂受伤,却都是皮外伤,他们都仍有战力,强悍加上肉体痛苦毫无疑问产生的只有愤怒和仇恨。两人都站直身体,没有人说话,两人的目光绞杀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向对方传递着杀意,如野兽一般地对峙。
“天逸、天逸,在哪呢?快点。”门外突然传来的喊声和少年的笑声打破了这森然的对峙。
胡不斩红着眼睛对着王天逸咽了一口唾沫,突然转身就跑,他现在更靠近门口!王天逸握紧长剑,红着眼睛紧随其后。
甫一出门,胡不斩就看到一个少年挡住了去路,这少年满是惊骇的神情——因为他看到从这小店门里的阴暗中猛然冲出一条浑身鲜血的彪形大汉。胡不斩没有费力,迅疾冲出的时候,巨掌握住了那佩剑少年的小脸,只用身体的冲力就把那少年掼得飞了出去。然后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喝。那是王天逸看到同门被殴的愤怒。
可是胡不斩不走运,刚扒开那少年便看见长街一头有七八个同样穿着墨绿长衫的少年,显然是王天逸的同门。
“他是胡不斩!他受伤了!围住他!”王天逸边追边朝前面的几个同门大喊。他看到那里有计百连这样的四五个甲组弟子,不由得一喜。
突然,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