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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长青显然是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的。声音显得有点沙哑:“是小周啊,什么事?”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首长。”周天星假模假样地道。
潘长青不悦道:“废话,快说事。”
“是,首先要向您汇报一下,我现在在云南,中缅边境的一个小县城,正打算去南亚站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听到潘长青低沉地声音:“为什么?”
“缅国乃我西南战略核心利益之所在,况且该国大选在即,不去实地走一走不放心。”周天星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潘长青笑了,用赞赏的口吻道:“看来你这个海外部长还是挺称职的嘛,只是要注意安全,还是说正题吧。”
周天星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我是昨天晚上在东海上地飞机,直飞中缅边境,此行只知会过谢阳同志以及相关人员,当地军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随行的也只有两个人。可是,我今天下午就被人跟踪了,二十分钟前还在宾馆里遭到了行刺,不过侥幸抓到了两个活口。”
“什么?”
潘长青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顿了顿,冷冷道:“是什么人干的?”
周天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经初步审讯,两个刺客都是民主同盟军的,主使者是基瑞少将身边地幕僚,可惜只抓到两个小喽罗,目前他们已经被当地警方控制起来了。”
潘长青反应奇快,只待他话音方落,就毫不犹豫地道:“交给警方不安全,你等一下不要挂,我先打个电话,让云南站火速派人接管这两个刺客。”
也难怪潘长青会如此紧张,周天星口中的民主同盟军,实际上是缅国境内最大的一支反政府武装,该组织的首领就是基瑞少将,控制着位于中缅边境缅方一侧的一片广大区域,面积约两万平方公里。早在十几年前,该组织以及缅国境内其他十几支反政府武装名义上已和中央政府达成和解,其领地被设为高度自治的特别行政区。
这里需要简要说明一下缅国的政治现状。作为一个与中国西南边陲接壤的南亚国家,缅国地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北与中国接壤。西与印国接壤,南邻印度洋,历来是大国必争之地。
该国历史上曾陷入长期内战,百业凋蔽,民不聊生,后来缅国军方趁国内政局动荡之际接管了政权,成立过渡军政府。由丹登大将出任国家元首,并且与国内地所有反政府武装达成和解,裂土分疆,使各地军阀合法拥有领地,由此,也结束了长达几十年地战乱。
只是,军政府上台后,虽然一直号称要全力推动民主化进程,却迟迟不肯交出手中地权力,反而极力打压国内最大地反对党民主协进会(以下简称民协)。二十年来纷争不断,而基瑞少将领导的民主同盟军,正是倾向于“民协”的一支地方武装。
至于孔泉因何搅进这潭浑水。原因说来话长,一年前他在东海害人不成反害己,其后装疯避祸,远遁天涯,几经辗转,逃到缅国境内。机缘巧合下投靠了民主同盟军。最重要的是,缅国人民普遍受教育程度较低,孔泉却是从中国沿海发达城市出来的资深律师,无论见识学问都远远超越大多数缅国人,其人又极工心计,善于谋划,因此没过多久就得到了重用,成了基瑞少将身边的重要幕僚。
这件行刺案之所以会引起潘长青如此紧张,主要原因就是此案牵涉到了民主同盟军。背景就相当复杂了。
当然。事实地真相其实并不复杂,只是两个有私仇的人偶然在街上碰见。其中之一就动了杀机,派人前来行刺,但在周天星的精心加工下,这件极普通的寻仇案就立刻上升到了国家层面,成了某外国势力集团对我国军界要员的一次蓄意谋杀,自然会引起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和警惕。
言归正传,周天星捏着手机等了两三分钟,才听到潘长青再次说话:“我已经将此事向相关部门作了通报,小周,我看这次的缅国之行就取消了吧,毕竟以你的身份,亲身涉险不太合适。”
周天星马上道:“首长,正因为如此,我反而产生了一个设想,似乎应该和基瑞少将见一面,以官方身份。”
“是吗?”
潘长青来了兴趣,马上追问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周天星笑道:“其实这个法子很土,无非是敲竹杠,我虽然不知道基瑞为什么想刺杀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以官方身份去见他,他绝不敢动我一根毫毛,反而,他必须当面向我作出解释,否则,以他现有的地盘和力量,如果敢和我国政府正面叫板,除非他疯了。”
潘长青听得连连点头,赞道:“这主意不错,不要说区区一个地方军阀,就算是基瑞的老东家民协,正值大选之际,也要看我们地脸色做人,何况他的地盘又和我国接壤,他是不能不考虑后果的,这个竹杠敲定了。只是,这样地事只要外交部派个代表去就行了,你去干什么?”
周天星唇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淡淡道:“首长,如果只满足于敲一笔竹杠,随便派个外交代表去当然非常够份量,只是我更关心的是,基瑞究竟和什么势力勾结在一起?印国还是美国?或者左右逢源?如果是,应该采取何种对策?我认为,这毕竟是缅国政坛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对于该国的任何异动,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而这件任务,只有我才能完成。”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周天星同志,预祝你再建奇功。”
“是,决不辜负首长地信任。”周天星慷慨激昂地道。
接下来,这番通话又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挂断线后,周天星摸了摸鼻子,又掏出一根烟点了,坐到床头唉声叹气:“唉!潘首长,老是糊弄您老人家,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谁让那个人渣那么讨厌,要是不亲手修理掉他。我还真的睡不着觉呢。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这个混蛋哪天发了疯,去内地搞我的家人,我现在可是有家有业的人了,实在惹不起这种光棍啊。”
的确,周天星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亲手把孔泉干掉。他其实一点都不恨孔泉,因为这家伙每次对他使坏时,都是在阴谋刚刚开始之际就被打得体无完肤,但周天星深知其为人阴沉狠毒,又是律师出身,要是一时偷懒,不及早翦除掉这个祸害,日后必成大患,所以只能紧追不舍,直到亲眼看着他从地球上消失才能安心。为此。他只能搬出一顶顶大帽子压到自己头上,再次在潘长青面前扮出一副精忠报国之态。
只是,他还不能立刻动身去缅国。一来是因为还有一些相关程序要走,作为即将出使别国地特使,必要的仪仗还是不能缺地,否则岂非有失大国体统,这种事急也急不得。二来是因为这座小县城里地事还没办好,只能在此暂住几日。
次日一早。周天星又带着两个亲随去县府,这回他是赶在上班时间之前去的,肯定能在大门口堵住张哲中,七点多钟就出门了,在街面上找了家小吃铺,吃了碗热腾腾地米线当早餐。
当第一筷子米线入口时,不由触景生情,想起当日在中南海吃的那碗米线,虽然时隔不久。却似有了些人事沧桑之感。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发了点小感慨。
用完早餐后,晃荡着步子向县府大楼行去。同时想象着即将发生的一幕美妙场景,张哲中正夹着公文包埋头赶路,突然和一个路人撞个满怀,刚要发飙,就震惊得差点把下巴掉下来,如此情景,的确能非常满足一下某人的恶趣味。
然而,令周天星哭笑不得地是,还没走近县府大楼,他就知道今天的计划又落空了。
此刻,县府门口的街道上,已经被气势汹汹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基本上是穿着民族服装的西疆人,全都是精壮汉子,个个腰悬弯刀,或坐或站,大声喧嚣。粗略估计,绝不下于一千人。相对的,县府门口今天插着的武警更多,足有一个连的防暴队排成两列横队,人人手持盾牌警棍,背后还有高压水枪蓄势待发,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名武警上尉,正站在门前最高的台阶上,手持扩音器,向人群叫嚷着什么,大意是规劝他们尽快离开云云。
一见这幅场景,周天星心中暗暗苦笑,同时也生出了些好奇,便又在附近找了家小吃铺,随意点了些食物,借机向店主打听此事。
原来,这件事地起因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而且和他老爸有关。当时周国辉还没走,在这个县里当副县长。而该县又是个多民族混居区,少数民族中以西疆人居多,最大的一个聚居区有人口数千之众,首领是当地的一个土司。
有一回,这个土司地儿子带着人来逛县城,因一件小事和本县一个大族的子弟发生了争执,双方都是年轻血勇的性子,就当场打了起来,结果,土司少爷失手把人打死了。最要命的是,在那场争斗中,土司少爷本人也身受重伤,而且还有一名亲随也被活活打死了。因此,这件案子就变得相当复杂了。
从司法角度讲,土司少爷怎么也逃不脱一个聚众斗殴、过失杀人,但该县境内的西疆人绝大多数都不同意这个论断。于是,就因为这个严重的观念分歧,以及当事人地立场不同,这个矛盾越演越烈,很快就从一件简单的刑事案件上升到了民族矛盾的高度。
这只火药桶的爆发点是,公安局派人去土司的自治区提人时,却遭到上千西疆群众的围攻,最后连开去的两辆警车都被砸得稀巴烂,十几个警务人员也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其中还有一个被打折了胳膊,侥幸没出人命。
不过,那位土司少爷最终还是被提到了县公安局看守所,完成这件壮举的不是旁人,正是时任副县长的周国辉。当时,这件事本来并不需要他出头,因为他只是分管经济建设地副县长,但那时整个县府机关中,从县委书记到公安局长,没有一个人敢带队去做这件事,周国辉却自告奋勇地去了。
当时跟随在周国辉身边地,只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