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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再次波动,一阵天旋地转,楚小来眼前一暗,睁眼处,又回到了乱石山青石台阶上。
楚小来站起身来,心头怅然若失,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涌上心头。
突然很想那个古灵精怪、莫名其妙的慕星,那个自己两次邂逅却至今仍未曾谋面的黑衣女。楚小来拍了拍额头,努力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可是越是这样,那个刁蛮任性、一袭黑衣的慕星越是浮现眼前,愈发挥之不去。她究竟是谁?她现在身在何方?是否也如此一般牵肠挂肚的思念着自己?
也许吧!楚小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思念慕星,思念这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奇怪女子。楚小来内心深处,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仿佛跨越过千万年的记忆断点,令一瞬间的思念无可复加。
楚小来摇了摇头,试图清除脑海里如杂草般丛生的碎碎念,那是一种不可遏止的心魔,无药可解。只是段尘落偶尔浮起的的如花笑靥,让楚小来莫名的一阵负罪感。
漫无目的的朝着山下走去,往昔的一幕幕又闪现心头,如一的山石路,如一的安静恬适,只是再也回不去从前。楚小来多么希望那只唤作“毛毛”的小猴子此刻突然蹦到自己面前,身穿燕尾服,头顶牛仔帽,一身滑稽的冲自己鞠躬行礼,并大声的宣布,这一切仅仅只是幻境,是那不可思议的魔术,而不是血腥的现实。
那样,自己也许会平凡终老,但若有幸获段尘落青睐垂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没有太多坎坷崎岖、惊心动魄的往事可以回忆,但至少自己可以有人陪着苍老容颜,不至于如今茫茫天下、孓然一身。又或是段尘落嫁于他人,但至少她会比现在过的幸福,而不是如现在一般家破人亡、生死未卜。
楚小来一个人想东想西,醒转过来时,又到了当初被猴子劫持的那个弯道上。楚小来触景生情,心头一热莫名其妙的踏上了前往天妖异界的路途。
旧地重游,往事泛滥如左,曾经被众人踏出的小径,此时早已被荒草覆盖,只有偶尔荆棘上一些布衣碎片迎风招展,似不知疲倦的向人昭示,这里曾有人经过——
人有些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去做一些事会令自己忍不住伤心难过,却偏偏管不住自己依旧去那样做。有人说,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会开心、会难过、会寂寞、会忧伤,会义无反顾的去爱恨喜憎。这就是人,鲜活的存在,不完美的瑕疵,却如此骨肉丰满。
楚小来便是这般,他优柔寡断,却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画册
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悬崖边。眼望着深不见底的腹地山谷,楚小来早已经脱了当初的青涩恐慌,那种今非昔比的感觉,令楚小来首次觉得自己开始有了担当,那种铮铮傲骨男人的担当。
楚小来唤出青云,一跃往山崖下直飞而去。呼啸的山风吹拂的双眼肿胀酸涩,眼泪禁不住满脸纵横,又回想起那日毅然跳崖的情境,彼时今日,几许伤感、几许喟叹。
依旧是幽深的洞穴,嶙峋的怪石,只是那猴子的叫声却再也不复存在。天妖异界前的石室残垣断壁,破落不堪。楚小来一步一顿,颤抖着双手轻轻滑过满是尘灰的石桌、石床,六耳猕猴的爽朗笑声、毛毛滑稽的咿呀声,往事历历在目,却今昔不同往日。
楚小来伸手抚摸胸口天帝战甲消失的地方,那里曾有六耳猕猴蕴散余温的羽化舍利,只是原本的晶莹剔透,此刻早已灰白黯然。
楚小来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打破了这片和谐的恬静,天妖异界也许永远不会被人发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六耳猕猴也不会失落灵识、小猴子也不会身首异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偏偏那牵扯上的都已经黯然消失,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却依旧好好的活着。这究竟是一种悲剧,还是一种讽刺。
楚小来越想心里越是埋怨自己,恨不得以自己的死去换回所有人的原本过往,可幻想终究是一种空洞无力的美好奢望,现实依旧如此鲜血淋漓。
楚小来把头重重撞在石壁上,双手使劲的捶打坚硬的石头上,仿佛肉体上疼痛越剧烈,心里就变态的越觉得好受。
楚小来用力的敲打石壁,竟不知觉间触动了石室的机关。石壁轧轧声起,一个长方的石盒从原本平滑无缝的石壁里缓缓滑出。楚小来眼见异状,心里好奇,手上下意识停止了自虐,流血的双手颤巍巍的拉开半裸的石盒,捧出里面一本泛黄的画册。
画册早已年代久远,残破的封面上几个潦草的大字依稀可辨——咿呀棍法。
楚小来不解字里深意,随手翻开画册,只见画册上画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猴子,各执长棍,正在比武切磋。叠错的棍影、精妙的技艺令楚小来欣喜若狂,这就是棍法!绝世棍法!
楚小来如痴如醉的一张张翻阅,九九八十一式,九九八十一招。每一式、每一招,浑然天成、无懈可击。行云流水晃过的棍影堪称夺天工造化、旷世无双。
楚小来一口气看完,那棍影竟然在脑海里鲜活起来,它们仿佛本来就印在那里,只是被一层迷雾遮掩,此时拨开云雾,一切恰逢其时般跃然纸上。
楚小来抛开画册,手中幻化出如意金箍棒,那“咿呀棍法”随心所欲施展开来,狭窄的石室里棍影重重、金光阵阵,楚小来如同跨进了空间裂缝,丝毫不受周遭环境影响。
棍影滑落、金光息掩,空间裂缝里重新幻出楚小来的身影,只是此刻瘦小的他不怒自威,如同拥有了无限力量的战神一般,英华内敛。
楚小来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是六耳猕猴和齐天大圣毕生心血所存留!”
命运
“咿呀棍法”前身是菩提祖师自创的“混沌伏魔棍法”。原本是菩提祖师传授孙悟空“混沌七十二般变化”时一并传其的无上棍法,菩提祖师担心孙悟空艺满后会涂炭生灵,因而在十八般兵器里只挑选了木棍为其作武器。六耳猕猴识天地造化,偷学了过去,后来在花果山日日与孙悟空操练此棍法,在无数次演练中,终于慢慢精化了原本繁杂的招式,演变成后来的一套他们自己的棍法,为了纪念,为其命名“咿呀棍法”!
灵山一战后,六耳猕猴心灰意冷,蜗居天妖异界,从此郁郁寡欢中度日。数千年孤独,他凭借记忆画出了“咿呀棍法”,封存于石室壁石里。后来妖尊转世之身楚小来出现后,他也曾考虑过把咿呀棍法传授与他,只是后来担心自己的粗俗棍法不入妖尊法眼,遂止了那个念头。
机缘巧合、造化使然,最终却仍为楚小来所获。这是一种命运牵引,冥冥中早已注定。也因而驱使楚小来为了融合两根如意金箍棒历尽千辛万苦,最终造就了一代神话。
楚小来融会贯通了咿呀棍法,也悟通了妖道真谛:
这个三界,怜悯的慈悲是强者来定的!没有强大到足以自保的力量,谈慈悲便是放屁!
楚小来握紧如意金箍棒,眼中光彩熠熠,嘴上喃喃道:“爸爸妈妈叔叔阿姨骁扬芊芊六耳前辈还有毛毛,小来不会让你们白死,我会让他们以十倍代价来偿还这所有欠下的血债。小来不会忘记许下的誓言,一定打破这虚伪血腥的天界!”
楚小来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乱石山,离开了这片伤心地。他决定先去灵山探望段尘落,确保她平安无事后,再去百慕大三角寻回如意金箍棒的内里玄铁,然后回未央神殿会和大风纠合一帮旧众,战天庭、破仙界,重塑妖界至尊。
挫折使人坚强、困难催人成长。不知不觉间,楚小来终于顺应天意,走上了振兴妖道的不归路上。强大的力量确实可以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如果说以前的楚小来是懦弱,倒不如说成自卑;如果说现在的楚小来是自信,倒不如说成是自负。就如同那种久贫乍富的爆发户一般,太张扬,反而会惹来无穷尽麻烦,二者,异曲同工之妙。
楚小来趁着夜色,驾云一路西行,青云在楚小来拼命催动下,如一个幽灵般风驰电掣的滑过夜空,只有在偶尔闪烁的星光下才会显现淡淡的、虚无缥缈的青影。
愈是接近灵山,楚小来心头愈是兴奋,数日不见了,不知尘落现在身体恢复了没有?
楚小来正在胡思乱想,正下方的一个小山庄里忽然冒出火光,人影交错下,凄惨的哭喊声直冲云霄,楚小来眉头一皱,停住了青云。
此时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的烈火映红了半边天,脚步声、吵闹声、哭喊声、乱七八糟的声音杂乱无章的混合在一起,让这个寂静的小山村里一时人声鼎沸!
楚小来按低云头,落在半山腰上静观事态变化。正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令楚小来顿时目眦尽裂。
通灵星君挥舞着方天画戟冲一群手无寸铁的山民大声道:“交出那个秃头,留你们全尸——”
复仇
楚小来再也无法遏止胸中怒火,掣出如意金箍棒,直冲通灵星君而去。
通灵星君正在侃侃而谈,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在一群少女的胸脯上扫来扫去。此刻精虫上脑、欲火焚身,丝毫没有发现危机来临。
几个眼尖的天兵早已在火光里看到了凶神恶煞横冲过来的楚小来,都争先恐后的扯嗓子大喊:
“老大,危险!”
“老大,快闪开。”
“老大,小心头上!”
“老大,头上有飞人。”
乱七八糟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通灵星君愣是没有听清楚,一脸迷茫的瞪着几个手下大声呵斥道:“一群废物,吵什么吵——”
通灵星君话音未落,猛觉脑后风起,下意识回头,只见一根碗口粗、金光闪闪的铁棍迎面砸来。
通灵星君脑海灵光一闪,“如意金箍棒?元始天妖!”只一刹那,周身如遭雷击,旋即失去了意识。
楚小来抽回如意金箍棒,一脚踢开通灵星君瘫跪在面前、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
众天兵眼见一个少年偷袭杀害了自己的老大,个个摩拳擦掌,想冲上去乱枪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