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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蝶”字衫可是柳蝶儿所缝啊,就这样给纳兰占占完全扯烂了。
纳兰占占不知情啊,只是心疼亲弟弟穿得这么破烂,他拉着石心儿,道:“走走走,开间房,把我的衣服换上,再回来吃饭。爹可是大将军,现又是香花岛的皇上,你穿这么烂,岂不是给爹丢脸?”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石心儿就走。
群雄给这种宝贵的兄弟情感动得热泪盈眶,唯独朱玉心里甚不是滋味。
武凤凰则是特别高兴,有人替她完全扯烂了石心儿身上的“蝶”字长袍了,心里真是舒服。
她笑靥如花,频频给群雄挟菜、倒酒,简直就是换了一个样。
“姐姐,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呀?”李云看出来了,当即取笑武凤凰。
“吃鸡腿吧!”武凤凰又羞又恼,挟起一块鸡腿,塞进李云嘴里。
“哦?原来武姐姐喜欢石少侠。”曾灵月这才恍然大悟,高叫一声,生怕众人不知似的。
“哈哈哈……”胡威仰天大笑。
“纳兰将军,你公然露面,与石少侠相认,会给你的仕途带来不利的影响的。”多彩刚才插不上话,此时纳兰占占拉着石心儿一走,便劝说纳兰占亮。
“好事来了。”朱玉闻言,心头一阵惊喜。
他想:这不正是自己想办的事情吗?最好纳兰占亮明天就丢兵权,丢脑袋。
他娘的,他们个个认祖归宗,就我不行。
“不必惧之。我与小魏相认,已经背后有人说闲话了,包括令尊在内,可能此时已派人进京,密参我一本了。”纳兰占亮傲然地道,语气冷冷的。
朱玉闻言,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他这才想起纳兰占亮兄弟不是那么容易给清宫的官员扳倒的,因为纳兰占亮兄弟出身高贵。
多彩自讨没趣,拉起多姿,道:“妹妹,咱们走。”
“我不走,我喜欢与江湖人交朋友。”多姿却往回拉,反将多彩拉得坐在她双腿上。
“你……”多彩发怒了。
“你什么?二位纳兰将军与小魏是亲兄弟,不更好吗?两个武双全,一个医术神奇,咱们大清立国,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多姿天真,不懂官场事,反而感觉这是好事。
群雄一怔,本来是不喜欢多氏姐妹的,此时见她俩一个好心提醒纳兰占亮,一个天真烂漫之还能为清廷着想,感觉这对姐妹花倒是好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世事纷飞变化快
“来,本官敬诸位英雄一杯,祝诸位英雄早日抓到沈老贼。”纳兰占亮给胡威、朱玉等人倒酒,又起身向他们敬酒。
“哎呀,纳兰大人,折杀小民也。”胡威本是对清廷官员,尤其是扎辫的人看不顺眼,但是,纳兰占亮是石心儿的兄长啊,便也对他礼敬有加。
“二位女侠,小妹敬你们。”曾灵月乖巧地向武凤凰、李云敬酒。
“我们也一起来。”多姿自酌两杯酒,一杯递与多彩,自端一杯,一起与武凤凰、李云、曾月灵碰杯。
五女举杯一饮而尽。
“呵呵,真好玩。”多姿乐了,又给武凤凰等人倒酒。她平时在多府,哪有机会喝酒?
官员来往,她连作陪的机会也没有。
今夜,难得与江湖豪侠一起乐一乐。
“妹妹,走吧,否则,爹要生气。”多彩始终是坐立不安,赶紧拉起妹妹的手,强拖着她走。
“帐单算我的,我会交代掌柜的。”多姿被她强拖着,只出走出厢房,却不忘结帐之事。
群雄放下酒杯,怔怔地望着多彩、多姿的倩影,对她们有了好感,感觉满人也不象自己想像的那么差。
“咦,那对宝贝呢?”此时,纳兰占占陪着石心儿回来,不见多氏姐妹,奇怪地问纳兰占亮。
“走了。来,咱们继续喝酒,今晚喝个痛快。”纳兰占亮拉着石心儿坐下,热情招呼群雄。
“大哥,小弟得走了。你可能处境不佳,小弟不能再给你添麻烦。往后,小弟再来探望你。你保重!”石心儿已将铉铁宝剑缚在背部上,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他的两件破长袍。
一个是柳蝶儿所缝,一件是孙雨冰所缝。
他都舍不得扔。
“好!保重!”纳兰占亮一怔,点了点头,泪光闪闪,蓦然抱住石心儿,紧紧地拥抱一下。
“兄弟,盼你早日回来。”纳兰占占也拥抱石心儿,泪花闪砾,依依不舍。
“二位哥哥,保重!”石心儿松开他们,已是满面泪水,倏然转身又回首,终于跨步而去。
武凤凰、李云、曾灵月三人紧紧相拥一下,也各道珍重。
群雄随即离店,随石心儿离开洛阳,南下云南。
圆月当空,银华如练。
“今天是八月初几?”石心儿策马出城,抬头望月,勒马问胡威。
“八月十五。”胡威沉声道。
他的心情刚才被石心儿兄弟几个弄得好沉重。
他是老实人,也是好心人。
他在想:往后纳兰兄弟若然统兵,率部南下,攻打义军,与石心儿在疆场上相见,会怎么样?
亲兄弟撕拼一场?
“娘,请恕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跟前祝寿。孩儿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石心儿飞身下马,面东而跪,双掌合什,为母亲祈祷。
“龙女侠今天生日?”群雄愕然,急急飞身下马,面东合掌,同祝龙飘飘生日快乐。
“虽然,他与柳蝶儿苟且,但是,他是孝,他是英雄。”武凤凰还在生石心儿的闷气,但是,这一刻,她却被石心儿的孝心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飞身下马,不由自主地跪在石心儿身旁,双掌合什,为石心儿之母祈福。
“走吧!”石心儿不答,起身抹泪,拉起武凤凰。
武凤凰纤手一抖,侧目而视石心儿,心头的闷气又被柔情覆盖了。
石心儿轻轻松开她的手,飞身上马,扬鞭驰骋,连夜南下。
他们经鄂、湘南下至川滇交界,已是深秋时节。
天地金黄,遍地落。
群山环抱,山势险要。
不时有穿着破烂的人群,从滇涌起来,奔向蜀川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呀?”李云策马上前,追上石心儿,不解地问。
“估计滇有战乱。”石心儿眉头一皱,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啊。
“小魏的计策虽然很好,想将各路义军拧成一股绳。但是,天下大乱,战况时时都在变。恐怕滇已非一片净土。”武凤凰也插话进来。
她一路走来,对石心儿又慢慢恢复了激情。
“苍天,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不如人意?”朱玉本是聪明人,只因最近一直幻想着帝王梦,才将脑弄得晕晕的。
此刻,他听得石心儿等人的议论,差点哭出声来。
如果滇真有战乱,那他的帝王梦就更难实现了。
“少主!”雄樱会、天地会总舵主宋青从山腰间策马而下,扬手直喊石心儿。
他去过香花岛,认得石心儿。
先行到此的杨威、罗马、岳红、来金银、赖账等人,也呼啦啦地闪身而出,一起涌向石心儿,将他紧紧地围在当,亲热异常。
“红姐……”武凤凰、李云扑向岳红,三女拥抱在一起。
李立、李清秀兄妹也在。
他们皮肤黝黑,又因父亲战死宫山,显得很憔悴,很落寞,立于人群,久久不语。
“李公,李姑娘,保重!”石心儿闪着激动的泪花,分开群雄,走向李立、李清秀,拱手相问。
“石少侠……呜……你可得替我爹报仇啊!呜……赶走清狗,就靠你了。”李立兄妹,激动万分,各自握着石心儿的手,落泪如雨。
因为此时的石心儿,犹如众星捧月,却没有忘记这对曾经也被众星捧月过的“太”和“公主”。
当初,李自成刚入京城之时,大顺兵马、侍卫高手还辑捕过石心儿。
朱玉顿感自己好冷落,竟然无人向自己问安,无一人围向自己,心头好失落,好难过。
“总舵主,怎么会有那么多难民涌出滇?”石心儿轻轻地松开李立兄妹,又侧目而视宋青。
“沐毅恩辖下的李大贽,统领一部明军驻守会川,同周围土司引发磨擦,原因是沐毅恩为增饷而敛财,向当地土司增收盐税。”宋青拉着石心儿,坐在草地上,给他讲述云南战乱的原因。
石心儿不语。
朱玉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心头一阵悲哀:借兵掌权、建立帝位,看来没有希望了。
李云侧目而视朱玉,看他神情,也替他难过。
她爱他,所以,了解他。
她知道朱玉并非坏人,只是私心太重了些。
她也想朱玉能建功立业,所以一直无私支持他,也不再追究他丧失三千精兵的事情。
胡威眼望这对金童玉女的神情,暗暗叹气。
他想:朱玉如果能有石心儿一半的大气,那就好了。
他心里暗暗担心李云往后的命运。
第三百五十三章 滇中兵变之缘由
天空灰蒙蒙的。
落飞舞。
山岗上,雄樱会、天地会弟爬树梢、伏草丛,很卖力地做好警戒,强弓硬箭准备着。
部分弟生火造饭,炊烟袅袅。
“云南元谋土司吾必奎认为崇祯死了,哪还把沐毅恩放在眼里?他忽然叛乱,一下攻陷武定、广通等地,并占领楚雄。好在,沐国公手下还有能征善战之将,吾必奎又起事苍猝,不自量力,很快就被剿灭。”宋青继续讲述在云南发生的情况。
石心儿依然不语,波澜不惊。
朱玉精神一振,眼放异彩。
群雄松了一口气。
“但是,被调至昆明的沙定洲,歹意突起。沙定洲之父沙源,是一位拼死守边之名将,数败交趾兵,在云南声名卓著,其手下号称沙兵。沙源死后,长沙定源继承土司官位,次沙定洲其实没有实在的爵位。沙定洲不能袭爵,非常郁闷。此人长相英俊,黝黑高大。阿迷土司普名声恰好病死,其妻万氏继位。沙定洲邂逅相遇万氏,虎狼之年的万氏对沙定洲一见倾心,没对上几句歌,就拉着沙定洲上了床。”宋青话语一转,道出后面的情节。
“国公爷怎么样了?”群雄紧张地问。
朱玉黯然神伤,不用听,也知道沐毅恩后面有麻烦了。他灰心丧气,心里暗暗叹息:事情发展成这样,我哪里还能借兵?
石心儿没有吭声,双拳一握,骨格直响。
武凤凰伸手握握他的手,感觉到他拳头的硬度,似有一股爆发性的力度。
“阿继州的土地、兵马、钱粮,全归沙定洲所有。沙定洲占地数千里,精兵二十余万。沐毅恩非常看重这股势力,邀他入府宴饮。