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单行鹄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微微一动,看也不看沈倩华一眼,冷冷地道:“沈姑娘还想见藜薇子么?”
沈倩华略一忖思,道:“不见了,我之所以要见他,不过为了求他救你,现在……”
单行鹄不待她说完,谈淡地嗯了一声道:“现在,我可以带你离开了!”
话落自顾向前走去。
沈倩华咳叹了一声,连忙随后跟了上去。
说也奇怪,刚走出数步,面前景色忽然为之一变,四面山岭已经难以看到,眼前只有参天的古树,小山一般的坟冢,再也找不到一条通路。
单行鹄步履若飞,毫不犹豫地穿越坟冢而行,霎时之间,面前景色再度一变,只听单行鹄道:“现在已穿出了魔冢阵,在下的马匹可以相赠,姑娘快些走吧!”
沈倩华定神看时,只见已经到了她与司徒老儿相遇之处,那原属于单行鹄的枣骝马仍在附近留恋未去,见到两人同来,立刻一阵昂首长嘶。
单行鹄实在冷漠得可以,说过之后,即刻返身欲行。
沈倩华怔了一怔,失望地叫道:“你要去哪里?”
单行鹄冷冷地道:“我的伤只怕很难将息得好了,临死之前,我要做上一件有意义的事,如果白骨洞主是个危害武林江湖的败类,我就要出手将之除去,同时,这也算我信守对天龙僧的诺言!……”
沈倩华气得冷笑道:“你曾一举坑杀天下高手九十三人,做得还不够狠么?为什么还要去杀我外祖父,他老人家本是一个济世救人的良医……”
单行鹄淡淡地道:“只怕白骨洞主已不是你的外祖父了!”
“什么,你是说……”
“这只是我的判断,实情如何还难断判!……”
沈倩华忽然双目蕴泪,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哭求道:“单行鹄,我与你认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只求你听我这一次话,快陪我离开这里,先把你的伤养好,然后随便你怎样,我都不管!”
单行鹄冷冰冰地道:“姑娘为何要这样?”
沈倩华红着脸道:“因为我……爱你……”
单行鹄恍如未闻道:“那是姑娘白费心了!”
沈倩华周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咬着牙道:“单行鹄,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知道你也爱我,要不然你也不会送我出阵了,为什么你要装得那样冷酷,为什么你怕你自己爱我,单行鹄,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单行鹄蓦然伸手轻轻一拂,将沈倩华推得踉踉跄跄,退出了三四步远,冷冰冰地说道:“记住,你我无恩无怨,谁也不欠谁什么,你没有理由继续对我这样,你……还是走吧!”
沈倩华被推得怔了一怔,双泪交流,嘶声大声叫道:“单行鹄,我要你亲口说上一句,你不爱我,我立刻就走!你说!……你说呀!……”
单行鹄面色铁青,口唇蠕动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最后微吁一声,蓦地纵身而起,一冲六七丈高,有如一头巨鸟,向乱树荒冢之中扑了下去,一晃之间,身形已失。
沈倩华跺脚狂喊道:“单行鹄,你这禽兽!我……恨你……”
她觉得全身瘫软,几乎没有力气再支持自己的体重,她确实恨上了单行鹄,恨得想一口把他吞了下去,但她也更爱单行鹄了,爱得也想一口把他吞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爱他,可那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解脱的事。
她忘记了自己眼前的处境。爱情的折磨,使她柔肠寸断,痛不欲生,天地间的万物都在她眼前黯然失色了!
忽然,一声洪亮的“阿弥陀佛”之声在身边响起。
沈倩华沉浸在无边的哀痛之中,耳目早已失去了应有的灵敏,那声长宣的佛号未能打断思绪,她没有发觉有人到来。
此刻抬头看时,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数柄长剑剑锋早已罩在自己前胸后背数处死穴之上,另外还有数人扬掌骈指,做势欲击。
她颓然苦笑一声,叱道:“你们这是何意?”
巍然立在她正面的一位古稀老僧,再度宣了一声佛号道:“老衲等无意伤害施主,但却要委屈施主帮个小忙!”
沈倩华皱眉道:“老禅师上下怎样称呼?”
古稀老僧合掌道:“老衲天心!……”
沈倩华惊叫道:“当今少林一派的掌门?!……”
天心禅师白眉微动道:“正是老衲……”
他又一指道:“武当掌门三禅道长,此位是武夷掌门静慈师太……”
原来当世九大门派的掌门人已到了五位之多。
沈倩华心有所料,但仍故做不解地问道:“诸位老前辈困住小女子是为什么?”
少林掌门天心禅师沉声道:“单行鹄横行江湖,大肆屠戮,日月山葫芦峡中一举坑杀各派高手九十三人,此子不除永无宁日,听说姑娘与他……交谊颇笃,可知他现在去了哪里?”
沈倩华哼了一声,余怒未息地道:“交谊颇笃?!……我救了他一命,他都不肯理我,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武当掌门三禅道长宣声无量寿佛,道:“贫道耳闻江湖间盛传无双女沈倩华是单行鹄唯一的情妇,而且方才你们还同在此处,怎能推称不知?”
沈倩华气呼呼地道:“既然知道他在此处,为何刚才你们不来?”
三禅道长老脸微红地道:“贫道等来晚了一步,才被他兔脱而去!否则……”
武夷掌门静慈师太叫道:“这丫头气势凌人,和她客气什么,先绑了起来,慢慢拷问,若不敲打着问她,大约不会问出什么来了……”
她接着反身喝道:“还不动手?”
在她身后立刻转出两名高头大马的中年女尼,不容分说,立刻从各自腰间取出一条牛筋绳索,捉头牵足,将沈倩华按翻在地,两手双足,都被牢牢反缚了起来,捆得像肉球一般,滚在地下。
沈倩华开始虽想挣扎,但数柄抵在胸前背后的长剑,使她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只好一任她们施为。
武夷掌门尖声厉叱道:“丫头,现在你肯说了么?”
沈倩华挣扎着叫道:“他就在前面的北邙山内,你们去找吧……”
少林掌门天心禅师插口道:“三禅道长精于阵图之学,试看这一座‘魔冢阵’,可否找出出入门户,与破解之法?”
武当掌门三禅道长目光四射,查看道:“白骨洞主也许不致与各大门派为难,任凭这魔冢阵如何厉害,也不致认真危害我等,值得忧虑的仍然是单行鹄一人……”
微微一顿,他坚决地道:“诸位请随贫道来吧!”
身形晃处,当先向荒林乱冢之中走了进去。
其他之人跟随相进,只见僧道尼俗,不下二十余人之多,都相继走了进去,在乱坟之间失去了踪影。
如今且说将沈倩华送出阵外又复返身而入的单行鹄。
他虽表现得冷酷无情,实则心头也有一份难以形容的沉重,费了许久时间,才把沈倩华的影子从心头抹去。
他仗恃着绝世才华,对变化繁复的“魔冢阵”视同无物,疾飞雷奔,向阵中的核心驰去。
一路之上除了巨树高坟,似乎没有其他任何变化布设,使他多少增加了一份困惑之情。
忽然,耳际间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吼笑之声。
他不禁微微吃惊,因为由那笑声之中可以听得出发声之人的武功实在高得可以,想必与自己不相上下。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举世之中,除了天龙和尚之外,他不相信还有功力高过自己的人,但那笑声……
同时,他也知道,那发笑之人与自己的距离不会超过一丈,虽然他视听之力超过常人十倍以上,但在“魔冢阵”中,一旦听得到声音,必然已在咫尺之间。
于是,他放慢脚步,展开卓绝的轻功身法,恍如一缕轻烟一般,循着发声之处,悄悄掩了过去。
一片奇景立刻出现眼前。
只见一座巨坟之前,摆了一付棋枰,一俗一道,似是对奕已罢。
那道人身形奇矮,双腿极短,白髯垂膝,神光炯炯,一看就知是一位道行深厚的武林奇人。
那俗者则更是引人注目,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衣,长髯飘洒,双目有如一对夜明珠般放射着凛人的绿光。
在那白衣老儿两旁,则并列着两排骼骼骨架,每排六名,白骨森森,在这深夜乱坟之中,令人不寒而怵。
此外则有一名青衣老儿恭谨地立于一侧,神态肃然,动也不动。
单行鹄施展开最上乘的轻功身法,匿身于一方巨石之后,静以观变,心中暗暗忖道:“这白衣老儿想必就是白骨洞洞主,而一旁肃立的青衣老儿定然是那位什么司徒总管了!”
只听那白衣老儿轻轻一拍桌面,呵呵笑道:“老牛,一别数年,棋艺上怎的还是不曾一长进!”
那身形矮小的道人一长吁一声道:“卧心马遇上高吊炮,我这一步是死棋了!”
白衣老叟笑吟吟地道:“岂止棋死,连人也够活的了……”
那道长轻宣一声佛号道:“这局棋虽输了给你,但另外的一局,你却败了……”
白衣老叟呵呵大笑道:“何以见得?”
“一局之负,虽然心神大伤,却无大碍,而且不论从哪一方面看来,你既不敢杀我,也无法杀我,贫道道想完成的事,已在不知不觉中功德圆满,岂不是你也输了一局!”
白衣老叟故做不解地道:“牛爷,你何不说得详细些!”
原来那道长正是世外三奇之一的地阙道长,闻得白衣老叟再三喊他牛爷,不由微露怒意,但却尽量保持着平睁之色道:“眼下武林之中出了一个少年奇才,挟其绝世才华,在弱冠之年已经纵横江湖,睥睨武林,若能导入正途,必可驱魔荡邪,成为栋梁之材……”
白衣老叟大笑道:“如此说来,是怕他与老朽有所遇合,被我这老不死的导入邪门了!”
地阙道长毫不隐讳地道:“事实就是如此,贫道特来阻止此事!”
“你怎知他必会来此?”
“天龙老秃的袖内八卦从无失误!”
白衣老叟大笑道:“原来是天龙老秃算准了的……那位少年奇才来了么?”
地阙道长笑道:“来是来了,但现在大约早已远离此处了……此事问一问贵总管,就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