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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鹄眯起双目,从窗缝向内看去,在灯火摇摆不定的光焰中,立刻发觉了一片奇象,不由愕然吃了一惊。
只见房中墙壁间挂有弓箭,墙角间摆着长枪钢叉,一看就知是一家猎户人家。
但此刻房中搭上了一个木架,架上绳索高吊,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被扳开双腿,拴于架上。
三个雄纠纠的彪形大汉守在一侧,其中一人手持明晃晃的匕首,显然是要动手剖腹取胎。
那女人早已吓得昏了过去,双目紧闭,鬓发散乱的脑袋歪在一旁,已经失去了知觉。
木架之旁,躺着一具脑血四溅,早已气绝的中年汉子,该是那妇人的丈夫。
单行鹄勃然大怒,江湖中盗胎炼药,剖腹杀人之事时有所闻,这正是他最恨的恶人恶事。
就在她想闯门而入、诛除恶徒之时,一个念头闪电般地掠过脑际,不禁又把这一冲动压制下来。
原来他发觉那三名彪形大汉,都身着青衣,而领襟之上绣有一个白色骷髅,可见这是一个帮派门户中的暗记,这三名大汉并非江湖中的一般狂徒恶人。
但以骷髅做为暗记的帮派门户,使他颇为费神,一时之间很难想得出江湖中有这样一个门派。
于是,他屏息不动,静以观变。
只见那手持匕首的汉子有些不耐地在房中踱了一会,道:“取胎就是取胎,还有等什么时辰,看什么星光,……我爬山蛇在云雾山呆了快三年了,从不记得在夜间能看到什么星光!”
另一名大汉摇摇头道:“时辰不对,取了也是白取,大大小小白糟蹋三条性命,如果误了炼药的事,触怒了雁荡山的二夫人,不要说你小子没命,连咱们黑霾峰上的当家的也吃罪不起……”微微一顿,这大汉又道:“至于星光,虽然你看不到,但咱们当家的大约能够看到,至少雁荡山的二夫人能够看到,这件大事,也许她会亲自前来,你只管奉命办事就是了,尽管猴急什么?……”
手持匕首的汉子,摇头微吁一声,有些感慨地道:“咱们当家的真是,凭着一剑震西荒这五个字的名头,居然低首下心,对那个青衣蒙面的什么二夫人这样恭敬,也太……也太自毁名头了!”
单行鹄闻言也不由一震,“一剑震西荒”南生杰,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一位知名之士,论名望地位,并不在九大门派之下,难道说他也被“淳于世家”收买利用了么!
那先前发话的青衣汉子微微吃了惊,压低了声音叱道:“你当真不要命了么,仅管胡说什么?”
那自称爬山蛇手持匕首的汉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不敢再言语了,于是房中又陷于静寂之中。
时光在窒闷之中慢慢逝去,大约已到了定更时分。
忽然,一声划空长啸冲天而起。
两条黑影有如鹰隼落地,直趋茅舍之内。
单行鹄屏息凝神,蓄势而待。
只见进来的第一个就是青衣蒙面的“淳于世家”的二夫人,后面跟定的则是一个白发白髯,红光满面,身着玄色长衫的背剑老者。
单从服饰气度上看去,单行鹄已经肯定那背剑的老者就是那三个大汉口中的黑霾峰的当家的一剑震西荒南生杰。
三名青衣大汉同时肃立躬身,施礼而退,木棍般立于一侧。
青衣蒙面妇人踏入房中,将头四顾一周,冷冷笑道:“南老侠士!”
一剑震西荒南生杰震了一震,躬身陪笑道:“二夫人尽管吩咐……并且请直呼贱名,这等称呼,老朽实在担当不起!”
蒙面妇人冷冷地道:“南生杰!”
南生杰依然陪笑躬身道:“属下在!”
蒙面妇人满意地移动了一下脚步,道:“你以称霸一方的西路霸主之尊,屈身于‘淳于世家’之下,可是心甘情愿的么?”
南生杰把头俯得更低道:“二夫人说哪里话来,属下以庇荫为幸,又那里恋栈于区区一方霸主的名头,何况,如非二夫人鼎力栽培,老朽的一条性命尚且难保,还谈得到什么一方霸主的名头!”
蒙面妇人得意地一笑道:“你就应该死心塌地,知恩图报才对!……”
南生杰连忙接应道:“那是自然,属下……”
蒙面妇人面色一沉,叱道:“但你的属下之人心生怨恨,竟敢诋毁‘淳于世家’,难道你是瞎子,聋子么?”
南生杰面色大变,目光扫向三名青衣大汉,沉声喝道:“你们之中,是谁如此大胆?”
三名大汉早已面无人色,那手持匕首的汉子张口欲言,但呐呐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蒙面妇人嘿嘿一笑,伸手向手持匕首的汉子一指道:“显而易见,就是此人了!”
南生杰连声陪笑道:“都怪属下失查,但属下确实不知!……”
蒙面妇人笑道:“这也难怪,老身视听之力可达百丈之外,能够听到他说些什么,你功力稍逊,视听之力自然会差上一些!……”
她声调一沉,喝道:“但侮及‘淳于世家’者,罪不可逭,这事……你看着处理吧!”
南生杰面色凄然,但却毫不迟疑地连声应道:“属下遵命!”
反手一掌,拍了出去!
那自称爬山蛇的汉子,正想跪地求情,南生杰的一掌,已经搂头盖顶砸了下来。
但听蓬的一声,那汉子一声没有吭出,已经应声倒了下去!
南生杰掌力奇强,竟将那汉子击得脑骨破碎,顿时死于非命!
匿身窗外的单行鹄也不禁大为吃惊,这位淳于二夫人的武功造诣,确然已到了超凡入圣之境,那汉子的谈笑竟能被她在百丈之外听去,这是他意料不到之事。
同时,他也更加小心谨慎,深恐略有动作,会被青衣蒙面的淳于二夫人查觉,误了大事。
那两名大汉面白如纸,早已矮了半截,跪地哀求。
南生杰面色凝重,极难看得出喜怒哀乐,一掌击毙那汉子之后,再度趋向二夫人面前,俯首陪笑道:“恶徒已经伏诛,另外这两人……”
淳于二夫人若无其事地从容一笑道:“这两人虽然也有怨恨不满之意,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可以不加追究,让他们起来吧!”
南生杰喝起两名汉子,目光掠向吊在架上的孕妇,再度陪笑道:“峰上炼炉早备就,是在此处剖腹取胎,还是移往峰上……”
淳于二夫人冷声答道:“取胎炼药,不但要择定孕妇所怀的是男是女,而且更要注意时机地气,方能炼成稀世灵药……”
她微微一顿又道:“此地为青龙之首,白虎之腹,铲腹取胎之际,一股秽气可将地极灵脉吸收殆尽,但却要正当二更刚交之际,时辰一丝也不能弄错,此外,要当天上星斗出全,紫微进入天狼之时,持往峰顶炼炉,方才合用!”
南生杰俯首躬身,连声恭维道:“二夫人学究过人,老朽万难企及……”
说着转向木立在一旁的两名汉子喝道:“还不快些备好匕首,候命取胎!”
两名汉子赶忙轻轻应了一声,其中一名由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另一名则由一侧壁角下拿来了一个细白瓷盆。
两人轻步凑向木架之旁,一左一右,分别站在那孕妇两侧,但由两人面部的表情看去,显然并不比那吊在架上的孕妇好过多少。
淳于二夫人莲步轻移,不停踱来踱去,并且时时由敞开的房门眺望一下灰黯多云的天色。
忽然,她站在门边寂然不动,蒙着面纱的脸部昂向一无所见的夜空,静待了约有半盏热茶的时光,突然沉声喝道:“动手!”
两名汉子早已紧张地等在架前,那手持匕首的汉子闻得喝声,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向孕妇肚脐之下刺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闪光由洞开的房门外射了进来,随即响起了一声惨呼!房中立刻一阵大乱。
原来那汉子匕首刚举起,就被门外射来的一枚暗器射中了手臂,一阵痛疼攻心,不由将手中的匕首丢于地上,抱着一条右臂,呼痛不已。
在窗外的单行鹄愕然吃惊的程度,并不下于房中的一剑震西荒南生杰与那两名青衣汉子。
当那青衣汉子挥动匕首之际,他正想出手相救,但没等他动手,门外的寒光已经射了进来。
显然是另有高人匿身在此,不但以自己视听之能未曾发觉,那淳于二夫人方才还以能听到百丈之外的声音自诩,此刻却无异于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而且她正站于门边,那暗器由她身侧飞入,她竟未能将那暗器击飞或是截去,这也是令人吃惊之事。
南生杰虽然吃惊,但却十分镇定,从容向架前一站,顺手由背后拔出长剑,沉声喝道:“守好孕妇,准备候命动手!”
淳于二夫人也被这意外之事弄得愣了一阵,良久之后,道:“没有用了,时辰一过,至少又要等一月了……那孕妇且把她放了吧!等到下月之时,只怕她早已临盆了!……”
她微微一顿,又道:“破坏此事之人,老身是饶他不得……”
身形一转,有如一朵黑云一般飘向了黑暗之中。
立即,在山坳尽头的一片杂林中,传出了喝叱搏斗之声。
单行鹄凝神听时,对方似乎也是一个女人,声音听来很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她是谁。
他直觉地感到,自己有义务去助她一臂之力,共同抵御淳于二夫人。
于是,他飞身而起,向林间扑去。
另一条黑影几乎与他同时扑到,原来那是一剑震西荒南生杰。
单行鹄心头大怒,真想一掌击下,将他除去,但另一个念头使他停下手来,因为南生杰的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情,那神情使他下不了手。
他身形并未下落,就在空中凌空一个转折落向一株巨树顶巅。
这样一来,他可以有两种应变之法,第一是觑准机会再行下手,能一击之下,克奏全功。
第二,他铁笛在握,如情势可能,冒充音圣林天雷也许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由上视下,林中情形一目了然。
只见与淳于二夫人动手相搏的也是一个青衣蒙面的妇人,两人身材几乎相差无几,局外人看来,简直难以分出谁是谁来,但单行鹄却怦然心动,因为那青衣妇人是与他相熟之人。
一时之间,他迟疑着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