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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怀远道:“而且一做就做了十几年呢!这不是一个难解的谜么?”
楚天舒道:“你怀疑他是你的仇家派来卧底的?”
汤怀远道:“不一定是我的仇家,但他背后那个人一定比我的任何仇家还更可怕!”
楚天舒一听就懂,说道:“不错,能够差遣鹰爪王来做一个小镖师的人,当然是有权有势的了。但汤叔叔,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
汤怀远道:“你肯不肯帮我一个忙?帮我去揭开他的身份之谜,不是他过去的身份,是他现在的身份。”
楚天舒道,“怎么去揭开?”
汤怀远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他关上窗,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来个陌生人,那人走了之后,他也不告诉我一声,就悄悄离开镖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楚夭舒皱眉道:“你要我找他回来?”心想京城这样大,要找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谈何容易。
汤怀远道:“不是。他的行踪我们是已经知道了的。假如只是要找他回来,那就用不着你了。”
楚天舒道,“好,那么请你说下去,只要是我力之所及,我绝不推辞,”
汤怀远继续说道:“由于我早已怀疑他,我也安排有人暗中监视他的。跟踪他的人发现他走进西长安街一同古老大屋,就一直没有出来。”
楚夭舒道,“你是要我去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汤怀远道:“不错。他应该昨晚回来的,直到现在还没回来,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出了事,甚至已丧了命。一是那个地方是他们的秘密机关,他在那里另有重大图谋,这图谋说不定就是要对付我这镖局的。倘若他背后的主子真的是要毁掉我这镖局,当然他就毋须急急回来了,要回来,也是以新主人的身份回来了。”
楚天舒吃惊道:“有这样严重吗?”
汤怀远叹道:“但愿不致如此,却也不可不防!你知道,这两天在我们镖局发生的事情,恐怕是会给某些人拿作把柄的。比如说,前两天徐中岳的女儿在这里和你的妹妹一同出走,听说穆统领的大公子后来就是为了去追她们回来而失踪的,这件事情若是穆统领追究起来,就可以牵连我们的镖局。”
楚天舒道:“你怀疑他是去向穆统领告密?”
汤怀远道:“我还不敢断定他是否是穆统领的人,但必须查明真相,我才能放心。”
说至此处,汤怀远站起来道:“鹰爪王武功非同小可,我手下那些镖师,恐怕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我又不便亲自出马,想来想去,只有老弟才能帮我的忙。”说罢,对楚天舒作了一揖。
楚天舒连忙还礼,说道:“汤叔叔,你大看得起我了。小侄本领低微,只怕也是难当重任。”
汤怀远道,“世兄,你莫客气。你的家传点穴功夫,正是鹰爪功的克星。论轻功,你也比他高明得多。不过,有一件事我不能瞒你,先和你说清楚,去或不去,你再决定。”
楚夭舒道:“叔叔请说。”
汤怀远道,“鹰爪王和那陌生人密室私语之时,是有人在窗外偷听的,此人不敢靠近去听,听得不大清楚。但听得那陌生客人好几次提起一个人的名字。”
楚天舒道,“什么人的名字?”
汤怀远道:“齐勒铭!”
楚天舒吃了一惊,默不作声。
汤怀远道:“但奇怪得很,那人的口气像是要鹰爪王帮他去害齐勒铭的,但因为偷听的人听不清楚,他们在说到关键之处,说得又特别小声,更是模糊不清。所以也可能与偷听者所揣测的意思刚好相反,说不定齐勒铭就是他门的同谋者也未可知。但不管是正是反,齐勒铭也很可能就是在那个地方。”
楚天舒过了好一会子方始说道:“我不是怕齐勒铭,不过……”
汤怀远道:“你不放心令尊吗?”
楚夭舒道:“这倒不是。家父的伤已经好了四五分,家母亦已回来。不过,叔叔,你也知道,齐勒铭是家父的仇人,这件事我想和家父先说一声。”
汤怀远道:“这是应该的。你去吧。”心里却在想,要是说给楚劲松知道,只怕楚劲松多半是不肯让儿子去冒这个险的了。
楚劲松正在房间里和妻子闲谈,他的伤已经好了一半,但眉字之间,仍是藏着优郁,并不因为有妻子作伴,精神就比较好些。
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真不知道齐勒铭是怎样的人?”
庄英男道,“你觉得他这次肯放我回来是很奇怪吧?”楚劲松默然不语。
庄英男低声道:“你还在恨他吗?”
楚劲松苦笑道:“他打伤了我,又救了我的性命,我也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庄英男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楚劲松忽道:“我想我还是该感激他的。”
庄英男道:“为什么?”
楚劲松道:“因为他不但救了我的性命,也救了你的性命。”
庄英男道:“你怎么知道他救了我的性命?”
楚劲松道:“我怎能不知道,当时你是中了银狐的毒针的,要不是他给你解药,你焉能活着回来?”
庄英男道:“松哥,你只说对了一半。”
楚劲松道:“是哪一半说错了?”
庄英男道:“用毒针射我的是金狐,不是银狐。”
楚劲松道,“金狐不是银狐的姐姐吗?据我所知,她好像是嫁给了白驼山主字文雷的。”
庄英男道,“不错,但他们夫妇如今却是正在京师。”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也是你猜错了的;给我解药的人并不是齐勒铭。”
楚劲松道:“那是谁?”
庄英男道:“正是金狐自己。”
楚劲松道:“哦,真是意想不到!”
庄英男等了一会,没见他说下去,便道:“松哥,你为什么一直没有问我,那天我是怎样能够活着回来的经过?”
楚劲松道:“经过情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活着回到我的身边。”
庄英男道:“你以为是他放我回来的吗?”
楚劲松道:“难道不是吗?”
庄英男道:“要这样说也未尝不可,但事情也没这样简单!”
楚劲松咬着嘴唇涩声道:“我不想知道。”
庄英男对他笑了一笑,摇摇头。
楚劲松道,“你是有些话要和我说的吧?”
庄英男道:“不错,但只怕你多心。”
楚劲松伸手与她相握,说道:“我们已经做了十多年夫妻,你的心是怎样对我,我还能不知道吗。我没问你详情,只是怕你多心。”
庄英男道,“松哥,多谢你信得过我。好,既然咱们都不会多心,那天的事情,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了。”
她把那天的遭遇说给丈夫知道。
那天她中了毒针,本已是不省人事的,后来得到齐勒铭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方始渐渐有了知觉。
“他和那个宇文夫人说话的时候,其实我是已经恢复知觉了的,但我仍然装作昏迷未醒,瞒过了他们。那个字文夫人,就是银狐的姐姐金狐,我也是从他们的谈话之中,才知道用毒针射我的人不是妹妹而是姐姐的。
“后来,金狐给我服下解药,那时齐勒铭已经不在场了。金狐叫一个仆人用马车载我出城,我在服了解药之后半个时辰,方始装作刚刚醒来,我一醒来,那仆人对我说了几句警告的话,就把我推下马车,叫我自己回家了。嗯,你想不到吧,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楚劲松道,“表面好像简单,其实却是大不简单,对吗?”他顿了一顿,加上一句道:“我想金狐总不会毫无所得,就肯放你回来吧?”
庄英男道:“不错,他是在答应了金狐的条件之后;金狐才肯放我回来的。”
楚劲松道:“金狐的条件是什么?”
庄英男道:“我不知道。我是在他们说到一半的时候,方始完全恢复知觉的,前面的话,听得不清楚。似乎是齐勒铭答应为她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由金狐指定。我想,总不会是好事情吧?”
楚劲松道:“如此说来,他对你可是真的不错,你别多心,我不是吃他的醋。我只是在想,以他这样倔强的人,却肯为了你的缘故,向别人屈服,这对他来说,恐怕是很少有的吧?”
庄英男道,“或许是他干生的第一次也说不定。”接着叹道:“其实,他之所以弄到今日的地步,我也有部分责任的。”
楚劲松道:“我知道,当年他是因为受不住你的冷落才离家出走的。”
庄英男道:“我知道你不会多心,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我只是可怜他,并不是后悔和他分手。当年我逼于父命嫁了给他,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婚姻。”
楚劲松道:“我不会多心的,我也想多问你一句,你现在不仅是可怜他,还为他担心吧?”
庄英男黯然道:“不错,当年他最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而离家出走,以至误入歧途,闹得身败名裂。如今他又为了不让我落入金狐之手,以至向金狐屈服,我实在担心,他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庄英男心潮澎湃,不觉暗自想道:“过去这段孽缘,累了他也累了我。不过,我如今已经有了松哥,却是比他幸运多了。”又再想道:“那个银狐穆娟娟其实也不算太坏,要是他们能够结成夫妇,那就好了。嗯,到了那时,只要他不再把过去那段孽缘放在心上,我倒希望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哥哥。只不知道松哥是否也能如我一般不存芥蒂?”
楚劲松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握着她的手道:“我确是比齐勒铭幸运得多,如今你已回到我的身边,我与他过去的仇怨亦已是一笔勾销了。嗯,说老实话,假如大家都能够忘掉过去的事情:我倒觉得他是个大可一交的朋友。”
庄英男忽道:“如果他有危难,你愿意帮忙他吗?”
楚劲松道:“他打伤我又救了我,恩怨已是相抵。他肯让你回到我的身边,认真说来,我还欠他的情呢。我已经说过,我愿意将他当作朋友,当然也就愿意帮他的忙。不过,他的武功如今已是天下第一,远胜于我,又怎需要我帮他的忙。”
庄英男的眼睛闪出喜悦的光芒,说道:“你能够这样想,我已经很欢喜了。话恐怕也不能那样说的,你知不知道,在我的眼中,你比他强得多!”
楚劲松道:“哦,你真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