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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么?必然。后悔么,不悔。
邺城占地极广,是北域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又因和东域相距只有数十里,平日里两地人来人往,商旅行人繁多,理所当然地带动了本地的经济,成为知名的商业城市。
方家便坐落在此,是此地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一路走来,又是三天,此时天色已晚,如血的夕阳挥洒而下,将这邺城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晕。巍峨高耸的城墙,青灰一色的砖石,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远望,犹如一幅绮丽的画卷:凄美、苍凉、孤傲、宏壮……
秦枫站在城楼下面,夕阳的余晖将他修长挺拔的身躯映出一个倾斜的影子,正好遮住了前面一个官兵模样的低矮汉子。
此时,汉子微微仰着头,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缝,正努力地审视眼前之人是不是通缉令上面画着的刀疤脸?
秦枫也不看他,只是出神地望着城墙上暗金色的两个大字——邺城。
“喂!小子,你可以进去了!”
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了眼官兵,准确说是看了眼官兵手中的通缉令,然后微笑着向城内走去。
刚进城内,秦枫便怔住了。有点默然地看着这个自己摸爬滚打了十年的城市,看着青石铺地,干净整洁的街道和路边林立的商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每一个路过的人的每一张或欢笑或默然或惊喜或悲愤的脸;看着昏黄的天,鲜红的太阳;看着过路的马车碾过自己消瘦的影子,直至看到贴满了城墙的白底黑字告示……蓦地,一股剧烈的悲哀和落寞将他团团包裹了起来。
恍惚中,他看到一幅幅血腥残忍的画面:刀剑交割、断肢残骸、血流成河,而自己,便立在画面的中央,咧着嘴,舔着脸上的刀疤……
秦枫不禁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脸摸去,触手可感的光滑使得他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段时间,天黑的很快,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行人也都加快了步伐,一个个面色匆匆,着急归家,秦枫漫步在这样一个街道上,一时间却有点悠哉悠哉的懒散人气息。
这样走着,脑海中不觉便浮出两个人来:云烟、李治。
一个是红颜知己,零落风尘;一个是自己在浩浩数千帮众中,唯一的心腹。想来,自己能报得大仇,没了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易。这样想着,一个娇媚女子的相貌不由得浮现眼前……
怡香苑,遍布北域各大城市的风月场所,是北域三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名下最大产业。这里的女人,美如天骄,却也心如毒蝎,她们会用上天赐予的姿色来掏光每一个男人的口袋。
太阳刚刚落下山坡,秦枫便到了这个地方,此时,他正站在怡香苑这座豪华的建筑物前,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对他招手欢笑,扭捏作态的女人,心里感叹不已。事实上,用女人来形容这些人并不准确,这些人中,十六七岁的少女不在少数,某一瞬间,秦枫似乎透过了她们厚厚的粉黛、花红柳绿的衣裳,看到了她们那颗因痛苦而扭曲了的心脏。
这时,有人拉了他一下,秦枫扭头一看,原来是怡香苑的老鸨。
“呀呀,这位公子站在这儿弄啥哩?天就要黑了,快快进去吧!”老鸨很是热情,老脸笑成了一朵花,趁着门前明亮的灯光看着她那张油光满面,像是涂了一层蜡的脸,秦枫心中一阵恶心。这个黑心的老太婆,不知用何种卑鄙手段骗得这么些良家女子,真想一刀结果了这个丑陋的人。
深吸一口气,秦枫竭力压下心中的愤慨,猛地抖下老鸨仍拉着他的手,大步向怡香苑内走去。
进到里面,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秦枫还是惊叹于装饰的奢靡——百盏华灯悬于屋顶,齐放光彩,璀璨如昼;两根参天柱,上刻一对黄金鸳鸯,双目含情,栩栩如生;旋转直上的楼梯和光滑的地面,在这个炎炎夏日里,早已铺上了一层青花色瓷砖;而在那正中央处,竟是一汪水池,水色清冽,莲花密布,鱼儿在其中畅快游弋,好不快活。
整个大殿设计的宽阔大气却又使人感到温馨,犹如身在自己后院,决然没有一丝拘束感,秦枫四下观望,那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要么陪客谈笑,要么迎客入房,要么便是瞪着一双勾人的媚眼盯着那些刚刚从外面进来的*焚身的男人。
到处,一切,无时不刻都透露着一股奢靡的气息,秦枫身临于这种氛围中,不觉想起了第一次来时的场景:青涩的少年首立奇功,被一群粗狂的大汉簇拥着来到这个地方,花红柳绿的天地,花枝招展的女子,无一不让人眼花缭乱,接着,一杯杯美酒下肚,一丝丝知觉丧失,一步步被拉入房中……温馨的粉红色房间内,叫云烟的妖娆女子,轻轻地,却又迅速地撕下,青涩少年那张貌似凶狠的刀疤脸……
第一卷 仇怨 第八章 埋伏
“公子?你站在这干嘛?难道没一个入得你眼的?”
便在这时,老鸨尖酸刻薄的嗓音猛然在身后响起,秦枫思绪一闪,回归现实。他扭头看了眼老鸨,笑着说道:“妈妈,今天生意不怎么样嘛。”
老鸨愣了一下,笑着叹了口气:“唉,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终于盼来了公子,整个怡香苑都顿时蓬荜生辉了。”
秦枫鄙夷地看了眼老鸨,这老女人,别的不说,马匹拍地倒是响当当:“妈妈,我这次远道而来,也不为别的,早就听说你们这有个奇女子唤作云烟,我便要见见她。”
老鸨一惊,丑陋的斜眼中,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又偷偷瞄了一眼秦枫,接着摆出一副献媚的模样,说:“哎呀,原来公子是要见云烟啊,我这就去,去给您请来!”
说完,踏着小碎步向楼上走去,秦枫看着她,心里莫名一阵悸动,刚才老鸨看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古怪——双眼放光,好像猎人发现猎物一般。
这样想来,秦枫心中蓦地一紧,张开视线朝四周看去,越发觉得今天怡香苑的客流很淡,平日里城镇最热闹的地方竟然泛出一股奇特的萧索之意,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他再看那老鸨,已经是走到了二楼的阶梯边,便对着她遥遥喊了一声:“妈妈,你不用唤她了,让我自己去寻她罢!”
可是,老鸨非但不理他,并且加快了步伐,继续向楼上走去。
秦枫心中大喊一声糟糕,抬腿便向大门跑去,却听得身后老鸨一声尖叫:“关门!”
声落,近在咫尺的暗金色大门便“轰”的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
秦枫看在眼里,脚步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脚步,只见灰影一闪,已然到了大门边上,借着奔跑的冲势,秦枫抬起双拳,“嗤”地一声,与厚实的大门撞在了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厚实的大门被竟被轰出一个洞来,一时间,木屑飞溅。
门外,鲜红的阳光扑面而来,圆盘似得太阳已然落下大半,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了凄美的血红色。
轰开了大门,秦枫正欲逃走,突然心头一颤,竟是生生止住了步伐,竭尽全力将头摆向了一边,紧接着,一个冒着寒气的手掌凌空袭来,瞬间击中秦枫的左肩,只听秦枫一声痛呼,身体失控,倒飞出去,却是再次掉入怡香苑内。
跌在地上,秦枫胸腔之内一阵翻滚,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涂而出。
此时,破裂的大门外,已然密集的出现了一群身影,为首的有五人,秦枫将中间一人相貌收入眼中,心中顿时一凉:方山河!
却看那为首五人:四男一女。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头立在中间,手持楠木拐杖,背部微驮,满头白发,一张尖脸形如枯槁,爬满了皱纹,如若不是那双锐利的双眼精光四射,是人都会将他当做一个垂死的老人。在其身旁,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正凶狠地盯着秦枫;一个身材较为削瘦,侧着身躯,阴冷的面容竟有几分清秀,此时,他正仔细地端详自己的右手,那个苍白的手掌正冒着丝丝寒气,显然,刚才偷袭秦枫的便是这个人了。在这两人下方,分别站着一个年轻人:左方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相貌和那个阴冷男人有着几分相似;右方是一个女子,面容姣美,一身素雪白衣,身后挂着一把长剑,在夕阳散射的余光照射下,竟有一股说不出凄美之感,只不过此时此刻,一双明眸犹如寒冰,直直地盯着秦枫,那刻骨的寒意却是比方山河的压力更大。
“秦狼,不,应该是秦枫。”方山河一挪拐杖,率先迈入怡香苑内,笑道:“秦枫啊,你应该自豪了,老朽活了七十余载,你是我第一个真正佩服的人呐。”
秦枫冷哼一声,从地上站起:“岂敢!是我应该多谢您的栽培才是!”
“这倒不假。”方山河缓缓坐到一张椅子上,昏黄的双眼直视着秦枫,道:“十年啊,纵然我心思有多么缜密,也不会料到你的意图。隐忍十年,只待一朝。仅这一点,你便要比我方家任何一个后生要强的多!”说着,他扭头瞧了眼身后默不作声的四人,微微叹了口气:“幸好,我那没出息的儿子还有一个优秀的女儿。”
方山河遥对着那女子招了招手,说:“雪儿,你过来。”
叫雪儿的女子低恩了一声,缓步走到方山河身旁,只是那视线,却从未离开过秦枫,那股逼人的寒气,仿佛一把雪山利剑,拒人与千里之外,却仍让人感到冰冷彻骨。
方山河满脸慈爱地看了眼雪儿,对秦枫说道:“秦枫,你可知道,我原本是不想杀你的,聪明人都明白,为了我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去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那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我甚至想过,就牺牲了我那没出息的儿子吧,如果那样能够换来你的效忠。可惜啊,你也看到了,我这优秀的孙女听到他爹爹被人杀了,是多么地悲伤,从她不远万里从三清宗赶回来就能看得出。我想,你是能够了解那种感受的吧。唉,说了这么多,老头子我也累了,这一切无非就是一句话——你为了给你爹报仇杀了我儿子,雪儿为了给她爹报仇便要杀了你。对吧,雪儿?”
方山河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雪儿,一副询问的模样。
雪儿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