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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急切……所以这段时日,妾身几近于走火入魔,心中除了修炼便再无他物……直到那日,狐九公子说,凡事欲速则不达……妾身当时还有些迷茫,直到知道了婉仪妹妹订亲的消息,与她一席话,才令妾身番然醒悟。”
“修炼,靠的自身,成与不成。并非外人可以影响,相公于妾身有恩,有义,亦有情,妾身不该视相公为修炼之挂碍,欲离之而后快,如此,便是终成鬼仙。又有何自在可言,因为妾身将一辈子都有负于相公,终生背负着对相公的愧疚,其实这才是修炼之途中真正的挂碍……”
与陆婉仪的一席话,让她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之安处。便是仙乡,欲求自在,还在世间,既在世间。便自有牵绊,一刀斩断。只是治标不准本。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话不大好听,可正是说的这个道理,地藏王菩萨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誓愿很宏大,可从根本上说,还是一样的道理,只是后者相比前者,更加伟大平等。她也不求鸡犬升天,更没想过让整个阴间的阴魂都能得道升天,只捎带一个万青,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吧。
“照娘,莫要如此说……”
万青轻咳一声,温照的话令他心惊,他的感觉果然是对的,原来她真的有过要离他而去的想法,那种宛如指间沙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竟是真实的。
“相公,妾身如今已是悔悟了,从此愿与相公携手并行……”温照面上隐隐有些发烫,对她来说,这已经与示爱无疑,尽管她并不知道对他的感情是否真的有那么刻骨,但这是她的选择,即使将来她发现对万青只有亲情而无爱情,也绝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修炼,便是要心无挂碍,要么就与万青一刀两断,要么就与他琴瑟和鸣,一刀两断她做不到,便只有选择后者,再这样犹犹豫豫拖拖拉拉,拖的时日越久,她欠万青的就会越多,最终会成为她真正的负累,到那时她的修炼之途才真正的失败了,永远也不可能走到终点。
“照、照娘……”
万青又惊又喜,如登云天,竟是飘飘然不知所以,望着她微带酡红的面容,几如梦中,让他有种不真实的错感,竟是说不出话来。
“相公,妾身这些话的意思,并非是放弃修炼,而是……”温照见他惊喜,哪里还不能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又怕他会误解她的意思,以为从此她要放弃修炼了,连忙补了一句。
万青不待她说完,已是急道:“照娘,我明白……我明白的……我也想让你明白,我一直、一直都是想要与你一起……你修炼,我也修炼……我还会修炼得比你更强……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他语无伦次,一时间却是连自己要表达什么都有些闹不清楚了,其实他想说的,只有一个意思,他一直都是想要跟她携手同行到最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直都是他想让她明白的,可是他不懂得怎么说,只能拼命去做。
“相公,你别急啊,我懂……我已是懂了……”温照见他急得都满头大汗了,不由得抿唇而笑,起身回屋拧了条布巾来,替他擦去额间的大汗。
“照娘……”
万青情难自禁地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热地望着她,温照微羞,却没有挣开,只是轻声道:“今日已是太晚,相公先休息去吧。”
被她这么一说,万青这才察觉,夜已经太深太深,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已经不大合适,不然一番折腾下来,天就亮了,明日不是休沐,他还要一早就赶去城隍司,且整理之务已近尾声,越是这时,便越是关键时刻,容不得他有半点差错,否则前功尽弃不说,他又要被她抛下了。
“那……照娘你也早些休息吧……”他有些不舍地松手,想想又补上一句,“后日休沐……唉,算了,只怕后日也不得休息……干脆,等海娘子出了月子,那时我也忙完了,就让明之兄与海娘子为主宾,咱们重新摆婚宴,宴请四邻……”
当初他跟温照的婚事,是阳世里万老爷做主办的,其实说是夫妻俩,可是他还没有真正跟温照拜过堂,吃过交杯酒呢。
“好。”温照嫣然一笑。
万青一呆,晕忽忽地回了西屋,躺在床上,许久没能合眼,忽地蒙上软枕,无声地大笑。笑够了,爬起来,依旧以修炼代替休息,他是不会放松的。
温照也回了屋,自顾想了一会儿,不由得也是轻笑,已经做出了决定,一桩心事了了,她心中越发觉得轻快,入定修炼,意外发现体内阴气运行,竟比往日更加畅快容易,这才知道,果然是心无挂碍好修炼,以前她是误人兼自误,幸亏被陆婉仪给点醒,修炼也是生活,生活也是修炼,两者原为一体,她强行想要分开,自然是误入了其途,怪不得她吸纳了这么多生机,魂身始终不能真正凝实,并非是生机吸纳得不够多,而是心念不能通达,自己耽误了自己,像胡绯这种天真无邪毫无心事的小狐狸,也不见得真就比她多修炼几年,那魂身凝实的程度,却是教她羡慕。
或许,真正能够修炼到最后的人,都是像小狐狸这样心地纯正、别无杂念的。
这一夜,温照其实也是没怎么睡着,最后也是以修炼代替睡觉,待到天将亮的时候,她自入定中醒来,一算时间,万青也该起床了,连忙就去了厨房,做出一顿开胃的清粥小菜。
“照娘,我起得早,你不用跟着起这么早,以后还像以前一样,前一晚留些饭菜在厨房就行。”万青吃着清粥小菜,心里美滋滋地。
温照只是笑笑,没理会这口是心非的男人,只是忽地想起九姐儿的事情,忙就问了一下情况。
万青果然不知此事,愕然道:“昨日过堂审理了么?不曾看到状纸啊。”
温照一听,立刻就觉得不对,道:“张嫂说,昨日就是审理之日,九姐儿已去了城隍司,你既然是书判,又怎会不知……”转念一想,又问道,“城隍爷素日审理的,皆是凶魂厉鬼、罪孽深重之重犯,那陈六儿只是个泼皮无赖,只怕这状纸还到不了城隍爷跟前,是不是其他司自行处置的?”
万青摇头道:“些许屑小,若在平日,根本就闹不到城隍司去,皆是由居坊鬼差自行处理,然而咱们长乐坊鬼差暂缺,九姐儿申诉无门,一纸状子告入城隍司,这状纸必要先经我的手,视案情大小,或是发还居坊,由邻近居坊的鬼差代为处置,或是直接呈到城隍爷的案上,再排期审理。我连这状纸都不曾见过,又岂会呈给城隍爷,更不要说通知九姐儿到城隍司……”
这么一说,夫妻俩个双双对视一眼,同时想到:坏了,九姐儿恐怕出事了。
“照娘,你且去问问九姐儿昨日回来没有?”
温照应了一声,扭头就出了门,先去了九姐儿的家中,敲门不应,便赶紧又去敲隔壁环娘家的门,环娘在厨房中忙活着,应门的是她的男人陆忠,大概才刚起,开门时还在打哈欠。(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紫袍
“是温娘子啊……”陆忠一看是温照,连忙讪讪地侧过身子,往里面喊道,“环娘,温娘子来了。”说完,自顾便回屋避了开来。
环娘挽着袖管出来,喜道:“照娘,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温照脸色严肃,道:“环娘,我有事问你。昨日,九姐儿可回家了?”
“这倒没见着,夜里也不曾听到她家门响……兴许是城隍司路远,昨儿审理误了时辰,九姐儿在长兴坊住下了也未可知。”环娘被她的脸色给吓了一跳,越说越声音越低,最后终于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我随便问问,你忙吧。”得了答案,温照转身就走,然而脸色却是真正阴沉下去。
长兴坊是城隍司的所在地,离长乐坊甚远,万青平日还要骑马来回,九姐儿纤弱女子,又是步行而去,因此误了回来的时辰在长兴坊住一夜也是可能的,但显然现在这种可能性却是大大地降低,万青根本就没见过九姐儿的状纸,所以九姐儿收到城隍司审理案子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她一夜未回,极有可能就是出事了。
“莫急着下结论,你在坊中邻舍里再打听一下,我去城隍司问问情况,我却是不信,真有人敢在城隍司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当城隍爷是摆设么?”
万青安抚了她一句,翻身上马,往城隍司疾驰而去,然而素来温和的清俊面容上,已是笼上了一层愠怒,甚至是杀气腾腾。他主持整顿城隍司之事,已有数月。眼看将近尾声,却有人敢当面玩弄花样,岂不是活活打他的脸,拆他的台,整顿司务便成了笑话一场,真当平日里他和和气气便是好欺侮的不成。
若只是失误便也罢了,若是有人故意如此,他便也要一些人知道,书生一怒,笔诛春秋。不是好随意招惹的,整顿司务至眼下这个地步,正缺个祭旗立威的,他原还发愁要怎么立这个威,现下看来,倒是有现成的了。
温照目送他远去,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脸色,然而却也知道。这个温和的男人有了真怒,此去,必将是一番风波,她又怎甘心什么也不做。回身进屋,将浩然剑往身上一背,急步行到黄泉边上。隔水遥望对岸的长宁坊,微微有些犹豫。
九姐儿出事,除了那陈六儿,还能是谁下的手。若要寻她,还需往长宁坊。悄悄把她带出来,往城隍司一送。就是活证据,这样万青办起事,也更理直气壮。
只是眼下还不能证实九姐儿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或许应该等万青有了确切的消息再说,只是如此一来,她又担忧拖的时间长了,九姐儿受到伤害,那时便是惩治了陈六儿,也是为时已晚。
考虑了片刻,她忽地哂然一笑,修炼求自在,又岂能容得这般瞻前顾后的心态,她呀,始终是改变不了这多想的性子,昨儿还羡慕小狐狸心无杂念,今日便又犯了老毛病,若是小狐狸知晓此事,必然是二话不说,直接找那陈六儿要人去,想做便做,便是自在。
“也罢,今日我就学一学榴儿妹妹的性子……”
下定决心,她凝神静气,一指掐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