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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忡强笑道:“有人在西昆仑的星宿海上,亲耳听见上官云龙这样当众宣布的么,否则他的人手安排,外人又从何得知?”
凌玉燕正容道:“你这句俏皮活,可是说得太不高明了。”
孟仲强道:“好,那我就请教高明。”
凌玉燕嗔道:“我当然不算高明,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又何须高明指教。上官云龙只有一个女儿,卫天元娶了他的女儿,就是他的半个儿子了。他最重用的人不是女婿,还能是别的人吗?听说上官飞凤是用她父亲的旗号救卫天元脱险的,他家的幻剑灵旗,将来恐怕都要传给卫天元呢,”
孟忡强也并非对卫天元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只不过对别人的说法尚在疑值之间而已。听得凌玉燕这么说,他就不作声了。
上官世家的灵旗曾在秘魔崖上出现,此事他是早已知道了的。
凌玉燕继续说道:“卫天元是武林第一高手齐燕然的衣钵传人,上官云龙得了他更加如虎添翼,他当然是巴不得有这个女婿的了。哼,说不定这件事还是她们父女早有预谋的呢!”
孟仲强道,“这件事……”
凌玉燕道:“当然是指那妖女勾引卫天元的事了。那妖女知道父亲的心意,所以才不错想方设法,把姜雪君害死,将卫天元抢了过来!”
上宫飞凤听到这里,花容失色,在卫天元耳边说道:“这回是我连累你了,看来咱们还是分手的好。”
卫天元紧握着她的手:说道:“飞凤,我求你应承一件事情。”
上宫飞凤道:“你说。”
卫天元象是欲说还休的样子,半晌说道:“还是待游湖过后,回到岸上再说吧。”
上官飞凤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笑道:“什么事情,这样神秘。若是机密之事,回到岸上说也好,免得给人偷听了去。”
卫天元道:“这我倒不怕。谅孟仲强和凌玉燕也没有那么高深的内功,听得见咱们说话。”原来他们是用上乘内功,把声音凝成一线,送人对方耳朵的,比“耳语”声音还小,船头的舟子也听不见的。
上官飞凤道:“既然不怕,因何不说?”
卫天元微笑道:“还是先听别人说吧。”
只听得孟仲强叹道:“卫天元是好是坏,姑且不论,他搭上了上官云龙的女儿,恐怕是他今生最大一件错事了。嗯,齐家的衣钵传人和天下第一大魔头成了亲家,也难怪侠义道要提防他了。不过,据我所知,扬州楚大侠虽然和他交过手,听说也还是对他颇有好感的。”
凌玉燕道:“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天玑道长和梅清风才要我赶往扬州。免得楚大侠父子上他的当。”
孟仲强道:“那妖女不是和卫天元一起回家去的么,何须这样着急就要你赶往扬州报讯?”
凌玉燕道:“他们已经得到确实的消息,那妖女和卫天元已是改变行程,来了江南了。”
上官飞凤吃了一惊,强笑说道:“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卫天元暗暗纳罕,想道:“我和飞凤都是业已改容易易貌了的。
怎的还是给旁人知道了?”
哪知连这件事情都给旁人知道了,只听得孟仲强道:“他们已经来了江南?”凌玉燕道:“听说那妖女颇擅易容术,天玑道长估计,他们潜来江南,一定不眈以本来面目示人。说不定他就是和咱们住在同一问客店呢。”
孟仲强笑道:“怪不得你要和我出来说话,原来你是害怕隔墙有耳,给他们偷听了去。不过,即使他们此刻也是正在金陵,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来找这间客店吧?”
凌玉燕道:“也难说不会发生这种巧事。有备无患,总是好些。给人偷听还不打紧,遭了他们毒手,就不值了。”
卫天元听到这里,不觉笑道:“莫愁湖边只有一间客店,看来他们也是这问客店的贵客。不过这丫头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她要躲避咱们,却还是给咱们听见了。”
上官飞凤道:“别人把你设想得那样坏,你还好笑。”
“你以为卫天元没有这样坏么?”凌玉燕在那条船上,也是这样问孟仲强。
孟仲强道:“我想他不至于只为了咱们要往扬州报讯,就杀了咱们吧。尽管这是对他不利的事。”
凌玉燕道:“姜雪君都给他们害死了,你还不相信卫天元是个大坏蛋?”
孟仲强道:“我也没有说他是好人。但好坏有时是根难截然划分的。有的人,他可能今天做了一件坏事,明天又做了一件好事。”
凌玉燕道:“是好的多还是坏的多,总还可以比较的吧?”
孟仲强道:“不错。但大是大非容易比较,小是小非那就很难放在天秤上来称了。”
凌玉燕道:“我不想听大道理,你干脆说,你对卫天元是怎么一个看法吧?”
孟仲强道:“我对他所知不多,不敢乱下断语。我只能说有关卫天元的另一种说法。崆峒派的游扬你总信得过吧?”游扬是那年和他们一起去洛阳喝徐中岳喜酒的人。
凌玉燕道,“游叔叔我当然信的过的。他说卫天元是好人吗?”
孟仲强道:“他只告诉我一件事情。”
凌玉燕道:“什么事情?”
孟仲强道:“卫天元的父亲就是曾经做过义军首领之一的卫承纲,十多年前,卫承纲的确是被徐中岳害死的。卫天元为父报仇,井非如别人所说,他是要抢徐中岳的妻子。卫夭元目前未投入义军,但最少亦已是站在一条路上的了。咱们昆仑派和青城派,不也是虽然没有公开反清,但也是暗中帮忙义军的吗?”
凌玉燕道:“义军中也未必没有坏人,卫天元寡情薄义、负心别恋一事,不管怎样都是应该受人非仪。”
孟仲强道:“游扬也不是要帮他,但他却不能不帮扬州大侠楚劲松。”
凌玉燕道:“哦,原来他也是怕楚大侠受卫天元的连累。”
孟仲强道:“不错。但他的出发点却和天玑道长这玑人不同。”
凌玉燕道:“怎样不同?”
孟仲强道:“楚劲松这次避开秘魔崖之战,已经引起穆志遥的怀疑,听说穆志遥已经暗中派了高手南下,用这些高手来监视楚劲松,看他是不是和卫天元有来往。”
凌玉燕道,“如此说来,倘若卫天元去找楚劲松,那岂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孟仲强道:“是呀。所以游扬老前辈叫我到扬州报讯,好让楚大侠有所准备。这个做法也寒有在暗中保护卫天元的用意。”
凌玉燕道:“这我可不懂了,楚大侠若不是亲自出面,怎能在暗中保护卫天元?”
孟仲强道:“就是要他亲自出面。”
凌玉燕道:“那不是反而令他受了连累吗?和游老前辈的原意岂不相违?”
孟仲强道:“游老前辈不是要楚大侠帮卫天元打架,但却可以将计就计。”
凌玉燕道:“怎样将计就计?”
孟仲强:“天玑道长那班人不是正在知会武林同道,要对付卫天元吗?楚大侠可以将计就计,在扬州出面主持此事,消息传了出去,卫天元自是不敢到他的家里了。”
凌玉燕道:“但卫天元如果真的是已经助纣为虐,放走了他,岂不为患武林?你知不知道,天玑道长和梅清风的计划刚好和你说的那个计划相反,他们是想楚大侠设法诱捕卫天元的。”
孟仲强道:“楚大侠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他不肯这样做的。”
凌五燕道:“但为了武林除患,楚大侠也未尝不可通权达变。
俗语也有说的,对尧舜讲礼仪,对桀纣用刀兵。卫天元若然真的是大坏蛋,还须对他光明磊落吗?”
孟仲强道:“你的意思怎样?”
凌玉燕道:“这要看你的意思。你若是和我一样主张,楚大侠就不会放过卫天元了。”她没有正面回答,但已不啻说出她是同意天玑道人那班人的主张了。
孟仲强道:“那我怎样向游老前辈交代,游老前辈是想保护卫天元的。”
凌玉燕道:“梅家之会,游老前辈并不在场。要是他知道了卫天元和上官云龙的关系,他的主意也会改变的!”
孟仲强本来想说“这不过是你的揣测而已”,但一来他不愿拂逆凌玉燕的意思,二来他也确实不敢断定卫天元是好是坏。心中举棋不定,只好不说话了。
凌玉燕道:“怎么样?你还拿不定主意吗?”
孟仲委决不下,说道:“我不欲楚大侠为难,他在京师已经避开秘魔崖之战,显然是想置身事外的。咱们又何必将他卷人漩涡?”
凌玉燕道:“只可惜事到如今,已是不容他置身事外了。你想想卫天元和那妖女是业已改容易貌了的,他们到了扬州,只怕也没人认得他们,除了等待他们自投罗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孟仲强道:“你怎拿得准他们一定会到楚家?”
凌玉燕道:“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天玑道长已打听到他们潜来江南的消息,这消息是十分可靠的。”
孟仲强道:“那也不见得卫天元一定会去拜访楚大侠呀。”
凌玉燕道:“有一件事情也许你尚未知道,卫天元的师妹齐漱玉如今正是在扬州楚家。他不去找楚大侠也要去见见他的师妹的。何况凡事总是有备方能无患,任何一种机会都不能放过。
这句话也是天玑道长说的。”
孟仲强道:“好,那咱们就把天玑道长和游老前辈这两方面的意思,都转达给楚大侠就是。他怎样做由他自己决定。”
凌玉燕道:“但他若不出手对付卫天元,穆志遥只怕就要对付他了。”
孟仲强叹道:“我也知道有这一重危险,但事情的两面,依我想都是不该瞒骗楚大侠的。否则岂不是陷楚大侠于不义?”
凌玉燕道:“卫天元迷恋妖女,投靠魔头,那已是属于妖邪一流了。楚大侠对付他,怎能说是不义?”
孟仲强道:“这是你的想法,楚大侠怎样想,咱们不知道,还是由他自行决定的好。”
凌玉燕知道孟仲强的脾气,虽然一百件事情有九十九件他会依从她,但若他执拗一件事情,那也是很难说得服他的。当下只好同意,说道:“好吧,咱们只管把口信带到,以后就是楚大侠的事了。依我想,他是该会赞同天玑道长这一派的主张的。正经事已经说完,咱们可以放松心情游湖了。”
孟仲强苦笑道:“我可还没心情游湖。”
凌玉燕嗔道:“你这人真杀风景,好,你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