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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鹄跟着站了起来道:“在下过份叨扰,心实不安,想就此告辞了!”
尉迟义摇头一笑道:“酒后力乏,何不将息一下再走?”
单行鹄感到疲惫异常,极想就此大睡一下,当下模模糊糊地喃喃道:“那就……打……打扰了……”
脚步踉跄,向后而行。
刹那之间,又进入一间石室,室中床榻精美,被褥俱全,单行鹄不待推让,立刻向床上一扑,倒头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又迷迷茫茫地醒了过来。
其实他也无法分辨出自己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只觉身在云雾之中,耳畔却有一个声音嘶哑着叫道:“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
于是他眼前出现了一片似真似幻的景象。
只见一对年轻夫妇,正不停地亲吻着女的怀中所抱的一个婴儿!那婴儿长得白白胖胖,的确逗人喜爱。
忽然,一个意念通过他的全身,他想:那个婴儿就是我!
他想喊叫,但喉咙无声。
他想扑了过去,但四肢酸软无力。
于是,他再注目细看,只见那女的忽然面现悲凄,双泪滚滚而下,口中不停喃喃地叫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男的双眉深蹙,沉声叹道:“为了孩子的将来,为了孩子的命运,你得下最大的决心……”
那女的泪水流得更快更多了,口中喃喃道:“不错,为了孩子的将来,我要下最大的决心!我要下最大的决心……”
她闭起双眼,把手上的孩子交到男的手上。
单行鹄几乎可以看得出那女的手臂十指都在不停地颤抖,而后伏在床上哽咽失声。
那男的犹豫了一阵,轻轻叹惜一声,抱起婴儿,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走得极快,在崇山峻岭中不停穿行。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寻觅了多少地方,终于把那婴儿放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之旁。
那男的不停顿足嗟叹,口中不停喃喃叫着。
“孩子!孩子……”
单行鹄心中大恸!暗暗叫道:“那就是我,那就是我!”
忽然,他耳边又响起了那嘶哑的喊声。
“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
而后幻想消逝,一切俱杳。
单行鹄蓦然惊觉,发觉泪水沾满了双颊。
耳际间忽地传来一串大笑之声。
单行鹄虽然更加迷茫了,但他听得清楚,那是公冶仁的笑声。
笑声一落,只听那声音又道:“鹄侠士,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天雷洞府吗?”
单行鹄心头一动,抬眼之间,只见天雷洞府已呈现在面前。
尾声
单行鹄迷迷茫茫之间,仿佛又到了天雷洞府。
天雷洞府中风物如画,在明窗净几的茅舍之中,他看到了音圣林天雷。
他并非真的那样迷失了自己,他仍然知道自己是在“幽冥宫”中,他更知道眼前所见只是一片幻象。
但那幻象却真切,真切得可以触摸到身边的一草一木,嗅得到野花的沁人芳香。
林天雷正在窗前独坐,不时抚一下拂胸长髯,喃喃自语道:“那孩子就快来了……那孩子就快来了!”
单行鹄知道,他说的那孩子,就是说的自己,这该是林月秋去了北邙山尚未返来的时候。
林天雷在窗前坐了一会,又负手在房中往返踱步,不时模模糊糊地喃喃几句,一付苦思焦虑之态。
单行鹄忽然紧张了起来,他想:“这该是林天雷快要死的时候了,我应该提醒他一下,我应该……”
然而,他喊不出声音,虽然他已进了房内,却引不起林天雷的注意,他自己变成了一个飘忽的幽灵。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爹爹!……”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已迅捷无声地踏入了房门之内。
那人鹰鼻鸡眼,眼珠滴溜乱转,一看就知心存奸诈,不是良善之辈。
单行鹄心头暗付:“林天雷相貌堂堂,怎会生出一个这样的儿子,同时,他忽然惊觉到这人既是林天雷的儿子,也是自己的舅舅。”
一时之间,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只见林天雷面色顿时一变,大喝道:“逆子,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那人嘻皮笑脸地叫道:“爹爹,不管我怎样不成材,毕竟是你亲生儿子,难道你愿意我一生流浪在外!”
林天雷面色缓和了一下道:“你知道你自己的过错了吗?”
那人仍是一付滑头之像,强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从今以后改过就是了!”
林天雷哼了一声道:“这些年来你去了哪里?”
“孩儿遍游名山大川,想学些经天纬地之学……”
“你没去投靠‘淳于世家’!”
那人摇头一笑道:“爹爹既与她们断绝了来往,孩儿怎会投靠她们,不过,我倒是去过一趟,看了看妹妹……”
林天雷从牙缝中冷冷地迸出了几个字来道:“她还活着?”
“不但活着,而且她并没有染上‘淳于世家’的恶疾,孩儿也曾苦劝过她,要她回来跟爹爹……”
“她还想我?”
那人叹口气道:“她说她生是‘淳于世家’之人,死是‘淳于世家’之鬼,请爹爹宽恕她的不孝!”
林天雷重重地哼了一声,悠悠地叹道:“我不能过份责备她,其实她做的并没有错,倒是你……”
声调一沉,林天雷道:“这些年你一直到处游荡吗?”
那人得意地一笑道:“孩儿也自己找了一个地方,闭门苦修……”
林天雷冷冷地道:“在哪里?”
“白云山幽冥宫……”
林天雷两眼暴睁,道:“公冶仁尉迟义两人会和你交上了朋友?”
那人双手连摇道:“孩儿的话还没说完,我与他们是比邻而居,倒很想学学他们两人……”
林天雷哼了一声道:“他们容你住在那里吗?”
“孩儿开始时也认为一定有些麻烦,谁知几年住了下来,倒也相安无事,不过那两人眼高于顶,倒是很难攀交,有些时候孩儿真想把他们杀掉!”
“杀掉……就凭你吗?”
“那两个老怪物不过会些妖术邪法,真正的能耐却没有一点……”
“妖术邪法……”
林天雷呵呵一笑道:“当世之中能有几人会那种妖术邪法……不要说你,连我也望尘莫及!”
那人嘻嘻一笑道:“爹爹,孩儿此次回来就是想再充实一下自己,至少也该把家传之学从头下点苦功……”
林天雷面色一沉道:“只凭三言两语我不能就相信你,至少要考验上你一段时间,才能谈得到家传之技!”
“爹爹的天雷引已经完成了吗?”
这话问得林天雷怔了一怔,随即重重一哼道:“你为何要问这事?”
那人眼珠乱转道:“孩儿不过随便问问,难道还会……”
林天雷沉肃地喝道:“天雷引虽已完成,但我却不想使它流传于世!”
那人神采焕发地道:“自然了,那只是咱们林家的家传秘学!”
林天雷摇摇头道:“不要说你不是成器之人,就算你诚实忠厚,我也不能传你!”
那人并无失望之态,只是有些奇异地道:“为什么?”
林天雷凝重地道:“原因很简单,这曲子太霸道了点,万一流入邪恶之人手中,只怕会造成一场江湖大劫!”
那人似乎更兴奋了,试探地道:“那么爹爹打算怎样?……”
“任谁也不传,我死之后,这曲子也就永绝于世!”
那人眼珠连转,面泛杀机,但林天雷未加提防。
果然,惨事发生了,只见那人等林天雷由他身边踱过时,突然沉声叫道:“爹爹,你看……”
林天雷蓦然收步转身,但还未说出话来,那人突然抖手一扬,撒出一蓬微微泛白的药粉。
林天雷做梦也想不到有此一着,加上那人手狠心毒,登时被撒得满头满脸,目迷难睁。
那似乎是一种迷神之药,一经撒中,立刻一阵踉跄,摇摇欲倒,匆促中只听他大骂道:“逆子!你……”
那人嘻嘻一笑,绕至林天雷身边叫道:“爹爹,说出那天雷引的曲谱在哪里吧!否则,你就算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林天雷大笑道:“逆子,你枉费心血了!那曲谱……我既不打算传人,自然不会留着,曲子印在我的脑海中,曲谱早就烧了……”
那人面色微变,叫道:“你骗我……”
林天雷并不回答,挣扎着伸手去摘挂在墙上的一支玉笙。
那人冷哼一声,抢先一掌拍了出去!
但听一声脆响,一支玉笙已经应手而碎。
林天雷受了药粉的醺袭,仿佛功力已经不能提聚,玉笙既被砸碎,身子一颤,跌于地上。
那人喝道:“爹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说与不说,快……”
林天雷跌倒就地,挣扎着身子一滚,就向那人的足踝之间咬去!
但那人武功不弱,大喝声:“找死!”
他探手一掌拍了下去!
林天雷身子一震,震起数尺之高,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人毫无父子之情,阴鸷地冷冷大笑中,又是一连数掌拍了下去,终于,林天雷的身子寂然不动了!
那人立刻东翻西翻地找,但却一无所获,而后抛下林天雷的尸身,倒掩房门,悻悻而去。
单行鹄一切看得十分真切,口中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忽然,他记起自己身在幽冥宫中,方才所见不过是一片幻景,像是一个十分清楚的恶梦。
他努力睁开双眼,眼前只是一片黑暗,显然他仍躺在床榻之上。
他不由奇怪地喃喃道:“这究竟是真是假?难道……”
一个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道:“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他听得出,又是公冶仁的声音。
单行鹄很想一跃而起,但他睡意颇浓,四肢像失去了力道,只有迷迷茫茫地叫道:“我看到那杀死林天雷的凶手了,就是他的儿子!”
公冶仁的声音又道:“不错,他的儿子就是与老夫等比邻而居的林三绝!”
单行鹄啊了一声,叫道:“那么这是真的了!”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幻想有时是由合理的推断而生,再加上你丰富的推想力,那差不多就是实情了……”
单行鹄急道:“那林三绝还在此地吗?”
公冶仁呵呵笑道:“你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